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一成不變的深情

沈寂了良久，一直無語，後來身子慢慢暖和，她才略略回頭，望到他修長的頸項與堅毅的下頜，緩緩道：“楚暮殤，我想去天牢看看葉瑩瑩。”

他似乎在思索，一會才道：“好，我陪你去。”

蘇小染拒絕道：“不要，我想一個人見她。”

“那好，我送你去，就在外面等著你。”

那麽多次出事，他真的害怕。

她亦知他心中擔心，便點了點頭，應下了。

來到天牢，楚暮殤果真不進去，在外面等著她。

淒涼的燭火流淌出一串串的淚珠，天牢裏滿是喊冤的嘈雜聲，只是即使喊破喉嚨也會如那蠟燭一般，最終無力的熄滅。

有獄卒引著，來到一處囚籠立定，望著那牢裏，都束了鐵鏈，早已無什麽精神的兩人，蘇小染讓獄卒打開鏈子，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葉瑩瑩早已發現了她，她身上那股子氣勢實在是讓人有些心裏畏懼。

她的眸子顏色極淡，似乎是目空了一切，一切都無所畏懼。

葉瑩瑩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進來，倒是楚亦然根本眼都沒擡，最後還閉上了眼。

“葉瑩瑩，這天牢日子好過嗎？”蘇小染幽幽走到她旁邊問道。

葉瑩瑩扯了扯嘴角，“謝娘娘救命之恩，這天牢日子還算過得去。”

“也是我擔心了，你和定北王自幼情深，有他陪你，怎能不好呢？”

楚亦然閉著的眼睛動了動，卻還是不予回應。

葉瑩瑩倒是煞白了臉。

蘇小染忽視她的異樣，繼續道：“你我本無冤無仇，可你卻三番四次害我，我本應該在周歲宴那天由著楚暮殤處決了你，可又想想，我們那麽久的姐妹情，我還真是不舍得。”

“娘娘莫不就是來和我聊聊那些舊日裏虛假情意的？”葉瑩瑩不耐道。

“不是，只是我突然想起在國公府救貴妃的那個人，他面上覆的面巾是出自貴妃手筆吧？”

“你，到底想做什麽？”葉瑩瑩面色微變。

蘇小染緩緩俯下身子，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想救你出去，賣他一個人情。”

“你……”

“就這樣決定了。”蘇小染拍了拍她的肩膀，站直了身子。

“蘇小染！”

她轉身欲走，葉瑩瑩卻突然叫住了她。

她未曾回眸，只淺淡的問，“作何？”

“以前的事，對不起。”

葉瑩瑩的聲音很低，低到蘇小染覺得自己是現了幻聽。

她淡淡的揚起眉，淺薄道：“我們之間的事，不是三個字就可以抵消的。”

葉瑩瑩的聲音終於是消散了下去，她明白，這三個字不過只是求自己一個心安罷了。

只不過，到底是心安不了了。

她就算能原諒她，她也無法原諒自己，她為了一個人，毀了一份情意。

出了天牢，那人還在涼薄的月光中等著她，千傾月色鋪撒在他玄墨的披風上，如星池裏的夜空，載滿了歲月的浮光。

他溫柔的望著她，眸子裏是一成不變的深情，他從未疑過問過，也似乎從未感覺到她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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