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永遠與你風雨同舟

男人眸裏的猩紅在一瞬間盛了起來，他狠狠的捶在旁邊的木桌上，隨著“砰”地一下，那質地極牢的木桌竟砰然碎裂。

他擲地有聲的說：“不可能，她這輩子只能是我的皇後！”

孟銘生那麽長的一段話，只得到這麽一句回應。

但看他眉宇間頹廢盡散，孟銘生心裏略有安慰。

“你要愛情我不管你，但是你不想楚又軒趁人之虛，就趕緊讓他消停，否則一旦謠言起，你這個讓天下信服的皇帝可就成了說謊精了，到時候便沒有人再信服你……”

孟銘生話還沒說完，便見楚暮殤起身快步走了出去，等他到外殿，只聽楚暮殤對夜淩道：“隨朕出宮。”

於是夜淩一人跟著楚暮殤出了甘泉宮，孟銘生明白他要做什麽，便也快速跟了上去。

卻是他們才走沒一會，蘇小染便來了甘泉宮，見不到人，蘇小染也不走，就坐在甘泉宮的殿裏等人。

流影也跟著來，怕她冷，就讓人端了火盆，而後便靜靜的呆在殿外候著。

原本總會焚香的甘泉宮，自蘇小染中了虞美人後，便再不見香爐，甘泉宮還是一樣的大而寂寞。

蘇小染靜靜望著他曾經為她畫的畫像，望了許久許久。

畫中是她坐在秋千上，背後是巍峨高大的甘泉宮，天上是朵朵彩雲，而她笑顏如花，卻唯獨沒有他。

腦海裏想起曾經對話。

她說：“楚暮殤，你為何不找個畫師，把你與我畫在一起？”

他回：“筆是我，顏料是我，甘泉宮是我，雲是我，秋千也是我，我是承載你的帆船，永遠與你風雨同舟。”

彼時她紅了眼，嗔罵著他討厭。

可是如今看來卻為何這般諷刺？

帆船是他，風浪也是他，他給她幸福，又給她噩夢。

極壓許久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她在甘泉宮哭成了淚人，卻一點聲音沒有，沒有人知道她的眼淚，亦無人心疼她的苦楚。

畫上原本笑臉成了哭臉，她哭累了，將畫紙毫不留戀的扔進了火盆裏，火舌一瞬間跳躍起來，燃盡了她對他的思念，燃盡了她所有的幻想。

皇城！

一家無名茶館被燒成了灰燼。

整整一晚，楚暮殤帶人滅光了楚又軒在皇城聯絡的秘密點，卻始終找不到楚又軒等人。

夜慢慢開始清明起來。

等楚暮殤尋獲無果後回到甘泉宮時，只見到那蜷縮在龍塌上的人，小小的一團，沒有蓋被子。

他心一滯，忘記了自己還是一身的血腥味，定定站了許久，才慢慢移近。

他慢慢蹲下身子，將她的一切看在眼裏。

臉頰下，被單上，濕了大片，她哭了一宿嗎？

心突然一痛，像是有只手攝住了他的心臟，狠狠碾壓。

他伸出手，想去抱她，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沒有落下手，才欲收回來，卻見她突然睜開了眼睛，軟軟的叫了他一聲，“小墨。”

他的心裏的痛突然一瞬間散了。

他將她抱到懷裏，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我回來了，等很久了嗎？”

她點了點頭，“等很久了，有大半生了。”

一切就像她中虞美人那次一般。

只是心裏面早已換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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