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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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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醫務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步入一個穿著甲胄的千巖軍:“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千巖軍教頭逢巖臨時在郊外出任務,回來時就被幼兒園的一名老師傳話說自家小子跟別人家孩子打起來了。

那還了得!

當時逢巖就抓著老師急忙詢問:孩子怎麽樣了?”

老師:“呃……磐安同學的情況可能有點不太好。”

“我沒問那小子,我問被打的那小孩怎麽樣了?”

那皮實的小子挨兩下沒什麽問題。

老師:“雖然但是,逢巖先生,磐安同學就是被打的那位。”

老師惴惴不安的等著逢巖發作,畢竟沒有哪位家長聽說自己家孩子被打了還能冷靜。

更別說這位大名鼎鼎的千巖軍教頭了,萬一要是因為兒子被打而生氣,肯定一身殺意超恐怖的吧?

卻沒想到,逢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松下來:“這樣啊,我現在就去處理問題。”

說完便把鉞矛扔給下屬匆匆趕往幼兒園。

老師:這程序走得挺魔幻的。

逢巖一邊趕路一邊思考,自家那嘴巴不帶蓋的小子到底和誰鬧了矛盾,還能被人給打了。

他對自家兒子的實力是有一定把握的,兒子雖然平時訓練愛偷懶,但在幼兒園裏算是個人高馬大的男孩,就算是大班的孩子說不定都放不倒自家兒子。

難道是被一群小孩圍毆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逢巖的第一反應就是“沒出息”。

被一群幼兒園小孩放倒,這種身體素質怎麽入得了千巖軍的門檻?

還對同學放下海口說要當總教頭?弱不禁風。

逢巖推開醫務室的門的那一瞬間,在思考要怎麽應對一群家長。

然而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看見兩名衣著華貴的男性正與時老師交流,而角落站著的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女孩——玉瑤帝姬。

那天帝姬接下天空的力量,用神力保護全璃月人類並且清除璃月土地上所有魔神殘渣的全過程,逢巖是站在最佳觀眾席觀看的。

雖然只是人類的他並不清楚那時所發生一切的前因後果是什麽,但逢巖很清楚的知道,帝姬當時絕對是毫無保留的為璃月付出了所有才能留下那樣的神跡。

所以意識到自家兒子招惹的對象是小帝姬後,逢巖心裏已經有了給兒子來一頓竹筍炒肉的沖動。

崽崽看見了逢巖之後,本來理直氣壯地她再一次心虛,默默地背過去,開始面壁思過。

她有罪,她打了逢巖叔叔的兒子。

“逢巖先生,您來了。”老師有點緊張,“是這樣的,玥玥同學今天和磐安同學發生了口角爭執,期間動了手。在這裏我要向您道歉,確實是我的一時疏忽,才導致這麽嚴重的後果。”

鐘離也和聲和氣的道歉:“實在抱歉,賠償的話……”

逢巖連忙擺手:“沒事

沒事,不用賠償不用賠償。”

汗流浹背了。

這反應明顯不對勁。

鐘離看向若陀,若陀垂眸咳嗽一聲。

鐘離立刻懂了,逢巖知道他的馬甲。

事情好像更加棘手了,帝君的女兒打了千巖軍的孩子……

老師並不清楚鐘離的身份,只當這位千巖軍父親心胸豁達,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繼續道:“磐安同學就在裏面,逢巖先生先進去看看?”

逢巖本來怒氣沖沖的,但進入隔間看見自家屁股腫得老高的兒子又忍不住心軟了。

“……你這是怎麽搞的。”

磐安看見自家爹,仿佛找到了靠山,一瞬間淚崩:“爹……她打我!”

逢巖:“……打輸了還想讓你爹給你找場子?”

磐安委屈道:“我屁股好疼……”

逢巖看向一邊的白大夫:“他沒事吧?”

