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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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因為風靈絮住在了齊宅，襄王府一早就派人來問了，知道她還未醒，就在府裏等著，直到嫌惡醒了用完了飯才將人接走。
忠義候府那裏倒是也派人來了，不過也就來問問，納蘭疏影也了然，這侯府裏除了翠姨娘擔心著自己的女兒，其他人怕也沒幾分真想著她們。
王烏蘭本來想留人多住幾天，但是侯府派人來問了，她也不好強留人，再說除了一個琴霜，納蘭疏影伺候的人還都留在侯府，慣用的東西也沒搬來，住著也不舒坦，只好讓齊柏溪送人回去。
還囑咐她，說等出了正月就去接她回來小住。
納蘭疏影回了侯府，先和納蘭素心去康壽園去給太夫人請了安，不過太夫人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兩個人很知趣的就告退了，各自回了院子。
等進了靜思小築才看到常姑來了，帶著棋雪幾個站在院門口等，見她過來，趕忙迎上來，拉著她的手細細的瞧。
“媽媽擔心姑娘，早早的就來了，一直等著。”
棋雪在一旁說道。
她們這些丫鬟都在內宅，消息不靈通，只是昨日等到很晚也不見她們姑娘回來，心裏很著急，後來才聽說街上亂了，有賊人在殺人，棋雪書雨兩個更是六神無主。
可是侯府裏早就關上了大門，還派人把守，她們想要出去都出不去，主子們個個都緊閉院門，她們也無處求援，只能在院裏等。
結果只等到後半夜才有人來傳話，說是姑娘們都去了齊宅暫住一晚，總算是能放下心了。而一大早，常姑就來了。
她也是心有餘悸，一方面慶幸沒讓兒子女兒出去，另一方面又擔心納蘭疏影，夜不能寐，翻來覆去一晚上，一到天亮就起身來了侯府。
“奶娘我沒事，你看看，我都躲在鋪子裏，沒出去。”
納蘭疏影看常姑一臉的擔憂，忍不住安慰她道，還當著她的面轉了一圈，表示自己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聽說砍傷了好些人呢，以後還是輕易不要出門了。”
常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砍人，但是早上一看街上一片狼藉，有的地面上還有血跡沒有清洗幹凈，當即就下了一跳，心差點沒跳出來。
“知道了，我就在家呆著。”
為了不讓常姑擔心，納蘭疏影笑著應下了。
雖然常姑見她沒受傷放心了一些，但是還是仔細的問她昨天晚上的事，納蘭疏影挑著說了，隱瞞了她們在街上的一些事。
常姑聽了知道風君兮和齊柏溪一直在身邊護著她，這下倒是真的放心了。
其實她今天來除了因為擔心納蘭疏影，還帶來了一個消息，是關於張嬤嬤的。年前張嬤嬤就出府了，給納蘭疏影帶了話說是要先回老家一趟。
這不，最近又送了信來，倒是直接寄給了常姑，說是不日就會回來了，只是信上說會帶一個侄子回來，這個侄子父親剛剛亡故，只帶著一個寡母，希望納蘭疏影能收留一二。
納蘭疏影覺著不是什麽大事，就答應了，讓常姑回信的時候告訴她。
本來納蘭疏影是準備住寧慈庵的，所以讓常松在外面置房子，常姑也跟著出去了，所以現在也不在她身邊伺候。只是這剛置的房子沒住幾天王烏蘭就帶著兒子來京都了，宅子好像也用不上了。
因此常姑也想著再回來，只是納蘭疏影不同意。常姑都是當祖母的人了，該享些天倫之樂了，沒道理一定要在她身邊伺候才行，況且她覺著琴霜棋雪都是穩妥的人，也能撐得起來。
常姑知道她只要拿定了主意是不會更改的，只好由著她，不過還是堅持把畫兒留下來，說是留在她身邊伺候也拘一拘她的性子。
