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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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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線索

成國公好端端的,在不喜歡的小兒子身邊安插人做什麽?

轉念一想,傅葉歌與卓煜情同兄弟,這麽多年來一直跟著卓煜辦差事,什麽事情都能涉及一二。而成國公有可能因為太子而顧忌卓煜,便從被信任的傅葉歌身邊下手,是最簡單便宜的事情。

那是自己的父親,想來傅葉歌平時並不設防備。

再往深處想一想,很有可能便是成國公故意促使傅葉歌來到卓煜身邊的,這麽多年來以便知道卓煜的行動與計劃。

“卓侯,難道你們沒有發現不對勁嗎?”柳容景面容嚴肅,心想這不是卓煜的做事風格。

“葉歌能到我身邊來,與雷音衛一起行動,自然是我充分信任的原因。他雖性子愛鬧跳脫,但一向是非分明,對我和雷音衛一應事項守口如瓶,這麽多年從未出過差錯。”卓煜皺了皺英挺的眉眼,即便是他,也不願意去這般猜想自己的兄弟。

陳筱艾握住卓煜的手,望著他的眼神真摯道:“大人,自從認識你們到現在,我相信你和傅葉歌對彼此都是誠實真摯的,你們甚至能為對方以命相博,對此你不用產生懷疑,大家有目共睹。”

卓煜的眼神安心下來,陳筱艾接著說道:“你們二位互相信任,無縫可透,不代表賊人沒有法子。傅葉歌到底也是個世家少爺,又常回京城活動,身邊跟著不少人伺候,這些人也可以接觸到大人你,我覺得可以從這些人入手查起。”

“你更得防著點成國公,我都知道他會是個什麽借口說辭了,肯定是以兒子常年在外辦事,怕有危險為由,所以才讓人跟隨保護,那是好大一片慈父心腸。”

看到卓煜和陳筱艾看過來的眼神,柳容景聳聳肩,一臉篤定道:“京城裏那些老來得子,卻又管不住的老家夥們,平日裏就是這麽監視兒子的,要是惹禍了也能第一時間知道,找人處理或是頂包。順天府成日裏都有這樣的案子,所以才把李春和那家夥養得那麽油條。”

陳筱艾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打量起來,就連卓煜的眼光都帶了點笑意的調侃。

柳容景頓時有些不自然,往旁邊挪了挪步子:“......你們兩個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少爺你這麽清楚,肯定是被這樣做過吧。”陳筱艾笑道,“原來柳尚書看著正經嚴肅,好似養兒嚴苛,原來私底下這麽不放心你啊,這才是一片慈父心腸呢。還是少爺你說你自小懂事聽話是糊弄人的,原來也是個不省心的。”

“每家雖養兒不同,但小時候大抵都是嬌慣著的,人之常情。”柳容景有些不服氣,“你問問卓侯,就算是老侯爺這樣風風火火看不得紈絝子弟的人,但他身為長子嫡子,被嬌慣得肯定比我還厲害。”

說完反應過來又有些後悔,卓煜再被嬌慣,也不過那三四年的時間,他在四歲剛懂事的年紀便失去雙親。

雖然他與卓煜是情敵,但這種事情提起來實在太傷人心,是他心急嘴快了。

柳容景立刻飽含歉意的補救道:“抱歉卓侯,我不是那個意思......”

卓煜搖搖頭,表示不用在意,說道:“柳公子說得沒錯,我記事早,四歲之前不肯自己剝橘子,我父親多次罵我,讓自己挑魚刺吃魚,可就算是等到魚涼了,我都要人一點一點給我挑出來才肯吃。我嬌氣事其實幹得不少,只是後面知道沒人能那般真心實意的慣著我,才收斂罷了。”

柳容景得了這話,朝陳筱艾努了努嘴巴,一臉你看吧的表情。

陳筱艾想了想,認真說道:“那算起來,我小時候也是被師父嬌慣過的。”

“陳師父嬌慣過你,看不出來啊......”

卓煜和柳容景相視一眼,想到陳長泰那驢脾氣,再加上他們常年流浪在外,哪來的條件能嬌慣陳筱艾啊......這小家夥明明就被養成了光吃不胖的怪異體質了,何嘗不是小時受過太多苦,經常挨餓受凍的緣故。

“有一點還是慣的呀。”陳筱艾眨吧著大眼睛,真摯道,“我生病時吃的藥,師父都會盡量做得不苦一些。你們都不知道他親手做的藥有多苦,苦出生天去了!天皇老子來了都別想讓他改掉這個做法,所以,他為我改了藥方,那還算是嬌慣著我的吧。”

卓煜和柳容景再次互視一眼,難得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心虛.t.....他們小時候別說苦藥了,哪怕是吃點口味稍差一些的藥膳都要叫苦連天,旁邊定是備著蜜餞果脯甜嘴,吃完了還會被大肆獎勵一番。

再看看一臉天真無邪,一點苦味就已經足夠滿足的陳筱艾,柳容景無語片刻,捂著嘴巴轉身到角落裏,面壁思過去了。

“嗯?少爺怎麽了?靈秀你突然摸我頭幹嘛?我現在不餓,不用給我點心。”

卓煜握了握陳筱艾軟軟的手掌,眼神裏滿是含著酸意的疼惜,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去疼愛補償她才好,此時只能輕柔的應和道:“你說得沒錯,陳師父對你最好,他的確是在嬌慣你,你對他也好,以後也都會是這樣互相在意的心思與日子。”

“大人說得是!”陳筱艾聽著舒服,自然揚起大大的笑臉。

柳容景整理好情緒,轉身無視他們二人相牽的手,冷酷道:“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了,把該問的都問了,說不定福先生知道陳師父和春曉的下落也不一定。”

福先生繼續迷糊著,半睜著眼睛發直,陳筱艾精確控制著吐真劑的用量,足夠他們詢問。

陳筱艾清了清嗓子,看著福先生的臉認真問道:“福先生,陳長泰和春曉,這兩個名字,你有沒有聽過?”