白術笑瞇瞇道:“逢巖教頭不用太擔心,只是看著可怕,外敷內服兩天,應該就能跑能跳了。”

逢巖:“多謝白大夫了。”

“這是應該的。正巧路過此地,就順手幫了點小忙。”

逢巖松了一口氣,想起正事,詢問道:“你都說了什麽,惹了別的孩子生這麽大氣?”

“什麽叫我說了什麽,是她打了我欸!”磐安忍不住叫屈。

“白白長這麽高這麽壯,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打你一下哭成這樣,還說要當千巖軍,千巖軍可不收你這種哭包。”

磐安立刻不哭了,兩只手捂著嘴巴,努力不讓自己打哭嗝兒。

逢巖拿這個兒子沒轍,嘆了一口氣後問老師:“這小子是說了什麽還是做了什麽,才把人家聽話善良懂事乖巧的小姑娘氣成那樣?”

老師:……你家孩子到底是打人的那個還是被打的那個?

雖然覺得這位家長的態度有點奇怪,但老師還是如實道:“我後來從其他同學那裏稍微了解了一下情況,其實也不算什麽太過分的話。就是磐安同學不知道從哪裏聽來說是帝姬刺殺了帝君,要當新巖神……”

等等,這種話對宣誓效忠帝君保護璃月的千巖軍來說,確實是很過分的話了吧?

老師臉色一變,果然看見逢巖先生的臉色也變了。

好恐怖!

天都變黑了,逢巖教頭身上的威壓仿佛要把這片狹小的空間給撕碎。

磐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腦袋縮到枕頭下,瑟瑟發抖。

露在外面的屁股那是又燙又辣又涼啊!

“磐!安!”

磐安嚇得發出殺豬般的尖叫:“爹!我錯了!”

“臭小子你敢編排帝君和帝姬!”逢巖一把抄起放在一旁的掃帚,“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還敢找我叫冤?你還敢叫冤!?小姑娘手下留情你才能在這裏吵吵嚷嚷!”

白術連忙攔住逢巖:“逢巖教頭先冷靜一下。”

“白大夫,唯獨這件事

我冷靜不了。”逢巖氣得一臉漲紅,“我今天就要讓這小子知道在璃月這片土地上,人類是受誰保護的!”

“啊啊啊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場面一片混亂。

就在掃帚即將落下時,一只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握住了掃帚桿。

五指纖長卻宛如山岳,難以撼動,金色的扳指熠熠生輝。

鐘離的微笑就像這場混亂中的光,是作為終止符而出現的。

“逢巖先生,武力只是鎮壓暴力的一種手段,孩子不是暴力的源泉,不需要用棍棒來教導。”

……

雖然逢巖作為受害者的父親並不需要任何補償和道歉,但鐘離還是買了不少慰問品。

本來熟練地想讓往生堂的記賬小妹偷偷的把賬記在往生堂上,但卻發現自己的小金庫裏好像存著幾百萬摩拉,根本不需要偷偷記賬。

這個世界的他勵志於賺錢?

難怪床底下的幾個箱子裏都放著不少摩拉……那應該是孩子藏在床底的小金庫,之前的他應該一直在裝作不知道。

從人類的角度來說,這是一個富裕的家庭。

因為崽崽在幼兒園打人造成了不良影響,學校讓家長把孩子領回去教育一天。

被鐘離領回去的崽崽嗦了一口楓達,感慨道:“沒想到打了人還能逃學。”

鐘離:“下次不可以打人。”

若陀:“下次你可以搖人打回去。”

鐘離莫名的看了一眼若陀。

崽崽眨眨眼:“所以我的懲罰呢?”

鐘離:“什麽懲罰?”

崽崽一板一眼的說道:“不允許打人,打了人就是違背契約,要承受食巖之罰。”

鐘離:……

居然還簽訂了契約?

這麽小簽訂要什麽契約?

鐘離向若陀求證,若陀點點頭表示確有其事。

其實早就已經懲罰過一次了,但若陀沒說。

鐘離:這就比較棘手了。

話說這邊棘手的事情怎麽這麽多?

