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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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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捉賊

孫紅霞這麽吼了一嗓子後,大家夥全都驚訝了,看向窗戶。

可問題是外面是月亮,還提著馬燈照著,裏面黑燈瞎火的,哪看得到人影啊?

大家都疑惑地看向孫紅霞,覺得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劉金燕更是直接嘲弄地笑:“你這眼睛可真尖,看不住自己家的雞,倒是看到別人窗戶裏頭的人影!

冬麥卻一下子明白了。

敢情之前沈烈和她一起回來,其實是被孫紅霞看到了,孫紅霞看到人影,但是沒認出來是誰,還以為自己偷人了,才搞了這麽一出,就是想來一個“捉奸在床”。

冬麥一時又好笑,又無語,這也真是把人給往壞裏想!

孫紅霞被劉金燕那麽一說,卻是神氣起來了:“我就是看到了,剛才明明就是有一個人影,不信的話,打開門讓咱看看唄!”

冬麥:“你說我家藏了人,我就得打開門給你看?那我還說你家偷了銀行的金子,你怎麽不打開門先讓我看看。”

孫紅霞打量著冬麥,笑了:“冬麥,我這麽說,你估計覺得我是針對你,可我對你真沒意見,我就是看不慣,年紀輕輕的,學什麽不好,非學人家偷漢子?你在家裏養男人,當我不知道?你三天兩頭不著家,不知道跑哪裏,還不是去偷漢子了?不然呢,你打開門讓我們瞧瞧啊,不敢的話,就是心虛唄!”

孫紅霞說這話的時候,林榮棠也抿唇看著冬麥,固執而沈默。

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和一個什麽野男人好。

冬麥沒說話。

她想起來沈烈說的,沈烈其實不想讓人知道他回來了,但是如果今天不讓人家看到人,只怕是難免有些風言風語了。

或者可以硬是把人趕出去,再熬一兩天,沈烈到時候突然出現,只說早就回來了,大家也就不懷疑了?

然而冬麥想著這個的時候,孫紅霞看在眼裏,卻是越發覺得,這就是心虛了。

當下便笑看了一眼林榮棠:“榮棠,我看人家家裏就是藏著野漢子,不然咱們找雞,怎麽半天不給開門,旁人都出來了,就她磨磨蹭蹭的!”

劉金燕皺眉,她想著沈烈估計是不願意露面,可是不露面,今天這事傳出去,冬麥的名聲肯定受影響啊!

這個時候,其它人也覺得納悶了,冬麥幹嘛不幹脆打開門,讓人家看看,不就沒事了?孫紅霞叫喚那麽厲害,讓她看啊,看看她是不是馬上就沒說的了!

就連旁邊的王二嬸都說:“冬麥,咱打開門,打開燈,亮亮堂堂的,看看誰心裏還能有鬼!”

孫紅霞噗嗤一笑:“這就是心虛唄,不敢唄!”

旁邊的林榮棠這個時候卻開口:“算了,人家家裏藏著人,肯定不好給我們看。”

說著,作勢就要走。

冬麥:“林榮棠,憑什麽我不打開門,我就是心虛?你們大晚上跑來我家裏,你們是公安局還是什麽,你們說要檢查我家就檢查我家嗎?”

孫紅霞:“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藏男人還好意思說?”

冬麥微微揚起下巴,盯著孫紅霞,孫紅霞一臉得意,簡直仿佛捉住了自己天大的把柄。

她挑眉,問道:“你這麽汙蔑我,說我屋裏藏著野男人,如果我屋裏沒藏著野男人,你打算怎麽著?”

孫紅霞看冬麥這樣,心裏也是有些疑惑。

正想著難道自己想錯了,她便聽到,好像屋裏出現了一點動靜,很輕微,但是因為屋子內外太安靜,所以她一下子就聽到了。

她看向院子裏的村人,顯然她們也聽到了,也是疑惑。

孫紅霞心中狂喜,頓時勝券在握。

她便笑了笑:“你打開門,亮起燈,讓我們看看,如果裏面沒野男人,你說怎麽著就怎麽著!”

