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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曹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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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曹姥姥

陳筱艾反應過來,連忙撇清關系:“我不是梅夫人的人!你不要誤會!”

聽婆子說,即便二小姐已經夭折過世三年,梅氏依舊痛恨著曹姥姥,時不時還派人來農衣巷找曹姥姥的麻煩。曹姥姥能猜測她是平王府的人也不奇怪。

“那你是平王府什麽人?”女子咄咄逼人,並不把傅葉歌狀作警告的劍鋒放在眼裏。

“應該說........我是平王妃的人。”陳筱艾無法,只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一遍,又說明她是如何抓住小曹子的,又為何來到這裏。

“........這樣說來,還是你救了小曹子。”女子聽完,肩膀略微放松。她朝抱著膝蓋坐在被褥上的小曹子招招手,小曹子很歡快地抱住她的腰,頭蹭在她腹部上撒嬌。

“......我自身難保,即便你是被那女人囚禁著,但想著平王府裏總歸比外面安全。”女子輕柔地撫摸著小曹子的額頭,將纏在手腕的發帶取下,為小曹子紮起額前過長的頭發,“如今看來,平王這人也是無用。當年梅氏已經失去一個女兒,現在連嫡子也要遭殃。”

“你說什麽?難不成放小曹子去害王妃不是梅氏的手段?還有你剛說小曹子一直被囚禁著是什麽意思?”

傅葉歌將陳筱艾拉到身後,他對曹姥姥還不敢放松警惕,他盯著曹姥姥說出自己的疑問:“先等等,你是曹姥姥?可你的聲音與身形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接生姥姥啊?”

單聽聲音,明明只是個三十左右的女人而已。

女子回身取下兜帽,兜帽下的確是一張中年婦人的臉龐,細碎皺紋不算多,但皮膚松弛無光,乍看過去大約五十來歲。但傅葉歌眼尖,一指她側邊脖子道:“還裝?這面具連脖子都沒畫全。”

女子一摸脖子,嘆道:“著急忙慌的,沒顧到。”

“你若還用這個面目於我們跟前,是不是有點沒誠意了?”

“這位姑娘是平王妃的人,那你們呢?”女子說道,“你們是什麽人,我便用什麽面目示人。”

傅葉歌皺眉,他不清楚要不要將身份告知女子,他怕沒把握好分寸,這事該由卓煜來定奪。話說他們在農衣巷這邊出了事,客棧那邊不知道怎麽樣了。

“你擔心的有兩撥人,很顯然,我們與南羅人無關。第二撥人剛剛在你的眼皮底下襲擊了我們,自然也跟我們無關。”陳筱艾出聲,立馬給了女子一個定心丸,“對我們你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嗎?兩撥人都是為了你和小曹子而來。我們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想搞清楚姑娘你在南盛究竟做了什麽?小曹子身上又是怎麽回事。”

“.......我沒有想在南盛做什麽,我會帶著小曹子來南盛,只是逃亡而已。”

女子猶豫一會,雙手從脖子摸上去,手指拉扯摳挖一番操作後,取下臉上易容面具,露出一張小麥色的鵝蛋臉來,眉眼深邃,鼻子細長高挺,是典型的南沙異域女子長相。

傅葉歌眼神頓時就變了,上看下看後趕忙將劍收好。陳筱在他身後艾踹他一腳,瞧不上他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我真名叫曹娜玉,來自南羅的駱駝山峰,小曹子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原本帶著他在駱駝山峰生活。”娜玉取來幹糧給小曹子吃,燈火下的,她的眼神陷入了回憶,“我之所以會帶小曹子逃來南盛,是因為四年前在南羅受到了大巫的迫害。”

“大巫是?”