崽崽還在偷瞄這個老父親會給她怎樣的決斷,甚至還隱隱期待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換了一個爹,之前簽訂的契約還算數嗎?

鐘離想了很久,伸手將孩子手中的楓達抽出來,道:“那便……罰你三天不能喝楓達。”

崽崽楞了一下,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又吧嘖一下嘴巴,嘗了嘗口中楓達的餘味,緊接著嘴巴一撇,立刻轉身抱住若陀的腿:“是壞爹,我不要壞爹!”

若陀“噗”的一下笑出聲來,把崽崽抱起來,用臉貼了貼崽崽的肉臉,忍著笑說道:“沒關系沒關系,溫柔叔叔收留傷心小包子。”

鐘離:……

總覺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早知道就不懲罰了。

反正和孩子簽訂契約的也不是他,他完全可以當做不知道。

——————

晚飯依然由歸終組局。

昨天晚上歸終悄悄組局宴請一眾好友吃她做的黑暗料理,結果直接把留雲和鳴霞吃到當場嘔吐,這個宴會大部分人其實是不想來的。

但很久沒出現在眾仙面前的馬科修斯首次現身,說明這一頓會由他來掌勺,其他仙人這才願意給馬科修斯賣個面子。

場地依然在歸終的洞府前,只是時過境遷,她的洞府門前蕭條了很多,曾經繁華的集市也變成了郊野。

鐘離抱著孩子跟隨若陀到場的時候,歸終正和馬科修斯等人吐槽。

“哪有那麽難吃,明明很有創意的,而且我選用的食材可是連摩拉克斯都要誇讚的!”

突然被點名的鐘離腳步一頓。

雖然很懷念這樣的場景,也很懷念他的友人們,但把人吃到吐的鍋他並不想背。

“欸,摩拉克斯也到了啊!”

歸終朝鐘離熱情的揮揮手:“不如讓玥兒來評評理吧!玥兒,你說昨天我做的飯菜到底好不好吃?”

昨天的受害者留雲雙手環胸,在旁邊涼涼道:“得了吧,你就是拿出毒藥來問她好不好吃,給的答案永遠都一樣。”

受害者鳴霞也低調了不少,也不拿最近得來的寶貝炫耀了,坐在一邊也忍不住為自己打抱不平:“昨天那個丸子……馬科修斯的丸子裏都加肉,啊,哈艮圖斯你往裏面加了什麽?”

“多了一點點蜥蜴尾巴、蝴蝶翅膀、晶蝶的晶核之類的東西吧……”

“什麽叫‘吧’……除了這些還有?”

“嘿嘿,不好意思,我忘了。”歸終撓頭,“香菱說了,不管用什麽樣的食材都要做出很好吃的菜,我是初學者,稍微理解一下下?”

鳴霞,卒。

阿萍聽了直搖頭。

那時為了讓歸終更好的融入這個時代,她特意帶著歸終去了她徒弟香菱那裏吃了頓飯,順便見見隱姓埋名的馬科修斯。

然後歸終大概是被香菱這孩子的熱情和純粹給吸引了,打算跟著香菱學習廚藝。

負責任的說,昨天的事情她也有責任。

不過對於歸終要學廚藝的事情,馬科修斯剛開始還有點不理解,學習廚藝不找他竈神要找香菱?

等歸終正式跟著香菱學習廚藝後,馬科修斯已經有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幸好沒找他學,幸好他只是一只可愛的鍋巴。

歸終吐吐舌頭,不以為然:“等著瞧吧,我馬上就能成為下一位廚神!”

