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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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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棋雪的親事終於是定下了,婚期定在了明年的八月,若是按照常慶的年紀,婚期當然是越快越好,只是棋雪和常姑都堅持等過了六月,正好是納蘭疏影三年孝期滿的時候。

兩個人都拿定了主意,納蘭疏影也只好隨她們,其實這樣也好,有大半年的時間準備著,時間充裕的很,棋雪還特別在納蘭疏影面前表了忠心,言說就算是成親了,以後也會在身邊伺候著。

以納蘭疏影的意思,既然是成親了自然不該叫人家夫妻分離的,只是棋雪主意已定,還說已經和常慶商量好了,她也就同意了。

期間風君兮寄來兩封信,特意給納蘭疏影的,別看他平時愛逗弄她,可是在信裏卻守禮的很,沒有一絲逾矩,除了日常的問好,就是跟她說一些沿途的趣事。

納蘭疏影不知道他是去做什麽了,但是看著他言語輕松,似乎不是什麽危險的事情,她也就放心了。

“姑娘,前邊送來了裕王妃送來的帖子。”

琴霜手裏拿了帖子來遞過來,納蘭疏影翻開看了一眼,是宮中要舉行宮宴,慶祝這北征韃靼大獲全勝,納蘭暄妍邀自己一起去。

按理說以她的身份是沒資格參加的,納蘭暄妍也不是這麽沒成算的人,必定是太後擡舉她,留了話下來。

“去回話,就說我一定到。”

太後的擡舉當然要接著,雖然納蘭疏影覺著自己其實並不適合出席這樣的場合。

到了這一日,納蘭疏影是著重打扮過的,只不過低調了很多,張嬤嬤也覺著太後的心思大約是讓她多參加這樣的宮宴,見識見識,沒必要太過招搖。

納蘭疏影先乘馬車到了裕王妃,再和納蘭暄妍一起進宮,裕王早早的就進宮了,只納蘭暄妍身子重,去的晚些。

其實她完全是可以稱孩子大了,可以不參加這次的宮宴,只是納蘭暄妍覺著這次慶賀是喜事,若是不去怕是掃了宮裏幾個主子的喜氣,再說張德妃最近對她總有挑剔,她也要看著張德妃的面子。

納蘭疏影是沒有參加過宮宴的,但是也不緊張,直到入了座,還更放松了些。她的案幾擺在了納蘭暄妍這邊,雖然看著離得上邊進,但也是最後邊了,不特意看根本註意不到她。

打勝了仗,還來了一個韃靼的質子,惠欽帝心情不錯,大宴開始的時候他親自扶著太後過來的,臉上都帶著笑。

眾人都紛紛起身行禮,高呼長樂無極,及至行完禮,大宴才開始。

沈國公的案幾這次被排在了明王,裕王之後,可見皇帝對他的重視,其實這也是沈國公有眼色,從班師回朝,第二天就將虎符交還了惠欽帝,這樣知進退的臣子,惠欽帝怎麽會不喜歡,席間還親自敬了他三杯酒。

乎圖敕勒也在場,只是的離上首實在有些遠,不過這種宴會,他的身份,都尷尬的很,他就獨坐在那裏喝酒,只是以他為中心,三米半徑內都安靜的很,和周圍推杯換盞,言語交談的熱鬧很不同。

這是慶祝打敗韃靼的宴會,若說他心中沒有一點波瀾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今日正好是個機會,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眼看宴會告一段落,他就起身上前,眾人看他走向惠欽帝,還有些吃驚,紛紛都停下交談,看著他。

“陛下,乎圖敕勒有一個不情之請,請陛下恩準。”

說著,乎圖敕勒就單膝跪下,,微微低頭,做出一副俯首的樣子。這禮在韃靼是歸順效忠的意思,是最重的禮節,只有真心佩服服從君主才會行這樣的禮。

乎圖敕勒是不是真心的大家不知道,只是惠欽帝心裏滿意,這就是臣服的意思,哪怕只是面上臣服,這頭也已經低下來了。

“王子直說就是。”

沒說成不成,只讓乎圖敕勒直說,惠欽帝雖然高興他的臣服,但是也沒昏了頭。

“敕勒到風禦也有一個月了,看風禦與我韃靼習俗有許多不同,女子都極為柔弱嬌美,想請陛下允許我娶一位風禦的女子。”