常松在外面差不多就是納蘭疏影代言人，她的產業都是常松管著，也很有幾分體面。而畫兒，在外邊那就是個小姐的待遇，再置兩個丫鬟也不為過，現在卻要來當下人伺候她。
納蘭疏影知道常姑還是不放心，非要把女兒放在她身邊才行，她也沒有再說什麽，讓畫兒留下來了。
又回了靜思小築，畫兒倒是開心的很，只因為在家裏她娘不是拘著她繡花，就是拘著她寫字，沒有再姑娘身邊舒坦。
只是年紀小的畫兒還不懂，常姑是將她當小姐養呢，做不了大家閨秀，做個小家碧玉也是有的，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等安排妥了這些事常姑還是在這裏住了幾天才離開的。
轉眼間已經出了正月，上元節的那場混亂恍惚已經真的過去了，京都也漸漸恢覆了往日的繁榮，只不過城門把守的更嚴了，夜裏城內巡防的更多了些。
而且也開始宵禁，夜裏不回家在街上亂轉被抓到是要蹲大獄的。不過在經歷那場混亂之後，還真沒幾個人敢大半夜在街上走。
納蘭疏影這些日子就老老實實的待在侯府裏，哪裏也沒去，因著風靈絮在齊宅住過一晚，前些天還特意過來致謝。
兩個人閑聊的時候說起了風君兮，風靈絮說他這些日子貌似很忙碌，也很少回府，好像是陛下派遣了差事。
風君兮確實很忙，自從那日救駕之後，惠欽帝雖然沒有明著賞些什麽，但是卻是有些看重他了，派他和京兆府一起查這次遇刺的事情。
上元節第二日早朝，惠欽帝發了大火，京衛指揮司，五城兵馬司，京兆府等等都沒有逃過，這些都是負責京都治安的，卻讓如此多的賊人混入而不自知，若不是牽扯太多，惠欽帝怕是要都罷了官。
最後也只是罰了俸祿，讓他們戴罪立功，以觀後效。
也是這一天，才知道街上有這麽逆賊，不是只從外面混進來的，還有一些被他們放出來的囚犯。
那些都是土匪和一些亡命之徒，被放出來後看到街上的場景，激起了體內的殺性，一路也是打砸燒殺，還有一些人趁火打劫，所以大街上才會這麽亂。
因此五城兵馬司就遭殃了，他們可是掌管牢獄看守囚犯的，結果卻被鉆了空子。於是當晚當值的副指揮就被下了大獄。
風君兮無官無職，是沒有資格上朝的，但是早朝後惠欽帝單獨召見了他，命他調查這件事，雖然沒有給官職，但是手裏拿著皇帝賜的令牌，有襄王二公子的名頭，在各處行走也很方便。
主要是他和各方派別勢力都不沾邊，調查上不會偏私誰，這是讓惠欽帝最放心的一點。
只是不管如何拷打刑問，那些逆賊如同含了石頭，什麽都不肯說，而被放出去的刑犯則是什麽都不知道。
後來還是風君兮有所懷疑試探，才弄清楚這些逆賊並不是大家一開始猜測的靼韃人，而是突勒人。
安德懷覺著有些不可思議，大家都覺著是靼韃的報覆，因此審問的時候也多少有些暗示，主要是審在京都中還有沒同黨，是不是和什麽人裏應外合，或者有什麽別的目的。
只有風君兮，從來人的身份上就開始懷疑了。
“風二公子，您是怎麽看出這些人是突勒人的。”
安德懷雖然官職高，但是也不敢小看風君兮，他平日也不是個拿架子的人，因為問這個也沒有不好意思。
“猜的，靼韃人和突勒人都會往身上紋他們部落的圖騰，只是可能是因為怕我們知道他們的身份，這些人反而將圖騰洗去了，只留下個印子，讓人看不清。”
安德懷一臉疑問，覺著這很正常啊。
“這些人明顯就是北方游牧民族的長相，一出事，我們肯定會先懷疑是靼韃，畢竟兩方正在交戰，所以如果真的是靼韃何必多此一舉呢。”
風君兮又解釋道。
說道這安德懷也有些明白了，不管是不是他，首先肯定就會這樣懷疑，反正已經是被抹黑了，真要行刺還費這個力氣遮掩什麽，反而大方露出身份對她們更有利，說不定還能動搖前方作戰將士的軍心。
“那也不能確定就不是啊？”
說白了也只是猜測而已。
“我讓人給他們飯食裏準備了馬肉。”
風君兮停下腳步，對他說道。
“馬肉？”
安德懷又是懵了，這又和馬肉有什麽關系？他想收斂一些自己的無知，但是那一臉的疑問已經暴露了他。