雖然環境不如從前,但宴會依然舉辦得熱熱鬧鬧。

五夜叉也依次到來。

彌怒帶著新做的衣服,拉著浮舍念叨:“你現在都不怎麽戰鬥了,總該好好穿上衣服了吧?不穿衣服是為不雅,這種不文明的行為是要被人類舉報到千巖軍那裏的。”

浮舍被念叨得頭都要大了,滿腦子都在想該怎麽把這家夥應付過去。

伐難拉著魈和應達,說起上次他們倆一個喝酒掉金豆子,

一個喝大踹了帝君的燒烤架,直接把兩人說得滿臉漲紅,恨不得直接遁地。

鐘離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帝君有什麽事嗎?”魈問。

鐘離問:“上次你飲酒……”

魈:窒息.jpg

別說了,帝君!

鐘離伸手摸了摸魈的發頂,和聲道:“辛苦了。”

魈:!?

同樣尷尬到縮著脖子的應達看了看帝君,又看了看金鵬,問:“為什麽只摸摸金鵬不摸摸我?”

鐘離失笑,也摸了摸應達的發頂。

伐難眨眨眼,垂眼越發無辜。

鐘離意會,也摸了摸伐難的發頂。

心滿意足的伐難舒適的瞇起眼睛。

末了,大概是覺得護法夜叉有五個,不太公平,所以鐘離緊接著又去摸了摸彌怒和浮舍的腦袋。

浮舍:帝君昨天莫不是吃壞腦子了?

彌怒楞了一下,然後老臉一紅,把臉埋進衣服裏。

浮舍見狀,連忙道:“你的擦臉布我可不穿!”

鐘離溜達一圈回來後,若陀也指了指自己的頭頂,意思很明顯。

鐘離意會,直接一拳頭敲在若陀頭上。

算是報了早上見面的一拳之仇。

……

宴會過後,晚上回到家生疏的給孩子洗了澡,換上親子睡衣,然後回到床上,開著睡前燈給孩子讀睡前故事。

孩子還是比較鬧騰的,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玩那個,鐘離廢了很大的功夫把自己也累得筋疲力盡才讓孩子成功睡著。

雖然孩子年紀小小就留下不少壯舉,但到底也還只是個幼崽。

鐘離睡著前想著,原來帶崽是一件這麽累的事情。

……

再次睜開眼時,鐘離下意識的摸了摸身邊的位置。

空的。

晨光熹微,窗外的小畫眉已經展開它美麗的歌喉,更遠一點的街道已經有了商販叫賣的吆喝聲。

熟悉的聲音,一成不變的屋內布置,讓鐘離覺得昨天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境。

坐在床上許久,鐘離這才下床準備換上便衣。

然而在打開衣櫃時,一條黃金吊墜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黃金編織的繩索,透亮的玉作為邊框,鑲嵌著一塊制作粗糙的仿冒摩拉。

鐘離將吊墜取下,放在手心仔細觀察。

許久,他輕笑一聲:

“不愧是契約之神,就連仿制品都能做得以假亂真……”

“謝謝你的禮物。”

謝謝你的禮物,另一個我。

鐘離笑笑,將吊墜掛在脖頸上,藏進衣服裏。

誰也看不到,誰也不知道。

——————

“你當初就沒想過你真的回不來了嗎?”若陀問。

“想過,想過有可能會永遠留在那個沒有你們的世界。”

若陀又問:“小包子問了我好幾次你去哪裏了。如果你真的回不來了,豈不是一種遺憾?”

“不會,因為另一個也是我。”鐘離淺笑著逗弄玻璃缸裏的螃蟹,道,“我了解我自己,不管發生什麽,不管遇到什麽,我都會好好呵護她長大,也會好好珍惜你們每一個人。”

並不是不在意,而是太了解自己。

神的意志不會被身體束縛,也不會成為情緒和欲望的奴隸。

假使終有一天迎來離別,那麽他們過往的回憶會像珍貴的黃金,光芒永不消散。

“所以她昨天把人家小孩的屁股打腫的事情你知道嗎?”

鐘離沈默良久。

若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算什麽大事,孩子的爹沒打算追究這件事,你也送了禮賠了罪。”

“但,食巖之罰不可免。”

若陀:這次真的是溫柔叔叔收留傷心小包子了。

(番外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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