乎圖敕勒的話一出,宴中眾人就開始竊竊私語了。而納蘭暄妍和納蘭疏影更衣剛回來,就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站在前邊,說要娶風禦的姑娘。

“哦?不知哪位姑娘得了王子的青眼,若是合適,朕可為你賜婚。”

乎圖敕勒願意娶風禦的女子惠欽帝當然高興,只是這女子的身份比虛合適才行,他甚至有些若是此女子不合適,就再擇一位賞給他的想法,也好安撫他。

若是旁人肯定就趁機多賞幾個女子過去監視他,但是惠欽帝想來不喜這種陰謀詭計,也不屑用內宅婦人的手段,他寧可明刀明槍的派人去跟著他。

“是忠義候家的姑娘。”

那天回來之後他又派人去打聽了,只是他們韃靼人在京都不說寸步難行,打聽什麽也實在困難,只打聽到忠義候還有兩位待嫁的女兒,至於那姓王的說是三姑娘,乎圖敕勒也沒有勸信,他想現場確認才能心安。

不過說到忠義候,惠欽帝的眼神卻突然變了變,心思急轉,不知這乎圖敕勒真的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

“忠義候可在。”

他沈聲道。

“在”

忠義候站起身走上前跪下行禮,額頭上的汗都要滴下來了。納蘭明哲素來膽小,這乎圖敕勒出聲說想娶他家姑娘,心中就咯噔一聲,他可沒忘記自己是裕王岳父,怎麽能與韃靼王子結親呢。

“你家的姑娘呢,出來我看看,是什麽天仙,竟然能讓敕勒如此心喜。”

惠欽帝語氣不明,神色更是晦暗,雖然嘴角還帶著笑,但是著實有些冷。

韃靼四王子要和裕王岳家結親,這兩個人以後就是連襟了,細思極恐啊。

惠欽帝說了話,納蘭香杳自然要上前,只是眼前的情況確實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可從未見過乎圖敕勒,也對他沒什麽心思。

納蘭疏影本來也想出來,只是納蘭暄妍回頭沖她搖了搖頭,她本想起身的動作又坐回去了,這樣的事她確實不想沾染,不說旁人,若真牽扯進去,怕是太後也要對她不喜了。

而且她不覺得這乎圖敕勒說的是她,家世上沒有助益,長得更不是傾國傾城,娶自己對他來說毫無助益,她看著王子也不像是個莽撞的人,也就坐著看看情況。

“臣女納蘭香杳參加陛下太後,願陛下太後長樂無極。”

納蘭香杳福身跪拜。

惠欽帝看著下首的女子,確實嬌美異常,不怪能引得乎圖敕勒,“這便是你的女兒?”

“是,還有一個庶女,年方十三。”

忠義候擦了擦臉上的汗。

乎圖敕勒只看了一眼納蘭香杳,這不是他那日看到的姑娘,心中有些失望,想著那不成那姓王的連哪家的姑娘都騙他。

只是當他眼神又向納蘭香杳那邊掃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不遠處坐著的納蘭暄妍,一時怔住,只因他還看見她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和旁邊坐著的裕王。

心中驚詫,那日他竟然沒有發現,是因為肚子真的被擋住了,還是他只註意了那張臉,他不記得了,只是很快收回了眼神,面上也沒有那麽輕松了。

忠義候心思直轉,思索著該怎麽樣破了這局面,當他看向乎圖敕勒看去的方向突然就看見了最後邊坐著的那納蘭疏影。

他當然不覺著乎圖敕勒會看上納蘭疏影,只以為他再看自己的女兒呢。

“臣,臣還有一個侄女,比小女大些,也生的嬌美,好看的緊,若是”

舍個侄女出去又算什麽,忠義候上前兩步,急忙說道,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父親!”

