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要他生或死

即便他已經比蘇小染想象中過得悲慘，但他給她帶來的傷害，時至今日想來，都心悶得無法呼吸。

一想到他那涼薄的唇瓣曾靠近過她，她便覺得他的雙手又覆上了她的手心，於是，當那熟悉的感覺回來，她一個驟然用力，已狠狠掐在了“他”的命脈上！

“小染！”是楚暮殤的驚呼聲。

蘇小染模糊的意識恍然回醒，她看向手的主人，慌亂放開了他。

“怎麽了？”楚暮殤問她。

“如果……如果我想要你殺了鐘鳴風，你會嗎？”她試探著問他，掩飾住內心的痛楚。

楚暮殤深邃的眼眸默默看著她，他似乎已經透過她的眼神看到了她不願想起的往事。

沈默了良久，他沒有說話，蘇小染道：“不殺也可以，我只是說說而已。”

蘇小染知道鐘鳴風對他的重要性，不想因為自己而毀了他的天下。

可不想他反手握住她，叫停了馬車，他拉著她走下車，緩緩移步到那個角落旁。

旁邊守衛上來行禮，靜候聽令，楚暮殤只道：“把劍給朕！”

一人雙手奉上長劍，楚暮殤冰冷的掃過劍鞘，嘩啦一聲抽出了劍刃。

角落之人因這突然的變動而渾身顫抖起來，他說不出話，但瞳孔裏的恐懼如此清晰。

楚暮殤將劍尖對上鐘鳴風的胸口，他毫無溫度的說：“生不如死那麽久，朕和皇後今天送你一程。”

話剛落，鋒利的劍刃便劃破了皮肉，撕拉撕拉，就像用冰冷的剪子劃開了衣服料子。

蘇小染看見血流如註，鐘鳴風沙啞著嗓子哀嚎，聲音格外刺耳。

楚暮殤緩緩抽出帶了熱度的劍鋒，滴答滴答，鮮血像是燒燙的熱水一滴一滴墜在地上，融化了一地白雪。

楚暮殤將劍遞給蘇小染，他說：“皇後，這最後一劍由你來完成。”

蘇小染僵硬著手接過劍柄，身體有一瞬間的顫抖，她在楚暮殤的註視下將劍鋒緩緩靠近鐘鳴風，然後，捅進了與楚暮殤相對的左心房，慢慢遞進，她甚至感覺自己聽見了那砰砰跳動的心臟，它是那般熱烈而真實，那般期待和渴望活下去。

蘇小染加大力道，讓鋒利的劍尖劃破他的心臟，感受著它慢慢停止跳動，慢慢失去呼吸。

蘇小染終於明白神為什麽要造人，原來他們只是喜歡那些生命被自己掌握的感覺。

要他生或死，全憑自己一念之間。

看著鐘鳴風徹底停止掙紮，蘇小染僵硬的松開劍柄，感覺身子在微微顫抖，這雖然不是她第一次殺人，但卻是第一次殺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心裏面不免覺得有幾分不磊落。

楚暮殤環住她，將她攔腰一抱回了馬車，待與他靜處她才覺得悸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他沒有問她為什麽突然想殺鐘鳴風，她卻開口先問他：“你知道我為什麽想殺了他嗎？”

他默默的看著她，沒有說話，蘇小染不懂他沈默的臉上有何深意，只自顧自道：“因為他差點玷汙了我。”

蘇小染從沒有與楚暮殤講過這事，知道的只有鐘鳴風和死去的鐘婉寧，以及遠在汴陽的楚又軒。

可真的與他坦白，這顆心為什麽那麽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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