冬麥:“我最近太忙,地裏種的花生還沒來得及掐花岔,這樣吧,我打開門讓你開,裏面沒什麽你說的野男人,你們兩口子把我家的花岔都給掐了,再把我家地裏的草給鋤了。”

孫紅霞此時是認定了冬麥屋裏有人,認為她不過是故意說這個嚇唬自己罷了,當下一口應承:“行,這個沒啥!”

冬麥便看向林榮棠:“你們真能做到?到時候,我家的地,可不能糊弄,我要在場的鄉鄰都過去檢查,做不好,那怎麽辦?”

恰好這個時候孫紅霞腳邊的雞咕嚕了一聲,她便笑著說:“到時候但凡你地裏有一根草,但凡你棉花上有一個花岔,我就送你十只雞行吧?”

冬麥這才滿意,不過還是問林榮棠:“她說的,在你這裏算數嗎?”

林榮棠扯唇:“這是我媳婦,她說的,當然就是我說的。”

孫紅霞聽這話,那真是滿足又得意,林榮棠在冬麥面前這麽給自己面子,她心都飄起來了。

冬麥便不說話了,她蹙眉,沈默了一會。

孫紅霞看她這樣,更加急了:“條件我都答應你了,你倒是打開啊,你倒是打開啊!”

旁邊幾個村裏人,看到這個,也覺得納悶,心裏多少犯嘀咕,這到底咋回事,總不能屋裏真有男人吧?

冬麥被孫紅霞催著,終於慢條斯理地看向大家夥:“大家夥都聽到了,給我們做個見證。”

大家忙點頭,卻是不好說什麽,總覺得……屋裏好像確實有男人。

冬麥這個時候,才終於要去開門。

誰知道她還沒走到門前,裏面便傳來咳嗽聲。

一個咳嗽,院子裏的人全都呆在當場了。

這,這分明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啊!

大家面面相覷,驚疑不定,冬麥竟然真得偷人??

林榮棠聽到這咳嗽聲,拳頭都攥起來了,攥得顫抖。

孫紅霞卻得意得差點笑出來:“喲,這還咳著呢,這是啥男人啊,你可別說這是你爹你哥!還是說你招的小工,嘖嘖嘖,怎麽藏屋裏了?”

她話音剛落,就見門開了。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都盯著那門。

沈烈才走了十幾天,結果冬麥竟然藏了野男人?這野男人還挺大膽的竟然還敢走出來?

門開了。

月光之下,沈烈含笑走出來。

大家一呆。

沈烈:“我才從首都回來,想著回家睡個清凈覺,還說讓冬麥別吵我,結果這是怎麽了?我怎麽聽著什麽野男人?”

在場所有的鄉鄰全都面紅耳赤,她們剛才竟然信了孫紅霞的挑撥。

冬麥很無辜很無奈地說:“我本來想著別讓你出來了,讓你睡個好覺,誰知道孫紅霞非要進屋檢查。她還和我打賭,說是如果咱們屋裏沒野男人,就幫我們把地裏的農活幹了,不幹好咱家農活,就賠咱們十只雞。”

孫紅霞看到沈烈的那一刻,整個人就懵了。

她滿心以為可以捉奸在床,可以讓冬麥難堪,可以讓沈烈面上無光。

沈烈一定會後悔,後悔自己娶了冬麥,甚至可能會想起自己來!

屋裏的人竟然是沈烈!

但是,但是她明明記得當時那個男人偷偷摸摸的進家,怎麽可能是沈烈呢?

藏別處了?藏院子裏?屋裏?

沈烈望向林榮棠,看到林榮棠蒼白著臉,嘴唇都在顫,也看到孫紅霞幾乎崩潰的眼神。

他笑著挑眉:“大家不是要找嗎,那就進屋吧,進屋把我們家都搜羅一遍,看看能不能藏野男人,來來來——”

他大方地開了電燈,請大家進來:“不過我剛正睡著,被子沒疊,家裏有些亂,大家別見怪就是了。”

可是,他敞開門讓大家進,卻沒人進了。

王二嬸尷尬地笑著:“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我看紅霞這媳婦,真是,沒事找事,人家沈烈睡著覺,你瞎鬧騰什麽啊,我們趕緊走吧!”

孫紅霞更是呆得不行了,沈烈讓大家進去看,那裏面肯定沒野男人啊!

