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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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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納蘭疏影在忠義候府是一貫乖順的,唯一一次正面的對上還是私下裏和太夫人,她少有的疾言厲色看著他們眼裏竟然也有那麽一絲逼迫感。

“這是侯府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今天他去上朝裕王可沒給他好臉色,忠義候有些沒好氣的說。在他心裏是納蘭暄妍沒用,保不住小皇孫,不說帶累家裏就算了,還討什麽公道。

“是,侯府的事輪不到我管,可是伯父在大殿上將我推出來的時候可是順手的很,也沒考慮過輪不輪的到我?”

納蘭疏影說話一點沒客氣,紅果果的將這些都撕開了來。

“你這是一個晚輩該說的話嗎!”

忠義候臉漲得通紅,他嘴笨自然是說不過納蘭疏影,對於當初將侄女退出來頂包,他心裏不曾愧疚,可是架不住其它人議論紛紛,都說他虧待了侄女。

上首的太夫人看出來了,這三丫頭回來這一趟,又是發脾氣又是鬧,不過是想讓忠義候府站出來為納蘭暄妍撐腰。可是他們一家子的前程都系在裕王那裏,如今小皇孫沒了,裕王正在氣頭上,誰會去觸他的黴頭。

“我知道你心疼你二姐姐,只是這事辦不得,王妃和該好好養身子,什麽事以後再說。”太夫人有些和稀泥的說道。

納蘭疏影猜到她會這樣說,更知道侯府輕易是不會出面的,可是忠義侯府是納蘭暄妍的娘家,這時候娘家不出頭,還指望著別人替她討回公道嗎。

“祖母此言差矣,二姐姐是怎麽失了孩子的祖母想必也清楚,若無人沖撞,這孩子必定會瓜熟蒂落,您不是也這樣盼著的嗎。”

“可如今因為人為才到了這個地步,若是此時不發作,旁人還當我們侯府軟弱可欺,嫁出去的姑娘受了委屈,娘家都不肯出頭,就因為這個人是王爺的愛妾。”

她沒有直指裕王,縱使再得寵,一個王府妾室終歸是妾室,可若是矛頭指向裕王,以她大伯的膽子必定不敢出頭。

其實太夫人是認同納蘭疏影的話的,若說這種時候侯府自該為納蘭暄妍撐腰的,畢竟她才是受害者,只是裕王的態度讓侯府擔心,弄得這事好像是納蘭暄妍的錯一樣,總是讓她有些底氣不足。

忠義候就完全沒這個心思了,他巴不得躲閑,永遠不與裕王對上,不然納蘭暄妍生產那日他連問都沒問一句,還是太夫人帶回來消息,他才知道孩子沒了。

張夫人那裏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除了被納蘭疏影嗆了一句有些不得勁,她完全就是在看熱鬧的態度。

“祖母,說句不好聽的,如今二姐姐還在,只要調養好身子總會為裕王產下嫡子,若是此時被一個妾室拿捏,那今後她在裕王府的處境可想而知,就算生了小皇孫,小皇孫又還是什麽位置呢。”

和這些人談感情終歸是比不上談利益,比起納蘭暄妍受的傷害委屈,他們更在乎的事侯府的面子和未來,而納蘭暄妍,小皇孫就是未來。

只要納蘭暄妍或者,這裕王妃的位置就不會輕易換人,那小皇孫就有機會,忠義侯府也就有機會,任誰也不會放棄。

“老大,明日你就去裕王府一趟,咱們家姑娘沒有平白無故受委屈的。”

太夫人本來就有幾分搖擺不定,聽了納蘭疏影的話之後終於是松口了。她也知道這丫頭存著給二丫頭出頭的私信,但是不得不說她說的都是對的,只有先保證了納蘭暄妍的在王府的位置,侯府才會有以後。

忠義候雖然不願意去,但是也不敢違背太夫人的意思,暗沈著臉,點點頭,其實心裏卻將納蘭疏影恨上了,覺著這個侄女有些沒事找事。

張夫人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在她心裏孩子都沒了,說一千道一萬都沒用。

納蘭疏影看見太夫人終於松口也是松了一口氣,她是想為納蘭暄妍討一個公道,可是她人微言輕,沒有人會將她放在心上,只有忠義侯府出面,最合適。

後來,忠義候確實來了裕王府見了裕王,也將自家的意思說了,只是裕王卻有些私心偏袒當初沖撞納蘭暄妍的那個妾室,晨玉,作勢調查了一番,直說沖撞也是意外,不痛不癢的訓斥了幾句就完了。

