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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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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納蘭疏影雖然想矜持一些,但是架不住風君兮一個勁的給她布菜,一來二去還是吃了不少,倒是他自己,寥寥的吃了幾口,桌上大半都是納蘭疏影吃的。

看著少了那些菜肴,納蘭疏影想著這人會不會嫌她太能吃了。

不過她這可誤會風君兮了,從前風婉兮用飯總和個小貓似的,他用盡辦法也不過讓她多吃兩口飯,身體孱弱的風一吹似乎就要倒,所以相比較起來他當然更喜歡能吃會吃的姑娘。

待看到納蘭疏影吃的差不多了,風君兮這才放下公筷。

“過兩日我可能要出京一段時間,快則兩三個月,滿則三五個月。”

見納蘭疏影漱了口,他拿起托盤裏的棉布帕子遞過去。

“那回來豈不是要年下了?”

納蘭疏影有些驚訝,竟然要出去那麽久,她心中突然有些酸酸的情緒,剛剛的好心情似乎一下子被風吹散了,換了一些離愁來。

“應該能在過年前趕回來,是公務,推脫不得。”

風君兮當然不想離開小姑娘這麽久,可是他不能只拘於這京都的方寸之間。

他從來都是了解自己的,看似風輕雲淡,實則喜歡權利,如今他是襄王公子,太後疼愛,陛下看重,旁人自然給他三分顏面,可是寵愛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來的時候可能不易,但是要走只在須臾片刻間,他當然要趁這時候多打算一些。

聽他這樣說,納蘭疏影便知道是不好透露的公務,她也就不再問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好像就習慣了時不時的會見到他,乍然聽到他要離開幾個月竟然這樣不習慣。

“我給你尋了個丫鬟,改天就給你送去。”

風君兮看她有些低落,可是也不知該勸些什麽,出京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他只好說些別的。

從上元夜後他就有這心思了,那日他獨自去了齊宅,暢通無阻,這件事更是重要,如今人已經找好了,只找個機會送到她身邊就是。

“我不缺丫鬟。”

納蘭疏影小聲說道,剛剛還離愁呢,不知怎麽的話題又到丫鬟身上了,她伺候的人夠了,沒必要再添。

“你這些丫鬟,伺候人還行,要是遇見什麽事就沒用了,那丫鬟功夫不錯,跟著你正好。”

風君兮毫不避諱的挑剔納蘭疏影身邊的人,完全不在意琴霜書雨被說的的臉都紅了,羞臊自責的。

“我不要。”

不知怎麽納蘭疏影就是不想如他的意,張口就拒絕,她覺著用不上會功夫的丫鬟。而且琴霜幾個都是自小跟著她長大的,被人這麽說她有些生氣了。

琴霜跟著納蘭疏影久了,知道她這是脾氣上來了,借題發揮,鬧別扭呢。

“我不在京裏總是不放你,她在你身邊我能放心些,聽話。”

看著她使小性子,風君兮嘆了一口氣,他要離京的事還是讓她不舒服了,不禁放低了態度,放軟了聲音。

反觀納蘭疏影最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風君兮一示弱她就心軟了。

“那好吧。”

丫不丫鬟的她倒是真不在意,就算幹不了伺候人的活也不過是添了一個人吃飯。

雖說還是有些不情願,但是也是答應了,風君兮看她的樣子就笑了。

這一次大約是他離京前最後一次相見了,風君兮不想辜負這大好時光,忍不住擡手,握住了她繞在一起的青蔥玉指,罕見的她竟也沒有掙開。

“等我回來了,再過半年你就出孝了。”

這句話的意思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納蘭疏影擡起頭,看著他含笑的眼睛,劍眉星目,甚是好看,“我等你回來。”

園子裏微微起了風,吹落了她一縷秀發烏發,散在風中,兩個人相視而笑,就連著風也不曾吹散這旖旎的氛圍。

待納蘭疏影回去,前邊的宴席也差不多散了,太後年紀大了,以後去後邊歇著了,只有皇後領著二妃還坐在那裏喝茶。

其實這不過是給了下邊人機會,身份不夠的,平日沒什麽機會見這些宮裏貴人的如今也能大著膽子上前說兩句話。

納蘭疏影回來看到旁邊案幾空了,“二姐姐呢?”

