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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番外三、家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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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家人(中)

“請問,大夫在嗎?”,江懷直接將羅濤帶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可進到醫館只看到個小女孩,並未見到什麽大夫。

“找師傅嗎?師傅出去采藥了不在,是受傷了嗎?”,那女孩脆生生的回答。

“你看,不在吧,就是證明我的傷根本不用看,這就是命啊,行了別瞎轉了趕緊回去吧”,羅濤心中高興,心想這小子這回總算可以放過自己了吧。

“是胳膊傷了吧,我給你上藥,普通的跌打損傷我也是會看的”,那女孩只是打量了一番羅濤,便知道他傷在何處,然後轉身去給他找藥。

“有勞姑娘了”,江懷見那女孩子一眼便能瞧出羅濤的問題,雖然她年紀小,但想必醫術也不會太差,更何況這間醫館他是知道的,既然她師傅敢讓這小女孩一個人呆在醫館,自然是有道理的。再者說他也清楚,羅濤的只是皮肉傷,就算取些藥回去上也是可以的,只是這人看起來不老實,想必就算讓他取了藥回去他也不會上的,說不定還會轉手賣掉。

“餵餵,你還真打算把我的性命交到一個小丫頭手上啊”,羅濤雖然膽子不小打架鬥毆都沒再怕,可這和把自己交到一個小丫頭手上又是兩碼事,他此時有些過於自我恐嚇,緊張的說道,“萬一這小丫頭給我拿錯藥,把治跌打損傷的換成什麽毒藥砒霜什麽的,這我怎麽辦?”

羅濤說完狐疑的看了江懷一眼,“你該不會是和這小丫頭聯合起來框我的吧,就是因為剛剛搶了你銀兩所以來這裏報覆?”

江懷覺得眼前的人腦子實在不靈光,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你最好小聲一點,要是讓人家聽到了我可不管”。

“這小丫頭一個還能偷聽到我們講話不成?”

“行了,過來先給我看看胳膊吧”,小女孩從藥架上翻到了什麽,然後回頭指了指那邊的桌子,羅濤見她回頭立馬安靜了。

可那小女孩走著走著突然回頭說道,“哦對了,我不是什麽小丫頭,我叫蘇顏年”,說完,還對羅濤粲然一笑,羅濤只覺得背後都涼了。

“你小子是叫江懷吧,要不這樣,我把銀兩還你一點,你放我走吧,這丫頭太嚇人了”,羅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人狠起來的小心思,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啊。

“先讓她看看你手上的傷再說吧”,聽到江懷這淺淺淡淡的回答,羅濤心裏有些急了,這敢情不是他的手啊,他不緊張,自己緊張啊。

“我不去,我要走了,今日一別以後別見了”,說完羅濤撒腿就跑。

但羅濤未曾想道,江懷那麽一小個子,反應快的不行,先他一步將門帶上,然後整個人堵在門前,“你不能走,你答應我要看”。。

“這答應你是一回事,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一個小丫頭手上又是一回事啊”,看著羅濤一臉驚恐,江懷只覺得要被眼前這個人氣笑了,打架一點都不怕,現在來上個藥像是要他命一樣。

“行了別吵了”,蘇顏年本來想裝作聽不到,可到後來這樣吵吵嚷嚷的,她也有些聽不下去了,至於嘛上個藥居然還在鬧情緒,“就是普通的跌打損傷藥,不會要你命的”。

可羅濤壓根不買賬,拼了命的想離開醫館,蘇顏年一把走上去,在羅濤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啊,殺人了”,羅濤慘叫一聲。

“吵什麽吵,這裏是醫館,你進來了沒得到醫治就出去,會被外面的人說我們醫術有問題的,閉嘴,坐下,上藥”,蘇顏年這一連串的豪言壯語把羅濤和江懷兩個人都給說的一動不動,羅濤手上刺痛,被蘇顏年吼了那麽兩句有些發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呆滯,而手在蘇顏年手裏,分明是任人魚肉。

“嗯,不是很嚴重,我幫你上好藥,你再帶些回去,養個三天,應該就好了”,蘇顏年頭都沒擡,低著頭細心的幫羅濤上藥,蘇顏年動作很輕,除了感覺到藥酒有些涼,羅濤沒有其他感覺。

他有些奇怪,眼前這個現在低眉順眼的小丫頭,和剛剛那個潑辣的丫頭,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羅濤突然間懷疑,今日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歷,本來以為遇上一個小鬼夠頭疼了,現在居然還遇上另外一個。

真真的應了那句話。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行了,好好註意胳膊,這些天不要再磕到碰到了,還有你看上去手臂上有些舊傷,是經常打架嗎?以後少打一點,不要仗著自己耐打……”,蘇顏年本著醫者仁心,細細的叮囑起來,可羅濤只覺得現在自己手不疼了,腦袋和耳朵倒是疼起來了。

“我和你說的這些,你聽到了沒”,蘇顏年問道。

“聽到聽到了,你說的可太有道理了,我一定會好好聽的,以你的醫術,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名動京城的好大夫”,羅濤諂媚的說道,然後起身,顯然是準備開溜。

蘇顏年搖了搖頭,她當然聽得出眼前這個人滿嘴胡話沒有一句真的,但也沒有較真,只是淺淺淡淡的說了一句,“行了,他的治好了,也該你了吧”,蘇顏年的目光,分明是看向了江懷。

“我?”