再說沈烈那麽精的人,冬麥如果真偷人,能瞞得過他?

沈烈見大家都不動,便道:“各位不進來看,那就當裏面沒野男人了,既然沒野男人這回事,那就得信守承諾,我家的地,林榮棠和孫紅霞你們兩個人,得幫我家打理好,不能見草,不能見花岔,五天之內打理完,不然的話,我就得去你家捉雞了,我想要十只老母雞,給我媳婦燉湯喝,她最近忙得厲害,怕她太累了。”

說這話的時候,沈烈依然是笑著的,但是林榮棠只覺得後背發冷,孫紅霞更是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這是冬麥給自己設下圈套,甚至可能從沈烈和冬麥偷偷摸摸進家開始,就已經是一個圈套了!

這個時候,劉金燕便幫腔了:“沈烈,我看你還是去捉蛤蟆,人家不像是想幹活的樣子。”

其它幾個,本身大半夜跟著跑來也挺不好意思的,現在聽到這個,也都說:“是,捉蛤蟆,說話得算話啊!”

孫紅霞聽這話,腦子都亂了,十只母雞,她當然不舍得就這麽被沈烈捉走。

她忙道:“得,我給你們幹活去還不行嗎?我明天就開始幹!”

沈烈卻不理,只是看向林榮棠。

沈烈收斂了笑,眼神冷漠而鋒利,林榮棠削薄的唇抿著,他沈默了很久,終於冰冷而倔強地道:“我們去幹活。”

大半夜的這一場戲,如果說剛開始還有人不明白,後來大家也就都懂了。

估計是人家沈烈回家了,結果孫紅霞兩口子不知道怎麽著,聽到了動靜,還以為是冬麥找了野男人,所以故意弄了一只公雞在人家院子裏,其實就是想借著機會跑到人家家裏要“捉野男人”,結果其實人家所謂的野男人是沈烈,遇到這種情況,誰不生氣呢,好好的兩口子在家裏,被人家找理由闖進家裏說是要捉奸。

這也就是沈烈冬麥脾氣好了,換個人,人家能揍你一頓。

所以後來,孫紅霞咬牙切齒地說冬麥給自己下套的時候,大家都忍不住笑話開了,說誰讓你們沒事跑到人家家裏去,人家不揍你一頓算好的,現在不就是讓你們幹點活嗎!

還有的人在那裏嘲諷說:“這也不能怪別人,要怪就怪你們家那只公雞,好好的大晚上不在雞窩裏,非得要跑過去爬墻,這不是找事兒嗎?誰家公雞這麽沒事找事?”

這話說完大家都哄笑起來,簡直是樂死了。

其實大家全都心知肚明,嘴上說的是公雞,其實誰不知道那公雞到底怎麽回事兒,還不是他家兩口子從雞窩裏拎起來給人家扔到院裏去的,不就是為了跑到人家院子裏要捉奸嗎,也可真是能耐了,還有這法子!

也有人在那裏看熱鬧笑話:“你們別說別的了,趕緊給人家幹活去吧,你們不把人家的活幹完了,到時候人家就去抓你們家的雞!咱農村人養幾只雞也不容易,哪能這麽禍害呢!”

聽著周圍人的話,孫紅霞也是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事情到了這一步,她還能怎麽著,林榮棠也沒什麽可說的,只能是杠著鋤頭,兩個人去地裏幹活了。

這時候,地裏也有也有其他人在幹活,看到他們兩口子跑到了沈烈家的弟弟去幹活,忍不住想笑。

也有的人在那裏故意問:“這不是你們家的地,你們幹嘛去沈烈家幹活?”

林榮棠當然知道別人意思,不就是看熱鬧嗎、

他沒沈烈那心機,這一次他認栽。

不過也輪不到別人笑話他,他冷冷地瞪了對方一眼,對方倒是嚇了一跳,也就不好意思說啥了,孫紅霞卻忍不住想罵人。

這都是什麽人,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不就是看著沈烈家有錢了,全都向著他們家?

孫紅霞咬牙切齒:“這些人見風使舵,可真行,全都是看沈烈有錢,欺負我們!”