“有些不舒服,去歇著了,懷孩子真是辛苦。”李明慧回答道。

納蘭暄妍的肚子已經有些顯懷了,看著她和從前一樣嬉笑怒罵,可是但凡待得久了就會累。

“姑母一會也要擺駕了,你可要去說說話?”

納蘭疏影知道李明慧這是給自己制造機會,不過沈吟一番還是搖搖頭,過猶不及,還有那麽些人等著去呢,她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李明慧見她拒絕也不勉強,“那我帶你認識認識其它的姑娘。”

這個納蘭疏影倒是有些感興趣了,要說起來她在京都還真不認識幾個同齡的姑娘。遂同意了李明慧的提議,起身跟著出去了。

皇後也早有言,若是覺著悶大街可自行離席,不用顧忌她們。開始大家還有所顧慮,但是知道有一二個人離席皇後也並未怪罪,大家這才放開許多。

從裏邊出來,被李明慧拉著去認識各家的姑娘,納蘭疏影沒想到會見到納蘭香杳。剛開宴的時候她可沒有看見她。

今日的納蘭香杳又恢覆了往日的穿戴,只是妝容更盛了,遠遠看去可謂眉如遠黛,眼含春水。

納蘭香杳也看見她了,兩個人相視一笑,各自又收回了視線。

待納蘭疏影回了家早把這事拋諸腦後了。她心中記掛著風君兮要離京,而且一去就是幾個月,總想著,是不是要給他準備一些東西。

後來又覺著自己操心太多,一應東西襄王府跟定會給他準備的,但是她還是吩咐了人,尋了些東西來。

風君兮離開的那日納蘭疏影也不從來送,是風君兮傳了話,堅持不讓她送的,因著天氣炎熱,他出京的時辰太早。

“公子,這是剛剛有個小哥攔著塞過來的,說是三姑娘給送的。”

三姑娘自然說的是納蘭疏影,她雖然人不曾來,但是還是讓人送了東西,想來想去送到襄王府好像不太合適,就著人早早的在城門口等著,待見到他們再把東西送過去。

風君兮接過茗墨手裏青色的包袱,打開看了一眼,有幾樣常備的藥散,都裝在孝瓷瓶中,外邊貼著紙寫著功效,還有一些易保存的點心,最後翻出了一方繡了青竹的汗巾。

他微微一笑,取出汗巾,手指輕輕摩擦著青竹,繡工不是很好,但是卻珍貴非常,直接將這汗巾塞進了懷裏,然後將包袱收好,系在了馬上,這才策馬而去。

風君兮說的那個丫鬟,早早的就送到了齊宅,果然不似一般的丫鬟柔弱,有一股子英氣。

納蘭疏影問她的名字,自稱是柳方,柳樹的柳,方圓的方,倒不像個姑娘的名字。只是她還沒問出口,那姑娘自己就巴巴說了。

說是當娘她母親生她的時候肚子尖尖的,穩婆都說是男孩,她爹也這樣以為,早早的就把名字取好了,沒想到生出來是個女兒,又不想費心思再取,就用了這個名字。

柳方說話的時候還撓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周圍聽她話的琴霜幾個不自覺的笑了。

納蘭疏影看她雖然愛說話,但是質樸的很,又有些粗枝大葉,想來幹不來精細的活。她自己都說常在家幹粗活慣了,伺候姑娘這樣的活怕是幹不來。

若是旁人大約就生氣了,還以為這姑娘驕矜呢,但是納蘭疏影知道她說的是心裏話,不是不願伺候人,是真的覺著自己幹不了這事。

於是就把她交給棋雪,言說也不必太拘著她,看著有什麽她能幹的,自交給她做就是了。

棋雪知道這是風君兮找來保護自己姑娘的,本來不敢怠慢,但是後來看她很是實誠,又勤快,像是提飯這樣的事也都帶著她。

柳方倒是在這裏呆的很適應,又不用做什麽重活,每日吃的也好,住的也好,還有人陪著說話,真是再開心不過了。

後來納蘭疏影才知道,這個柳方原來是王集的師妹。

這日納蘭疏影正準備回一趟侯府呢,忠義候府裏還有一位太夫人,她要隔三差五就回去請安,以示孝順,只是她這會真的事不想回去,現在侯府說不定還不平靜呢。這拖拖拉拉的都快到正午了,納蘭疏影還沒出門,倒是常姑先來了。