“他?”,羅濤和江懷同時出聲。

“你肩膀不是受傷了嗎?”,蘇顏年拍了拍身側的椅子,示意江懷乖乖坐下。

“我不……”,江懷還沒說完,羅濤便匆忙打斷了他。

“對啊,你這孩子怎麽受傷了也不好好治治,小大夫,快給他治一治,別讓他落下什麽病根”,羅濤將江懷推著按到了椅子上,江懷自然明白羅濤有心要報覆自己,看來是逃不掉了。

“嘶,你哪擦到的啊?居然能傷到這裏”,蘇顏年看著肩胛骨的傷皺了皺眉頭,“是被什麽打到嗎?但是又不太像”,蘇顏年說完,擡手輕輕的在江懷肩膀上碰了一下。

“額,蘇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江懷正準備起身卻被蘇顏年毫不留情的壓回到椅子上。

“別動,再亂動我就不客氣了”,聽到蘇顏年的警告,想起剛剛羅濤反抗的後果,江懷一動不動。

羅濤心情總算好些了,靠在墻壁旁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這小子這般難纏,總算有人能夠治他了。

當真是萬物相克,一物降一物。

等等,這意思是自己還被降嗎?

開什麽玩笑。小爺我還被這兩個小屁孩給壓制嗎?

羅濤甩了甩腦袋,想把腦海中這些荒謬的想法都丟出去。

“應該是哪裏擦到了,怎麽那麽不小心”,蘇顏年一邊上藥一邊說道。

“就是就是,怎麽那麽不小心,還勞煩人家小大夫來上藥,你這孩子可真讓人頭疼”,見江懷啞口無言,羅濤幸災樂禍的說道。

“你一定要好好聽人家小大夫的醫囑啊,小大夫有什麽該註意的你趕緊和他說”,羅濤清了清嗓子,帶著教訓的口吻說道。

蘇顏年自然知道他在打趣,但仍然還是本著一位大夫的本職,耐心的說道,“倒沒有什麽留意的,就走路小心點吧,這個位置,你應該就是走路磕著碰著吧,要麽撞樹上,要麽磕墻上”。

“哈哈哈哈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走個路還能……”,羅濤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想起來,剛剛自己好像生氣過了頭,把人直接甩墻上了,雖說控制了力度,但著實沒想到這小少爺當真這般細皮嫩肉,還擦破皮磕出血了,羅濤往後靠了靠,有些心虛的閉上了嘴。

“行了、你的傷也好了,我給你和那位一起拿點藥,你們回去……誒,另外那個人呢”,蘇顏年回頭才發現,醫館裏除了她和江懷,哪裏還有其他人。

江懷皺了皺眉頭,一不小心沒看住倒是讓人給溜了,“那這藥……”,蘇顏年有些尷尬。

“我也不用了,勞煩姑娘了”,江懷結了診錢,便也回到了府裏。

那時天色已晚,李伯以為江懷是遇到了什麽難處才回來這般晚,關心的問道,“少爺,有什麽事耽擱了嗎?”

“遇到了幾個人,所以晚些回來了”,江懷答道。

“是朋友嗎?”,李伯的問題讓江懷楞了楞,不過是一面之緣,哪裏算朋友,但為了蒙混過關江懷還是點了點頭。

而羅濤偷偷逃離了醫館之後,立馬就把什麽蘇顏年江懷的叮囑,拋諸腦後,吃飯喝酒打架樣樣不耽擱,得罪的人多打架簡直是家常便飯,更別說以一挑十全都不再話下。

“老板,來碗面”,羅濤揉了揉胳膊,才剛打完一架,廢了些時間簡直餓死了。

“好嘞……誒羅濤,打架掛彩了?不像你啊”,那面攤老板看到羅濤額頭的淤青說道。

“去去去,別笑話了趕緊煮面,餓死了”,羅濤煩躁的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那面攤老板也沒再多說什麽。