林榮棠蹲在那裏,拔掉了沈烈家地裏的草,淡淡地說:“來日方長,先別想那麽多了。”

孫紅霞看一眼林榮棠,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琢磨啥,無奈,只好悶頭幹。

誰知道這個時候,沈烈和冬麥過來了。

沈烈穿著白襯衫,搭配修長的西褲,清爽斯文,倒是和他平時樣子不一樣,乍一看像是當幹部的,冬麥呢,則是蕾絲邊襯衫搭配寶藍色的水波長裙。

沈烈把車子往那裏一支,之後對冬麥說:“你小心點,小心弄臟了裙子。”

冬麥便笑了下,微提起裙擺說:“沒事。”

村裏頭都知道沈烈冬麥現在發財了,村裏能幹利索的媳婦姑娘在她家梳絨,一個月能掙三十多塊,誰不眼饞呢,誰不想把自己家人也塞過去,所以都巴結著,看到他們,都誇好看。

說乍一看像是城裏的,又問冬麥的衣服哪兒買的:“看著就洋氣!”

也有的說:“冬麥長得白,身條順兒,穿啥都好看!”

大家自然都紛紛讚同。

當大家這麽說的時候,孫紅霞正拔起地裏的草,弄得滿手泥。

她擡起眼,便看到了冬麥的藍裙子,寶藍色的裙子很好看,不知道是什麽料子,平時沒怎麽見過,肯定不是公社裏買的,估計是陵城買的。

孫紅霞就有些恍惚,那麽好看的裙子,冬麥穿上真好看,走路的時候就像是有藍色的水波。

可是她憑什麽享受呢,自己還沒享受過這個。

她甚至疑惑起來,她突然記得的那些,是真的嗎,如果不是那些,她是不是就不會和沈烈離婚,是不是享受一切的就是她了?

偏偏這個時候,她又看到,冬麥手上竟然戴著金戒指。

金戒指啊!

修長白凈的手襯著那金色,真好看。

孫紅霞的心就疼起來,疼得不知道怎麽了。

偏偏這個時候,沈烈笑著說:“我們沒空打理這塊地,莊稼一直長得不太好,現在你們能幫我們幹,我們算是放心了。”

說著,他又指點了下,告訴林榮棠和孫紅霞,這裏也有草,得鋤幹凈,還有這裏這裏,叮囑了一番,才道:“一切都交給你們了,等我們公社回來,給你們帶幾塊月餅吃。”

周圍人聽著,都在心裏感慨,沈烈這個人真好。

本來說好的,對方應該給他幹活,結果他還能說這麽多客氣話,還要給對方帶月餅。

然而,聽了這話的林榮棠,冷沈沈的眸子裏卻是泛起怒氣,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孫紅霞卻是沒什麽怒氣,只有心痛和徘徊。

她害怕沈烈,沈烈知道她的秘密,她不敢太得罪沈烈,只是她依然忍不住想,如果她不離婚呢,那沈烈怎麽也得維護自己吧,怎麽也得給自己買戒指買裙子吧。

戒指,裙子,戒指,裙子……這幾個字,在她心裏一直徘徊。

*************

沈烈騎著車子,帶了冬麥過去公社,這個時候夏天已經差不多過去,眼看著中秋要到,天不那麽熱了,輕風吹著頭發,涼爽中帶著瓜果的熟香,冬麥只覺得愜意。

路上沒什麽人,她幹脆抱住沈烈的後腰,笑著說:“你今天說那話,你也太過分了!”

她發現了,他這個人處處都善良,但有時候那善良裏透著一股子壞。

沈烈朗聲笑了:“過分嗎?這不是活該嗎,沒事來我家捉奸,這還是輕的了。”

冬麥想想剛才孫紅霞和林榮棠那樣子,更加想笑了。

沈烈:“不過也多虧了你昨晚上聰明,給他們下了這麽一個套,不然咱家的莊稼還得費不少功夫呢!”