風君兮也看出來了，這個指揮使大人，武功不錯，治下還算嚴，也沒有什麽官架子，忠心更是夠的，只是人有些直，說不好聽的還有些愚。
不過他的皇伯父不就喜歡這樣的人嗎，沒有心眼的，一如齊柏溪這樣的。
“突勒因為牧草不豐，常年缺衣少食，他們在馬死後會把馬肉煮來吃。而靼韃人不吃馬肉，一是因為馬肉不好吃，他們不喜這個味道；而是他們覺著馬屁珍貴，又為他們奉獻一生，所以馬死後不忍食肉，而是將它們葬了。”
他聲音略有些嘶啞，只因這幾日太過忙碌，身體有些上火，不過還是將其中的前因後果跟安德懷說了個清楚。
“公子不愧驚才艷艷之名，果然博學。”
安德懷雙手抱拳，做了個佩服的動作。
這些連他都不知道，他還是個武將呢。從前他都以為這些什麽京都的公子大部分都是浪得虛名，他對風君兮恭敬也不過是看他那日救駕勇猛，惠欽帝又看重他，這下倒是真的服了。
“指揮使過獎了，不過是閑來無事多讀了幾本書。”
風君兮沒有完全受這個禮，當即就還禮，畢竟是正三品的天子近臣，人家對他尊重，他也不會當成理所當然。
“指揮使進去稟報的時候大可直說就是。”
風君兮擡頭，意有所指的看了安德懷一眼。
安德懷雖然剛直，但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看風君兮這個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的，這是要把這個功勞讓給他，讓他戴罪立功啊。
“這，不大好把。”
占別人的功勞這種事他還真沒做過。
“這本就沒什麽，就算不是君兮，指揮使也能弄清其中關節，只是費些時間罷了。”
風君兮笑的謙遜，仿佛這真的沒什麽。但是安德懷心裏明白，若是沒有風君兮他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那就多謝風老弟了，兄弟就不要指揮使指揮使的叫了，我比老弟虛長幾歲，若是風兄弟不嫌棄就喊我一聲安大哥，也是我高攀了。”
安德懷撓撓頭，笑的開懷，剛剛還是風二公子，這一下子倒是親近了。
“哪裏，該是我高攀了才是，安大哥。”
風君兮從善如流，喊了大哥。
風君兮雖然是皇室中人，但是現在無官無職，也沒有世子之尊，安德懷雖然是三品大臣，但是家世不顯，兩個人都是半斤八兩，最後誰也沒客氣。
最後安德懷是如何稟報的風君兮不知道，只是後來他某日去見太後的時候，太後說起皇帝誇獎了他，說他差事辦的好。想來安德懷也是給他說了好話。
其實將這功勞給安德懷，本來就是他順水為之。救駕的功勞已經夠大了，他沒必要再在乎別的，而且若是太出頭也不好，這樣做個人情剛剛好，而且安德懷人也實誠，欠了人情必是會還的，他也不虧。
這件事如此就告一段落了，後邊的事怕不是風君兮能參與的，而惠欽帝也沒這個意思，於是了了這事以後風君兮又恢覆到了從前的日子。
這讓本來還忐忑，以為皇帝要重用風君兮，說不定會給封世子的襄王幾個人反倒是放心了一些。
不過襄王也覺著風連淞的婚事不宜再拖下去，還是快點定下來才妥當。只是他不知道最近李家人對這樁婚事好像不那麽熱衷了，尤其是李夫人，已經拒了幾次成側妃邀請的帖子。
這讓成側妃很是有些失望，但是她也無可奈何，因為除了走李夫人這條路子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邀請不來她就備了許多珠寶首飾送去，希望能夠打動李夫人，在這樁婚事上出出力。
李夫人見了這些哪能不心動呢，可是皇後親自召見了她，明說李明慧的婚事要自己做主，她再是嫡母又如何，也不能違抗皇後娘娘的旨意啊，只能忍痛拒絕了。
