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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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七月二十八這天，平安侯夫人親自帶著官媒上齊家為風君兮提親。本來男方家裏前來提親，女方為顯矜持，第一次通常是拒絕的。
但是兩個人是被賜婚，情況不同，因此風君兮直接備著禮來的，而納彩禮中有一對兒活雁，是風君兮提前兩日親自捉來的。
陰陽往來，婦人從夫之義。所謂“雁，木落南翔，冰泮北徂”。夫為陽，婦為陰，用雁者，取其婦人從夫之義。
因為是提前約定好的時間，齊歸特意告了假在家中，夫妻兩個熱情的接待了平安侯夫人和風君兮。
平安侯夫人年紀不大，但是論輩分卻是風君兮的長輩，因此跟著進門的時候，規矩禮儀一絲都不錯，很是恭敬的跟在後邊。
風君兮年紀不小了，依著太後的意思是六禮走的快一些，兩個人又是情投意合的，也不必多在意那些虛禮。
所以這平安侯夫人是直接帶了風君兮的庚帖來的，這倒是出乎的齊家的意料，納蘭疏影的庚帖雖然他們也早就準備好了，可是也沒想到會這麽快，齊歸王烏蘭夫妻兩個對視了一眼。
“宮裏邊太後的意思是，世子年紀也不小了，這禮數咱們就走的快一些，但是縱然是著急這該給姑娘的體面還是要給的，所以這納彩問名咱們就一起辦了，之後也方便。”
平安侯夫人看兩夫妻似有異議，這才笑著說道。
這門婚事依然上達天聽，她這樣說也沒什麽錯，宮裏邊太後確實是一直著急風君兮的婚事的，這納彩同時問名同一天也算不上什麽。
其實若按照風君兮的意思，恨不得今日就直接將聘禮擡來，直接過了文定才好，這樣下一步就直接商量婚期了。只是他也知道，三書六禮乃是古往今來的規矩，而且他也想給納蘭疏影該有的體面。
“這”
齊歸還是有些猶豫，雖然這婚事已經是鐵上釘釘的了，可他就是覺著別扭，看著下邊坐著的風君兮，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哪那都不舒坦。
一旁的王烏蘭扯了扯他的袖子，沖他搖了搖頭，“張嬤嬤你去將姑娘的庚帖拿來。”
王烏蘭吩咐身後站著的張嬤嬤說道。張嬤嬤微微福身，轉身出去了。
作為被提親的姑娘，納蘭疏影是不好往前邊來的，所以派了張嬤嬤過來瞧瞧情況。而納蘭疏影的庚帖一直是她自己收著的，所以王烏蘭才吩咐張嬤嬤。
在院裏等消息的納蘭疏影看到張嬤嬤回來了，還以為前邊已經完事了，沒想到是來要庚帖的。
“今日不是納彩？”意思是怎麽就要上庚帖了。
納蘭疏影一直在後邊等著，雖然知道今日風君兮來提親，但是心中還是有些莫名的焦急，因此此時的臉有些紅彤彤的，再這樣一問倒像是害羞一般。
張嬤嬤說了平安侯夫人的話，是宮裏太後的意思，說是納彩問名一起，讓六禮走的快些，畢竟風君兮已經不小了，和他同齡的有些孩子都有兩三個。
納蘭疏影有些吶吶的，垂著眼，什麽都沒說，站起身來，走到梳妝臺前，打開了梳妝盒的最底層，從裏邊取出一張隱隱有些舊的紅紙，正是她的庚帖。
她看了一眼庚帖上的生辰八字，然後將庚帖交到了張嬤嬤手裏。
“姑娘放心了。”
張嬤嬤看著納蘭疏影，笑著仔細的將庚帖收好。
她這一笑，引得屋裏的丫鬟們也都笑了，不過確實真心為納蘭疏影感到高興的，本來絲毫沒有害羞的那納蘭疏影突然有些羞惱了。
張嬤嬤拿著庚帖走了，納蘭疏影又重新窩在榻上望著窗外發呆。這種日子，不過做什麽都是靜不下心來的，琴霜幾個也由著她。
平安侯人熱情的將風君兮的庚帖遞上，然後又接了納蘭疏影的庚帖，又說了幾句話，才告辭。
因著她能說會道，倒是一同跟著來的官媒沒有什麽用武之地了。不過她也光顧著和王烏蘭套近乎的了，倒是一直沒看見風君兮朝她使的眼色。