是納蘭暄妍。

從前就來了這樣一場,如今又是為了女兒將侄女推出去,她這個父親真是毫無長進,女兒和侄女都是忠義候府的人,又有什麽差別,他絲毫沒看見陛下臉已經黑了。

“您就算再不舍四妹妹也不能將三妹妹拉出來啊,三妹妹可還在守孝呢,敕勒王子就算再不知我風禦的禮儀也不可能向一個守孝之人提親啊,王子您說是不是。”

她微微擡著頭,看著場中央的乎圖敕勒,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是笑容卻有些冷。

乎圖敕勒之前覺著她生氣的時候美目流轉最好看,可如今冷著臉,眼神如冷箭一般紮向他也那麽動人,像冬日草原上的冷月,這一刻他似乎真的為這個女人動心了。

之前的喜歡除了二分真心還夾雜著許多別的,如今卻是真的只為了她這個人,乎圖敕勒覺著過去的二十幾年都是白過了,從沒有那個女人這麽吸引他,就算草原上的第一美人古雅也不能。

只可惜,她是別人的妻子了,不過他也不在話,在韃靼可沒有這麽多規矩,只要女人願意,再勝過她的丈夫,完全就能將人搶回去,乎圖敕勒自信像裕王那小身板,他一個能打十個。只是眼下還不是個好時機。

“王妃說的是,我敕勒不是不講禮數的人。”

他轉身說道,並且像納蘭暄妍行了一個韃靼的禮節。

納蘭暄妍坐著不好回禮,只微微點了點頭,心想這個王子還算是聰明。

眾人見乎圖敕勒這麽說,那就是沒有納蘭疏影什麽事兒了,眾人的目光又放到了中間的納蘭香杳身上,至今納蘭香杳還在跪著,沒有起身呢。太後和惠欽帝的臉色自然不好,甚至有些隱隱遷怒她。

“再說我這四妹妹,自小就喜愛詩書,王子雖然生的英俊勇猛,但是我這四妹卻一直想找一個志同道合之人,即是要結秦晉之好,那就得當事雙方兩個人都好才行,王子您說呢?”

她撫摸這肚子,慢慢的說道。為納蘭香杳說話她自然是不甘的,只是這也關系到她,靠那個爹是靠不成了。

“是這個禮,我這妻妹啊就想尋一個讀書人,再說了我風禦的好姑娘萬萬千,王子如此人才還怕找不到心儀的嗎。”

做在納蘭暄妍身邊的裕王接著開口說道。他自然是不願意乎圖敕勒娶納蘭香杳的,不說他的私信,就是大義上,他並不想得了父皇的猜忌。

“我們韃靼的漢子都是痛快的,不願委屈人,既然姑娘不願意,我乎圖敕勒也不強求。”

他本來也沒想娶這人,既然都這樣給臺階,他當然順勢就下了。只是他沒想到這忠義候竟然是裕王岳父,這下女人沒討成,怕是還要惹一身臊。

乎圖敕勒好像完全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反而豁達的很,行了個禮,轉身就回去喝酒了,看都沒看納蘭香杳一眼,仿佛剛剛的求親就是個玩笑一樣。

惠欽帝看事情算是安然解決了,也不像兩個人在這礙眼,揮手讓他們下去了。忠義候巴不得如此,拉著納蘭香杳就退下了。只是一個插曲而已,大宴仿佛又開始了熱鬧。

“我有些累了,妹妹你陪我去後邊歇一歇。”

納蘭暄妍和裕王說了一聲,然後就拉著納蘭疏影也離了這個是非之地。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壞了孩子最忌的就是費心神。

“姐姐沒事吧。”

納蘭疏影有些擔心,她在一旁扶著納蘭暄妍走去後殿,那裏有專門供人休息的房間。

“沒事,有些累而已。”

待進了屋,納蘭暄妍才跟洩了氣一樣,一點沒了剛剛在外邊的利落。跟來的人都知道,她剛剛只是在硬撐。

“剛剛多謝姐姐。”

納蘭疏影開口道謝,那種情況,若不是納蘭暄妍開口打斷,她恐怕又要被忠義候推出去替納蘭香杳頂雷了。

“道什麽謝,本來你就是受連累的。”待喝了一杯水,納蘭暄妍才有些緩過來。

“姐姐孩子都這樣大了,該好好養著才是,少些操勞。”

她記得蘭花有孕的時候,到了後邊都是在家裏藏著,半點不出門。納蘭暄妍是王妃,吃穿自然比蘭花強了不知百倍,可是要操心的事也多了不止百件。

“不知有多少人都盼著我倒下呢,可是我不能倒下,要讓她們看見,就算懷著孩子,我與從前也是無二的,這樣她們才不敢害我。”

納蘭暄妍苦笑了一聲,才說道。若是她真的表現除了虛弱,力不從心,怕有些人就覺著有機可乘了,那向著她來的刀子可就多了。

只有時刻保持清醒,讓人覺著她無懈可擊,這樣才能少些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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