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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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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第二日一早,納蘭疏影就給襄王府去了拜帖,不過卻不能說是去看風君兮的,而是打著襄王府六姑娘的名頭。

本來也該提前幾日遞帖子才對,不過事出緊急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索性襄王府那邊傳過話來說六姑娘在家,讓她去便是,於是上午遞了帖子過去,下午她坐上馬車過去了。

送她的還是齊柏溪。

納蘭疏影從早上就心神不寧了,她或許還是沒弄清楚心裏對風君兮到底是個怎樣的想法,不過她是真的在擔心他,直到坐上了馬車她也還是有些恍惚。

“姑娘別擔心,風公子不會有事的。”

琴霜在一旁看著,知道她是為著什麽擔心,說了一句寬慰她。其實她看來,姑娘是對風二公子有情的,只是遲鈍了些,還不曾弄清楚自己的心思。

若是無情也不可能在聽到他病重的消息之後就心神不寧,而且這段日子她都心不在焉的,分明一副為情所困的樣子。

其實風君兮的家世人品都是無可指摘的,真算起來還是她們姑娘高攀了。

平日裏出門納蘭疏影都是帶著琴霜和棋雪的,今日卻沒帶棋雪而是帶了書雨,只因為她懂些藥理。

納蘭疏影在心中哂笑一聲,覺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到了襄王府,風靈絮早就在那等著了,她知道納蘭疏影過來是為的什麽,連院子都沒帶她回,找了個由頭帶她去看風君兮。

“二哥哥病了好些日子了,昨日還發了熱,下人想去請大夫他還不讓。”

風靈犀主動說起風君兮的情況,她悄悄看了納蘭疏影一眼,看出她擔心的很,心裏還有些虛。

“怎麽不請大夫。”

既然都病成這樣了居然還攔著不讓請大夫。

“二哥哥倔的很,說不想麻煩,後來燒的都有些糊塗了,拿了之前大夫開的退熱的藥煎了來吃,這才好了些。”

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風靈絮還是把話說了,也不敢再看她,免得她看出自己眼神躲閃,起疑心。

納蘭疏影正擔心風君兮,自然沒有註意到這些,腳步有些急。

等匆匆走進風君兮住的澐璟院的大門,納蘭疏影卻慢下來了,心中有些恍然,但還是悄悄向前走,還沒進門,卻聽見裏邊傳出了聲音。

“你這病裝的可以啊,連我都快被騙到了。”

納蘭疏影一下子就站定了,她聽出這是沈鐘賢的聲音,他來探病她不奇怪,可是說出來的話就讓人懷疑了。

一旁的風靈絮臉上的表情就精彩多了,臨門一腳了,卻沒想到在這出了岔子了。

“你快走。”

說話聲音中氣十足,並不像是病弱的樣子。

納蘭疏影轉頭看風靈絮,眼神中有些詢問的意思,風靈絮有些忸怩羞臊,像是被拆穿了什麽,看到她這樣納蘭疏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臉色立馬就不好了,甚至有些氣紅了臉,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被人愚弄玩笑,這幾日擔憂,顧慮,掛念統統就像笑柄一樣。

她忍了揭破他的沖動,轉身就走。風靈絮看她生了氣,還要走,就上前攔著她,眼睛有些請求的意思。

好不容易風君兮有事吩咐她,雖然是騙人的事,可是風靈絮還是想著盡力把這事辦好,誰承想竟在這出了岔子了,人是她領來的,不管怎麽樣兩人總要見上一面。

可是屋裏的對話還在繼續,風靈絮卻不敢直接開口提醒,她怕納蘭疏影一氣之下連她也埋怨上了。

“我留著怎麽了,怎不允許我探病啊,再說你師妹不會來的這麽快,怎麽著也得先到你妹妹院子坐一坐啊。”

沈鐘賢不以為意,覺得這納蘭疏影要過來還得等一會。

“別廢話。”

風君兮有些不耐煩,他心裏現在正亂著呢。

“行行行我走,祝你的苦肉計成功。”

看風君兮要生氣了,沈鐘賢也知道知趣了,站起身就要走,眼裏卻滿是打趣。

這風君兮從前可沒費過這樣的心思,不過被他喜歡上的姑娘也是慘,人家自己還沒確定心意就要逼著人家確定,沈鐘賢搖搖頭,一副不與他同流合汙的樣子。

可是他還沒走出大門就不由得大吃一驚,門外正站了兩個拉扯的姑娘,正是納蘭疏影和風靈絮。

沈鐘賢咽了口口水,知道自己闖大禍了這下,額上的汗蹭蹭的冒出來了。

“啊,納蘭姑娘,你,你們聊啊,我先走了。”