不過也覺著這次真的是便宜了李明慧，因為在她心中這個風連淞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個“好夫君”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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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蘭本來想留人多住幾天，但是侯府派人來問了，她也不好強留人，再說除了一個琴霜，納蘭疏影伺候的人還都留在侯府，慣用的東西也沒搬來，住著也不舒坦，只好讓齊柏溪送人回去。
還囑咐她，說等出了正月就去接她回來小住。
納蘭疏影回了侯府，先和納蘭素心去康壽園去給太夫人請了安，不過太夫人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兩個人很知趣的就告退了，各自回了院子。
等進了靜思小築才看到常姑來了，帶著棋雪幾個站在院門口等，見她過來，趕忙迎上來，拉著她的手細細的瞧。
“媽媽擔心姑娘，早早的就來了，一直等著。”
棋雪在一旁說道。
她們這些丫鬟都在內宅，消息不靈通，只是昨日等到很晚也不見她們姑娘回來，心裏很著急，後來才聽說街上亂了，有賊人在殺人，棋雪書雨兩個更是六神無主。
可是侯府裏早就關上了大門，還派人把守，她們想要出去都出不去，主子們個個都緊閉院門，她們也無處求援，只能在院裏等。
結果只等到後半夜才有人來傳話，說是姑娘們都去了齊宅暫住一晚，總算是能放下心了。而一大早，常姑就來了。
她也是心有餘悸，一方面慶幸沒讓兒子女兒出去，另一方面又擔心納蘭疏影，夜不能寐，翻來覆去一晚上，一到天亮就起身來了侯府。
“奶娘我沒事，你看看，我都躲在鋪子裏，沒出去。”
納蘭疏影看常姑一臉的擔憂，忍不住安慰她道，還當著她的面轉了一圈，表示自己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聽說砍傷了好些人呢，以後還是輕易不要出門了。”
常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砍人，但是早上一看街上一片狼藉，有的地面上還有血跡沒有清洗幹凈，當即就下了一跳，心差點沒跳出來。
“知道了，我就在家呆著。”
為了不讓常姑擔心，納蘭疏影笑著應下了。
雖然常姑見她沒受傷放心了一些，但是還是仔細的問她昨天晚上的事，納蘭疏影挑著說了，隱瞞了她們在街上的一些事。
常姑聽了知道風君兮和齊柏溪一直在身邊護著她，這下倒是真的放心了。
其實她今天來除了因為擔心納蘭疏影，還帶來了一個消息，是關於張嬤嬤的。年前張嬤嬤就出府了，給納蘭疏影帶了話說是要先回老家一趟。
這不，最近又送了信來，倒是直接寄給了常姑，說是不日就會回來了，只是信上說會帶一個侄子回來，這個侄子父親剛剛亡故，只帶著一個寡母，希望納蘭疏影能收留一二。
納蘭疏影覺著不是什麽大事，就答應了，讓常姑回信的時候告訴她。
本來納蘭疏影是準備住寧慈庵的，所以讓常松在外面置房子，常姑也跟著出去了，所以現在也不在她身邊伺候。只是這剛置的房子沒住幾天王烏蘭就帶著兒子來京都了，宅子好像也用不上了。
因此常姑也想著再回來，只是納蘭疏影不同意。常姑都是當祖母的人了，該享些天倫之樂了，沒道理一定要在她身邊伺候才行，況且她覺著琴霜棋雪都是穩妥的人，也能撐得起來。
常姑知道她只要拿定了主意是不會更改的，只好由著她，不過還是堅持把畫兒留下來，說是留在她身邊伺候也拘一拘她的性子。
常松在外面差不多就是納蘭疏影代言人，她的產業都是常松管著，也很有幾分體面。而畫兒，在外邊那就是個小姐的待遇，再置兩個丫鬟也不為過，現在卻要來當下人伺候她。
納蘭疏影知道常姑還是不放心，非要把女兒放在她身邊才行，她也沒有再說什麽，讓畫兒留下來了。