冬麥想想,也覺得自己太聰明了,忍不住得意起來。

************

到了公社後,沈烈看了餃子館的情況,江秋收主動將賬冊拿過來給沈烈看。

在江秋收眼裏,自己妹妹雖然厲害,但一家之主還是沈烈,他是因為妹妹才得了這麽一份好差事,所以還是應該把賬冊給沈烈看。

沈烈卻沒看:“這是你和冬麥的買賣,我也不懂,我就是看看月餅的事。”

於是到了後面院子,現在月餅正制著,沈烈每個品種都拿了一些來嘗,味道確實都不錯,冬麥費了心思調制的餡料,三種口味各有各的特色,肯定是好賣的。

冬麥便和江秋收說了,再采購一些面粉和水果,正好趕上秋天,瓜果便宜,多買,到時候做四千個月餅。

江秋收聽得都瞪眼:“四千個?能賣出去嗎?”

冬麥笑了:“先做吧,至於怎麽賣,我們來想辦法。”

江秋收還是有些猶豫,不過到底是點頭了。

臨走前,沈烈拎了一大兜子自制的月餅。

從公社的餃子館出來,沈烈笑著說:“你二哥人確實是老實。”

太老實了,也沒什麽想法,只知道悶頭幹,至於二嫂也是本分人,這兩口子,如果沒人提點,真就是一輩子在地裏幹活的料。

現在來幫著料理餃子館,其實也是好事,自己需要一個省心的親戚,對江秋收來說也是一個掙錢的好機會,大家都受益。

冬麥:“是,我娘也這麽說,所以我娘心裏也挺感激的,覺得我提攜著二哥掙錢,她說她私底下也和二嫂聊過,覺得這麽合夥幹倒是能長久。”

說話間,沈烈先騎著車子過去了公社,給王書記一兜子月餅,之後問了問供電的事,王書記倒是挺重視這個事的:“不光是你那裏,我們社辦工廠也對這個很重視,我和他們說說,讓他們爭取保障供電,不能出事。”

月餅王書記嘗了一個,一疊聲地說好吃:“這個我也不好拿回家,不過你們帶回來了,我不收也不給你們面子,給公社裏的人分分吧。”

這倒是好,於是王書記叫來了秘書,讓分月餅。

秘書竟然是陸靖安。

沈烈和冬麥都有些意外,不過陸靖安面上帶笑,很是殷勤地和沈烈冬麥打招呼,之後又拿著月餅去給大家夥分。

從公社裏折返後,沈烈和冬麥又取了一些月餅,之後直奔路家莊,到了路奎軍家,把各個口味都給了一些,路奎軍分著給大家吃了,都說好吃,路奎軍當場拍板,表示要訂上五十盒,讓冬麥先供應他。

冬麥笑著表示可以給打個九折,便宜,牛金柳聽了:“我就喜歡這口味,我看還可以多要點,哪怕過了中秋節,也可以當點心慢慢吃。”

大家都哈哈笑起來。

中午時候就在路奎軍家吃飯,順便說了沈烈首都絨毯廠的成果,路奎軍拍案叫好:“太好了,兄弟,這下子能發財了!”

沈烈:“不過人家對羊絨的品質要求也高,所以接下來我更得把控好品質關。”

牛金柳:“放心好了,你肯定沒問題,你哥平時總誇你,說你將來肯定有前途。”

大家吃喝得高興,又舉杯慶祝,一派歡快。

從路奎軍家回來,沈烈和冬麥自然都心情不錯,想著即將掙到的七萬,再想想這月餅的暢銷,那真是每一處不順心的。

誰知道剛到村裏,就聽到一陣罵聲,旁邊幾個老太太媳婦看到他們,便趕緊湊過來告狀:“榮棠娘上午就開始了,在這裏罵罵咧咧的,說他們家可憐,說別人家喪盡天良。倒也沒罵你們,不過她好好的罵誰啊……”

說白了人家不指明,但大家都知道那意思。

沈烈笑了下:“既然不是罵我們,那就算了,不理就是了。”

周圍一眾老太太聽了,很是鳴不平,不過看沈烈不說話,也只能算了。

沈烈剛才從路奎軍家出來,袋子裏還有一些月餅,便隨口給老太太們分了:“各位嬸,你們也都嘗嘗,這是冬麥做的月餅,味道挺好的。”

老太太一聽是月餅,忙說:“哎呦餵,那個太硬了,我們肯定咬不動,我們哪有那福氣!”