拔腿就走,若不是顧慮著他的形象都要拔腿就跑了。

風君兮看他站住就有些奇怪了,像是被定住一樣,等聽到他的話,就想,壞了。

他飛快的翻身下床,走到門口果然看見他牽掛的姑娘,不過此刻他的苦肉計怕也被識破了,不過也顧不上這麽多,先留住人才是正經的。

納蘭疏影也看到風君兮了,他穿了素青長衫,有些單薄,可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見他,用力掙脫開風靈絮的手,氣呼呼的往外走。

“疏影姐姐?”

風靈絮到底人小,沒什麽力氣,一下唄用力掙脫開了,她還沒能夠追上去,就看到一道人影先她而過,追著納蘭疏影去了。

納蘭疏影一下就被風君兮拉抓住了胳膊。

“師妹。”

男子的力氣不是姑娘家能比的,納蘭疏影掙紮了一下有些掙不開。

“放開,襄王府的二公子就是這樣欺辱姑娘的嗎。”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裏似是有刀子,出口的話也沒客氣。

“我若不抓著你,你就又跑了。”

風君兮一點沒生氣,反而還有些高興,雖然苦肉計使不成了,但是她到底來了不是嗎,還來的這樣急,肯定是擔心他了。

“你放開我。”

聲音提高了一下,能聽出來是真的生氣了。

“不放。”

語氣有些無賴,還有些愉悅。

“你!”

她有些惱了,從來沒見過這麽無賴的人。

親幾日還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讓她心慌意亂了好幾日,然後又是裝病又是偶遇,還對她愛答不理,讓她忐忑不安,今日更是,苦肉計也使上了,被拆穿竟然還跟沒事人似是耍無賴。

納蘭疏影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張口就咬上了風君兮脅迫著她的手,用了十成十的力。

風君兮卻只微微皺了皺眉眉頭。

那邊跟著來的琴霜和棋雪看著納蘭疏影被攔住也急了,可是她們被澐璟院的人攔住了,根本過不去,又看見納蘭疏影竟然直接上口咬人,更是嚇的不行,雖然看起來是風君兮先無理,他好歹也是襄王府的公子。

納蘭疏影嘴裏嘗到了鐵銹的味道,她這才慢慢松開,果然,出血了。

她伸出手用袖子隨意擦了擦嘴角,袖口上有零星紅。

“消氣了?”

風君兮看她低著頭不說話,這才出聲問道。

納蘭疏影還是低著頭,不說話,也沒再掙紮。風君兮覺得手腕上隱隱有些涼,低頭一看,是眼淚,他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竟然是委屈哭了。

他松開抓住她胳膊的手,轉而拉著她的衣袖,帶著她往回走,這下納蘭疏影倒是沒有掙紮,還乖順的被牽著。

“我要跟師妹說幾句話,你們別跟著。”

他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棋雪見納蘭疏影有些不對,掙紮著要上前,被風靈絮拉住了。

“棋雪姑娘,你還不相信我二哥的人品嗎。”

說著給兩個丫鬟使了眼色,三個人,半強迫的拉著棋雪和琴霜去了一旁的廂房暫且坐坐。

棋雪以前是挺相信風君兮的人品,不過剛剛這些事可讓他的信用打了折扣了。

“風六姑娘,我們還是去姑娘身邊伺候的好,這孤男寡女的,傳出去不好。”

琴霜沒有棋雪那麽沖動,這院子裏人可不少,她試著跟風靈絮講道理。

“不會有人外傳,再說這人這麽多,不算孤男寡女。”

風靈絮硬著頭皮勸說道,這話她自己說出來都有些虧心。

“咱們姑娘是好心來看風二公子,可天下到哪也沒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呀。”

扣著伺候的人,把姑娘拉走,這樣的作為在什麽地方也站不住腳,說出去誰還敢來襄王府做客。說是人多,可是人都在外邊,近身伺候的可沒有。

棋雪不像琴霜,說話有些不客氣,加之她聲音有些細,說出來像咄咄逼人,再加上她氣勢洶洶的,還真有些嚇人。

風靈絮本來就理虧心虛,被棋雪這樣一說更覺得臉紅了,到嘴邊的話再也不好說出來。

“兩股姑娘還是耐心等一等吧,我們公子的吩咐,沒人敢違逆。”