又回了靜思小築，畫兒倒是開心的很，只因為在家裏她娘不是拘著她繡花，就是拘著她寫字，沒有再姑娘身邊舒坦。
只是年紀小的畫兒還不懂，常姑是將她當小姐養呢，做不了大家閨秀，做個小家碧玉也是有的，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等安排妥了這些事常姑還是在這裏住了幾天才離開的。
轉眼間已經出了正月，上元節的那場混亂恍惚已經真的過去了，京都也漸漸恢覆了往日的繁榮，只不過城門把守的更嚴了，夜裏城內巡防的更多了些。
而且也開始宵禁，夜裏不回家在街上亂轉被抓到是要蹲大獄的。不過在經歷那場混亂之後，還真沒幾個人敢大半夜在街上走。
納蘭疏影這些日子就老老實實的待在侯府裏，哪裏也沒去，因著風靈絮在齊宅住過一晚，前些天還特意過來致謝。
兩個人閑聊的時候說起了風君兮，風靈絮說他這些日子貌似很忙碌，也很少回府，好像是陛下派遣了差事。
風君兮確實很忙，自從那日救駕之後，惠欽帝雖然沒有明著賞些什麽，但是卻是有些看重他了，派他和京兆府一起查這次遇刺的事情。
上元節第二日早朝，惠欽帝發了大火，京衛指揮司，五城兵馬司，京兆府等等都沒有逃過，這些都是負責京都治安的，卻讓如此多的賊人混入而不自知，若不是牽扯太多，惠欽帝怕是要都罷了官。
最後也只是罰了俸祿，讓他們戴罪立功，以觀後效。
也是這一天，才知道街上有這麽逆賊，不是只從外面混進來的，還有一些被他們放出來的囚犯。
那些都是土匪和一些亡命之徒，被放出來後看到街上的場景，激起了體內的殺性，一路也是打砸燒殺，還有一些人趁火打劫，所以大街上才會這麽亂。
因此五城兵馬司就遭殃了，他們可是掌管牢獄看守囚犯的，結果卻被鉆了空子。於是當晚當值的副指揮就被下了大獄。
風君兮無官無職，是沒有資格上朝的，但是早朝後惠欽帝單獨召見了他，命他調查這件事，雖然沒有給官職，但是手裏拿著皇帝賜的令牌，有襄王二公子的名頭，在各處行走也很方便。
主要是他和各方派別勢力都不沾邊，調查上不會偏私誰，這是讓惠欽帝最放心的一點。
只是不管如何拷打刑問，那些逆賊如同含了石頭，什麽都不肯說，而被放出去的刑犯則是什麽都不知道。
後來還是風君兮有所懷疑試探，才弄清楚這些逆賊並不是大家一開始猜測的靼韃人，而是突勒人。
安德懷覺著有些不可思議，大家都覺著是靼韃的報覆，因此審問的時候也多少有些暗示，主要是審在京都中還有沒同黨，是不是和什麽人裏應外合，或者有什麽別的目的。
只有風君兮，從來人的身份上就開始懷疑了。
“風二公子，您是怎麽看出這些人是突勒人的。”
安德懷雖然官職高，但是也不敢小看風君兮，他平日也不是個拿架子的人，因為問這個也沒有不好意思。
“猜的，靼韃人和突勒人都會往身上紋他們部落的圖騰，只是可能是因為怕我們知道他們的身份，這些人反而將圖騰洗去了，只留下個印子，讓人看不清。”
安德懷一臉疑問，覺著這很正常啊。
“這些人明顯就是北方游牧民族的長相，一出事，我們肯定會先懷疑是靼韃，畢竟兩方正在交戰，所以如果真的是靼韃何必多此一舉呢。”
風君兮又解釋道。
說道這安德懷也有些明白了，不管是不是他，首先肯定就會這樣懷疑，反正已經是被抹黑了，真要行刺還費這個力氣遮掩什麽，反而大方露出身份對她們更有利，說不定還能動搖前方作戰將士的軍心。
“那也不能確定就不是啊？”
說白了也只是猜測而已。
“我讓人給他們飯食裏準備了馬肉。”
風君兮停下腳步，對他說道。
“馬肉？”
安德懷又是懵了，這又和馬肉有什麽關系？他想收斂一些自己的無知，但是那一臉的疑問已經暴露了他。
風君兮也看出來了，這個指揮使大人，武功不錯，治下還算嚴，也沒有什麽官架子，忠心更是夠的，只是人有些直，說不好聽的還有些愚。
不過他的皇伯父不就喜歡這樣的人嗎，沒有心眼的，一如齊柏溪這樣的。