和納蘭疏影預想的一樣,忠義候懦弱,自然是不敢駁了裕王的意思,有些灰溜溜的走了。只是他這次來,雖然眾人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麽,但是也代表了忠義候府的一個態度,皇後得知此事之後,親自下了懿旨,賜了晨玉一碗紅花,並打了三十個耳光。

就這也是看在這晨玉是張德妃親賜和裕王調查結果的面子上,不然皇後怕是會直接賜一杯毒酒給她。

要皇後平時不怎麽管事,這次怎麽如此雷厲風行,除了她確實喜歡裕王妃之外,還有就是她也是十分期待這個孩子的,甚至心中曾有想法,想帶在身邊養,當然也僅僅是想想,所以得知孩子沒了,還是因為妾室沖撞,皇後心裏也是憋著氣呢,到底是她親冊的裕王妃。

結果雖然不甚滿意,但是能到如此納蘭疏影心裏總算是稍微有些安慰了,晨玉是不是主謀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這件事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還是皇後親自著人動的手,足以某些人一些威懾了。

只是裕王妃小產的事到底是在京都傳開了。大多數人知道了也就是惋惜幾句,關系稍微近一些的就差人帶著補品去一趟裕王府,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

納蘭疏影再次見到納蘭暄妍已經是半個月後了,她進屋的時候,納蘭暄妍正靠在床上和方慧玲說話。

經過半個月的靜心調養,她的起色好了許多,臉上送算是紅潤了些,有些未生產前的影子了。只是這次小產實在是傷身子,她的身子還是有些虛。

方慧玲雖然只是嫂子,但是因為張夫人不出面,這種代表忠義候女眷的事她就全權代表了。不過她確實是真心實意來看人的,帶的東西也都是納蘭暄妍用的著的。

來了之後也沒說外邊的閑事,就以娘家人的身份囑咐了一番,讓她好好調養身子。

“家裏祖母和母親也記掛著你,只是她老人家身子不好,不能經常走動,就讓我代表了。”

方慧玲就坐在她床邊的秀蹲上,說道。

“多謝,還請嫂子給帶話回去,就說我一切都好。”

太夫人記掛她,納蘭暄妍還有那麽一絲相信,要說張夫人,不咒她就是好的了。都是冠冕堂皇的話,兩個人你來我往倒是也和諧的很。

方慧玲沒有多留,說了會話,履行完自己的職責也就回去了。她雖然心裏也憐惜納蘭暄妍,可是她是張夫人的兒媳婦,兩個人立場在那裏,也不可能會親近。

“我還以為你前幾日就會來,想不到你倒是忍得住。”

納蘭暄妍朝納蘭疏影的方向招招手,讓她過來坐在床沿上,方便兩個人說話。

“這不是怕擾了你靜養嗎?”

納蘭疏影不知道女人小產是怎麽樣的,特意問了張嬤嬤和書雨,兩個人都說,這小產之後養身子,要比伺候月子還要精細,這樣才能調養好身子,免得身體虧損。

裕王妃的身子多金貴啊,因此為了這個,納蘭疏影只是送藥送補品,詢問詢問她的情況,人倒是沒有來。

“聽說你逼著我爹為我出頭呢。”

自然是沒有人特意告訴納蘭暄妍這些,只是有時候她在屋裏休息的時候,幾個丫鬟都以為她睡了,也會悄悄說起幾句,正好讓她聽見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堂妹來給自己出頭,她還以為這事要等到她出了小月子才能處置。

“二姐姐安心修養就是了,無謂操心這些費精神。”

都說這時候不宜多思,養不好身子那可是一輩子的事。納蘭疏影這半個月也快成了半個女子小產月子的大夫了,不由得囑咐道。

“今後這個府裏你就少來吧,裕王怕是恨上你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還有侯府,也少回去吧,你這次為了我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納蘭疏影從來就不是個強出頭的性子,可是這次竟然為了她和裕王,和太夫人對上,一個小姑娘也當真是大膽的很,剛當著那多人的面跟太夫人跟裕王嗆聲。