等到一行人快到大門了平安侯夫人依舊忙著和王烏蘭說話，風君兮只好將心理的念頭壓下，這種時候他也不好直說想見納蘭疏影。
雙方換了庚帖，按照習俗應該將庚帖壓在祠堂上，若是三天沒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方是吉兆，納蘭疏影這邊就將風君兮的庚帖壓在父母的排位前。
至於襄王府那邊，還特意找欽天監測算了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得到的自然是天作之合的吉祥話，三天之後，兩個人的婚事算是正式的定下了，沒有出什麽波瀾。
風君兮已經在王府裏清點他的家當，籌備聘禮了。所以這些天澐璟院倒是有些紛雜。
茗青正忙著安排人忙著往外辦東西呢，好將澐璟院空出來，整體的修繕一遍，也趁著這個機會整理一下庫房裏的東西，該拿的都拿出來，預備這風君兮提親用。
別看澐璟院裏只住了風君兮一個主子，這個院子已是除了正院外最大的院子了，裏邊房屋不算多，但是夠大，就是之前的景致沒有那麽精致。
納蘭疏影自小是在青州長大的，看慣了山水泉石，雖然京都中各家的宅子一般都往富貴大氣裏修，但是風君兮還是想把院子修的精致一些。
而且還想再多修幾間房子，畢竟以後院子裏人就多了。而且他算著工期，大約能在冬日前完工，剩下的零碎的活明年開春在準備，誤不了婚期，雖然現在婚期還沒有定下來。
如今風君兮住在澐璟院旁的一個小院子，離得近，方便他雖是過來查看進度。連茗青都驚奇的很，這修院子哪裏用的上他家公子親自出馬啊，但是怎麽說都阻止不了風君兮的熱心。
“公子，小庫房這邊都整理完畢了，奴才把適合用的都單獨謄抄出來了。”
茗青講一個冊子遞給風君兮，他這幾天也是忙得腳不離地，尤其是兩家交換了庚帖之後，他忙前忙後的，看著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眼下還有一片烏青。
風君兮接過冊子隨意的翻了翻，然後又還給了茗青，“你直接交給林媽媽吧，看她的意思，有什麽能用的都撿出來。”
冊子裏的東西有很多，但也不是都能用來提親的，不太清楚這些，雖然是已經挑揀過的了，但茗青到底是個男子，不太清楚這些，而聘禮的事都是由林媽媽負責的。
“是。”茗青又捧著冊子走了。
“公子，宮裏來人了，說是太後讓您進宮一趟。”茗墨從外面進來說道。
“知道了。”這個時候讓他進宮，無非就是過問一下他的婚事。
寧壽宮裏，太後正在跟皇後說話呢。
婆媳兩個關系處的不錯，太後談起風君兮的婚事，皇後也想起了李明慧，都是十八歲的姑娘了，比納蘭疏影還要大一歲，卻沒有定親，皇後想起來，也是愁。
“明慧這丫頭主意大，但是你也不能都由著她，該相看的還是要相看。”
李明慧可以說是在宮裏養大的，太後對她自然也是熟悉的，也很喜歡她爽朗的性子，但是說到婚事上，太後還是覺得不能都由著她。
李明慧和風君兮不同，風君兮畢竟是男子，這世道對男子寬容許多，他就是人到中年不成親，只要他想依舊能娶到鮮嫩的小姑娘。
可是姑娘家，十八歲了還沒定親，再多留兩年就成老姑娘了，以後就算是出嫁，也多是做人繼室的，就算李明慧是郡主，這婚事也不好尋。
“兒媳不是看明慧自小就沒了母親，想為她尋一個她滿意的夫君，誰知倒是耽誤了她。”
皇後嘆了口氣說道。她疼愛李明慧的心是毋庸置疑的，她沒有兒女，自然是將一腔母愛都投註在了李明慧身上，想她後半輩子都順順當當，和夫君和和美美的。
但是她也沒想到，就在婚事上犯難了，這丫頭竟然誰也看不上。
從前皇後還興起過將李明慧定個風君兮的念頭，畢竟風君兮的人品加水都無可挑剔，長得又是一表人才，她都想頂著太後的壓力說一說這事了，結果還沒透露一點，倒是姑娘自己拒絕了她的想法。
“你呀，就是心太軟。”
在太後看來，皇後什麽都好，就是有些心軟，有時候也盡力打算了，但是因為心軟總是不能盡善盡美。