常姑雖然住在外邊,但是每隔四五天就會來看她一會,只是這才隔了兩天就來了,她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了。

等到將周圍伺候的人都屏退了,只留一個張嬤嬤,常姑支支吾吾的,還是沒有開口。

“奶娘這是怎麽了,怎麽跟我還客氣上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她這副樣子納蘭疏影以為是有什麽事有求與她。

常姑也確實是來求個恩典的,“還是常慶的婚事。”

“這不是好事嗎,常慶哥哥定親了?”

若說是這事,這明明是喜事,再說常慶都二十一了,人家成親早點,在他這個年紀孩子都能下地跑了。

“沒有沒有,我也是給他相看了好幾個,他都擰著不願意,我還以為他記掛著琴霜,誰成想,昨日我逼問他,他才開口,說心裏的人不是琴霜,是棋雪。”

常姑有些為難的開口。她從前就求過一次了,沒成,還是人家姑娘親自給拒絕了,這會她有些拉不下老臉來了。

縱使她是納蘭疏影的奶娘,可是這主子身邊的人也不是你能挑三揀四的,她雖然和納蘭疏影親近,但是也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

常姑這一開口納蘭疏影就知道她是擔心什麽了,其實她根本就不在意這些,若真是兩情相悅她還高興呢。

“怎麽看上棋雪了?”

這一個在外一個在內,能見到的時候可是不多。納蘭疏影純屬有些奇怪。

“這常慶不是總來送東西嗎,都是棋雪拿丫頭接的,這一來二去的不就”

說著小兒女的感情事讓常姑有些臉紅。

“可問過棋雪了?”

納蘭疏影雖然是這些人的主子,可是她從沒想操控她們的人生,因著從小是一起長的,反而更希望她們有個美滿的以後,所以親事上也是以她們自己的意願為主。

“還沒呢,這不是想先來問過姑娘嗎,不過我瞧著那小子的意思,這事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說出來了常姑也就沒那麽不好意思了,小兒子要成家了,她自然是開心的。

“那奶娘您自己去問吧,我可不摻和這些,棋雪願意就行。”

她突然頑皮了一下,留下了還有些驚訝的常姑,帶著張嬤嬤就出去了,還特意吩咐了,這次回侯府棋雪不用跟著,沒有說原因,棋雪也是很驚訝,不過還是乖順的留下了。

待上了馬車,張嬤嬤躊躇一番,還是忍不住開口,“這棋雪長得不錯,又忠心,姑娘就沒想著以後”

其實張嬤嬤想說的不是棋雪,只是借著她探探納蘭疏影的意思,她這些日子看的清楚,這個小姑娘好像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她沒有長輩教導,自己自然要時刻提醒她。

納蘭疏影瞬間就明白了張嬤嬤的未盡之言,這樣顏色好又忠心的婢女,自然是以後籠絡夫君的不二人選。

“嬤嬤,琴霜,棋雪,書雨,都是母親特意為我尋來的,但是她從來就沒有這個意思。”

納蘭疏影並沒有生氣,這事當下許多人覺著正常的事,張嬤嬤這樣說是在盡職的提醒她,但是她也必須要解釋清楚,她轉頭看著張嬤嬤,眼裏有些認真。

“老奴知道,只是婢女的婚事由她們自己做主是不是有些太過疼寵,以後有了其它的人,難免會養的心大,再想拿捏可就難了。”

沒有她們三個總有別的,若是生出了攀比之心就不好控制了,張嬤嬤的擔心其實不無道理。

“姑娘父親那樣深情的人可謂萬裏挑一的,老奴自然不是說風二公子不好,只是他身份顯赫,又有太後皇後這些長輩,就算他有心怕是也難。”

張嬤嬤自然知道納蘭疏影和風君兮的事,她也從不阻止,只要兩個人克己守禮她並不覺著這樣的事情出格。畢竟納蘭疏影的情況和一般姑娘不同,總要為自己打算一些的。再說現在風氣開放,男女相悅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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