福先生回答道:“沒有。”

“是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三十歲,女的十來歲,並且有可能昏迷著,不能行動。”陳筱艾一字一句道,“或許你沒有見過,但有沒有聽說這樣類似的年輕男女,曾在成國公府,或是外面辦事時被人提起過?”

“吐真劑能讓他細想到那份上嗎?”柳容景問道。

陳筱艾卻篤定道:“就算花見春當時是靠江湖中人懸賞幫助,才抓住師父和春曉,但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大人和你都非常熟悉的地界裏藏人,他沒用成國公的關系,我是不信的。”

卓煜說道:“成國公在這點上可能還真沒有幫他,花見春沒有理由向他說明原因,但提供藏人的屋子地方什麽的,也應該不會拒絕。”

文靈秀也說道:“像福先生這樣專門跑外辦事的人,還真有可能知道接觸過。就看他有沒有起過疑心,記性好不好了。”

福先生還沒讓人失望,他沈默一會後,回答道:“男的......沒有聽說過。但昏迷不醒,不能行動的女孩兒,曾在外辦事時聽說過。”

陳筱艾刷得一聲站起來,抓住福先生的衣襟大聲問道:“她在哪?這個女孩在哪!”

春曉.....絕對是春曉沒錯!福先生在京城裏聽說過她,就證明離得不遠!師父定然也是在一起的!

福先生卻回答道:“我不知道在哪......”

“你!”陳筱艾的火一下子就冒上來了。

“筱艾,冷靜一點。”卓煜起身握住她的肩膀,認真道,“他有線索,咱們就能細摳出來。”

柳容景親手倒了一杯濃茶送到陳筱艾手上,眼神裏也滿是安慰,陳筱艾深吸一口氣,將濃茶一飲而盡。

說得沒錯,好不容易有個像樣的線索,絕對不能浪費,現在不是情緒失控的時候,掘地三尺她都要挖出來!

審問更是卓煜的強項,他細想一會,問道:“你是在哪聽到的?又是聽誰說的?”

“前往大少夫人的鋪子盤賬時,偶然聽到她身邊人抱怨的。”

“大少夫人?你指得是傅家那個庶長子的妻子?”卓煜看向文靈秀。

文靈秀立馬補充道:“傅家大少夫人,孫蔭,她娘家是鹽運使孫家!”

陳筱艾不解道:“葉歌的嫂子?她為什麽會與花見春扯上關系?”

“很有可能是成國公加深了這層關系。”

卓煜瞇了瞇眼,洞察道:“成國公這個人聰明狡猾,他不想自己出手處理關於花見春的事情,太過顯眼。但花見春是他所救,交情定然頗深,肯定無法坐視不管,那便讓深受信任的大兒子夫妻二人來對接花見春,通過他們來掌握花見春的行動,但自己絲毫不沾,不落懷疑。”

柳容景一拍拳頭,恍然大悟道:“所以當時孫蔭才會慫恿三公主去爭搶奇石啊!我就說她那人平日與三公主沒有來往,好端端的跑去獻什麽計策,原來是花見春的陰謀詭計!怕是等著三公主搶到奇石,他們奪取起來就更方便了。”

三公主是個蠢貨,被人利用得團團轉都不知情。這事要是真給三公主辦成了,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會想到這層上去!還會以為三公主是為了自己的榮寵才把奇石獻給盛成帝!

他們原本對成國公的懷疑就不深,誰能想到他會把事情交給自己的兒媳婦去辦?

“那也就是說,師父和春曉,是被花見春藏到了孫家的地盤裏?”陳筱艾完全按耐不住了,一把拉開椅子站起來。

卓煜轉身繼續盤問福先生:“那個女孩兒在哪裏?孫蔭的身邊人是怎麽說的?”

福先生靠在椅背的腦袋輕輕搖了搖,回答道:“在哪裏不清楚......說話的是大少夫人陪嫁莊子的莊頭,他當時說的是,那女孩兒怎麽灌藥都不醒,身體軟得跟沒骨頭一樣,又不能不管,當真是麻煩的很。我問他管這樣的人做什麽,他說可不能讓人死了,留著有大用處呢。”

陳筱艾徹底站不住了,眼睛霎時間就紅了:“春曉的傷情自經過我師父手後就好多了,雖五官感觸尚未好全,但能睜開眼睛與我說上幾句簡單的話,她甚至還煩惱自己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怎麽還會昏迷不醒......他們剛剛說給春曉灌藥是什麽意思?他們給春曉灌了什麽藥?春曉的傷情是不是更嚴重了?”

師父又怎麽樣了?聽著意思,難道師父和春曉沒有在一塊嗎?師父絕對不會容忍他們對春曉灌藥的,難不成他們被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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