皇後也知道自己容易心軟，按理說她父親乃是戰功赫赫的定國公，但是她卻沒有一點遺傳到父親的殺伐決斷。
風君兮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皇後臉色有些不好，還微微嘆氣。
“給皇祖母和皇後娘娘請安。”
“快起來，快來。”
太後見到最喜愛的孫兒自然是高興，早將李明慧的事拋在一旁。皇後自然不會掃了太後的興，松開皺著的眉頭，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聘禮準備的怎麽樣了。”太後笑著問道。
“都是林媽媽在準備的，孫兒不懂這些，插不上手。”風君兮笑了笑，說道。
林媽媽還是當初太後派下的奶娘，這些年一直留在風君兮身邊伺候，不僅風君兮極為信任她，就是太後對她也很放心。
只是這準備聘禮總歸是家中長輩該做的事，可是就襄王那性子肯定是不成，成側妃在太後心裏更是排不上號，如今只交給一個下人來安排到底有些不莊重。
“一會讓澄平跟你回去，她是個謹慎的，替我瞧著，幫你操持婚事。”
太後想了想還是派了自己的心腹去襄王府幫襯著風君兮。
“平姑姑是皇祖母身邊得用的，孫兒那裏還能應承。”
這話雖然是為太後著想，可是風君兮也確實不想太後排一個去襄王府。倒不是他懷疑什麽，只是納蘭疏影嫁進來必然會帶著自己用慣的人，後院的事本來就該交給主母，若是這時有個長輩派下的人在其中，很不利於她管著後院。
雖然太後是好心，可是長輩身邊的人金貴，就算有什麽也不好說，所以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提前拒了，這樣納蘭疏影會更輕松些。
太後在後宮幾十年了，怎麽會看不穿風君兮的小算計，再說他的表情也沒有隱瞞，甚至討好的笑了笑，大約是皇後也在，不好把話說得明白。
所以說風君兮孝順她有，但是別的也有。於是風君兮被瞪了一眼。
“哀家是把澄平借給你的，你成了親她自然還回來伺候我。”
雖然語氣不好，但是太後也沒真的生氣。風君兮這種“真性情”更讓她喜歡，比起其他一些皇子總是堆著笑臉來討好她強多了。
“是，孫兒知道了。”
風君兮借坡下驢，這種安排最好不過，他當然不會再不識好歹的反對，惹了太後生。
“你瞧瞧，這還沒成親呢，就先護上了。”太後轉頭跟皇後說話，語氣中似有些酸味。
“孫兒這不是不好跟皇祖母搶人嗎。”
說著風君兮還作了作揖，像是給太後賠罪。太後倒是被他逗笑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那孩子我是還喜歡，只是若是管不好你王府，我照樣會派人教導她。”
最令太後痛疼的就是襄王府的後院，如今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又是成側妃一家獨大，別說其它的側室，就是襄王的那幾個庶女都是夾著尾巴做人。
在京都女眷中，更是沒有襄王府的人，這就有了很多的不便。因此太後一直盼著能有個人改變這種情況，而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世子妃。
“疏兒自幼受齊氏夫人教導，這位從前可是在皇祖母身邊聽過訓的，皇祖母教導出來的人怎麽會差呢。”
齊朝零從前是真的受過太後的訓導，納蘭疏影在齊朝零身邊長大的，自然是不差的。風君兮這一句說的巧妙，給納蘭疏影造了勢，還不忘了恭維太後。
“說的也是，齊家那丫頭不是個一般，她的女兒應該不會差。”
太後雖然不太記得齊朝零的長相了，但是還記得當年她在京中的行事，不進長袖善舞，還能把握上意，不是個一般的女子。