可等到將面端到羅濤桌上的時候,老板才發現羅濤傷了挺多處的,有些擔心的提醒道,“羅濤,要不你去醫館看看吧,你的傷這次好像挺嚴重的”。

可羅濤完全沒搭理,只是大口大口的吃著面,那老板也是了解羅濤的性格,小混蛋一個但心腸缺不壞,只可惜沒有人照顧,生活上難免碰壁。

“對了,上次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兄弟呢?”。

“咳咳,咳咳咳”,羅濤一下子被嗆到,老板大概也猜到不是什麽好話題,偷偷的回到竈臺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麽突然提起那啰哩啰嗦的小子”,羅濤喝了一口水才緩過氣來,自那日離開醫館每回想起江懷的嘮叨,他、羅濤只覺得那天沒有把那小子揍一頓真的是太後悔了。

“下次見到這小子,非得把他揍一頓”,羅濤狠狠的咬了一口肉。

“老板,這裏來碗面”,吃了半碗面的時候,遠遠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

羅濤還沒琢磨出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便感覺有人坐在對面,哪個不長眼的還敢坐他小爺對面,羅濤正準備開口,擡頭一看才發現,坐對面的可不就是他剛剛說要揍一頓的江懷嗎?

他嘴巴驚得完全合不攏,他應該說點什麽,打個招呼?打江懷一頓還差不多,這小子可別指望自己能有好臉色,但是想起上次無意傷了他,羅濤心裏估摸著如何能不動手卻又能轟走他的好法子。

江懷只是看了一眼羅濤的額頭,然後淡淡開口,“吃完面,我們就去醫館吧”。

“餵餵餵,這次的傷是我自己弄得,和你沒關系,你不必擔這個關系”,羅濤趕忙擺手拒絕,可對面的江懷當真是什麽都聽不進去,只是吃碗面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江少爺,你這有銀兩也不是這樣花的啊,你若錢多直接給我不就好了嗎?還有,你不會故意在這裏等我的吧”,羅濤服了,眼前這人就跟塊木頭一樣,打不動,說不動。

“可能是與羅兄有緣吧,這都能碰到,我說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此次的傷雖不因我而起,但我見著了,斷沒有不管的道理,身體發膚……”

“停,閉嘴!”,羅濤只覺得那闊別多日的頭疼癥又要發作了,趕忙制止了江懷後面的話,最後只能在江懷的押送下,被送到了醫館。

“你怎麽弄這麽多傷,這次比上次還嚴重,我跟你說的都忘了嗎?少打架,少喝酒,你這傷這麽久沒好肯定是你喝酒了,喝酒傷身,這道理你不懂嗎?”,蘇顏年看著江懷送來渾身是傷的羅濤驚呼道。

羅濤只覺得自己著實太天真了,怎麽會覺得,答應了江懷來醫館,就能止住他的嘮叨呢,醫館可不是還有一個等著嘮叨嗎?

羅濤有些無奈,但也只能乖乖坐著一動不動以免蘇顏年再次下什麽毒手,環視了一下醫館,今天醫館的大夫也不再,他一向好鬧,不免起了些壞心思調侃的說道,“江懷,你是不是瞧上人家小姑娘又沒有借口,所以才壓著我來啊,還這麽會挑時候,人家醫館的大夫也不在,你說你……啊”。

羅濤慘叫一聲,然後從凳子上蹦了起來,蘇顏年臉有些紅,但還是兇巴巴的指著羅濤說道,“你再說胡話當心我下手不知輕重”。

她怎麽會不知輕重,她可太知情重了,方才那一下可謂是結結實實的按到了傷口的實處,疼得他都沒忍住。

他覺得他自己也太憋屈了吧,自己在集市混了那麽久,好歹也是個小霸王,怎麽偏偏就栽在這個小子和小丫頭手上呢?

偏偏他們還知道怎麽治自己。

偏偏自己還敢怒不敢言,還不敢動手。

“羅濤,你真是個慫貨”,羅濤在心裏自己罵了自己一遍。

也不知道是羅濤倒黴,還是真的應了江懷那句他倆有緣,好巧不巧,羅濤之後每一次受傷,十有八九都會遇上路過的江懷,然後會被江懷勸說著去醫館,起初羅濤還會反抗,可後來次數多了,為了清凈,羅濤便會直接應下。

“走,去醫館”,這是羅濤之後一段時間,一看到江懷的第一句話。

但更讓羅濤頭疼的是,江懷這有病的習慣,居然還傳染給了醫館那個叫蘇顏年的小丫頭,導致除了江懷之外,若遇見到那丫頭她也會說道,“你怎麽又受傷了,跟我回醫館我給你看下”。

羅濤只能每回小心翼翼的避開醫館,避開江懷的學堂,但都沒用,他們仨總是能不期而遇。

“蒼天啊,我難得做個好事救個小屁孩怎麽還把自己搭進去了,我就不應該救這小子啊”,羅濤仰天長嘯,悔得腸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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