“大巫是我們駱駝山峰的祭司,地位只低於首領。他擅長制藥,四年前他突然召集我們試藥,說那藥吃了能讓人增強力氣,力大無窮。我們在部落裏本來就要做體力活,小曹子生來是癡子,體質又瘦弱,我怕我不在了他一個人無法過活,便讓他跟著吃藥。”

“誰知那藥不穩定,很多人都發瘋死了,只有小曹子活下來,他對藥的適應性極高,變得力大無窮,體質更不像以往那般弱。因為這個藥讓部落死了太多人,首領發怒貶斥大巫,大巫想恢覆自己的地位,想把小曹子帶走研究,他手段殘忍,我自然不願.......一時失手,殺了大巫。”

“.......等待我的只有吊死,於是我帶著小曹子逃到南盛,我母親在部落負責接生,我就靠著這個手藝,帶著小曹子在金都住了一段日子,想攢上一筆錢再說。”

突然她冷笑一聲:“要不是受高夫人威脅,我早就帶著小曹子換一個地方生活了。南盛那麽大,南羅人不可能抓住我們的。”

陳筱艾一驚:“你說的高夫人......是平王側妃高氏?”

“是她。”娜玉看了眼陳筱艾,“你們都小看她了,別看她平時膽小怕事無欲無求,平王妾室眾多,能順利給平王剩下長子和兩個女兒的,會是什麽簡單角色?”

“那你當初是受高氏指使,才謀害梅氏一雙兒女的?”

“對,她看我和小曹子相依為命,好掌控。三年前趁我不在意讓人擄走了小曹子,我沒辦法......高氏原本讓我想辦法將梅氏的雙胎都弄死,但二小姐因難產嗆羊水,我不下手也活不了。三少爺也算命大,梅夫人當時不肯再信任我,我根本無法下手。”娜玉神色黯然,看得出她頗為不忍,“後來梅夫人多番找我麻煩我也忍了。小曹子雖然在高氏手裏,但她也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們便互相克制著......高氏是個狡猾的女人,她命令我給平王那些妾室下藥致不孕。你們沒發現嗎?梅夫人過後,這三年來只有高氏生了兩個女兒,其他妾室卻毫無所出,只來了個我動不了的王妃,偏偏那麽快就懷上了嫡子,她怎麽可能不急。”

傅葉歌這個出身高門大戶的少爺對這點倒是有點心得,他摸摸下巴道:“高氏完全有理由這麽做哎......與其說是為了王妃之位,倒不如說是為了她兒子的世子之位。早年也有王侯貴族為庶子請封世子,一來是無嫡子,二來是庶子有能力。平王這個庶長子,早先是兩頭都占了,如今平王妃馬上就要誕下嫡子了,她兒子的身份也就尷尬了......”

“一年前,我發現附近多了南羅人的蹤跡,我易容追蹤過,發現他們身邊還有殺手相隨......小曹子被高氏關著,我想著總比跟著我在外面安全,因此已經許久沒去看他了。”娜玉說著,面臉憐愛地撫摸小曹子的頭發。

“那些殺手,你有註意到他們是什麽人嗎?”傅葉歌追問。

娜玉有些猶豫,道:“在梅氏之前,我幫不少世家大戶接生過,那些殺手給我的感覺很像是從這些世家裏出來的......手段殘忍陰鷙,但卻有序,服從令極高。更像,更像.......”

“更像是軍營裏的人。”傅葉歌冷聲道。

娜玉一驚,看她臉色像是明白了什麽,低下頭去不敢多說。

傅葉歌和雷音衛說了些什麽,三人先行出去。陳筱艾低頭問娜玉:“娜玉,你手裏有什麽東西,能讓軍營裏的人都牽扯進來,你不打算說清楚嗎?”

娜玉擡頭看她,人都說異域女子,都是眉眼美艷誘惑的人物,他們的五官比中原女子更加濃烈重色,也更鋒利刺骨。

娜玉說:“我逃了四年了,這四年來陪伴我的只有受制於人和追殺,沒有人能幫助我和小曹子,你說我該怎麽辦?”