“突勒因為牧草不豐，常年缺衣少食，他們在馬死後會把馬肉煮來吃。而靼韃人不吃馬肉，一是因為馬肉不好吃，他們不喜這個味道；而是他們覺著馬屁珍貴，又為他們奉獻一生，所以馬死後不忍食肉，而是將它們葬了。”
他聲音略有些嘶啞，只因這幾日太過忙碌，身體有些上火，不過還是將其中的前因後果跟安德懷說了個清楚。
“公子不愧驚才艷艷之名，果然博學。”
安德懷雙手抱拳，做了個佩服的動作。
這些連他都不知道，他還是個武將呢。從前他都以為這些什麽京都的公子大部分都是浪得虛名，他對風君兮恭敬也不過是看他那日救駕勇猛，惠欽帝又看重他，這下倒是真的服了。
“指揮使過獎了，不過是閑來無事多讀了幾本書。”
風君兮沒有完全受這個禮，當即就還禮，畢竟是正三品的天子近臣，人家對他尊重，他也不會當成理所當然。
“指揮使進去稟報的時候大可直說就是。”
風君兮擡頭，意有所指的看了安德懷一眼。
安德懷雖然剛直，但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看風君兮這個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的，這是要把這個功勞讓給他，讓他戴罪立功啊。
“這，不大好把。”
占別人的功勞這種事他還真沒做過。
“這本就沒什麽，就算不是君兮，指揮使也能弄清其中關節，只是費些時間罷了。”
風君兮笑的謙遜，仿佛這真的沒什麽。但是安德懷心裏明白，若是沒有風君兮他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那就多謝風老弟了，兄弟就不要指揮使指揮使的叫了，我比老弟虛長幾歲，若是風兄弟不嫌棄就喊我一聲安大哥，也是我高攀了。”
安德懷撓撓頭，笑的開懷，剛剛還是風二公子，這一下子倒是親近了。
“哪裏，該是我高攀了才是，安大哥。”
風君兮從善如流，喊了大哥。
風君兮雖然是皇室中人，但是現在無官無職，也沒有世子之尊，安德懷雖然是三品大臣，但是家世不顯，兩個人都是半斤八兩，最後誰也沒客氣。
最後安德懷是如何稟報的風君兮不知道，只是後來他某日去見太後的時候，太後說起皇帝誇獎了他，說他差事辦的好。想來安德懷也是給他說了好話。
其實將這功勞給安德懷，本來就是他順水為之。救駕的功勞已經夠大了，他沒必要再在乎別的，而且若是太出頭也不好，這樣做個人情剛剛好，而且安德懷人也實誠，欠了人情必是會還的，他也不虧。
這件事如此就告一段落了，後邊的事怕不是風君兮能參與的，而惠欽帝也沒這個意思，於是了了這事以後風君兮又恢覆到了從前的日子。
這讓本來還忐忑，以為皇帝要重用風君兮，說不定會給封世子的襄王幾個人反倒是放心了一些。
不過襄王也覺著風連淞的婚事不宜再拖下去，還是快點定下來才妥當。只是他不知道最近李家人對這樁婚事好像不那麽熱衷了，尤其是李夫人，已經拒了幾次成側妃邀請的帖子。
這讓成側妃很是有些失望，但是她也無可奈何，因為除了走李夫人這條路子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邀請不來她就備了許多珠寶首飾送去，希望能夠打動李夫人，在這樁婚事上出出力。
李夫人見了這些哪能不心動呢，可是皇後親自召見了她，明說李明慧的婚事要自己做主，她再是嫡母又如何，也不能違抗皇後娘娘的旨意啊，只能忍痛拒絕了。
不過也覺著這次真的是便宜了李明慧，因為在她心中這個風連淞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個“好夫君”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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