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言

這幾日，蘇小染總有些糊塗，很多明明記憶深刻的往事都想不起來了。

楚墨說：“大概是因為中了蛇毒，吃了解藥，產生了後遺癥。”

蘇小染躺在他的懷裏，眉眼略有黯淡，為那些越漸模糊的記憶覺得甚是苦惱。

楚墨讓人打開了窗，有風拂過，帶來了一個不大熟悉的人。

他依靠在窗臺邊，總是一身極為淺淡飄渺的青衣，唇角笑意不羈，一雙桃花眼很是多情。

只是為何，明明只是一日不見，她都快忘記了他的樣子，記不起他的名字了呢？

轉眸問楚墨，他說：“不記得也沒事，他沒有名字！”

那人不高興了，直接坐上了窗臺臺面，一雙多情眼向蘇小染看了過來，卻只停留一瞬，最後落在了楚墨身上，他說：“楚暮殤，我孟銘生是怎麽得罪你了，如今連名字都不能有了？”

楚墨卻不理他，直接抱著蘇小染出了房門。

為什麽總是要抱？蘇小染都快忘了。

不久前，她與楚墨在淩峰山玩樂時，不小心被一條毒蛇給咬了，因為中了蛇毒，她昏睡了許多時日，阿爹阿娘為了她，去南梁找解藥了，如今他們人沒回來，解藥卻先回來了。

只是那解藥實在後遺癥大，她雙腿麻痹到現在都還沒有好。

白鷹在天空轉騰，這裏是流沙城外村宅，天空總是美的。

楚墨將她抱到涼席上，為她按摩著雙腿，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其實，蘇小染也不懂，為何楚墨瘦了許多。

她撫摸著他的臉頰，心疼他青黑的眼窩，“你昨晚又沒睡嗎？”

“睡了，只是前陣子有些疲乏，一時沒辦法緩過來。”楚墨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聲音是一向的溫柔。

蘇小染的眉眼慢慢黯淡了下來。

那些她昏睡的日子都是他夜夜駐守在側，只是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她記得自己有次醒了會，看見他白了發，他緊緊攥著她的手心，他說，“小染，不要離開我！”

小墨真是傻瓜，她怎麽會離開他呢？

她看著楚墨滿頭的黑發，再一次告訴自己那是一場夢，她笑著在涼席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孟銘生已經不在了，他許多天都沒有再來，而這次蘇小染已經徹底忘記他了。

似乎她的生命中從沒有出現過這麽一個人，只是夢境深處，他似乎如他的青衣一樣飄渺而過，蹤跡難尋。

沒幾天，蘇小染已經可以行走了，而這次又來了許多人。

領頭的是一個極為清雋儒雅的男子，他帶了許多黑衣人圍了他們住的村宅，他從一匹俊俏的馬兒身上翻身下來，他走到楚墨的面前，與他說話。

蘇小染躲在門後偷聽著，只聽到了兩個字，楚墨叫他“楚寧”。

她從門縫中看見了楚墨的背影極為僵硬，他似乎十分不喜歡他對面的楚寧，只是楚寧也好像不喜歡他，到底是對稱了。

楚寧身後的那些黑衣人總是殺意騰騰，只是楚墨似乎早已經料到了，他只是叫了一聲“夜淩”，便有上千人圍在了黑衣人外面。

楚寧面上再也不是運籌帷幄的模樣，他惱怒的瞪著楚墨，與楚墨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麽。

蘇小染只知道這場戰爭以和平結束，沒有一人受傷。

楚寧走時，回頭望了一眼，似乎他看見了躲在門後面的蘇小染，他神采黯然。

外面的人終是全部散去，楚墨回來時，蘇小染已經乖乖的躺在了床榻上，她等著他日覆一日，絕不落下的親吻，笑著問：“剛才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楚墨說：“沒什麽，一個朋友而已。”

蘇小染沒有懷疑，只是不由自主的下意識在腦海裏喚那兩個字，“楚寧”。

只是到底時間淺薄，歲月無情，過了一夜，蘇小染又再一次記不起睡時念叨的名字。

她也曾想過要將那兩個字寫在紙上，只是這村宅沒有筆墨紙硯，她再一次忘記了一個人，卻還記得那個叫“夜淩”的名字，實屬匪夷。

日子日覆一日過去，蘇小染又忘了許多東西，又回到了那個開心無憂鬧騰的蘇小染。

卻不料等來的是楚墨的離開，和一道聖旨。

南梁北界歸服，天下一統，邑國再一次成了真正的邑國，原來楚墨是這天下的皇。

而她鳳冠霞帔，成了他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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