大家都是沒幾個牙的了,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月餅肯定是不敢吃了。

冬麥便笑了:“嬸,這個月餅軟和,你肯定吃得動,沒牙也咬得動,不信你試試。”

說著,她打開油紙包,拿出來月餅,輕輕一掰,就成兩半了。

大家看過去,只見那月餅一看就細膩軟糯,而且聞起來也有一股甜香,大家都稀罕,於是每個人分了一點嘗嘗,吃了第一口,都連連誇起來。

“這個好吃,好吃!可真香啊!甜膩膩的,這是什麽餡啊!”

“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種好東西,不硌牙,我竟然嚼得動!”

冬麥看著幾個老人家那高興的樣子,覺得自己這個月餅算是做對了,就算不掙錢好了,相信這個月餅會被很多老人家吃到,她們也能嘗到月餅味了。

她便笑了:“好幾種餡呢,有冬瓜的,蘋果的,還有紅棗的,回頭我再多帶回來一些,到時候分給各位嬸和伯娘吃就是了。”

在場的幾個老太太,全都誇得不行了,有一個甚至感動得差點哭了:“我都多少年沒吃過月餅了,而且這月餅還這麽好吃。”

農村裏,其實能吃得花樣少,更何況沒牙的,無非就是喝點稀粥,把饅頭泡進飯裏,這都是最好的吃食了,至於窮的,那更不要說,估計連饅頭都沒有。

看他們這樣,冬麥心裏有些感慨,等往家走的時候,她便和沈烈提:“咱們賣的月餅不便宜,如果花錢買,她們肯定舍不得吃,可是我還是想村裏的老人吃到月餅。”

沈烈想了想,道:“我們可以取出一些月餅來,免費分給村裏的老人,只要咱們村的,五十歲以上的,都可以免費領一塊月餅。到了中秋那幾天,凡是在咱們餃子館吃飯的老人家,五十歲以上的,也都送一塊月餅,你覺得怎麽樣?”

冬麥頓時高興了,不過想想,又道:“會不會太敗家了?”

她嘴上這麽說,其實是怕沈烈覺得費錢。

沈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們做事情,不光是掙錢,如果能做一點力所能及的好事,這樣不是挺好的。再說,我們缺這個錢嗎?”

冬麥頓時眉開眼笑,猛點頭:“那就這麽幹吧!反正我們要做四千塊呢,多得是!”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快到胡同口了,誰知道恰好聽到王秀菊在那裏叨叨。

原來這王秀菊眼看著自己兒子媳婦吃了大虧,哪裏肯幹,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便到處和人說沈烈冬麥的不是,問題是她說了啥,別人根本不搭話,有人笑而不語,有人暗地裏說別的閑話笑話她,就是那些關系還可以的,當著她面,也不肯說沈烈冬麥的壞話,畢竟人家沈烈人不錯,大家都指望著以後能在沈烈那裏找個活兒幹呢。

一個月三十多,誰不眼饞啊!

王秀菊見這樣,有些氣不過,她剛才罵了自己兒媳夫婦一通,還是不解氣,便在那裏叉著腰嚷嚷:“你們啊,不過是看人家有錢了,就怕人家了,這都是一時的!”

說著,她往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走著瞧吧,也別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你們好看的時候!”

她這話剛說完,恰好看到了沈烈和冬麥,倒是一楞,之後也有些不自在,心虛地別過眼去。

沈烈自然將這一切收在眼中,冷笑了下,沒說話。

當晚,沈烈卻沒讓劉金燕和胡翠兒男人去看管老宅,他自己去的。

冬麥不太放心,怕出事,沈烈卻讓她安心在家睡大覺。

當天沒事發生,沈烈繼續睡在老宅,一直到了第三天,他起來後表示:“昨晚上,有人來自己家偷毛了,偷了半袋子毛,大概價值一百塊。”

他直接到了村支書家裏,表示必須徹查這件事,畢竟一百塊錢的東西呢。

還對村支書說:“如果村裏不查,那我只能去公社裏報案了,到時候咱們村出了偷竊案,傳出去也不光彩。”

村支書一聽,也是頭疼,這種事,真如果報案,他肯定就得寫報告,去公社裏匯報,總之就是一個麻煩。

當下一咬牙:“這件事,我來給你查!保證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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