雖然她還沒從納蘭疏影身上看到這份特質，但是終歸是齊朝零教導出來的，怎麽都不該是個不頂用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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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八這天，平安侯夫人親自帶著官媒上齊家為風君兮提親。本來男方家裏前來提親，女方為顯矜持，第一次通常是拒絕的。
但是兩個人是被賜婚，情況不同，因此風君兮直接備著禮來的，而納彩禮中有一對兒活雁，是風君兮提前兩日親自捉來的。
陰陽往來，婦人從夫之義。所謂“雁，木落南翔，冰泮北徂”。夫為陽，婦為陰，用雁者，取其婦人從夫之義。
因為是提前約定好的時間，齊歸特意告了假在家中，夫妻兩個熱情的接待了平安侯夫人和風君兮。
平安侯夫人年紀不大，但是論輩分卻是風君兮的長輩，因此跟著進門的時候，規矩禮儀一絲都不錯，很是恭敬的跟在後邊。
風君兮年紀不小了，依著太後的意思是六禮走的快一些，兩個人又是情投意合的，也不必多在意那些虛禮。
所以這平安侯夫人是直接帶了風君兮的庚帖來的，這倒是出乎的齊家的意料，納蘭疏影的庚帖雖然他們也早就準備好了，可是也沒想到會這麽快，齊歸王烏蘭夫妻兩個對視了一眼。
“宮裏邊太後的意思是，世子年紀也不小了，這禮數咱們就走的快一些，但是縱然是著急這該給姑娘的體面還是要給的，所以這納彩問名咱們就一起辦了，之後也方便。”
平安侯夫人看兩夫妻似有異議，這才笑著說道。
這門婚事依然上達天聽，她這樣說也沒什麽錯，宮裏邊太後確實是一直著急風君兮的婚事的，這納彩同時問名同一天也算不上什麽。
其實若按照風君兮的意思，恨不得今日就直接將聘禮擡來，直接過了文定才好，這樣下一步就直接商量婚期了。只是他也知道，三書六禮乃是古往今來的規矩，而且他也想給納蘭疏影該有的體面。
“這”
齊歸還是有些猶豫，雖然這婚事已經是鐵上釘釘的了，可他就是覺著別扭，看著下邊坐著的風君兮，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哪那都不舒坦。
一旁的王烏蘭扯了扯他的袖子，沖他搖了搖頭，“張嬤嬤你去將姑娘的庚帖拿來。”
王烏蘭吩咐身後站著的張嬤嬤說道。張嬤嬤微微福身，轉身出去了。
作為被提親的姑娘，納蘭疏影是不好往前邊來的，所以派了張嬤嬤過來瞧瞧情況。而納蘭疏影的庚帖一直是她自己收著的，所以王烏蘭才吩咐張嬤嬤。
在院裏等消息的納蘭疏影看到張嬤嬤回來了，還以為前邊已經完事了，沒想到是來要庚帖的。
“今日不是納彩？”意思是怎麽就要上庚帖了。
納蘭疏影一直在後邊等著，雖然知道今日風君兮來提親，但是心中還是有些莫名的焦急，因此此時的臉有些紅彤彤的，再這樣一問倒像是害羞一般。
張嬤嬤說了平安侯夫人的話，是宮裏太後的意思，說是納彩問名一起，讓六禮走的快些，畢竟風君兮已經不小了，和他同齡的有些孩子都有兩三個。
納蘭疏影有些吶吶的，垂著眼，什麽都沒說，站起身來，走到梳妝臺前，打開了梳妝盒的最底層，從裏邊取出一張隱隱有些舊的紅紙，正是她的庚帖。
她看了一眼庚帖上的生辰八字，然後將庚帖交到了張嬤嬤手裏。
“姑娘放心了。”
張嬤嬤看著納蘭疏影，笑著仔細的將庚帖收好。
她這一笑，引得屋裏的丫鬟們也都笑了，不過確實真心為納蘭疏影感到高興的，本來絲毫沒有害羞的那納蘭疏影突然有些羞惱了。
張嬤嬤拿著庚帖走了，納蘭疏影又重新窩在榻上望著窗外發呆。這種日子，不過做什麽都是靜不下心來的，琴霜幾個也由著她。
平安侯人熱情的將風君兮的庚帖遞上，然後又接了納蘭疏影的庚帖，又說了幾句話，才告辭。
因著她能說會道，倒是一同跟著來的官媒沒有什麽用武之地了。不過她也光顧著和王烏蘭套近乎的了，倒是一直沒看見風君兮朝她使的眼色。
等到一行人快到大門了平安侯夫人依舊忙著和王烏蘭說話，風君兮只好將心理的念頭壓下，這種時候他也不好直說想見納蘭疏影。