納蘭暄妍心中很感激,但是也忍不住擔心,裕王可不是個大度的性子,太夫人也不是個能吃虧的。納蘭疏影無權無勢,若是裕王真的計較起來,怕是也要遭罪。

“姐姐把身子養好就行了,不用擔心我,我自己能處理。”

納蘭疏影敢出頭自然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了,再說她也不是站著讓人打的性子。可能再察覺別人有這個意圖的時候她會躲開,但是人家拳頭都揮過來了,她也不會站著不動啊。

而且這回她也想明白了,躲是沒用的,你想著躲了人家還當你好欺負,更加變本加厲,當初納蘭如意不就是這麽想的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姑娘,孑然一身又有什麽可怕的。

納蘭暄妍看著她突然就有些欣慰,感覺這個堂妹是真的長大了。從前只見她有些心軟,怕她做事會瞻前顧後,如今卻是雷厲風行了。

可縱然是這樣納蘭暄妍也沒讓她多留,又囑咐了一句,讓她沒事少來裕王府,這裏就是一片泥潭,指不定哪天就陷下去了。納蘭疏影也只好從善如流,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從裕王府出來了。

做上馬車之後想到剛剛的說的話,她突然發現,納蘭暄妍竟然一句也沒有提到孩子的事,和方慧玲說話的時候更是沒有。她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好是壞,是真的走出來了還是太過傷痛在逃避。

張嬤嬤看出了她的擔憂,只說,不管是哪種,沒提也是好的,主要是人振作起來了,沒有怨天尤人傷心避世,這就是頂頂好的了。她從前在宮中,看多了因為一次小產就一蹶不振的人,一輩子再也沒有出來過。

納蘭疏影覺的張嬤嬤說的有道理,也就把這件事拋開了。她現在正做著馬車去鳳來樓。

風君兮早就派人來傳話了,說想見見她。納蘭疏影就接著這次出門的機會,說是從裕王府回來,就去鳳來樓。只是她出來的太早了,怕是風君兮還未出門,也只好去鳳來樓等著。

風君兮說出門辦差要快四個月了,他鋪一回來納蘭疏影自然是驚喜的,只是納蘭暄妍的事情沖散了這份喜悅。而且她這些日子都在忙著這事,除了那日見過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了。

這次約在了鳳來樓突然讓她有了些一樣的情緒,像是近鄉情怯,納蘭疏影心裏有些奇怪,只是這心情來勢洶洶,她想避都避不開。

等到了鳳來樓,讓待客的小二引著去了早定好的包間,只是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那種心情更重了,只因為她瞧見了裏邊坐著的風君兮。

風君兮也沒想到她會來的這樣早,只是他的事都辦完了,在家也無事,就早早的來這裏等著,還想著可能要等到正午才能等到人,卻沒成想還有驚喜等著他。

“楞著做什麽,還不快進來。”

他朝門口停下腳步的小姑娘笑了笑,見她還呆呆的人,眼中更是溫柔,親自走上前來,將她領進門。

“怎麽了?傻了?”他這些日子可是清楚,小姑娘大殺四方去了。

“還以為我來的夠早了。”

按理說她會在裕王府停留一到兩個時辰,記過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她就出來了,而這麽早,他已經在等了,若不是二姐姐崔她走,他豈不是要等上許久。納蘭疏影突然就有些心中泛酸。

“我就想早些見你,沒想到你也來這麽早,倒是驚喜了。”

風君兮絲毫覺著等人有什麽不對,更沒有覺得一兩個時辰難熬,他願意等著小姑娘,也覺得值得等。這不是,就等來驚喜了。

“謝謝你。”

納蘭疏影突然就說了這三個字,眼神無比的依戀,有些淚珠在裏邊,亮晶晶的,嘴角卻是含著笑的。風君兮覺得不值一提的事,倒是小姑娘好像被感動的不行,眼睛都有些紅紅。

只是這麽久了他也沒弄明白,這小姑娘心裏是怎麽想的,這又有什麽可感動的。不過風君兮心思深,他自然不會傻的問出來,也享受她的這份感動和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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