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妻債夫還

“妻債夫還？”蘇小染望著暈紅的帳幔出神，一時想不通這四個字的意思。

她明明沒有對鐘婉寧做什麽，楚暮殤也明明說是要她的肉才可以，可為什麽最後卻割了他自己的肉呢？真是怪事！

不過一想到楚暮殤手臂上可見白骨的傷口，蘇小染的心就忍不住一緊，微微疼意從心裏漫出來，讓她煩悶得厲害。

蘇小染摸出藏在枕頭下的玉笛，突然期待見到楚又軒，他說她看不破楚暮殤，那他是他的弟弟，一定能幫她解釋今天楚暮殤的反常。

流影進來時蘇小染手臂上的血已經幹涸，衣服上的血跡也淡漠如花，她見到她，驚嚇道：“娘娘，你的手？”

蘇小染不以為然，向她揚了揚：“沒事。”

她卻嚇到了，她走過來拉著她的手仔細凝看，“怎麽會沒事呢？那麽多血看著就怪害怕的，陛下真的割您的肉了嗎？”

蘇小染搖了搖頭，“沒有。”

流影卻是不信，一臉悲痛的說：“娘娘，奴婢知道您一心一意都在陛下身上，如今陛下為貴妃割了您的肉，奴婢知道您難過，您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不要憋著，會憋壞的。”

蘇小染看流影比她還難過的樣子不由想笑，“流影，我真沒有，不信你看。”

蘇小染拉開衣袖，就作勢要扯開染了血的白紗，哪知流影卻及時攔住她，用眼神示意她殿外有人，蘇小染眼尾一掃，果然看見殿外有一個頭往殿裏探，她頓時明白了流影的意圖，她是想幫楚暮殤瞞天過海。

於是蘇小染兩眼一閉，再睜開時已經是痛苦難受的樣子，她拉著流影，聲音高亢的說：“流影，好疼啊！楚暮殤怎麽那麽心狠，他竟然為了別的女人割了我的肉，他就是個混蛋……”

蘇小染罵罵咧咧，悲痛欲絕，流影安慰著她，她哭成了一個淚人。

殿外的人終於走了，蘇小染的眼淚卻怎麽也收不回來，流影以為她是演戲過度的後遺癥，卻不知道其實她的眼淚每一滴都是真真實實的痛苦。

哭到最後，蘇小染的雙眼都腫了，當她坐在梳妝臺，看到銅鏡裏自己狼狽的模樣，不由更加心酸了。

她討厭自己的自以為是，上次楚暮殤為她被火燒傷，她為他尋了一大堆借口，可最終還是抵不過他那句誅心的話。

“廢你？”

“你倒是想得美，朕都還沒有玩夠，你有什麽權利說這個字？”

“若不是你母儀天下的命格，你還真以為朕是真心想立你為後嗎？

蘇小染以為自己的心早碎了，可今日見到楚暮殤當著她割肉的場面以及嘴裏說的“妻債夫還”四個字，她的心又再一次有了覆原。

她討厭楚暮殤總是這樣吊著她，他給了她希望之後又給她難以承受的絕望，一個人的心到底要經歷多大的變故才會徹底難以覆原，又或者如今的他還是有所期待？

“我愛楚暮殤，我還愛著他嗎？”蘇小染摸著心臟，感受著因為哭泣而不可抑制的心跳問自己。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答案，也知道和楚暮殤在一起絕非易事，只是她承受不了自己付出那麽多卻總在楚暮殤的江山之下。

蝴蝶飛不過滄海，她和他跨不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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