雙方換了庚帖，按照習俗應該將庚帖壓在祠堂上，若是三天沒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方是吉兆，納蘭疏影這邊就將風君兮的庚帖壓在父母的排位前。
至於襄王府那邊，還特意找欽天監測算了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得到的自然是天作之合的吉祥話，三天之後，兩個人的婚事算是正式的定下了，沒有出什麽波瀾。
風君兮已經在王府裏清點他的家當，籌備聘禮了。所以這些天澐璟院倒是有些紛雜。
茗青正忙著安排人忙著往外辦東西呢，好將澐璟院空出來，整體的修繕一遍，也趁著這個機會整理一下庫房裏的東西，該拿的都拿出來，預備這風君兮提親用。
別看澐璟院裏只住了風君兮一個主子，這個院子已是除了正院外最大的院子了，裏邊房屋不算多，但是夠大，就是之前的景致沒有那麽精致。
納蘭疏影自小是在青州長大的，看慣了山水泉石，雖然京都中各家的宅子一般都往富貴大氣裏修，但是風君兮還是想把院子修的精致一些。
而且還想再多修幾間房子，畢竟以後院子裏人就多了。而且他算著工期，大約能在冬日前完工，剩下的零碎的活明年開春在準備，誤不了婚期，雖然現在婚期還沒有定下來。
如今風君兮住在澐璟院旁的一個小院子，離得近，方便他雖是過來查看進度。連茗青都驚奇的很，這修院子哪裏用的上他家公子親自出馬啊，但是怎麽說都阻止不了風君兮的熱心。
“公子，小庫房這邊都整理完畢了，奴才把適合用的都單獨謄抄出來了。”
茗青講一個冊子遞給風君兮，他這幾天也是忙得腳不離地，尤其是兩家交換了庚帖之後，他忙前忙後的，看著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眼下還有一片烏青。
風君兮接過冊子隨意的翻了翻，然後又還給了茗青，“你直接交給林媽媽吧，看她的意思，有什麽能用的都撿出來。”
冊子裏的東西有很多，但也不是都能用來提親的，不太清楚這些，雖然是已經挑揀過的了，但茗青到底是個男子，不太清楚這些，而聘禮的事都是由林媽媽負責的。
“是。”茗青又捧著冊子走了。
“公子，宮裏來人了，說是太後讓您進宮一趟。”茗墨從外面進來說道。
“知道了。”這個時候讓他進宮，無非就是過問一下他的婚事。
寧壽宮裏，太後正在跟皇後說話呢。
婆媳兩個關系處的不錯，太後談起風君兮的婚事，皇後也想起了李明慧，都是十八歲的姑娘了，比納蘭疏影還要大一歲，卻沒有定親，皇後想起來，也是愁。
“明慧這丫頭主意大，但是你也不能都由著她，該相看的還是要相看。”
李明慧可以說是在宮裏養大的，太後對她自然也是熟悉的，也很喜歡她爽朗的性子，但是說到婚事上，太後還是覺得不能都由著她。
李明慧和風君兮不同，風君兮畢竟是男子，這世道對男子寬容許多，他就是人到中年不成親，只要他想依舊能娶到鮮嫩的小姑娘。
可是姑娘家，十八歲了還沒定親，再多留兩年就成老姑娘了，以後就算是出嫁，也多是做人繼室的，就算李明慧是郡主，這婚事也不好尋。
“兒媳不是看明慧自小就沒了母親，想為她尋一個她滿意的夫君，誰知倒是耽誤了她。”
皇後嘆了口氣說道。她疼愛李明慧的心是毋庸置疑的，她沒有兒女，自然是將一腔母愛都投註在了李明慧身上，想她後半輩子都順順當當，和夫君和和美美的。
但是她也沒想到，就在婚事上犯難了，這丫頭竟然誰也看不上。
從前皇後還興起過將李明慧定個風君兮的念頭，畢竟風君兮的人品加水都無可挑剔，長得又是一表人才，她都想頂著太後的壓力說一說這事了，結果還沒透露一點，倒是姑娘自己拒絕了她的想法。
“你呀，就是心太軟。”
在太後看來，皇後什麽都好，就是有些心軟，有時候也盡力打算了，但是因為心軟總是不能盡善盡美。
皇後也知道自己容易心軟，按理說她父親乃是戰功赫赫的定國公，但是她卻沒有一點遺傳到父親的殺伐決斷。
