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已經很累了

“皇上呢？”

“皇上雖有疑惑，卻並未深究。”

“好，很好。”葉瑩瑩垂眸，斂去所有的暗茫，那涼寒的掠影，仿若歲月裏一閃而過的浮光。

再擡眸，所有陰狠全部褪去，只留下一身溫婉如從前一般無二，似乎她從未變過，又似乎她本就如此。

……

一切處理妥當，有些不該留的人自然得悄無聲息拋棄。

天牢，即便是被堵住唇齒，那一陣陣壓抑的哀嚎也是格外震心。

“楚暮殤——”含糊不清的痛喊，卻是帶著強烈的恨意。

看著被束縛在體柱上，已經鮮血淋漓、慘不忍睹的人，那矜貴的男子唇角微微弧光，緩緩漾出一抹淺笑。

“愛卿不是要殺要剮都隨朕嘛！怎麽？這千刀萬剮不合愛卿心意？”

撕拉——一刀又不輕不重的劃下，血水飛濺的同時又是一陣撕心的哀嚎。

“楚暮殤，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時至於此，鐘鳴風也只有言語上做做他瀟灑的大將軍了。

“做鬼？”楚暮殤微微停頓，勾起一抹冷嗤，“做鬼也要下得了地獄才成，依愛卿生前做的孽，怕連地獄都不肯收吧！”

不是疑問，是肯定。

楚暮殤的毒舌在懟敵人時發揮的淋漓盡致。

“老子下不了地獄，你也下不了。”

因為被堵住破布，又內力漸漸流失，鐘鳴風的聲音已經幾欲聽不清。

但楚暮殤卻還是清晰聽清他說了什麽，只見他微微揚眉，將所有不屑凝聚眉頭，朝那施行的人道：“好好招待朕的愛卿，可千萬別怠慢了。”

四目相錯之際，楚暮殤似乎輕笑了一聲。

鐘鳴風只覺身心交瘁、肝膽俱裂……

回到未央宮，那沈睡的人兒已經醒了，只是為何呆呆抱著被褥的坐在床榻上，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他慢慢走近，床沿陷下去了一些，眸子裏是一派柔情和寵溺，“怎麽了？”

蘇小染懶懶擡眸，看見是他，聲音有氣無力的道：“你回來了。”

他將她攬在懷裏，“嗯，等我很久了嗎？”

她靠在他懷裏，“好久，我感覺我都睡了一輩子了。”

“如果一天就是一輩子的話，那麽我們還有幾千輩子呢！”

“幾千輩子？”蘇小染喃喃細語，“還有幾千輩子要睡嗎？可是我已經很累了。”

很累，很累，像是她已經活了一輩子了，所有的力氣都透支了。

他將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放在手裏，看著手心已經幾欲看不見的疤痕，緩緩道：“小染，你十八歲，我二十二歲，我們還有八十年的約定呢！”

“八十年後我九十八歲，你一百零二歲，可是……我們活得了那麽久嗎？”

“我們不止有這一個八十年，還有下一個八十年呢！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

“生生世世？”蘇小染睫毛微顫，“你不會嫌我煩嗎？”

“我不會厭倦你，怕只怕你厭倦了我。”他說，眉眼間的神情似乎回到了那半年。

他明白她從前擔心的是什麽，她擔心他會倦了她，他會忘了她，只是他又何嘗不擔心，從愛上她那一刻開始，他就提心吊膽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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