在兩方沈默的時候茗墨從外邊走進來了,語氣雖然溫和,卻有些不容人拒絕的剛強。

琴霜和棋雪也見過茗墨好多次了,交道也打過幾次,都覺得他不過是個普通的長隨,也不怎麽多話,今日卻突然端起氣勢來了,還是有些嚇人的。

兩個人知道不管怎麽說他們大抵也不會帶她們去見納蘭疏影,只好暫時冷靜下來,心裏卻是擔心這她的。

雖然風君兮名聲好,人品佳,待走納蘭疏影大約是真的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但是琴霜和棋雪就是忍不住擔心,心都要跳出來了。

明敏剛剛去前邊給風君兮端藥,回來才知道這公子的計劃被巧合撞破了,還沒等他找機會去偷聽,就發現這邊的爭執了,只好替自己公子去安撫人家姑娘的丫鬟。

風君兮拉著納蘭疏影進了他的書房,到底能清凈的說話了,不過門是開著的,為了不給別人留話頭。雖然風君兮很信任他院子裏的人不會往外傳,但是人心易變,他還是會謹慎一些。

納蘭疏影一直沒說話,倒是不哭了,只是臉上還殘留了眼淚。

“怎麽這麽大氣性,把自己都氣哭了。”

風君兮遞了個帕子過去,送到她面前。

納蘭疏影拂開伸到她面前的手,沒接,拿出自己的帕子,將眼淚擦幹。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哭,只是覺得委屈,不自覺的就哭出來,雖然是她咬了人,但是她就是覺得委屈,覺得眼前這個人簡直壞透了要。

“你要是還生氣,我跟你道歉,是我錯了,不該騙你,對不起。”

再次被打了手風君兮也不惱,反而放下身段跟她道歉。

納蘭疏影覺得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哼!”

她小聲的哼了一下,像是在撒嬌。

風君兮竟然覺得她這小模樣可愛的很,哭的眼睛紅紅的,鼻子紅紅,嘴巴上還沾了一下血跡,雖然有些狼狽,但是他就是覺得玲瓏可愛。

“你還笑。”

納蘭疏影一擡頭,見他又再笑,剛剛壓下的火氣又要上來了。風君兮那樣笑會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那我不笑了。”

可到底忍不住,嘴角更翹了。不過看她的眼神卻更加溫柔了,淩亂纏繞了絲縷的愛慕在其中。

納蘭疏影被他看的有點臉紅,雖然她的臉本來就紅紅的。

“為何要騙我。”

讓她又是擔心又是忐忑,還以為他真的病重了。

“我騙你什麽了?”

風君兮一副不恥下問的態度,笑著說道。

“你,你怎麽這無賴,不是你裝病,我會站在這兒?”

納蘭疏影瞠目結舌,都要被他的無恥給驚到了,虧得她還一直以為他不過偶爾愛逗他本質上還是個君子。

“誰說我裝病了。”

他可沒裝病,只是病的沒有說的重而已。

剛剛都顧著生氣了,根本沒仔細瞧風君兮,納蘭疏影這才註意到他的臉色確實不太好,身上也有淡淡的藥味。

“那沈鐘賢他說”

納蘭疏影也看出他確實是病了,只不過還有些掙紮,要不然她剛剛有事咬人又是哭豈不是無理群鬧?

“沈鐘賢的話哪能信,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這會沈鐘賢不在,風君兮可著勁的往他身上潑臟水,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病的,還要竭力撇清,消除小姑娘的偏見。

“我是真病了,那日宏安寺後山你不是也看見了?我就是想見你,才借著你表哥傳話給你聽。”

小姑娘聰明的很,他也不能全盤否認,這樣真真假假的才不好識破。

納蘭疏影想了想也是他的作風,那麽自己鬧一場也不能全怪她,還是他心思不純。

“見我做什麽,就想被我咬這麽一口?”

小姑娘還垮著臉,臉上有點兇。

風君兮失笑,“我什麽心思你不知道嗎,被你咬一口我也樂意。”

他還擡起手晃了晃,昭示她的傑作。那傷口上的血已經幹了,,結了痂,雖然不深,但是兩排牙印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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