風君兮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皇後臉色有些不好，還微微嘆氣。
“給皇祖母和皇後娘娘請安。”
“快起來，快來。”
太後見到最喜愛的孫兒自然是高興，早將李明慧的事拋在一旁。皇後自然不會掃了太後的興，松開皺著的眉頭，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聘禮準備的怎麽樣了。”太後笑著問道。
“都是林媽媽在準備的，孫兒不懂這些，插不上手。”風君兮笑了笑，說道。
林媽媽還是當初太後派下的奶娘，這些年一直留在風君兮身邊伺候，不僅風君兮極為信任她，就是太後對她也很放心。
只是這準備聘禮總歸是家中長輩該做的事，可是就襄王那性子肯定是不成，成側妃在太後心裏更是排不上號，如今只交給一個下人來安排到底有些不莊重。
“一會讓澄平跟你回去，她是個謹慎的，替我瞧著，幫你操持婚事。”
太後想了想還是派了自己的心腹去襄王府幫襯著風君兮。
“平姑姑是皇祖母身邊得用的，孫兒那裏還能應承。”
這話雖然是為太後著想，可是風君兮也確實不想太後排一個去襄王府。倒不是他懷疑什麽，只是納蘭疏影嫁進來必然會帶著自己用慣的人，後院的事本來就該交給主母，若是這時有個長輩派下的人在其中，很不利於她管著後院。
雖然太後是好心，可是長輩身邊的人金貴，就算有什麽也不好說，所以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提前拒了，這樣納蘭疏影會更輕松些。
太後在後宮幾十年了，怎麽會看不穿風君兮的小算計，再說他的表情也沒有隱瞞，甚至討好的笑了笑，大約是皇後也在，不好把話說得明白。
所以說風君兮孝順她有，但是別的也有。於是風君兮被瞪了一眼。
“哀家是把澄平借給你的，你成了親她自然還回來伺候我。”
雖然語氣不好，但是太後也沒真的生氣。風君兮這種“真性情”更讓她喜歡，比起其他一些皇子總是堆著笑臉來討好她強多了。
“是，孫兒知道了。”
風君兮借坡下驢，這種安排最好不過，他當然不會再不識好歹的反對，惹了太後生。
“你瞧瞧，這還沒成親呢，就先護上了。”太後轉頭跟皇後說話，語氣中似有些酸味。
“孫兒這不是不好跟皇祖母搶人嗎。”
說著風君兮還作了作揖，像是給太後賠罪。太後倒是被他逗笑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那孩子我是還喜歡，只是若是管不好你王府，我照樣會派人教導她。”
最令太後痛疼的就是襄王府的後院，如今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又是成側妃一家獨大，別說其它的側室，就是襄王的那幾個庶女都是夾著尾巴做人。
在京都女眷中，更是沒有襄王府的人，這就有了很多的不便。因此太後一直盼著能有個人改變這種情況，而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世子妃。
“疏兒自幼受齊氏夫人教導，這位從前可是在皇祖母身邊聽過訓的，皇祖母教導出來的人怎麽會差呢。”
齊朝零從前是真的受過太後的訓導，納蘭疏影在齊朝零身邊長大的，自然是不差的。風君兮這一句說的巧妙，給納蘭疏影造了勢，還不忘了恭維太後。
“說的也是，齊家那丫頭不是個一般，她的女兒應該不會差。”
太後雖然不太記得齊朝零的長相了，但是還記得當年她在京中的行事，不進長袖善舞，還能把握上意，不是個一般的女子。
雖然她還沒從納蘭疏影身上看到這份特質，但是終歸是齊朝零教導出來的，怎麽都不該是個不頂用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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