她殺了大巫,怕是有生之年都無法回去故鄉南羅了。唯一的親人又被人挾持在手,這幾年她幾乎是行屍走肉般過活。

陳筱艾站起身,指了指上頭,道:“這個人馬上就來了。”

木板被掀開,月光如潮水照射進來,陳筱艾擡頭就看到卓煜站在地窖邊處,他的身姿在月下瀟灑出塵,衣衫依舊整潔不亂,手中長劍卻滴滴答答地點著血。

見自己劍上的血滴在陳筱艾臉上,卓煜擰了下眉,蹲下身朝陳筱艾伸出手,陳筱艾剛想說那邊有樓梯可以上去,卓煜卻不跟她啰嗦,他長手長腳,抓住陳筱艾雙臂就將人撈了上去。t

.......怎麽跟撈狗似的?!

陳筱艾正要不滿,卓煜卻伸手來將她臉上血跡抹去,力道又粗又重,陳筱艾皺著小臉,又躲不開,本來就一滴血的事,楞是給這人抹成花貓了。

她本來右臉就有傷口包著,這下左臉也遭殃,全然不能看了。

“煜哥,剛剛那些殺手都解決了。”傅葉歌喘著氣跑過來,一看陳筱艾就樂了:“不錯嘛,蓋了你臉上胎記,還挺好看。”

“我、我之前就想說了,大人你的手繭未免太厚了.......”陳筱艾實在是被擦得痛了,直往後避著。

卓煜聞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抱歉,從小握劍習武,去不掉。”

“去掉幹啥,多男人啊!那是煜哥你勤懇努力的證明!”傅葉歌就很羨慕,他小時候身體不好,習武習得晚,手肉嬌嫩細膩,很容易磨出血來,看起來一點都不男人。

陳筱艾點頭讚同:“對呀對呀,多男人。不像傅葉歌這白裏透紅的,單看手還以為是個姑娘家。”

“你這是踩一捧一!我這手再怎麽也不至於像你們小姑娘似的,你給我看看......”傅葉歌說著一把拉起陳筱艾手臂,下一秒卻吃驚地瞪大眼睛,連卓煜都側身細看起來。

陳筱艾的手臂在月光的照耀下滿是傷痕,刀傷、燙傷、甚至還有不知道什麽的咬傷......因為她其他地方的皮膚光潔細膩,這些傷痕幾乎是像刀刻下去一般明顯。

“哎你幹嘛動手動腳的......”陳筱艾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收回來。

“不是......你的手臂為什麽那麽多傷啊?你師父虐待你嗎?!”

“不要胡說,我師父對我很好!這些只是試毒的傷口啦!”

卓煜問道:“試毒?那些咬傷是蛇?”

“嗯......小的時候在深山老林裏采藥,經常碰到毒蛇,被咬中毒後總有幾日起不來身,太耽誤事了。我索性將毒蛇捕來養著,每隔兩日讓它咬一口,然後看自身反應做解藥。”陳筱艾頂著卓煜俯視的眼神,硬著頭皮說道,她知道自己這個行為很瘋狂,近乎魔怔了,大人們總罵她怪小孩,不肯讓自家小孩接近她。

師父為此也很煩惱,打罵無用,見她實在不肯改,也就自暴自棄的隨她去了。

陳筱艾知道自己生來體質特殊,抱著僥幸心理,還是平安活到了這一天。

“你小小年紀就玩得這麽瘋嗎......”傅葉歌瞠目結舌,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那這個燙傷是不小心弄得吧?”

“哦,研究火藥來著,不小心炸了。”

傅葉歌抓著她肩膀驚恐大叫:“你給我清醒一點!不要這麽亂來!”

“那刀傷呢?”卓煜又問。

這人怎麽比傅葉歌問題還多......又見他問得認真,陳筱艾只能回道:“自己割的,沒了。”

不給他們繼續疑問的機會,陳筱艾趕忙轉移話題:“大人你不是在客棧監視南羅人和殺手嗎?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

“南羅人與那群殺手是認識的,他們起了內訌,我們伺機而動。雖然捕下了兩個南羅人,但殺手都是死士,吞毒自盡了。”卓煜言簡意賅,幾句話就將事情說清楚了,他看向從地窖裏爬出來的娜玉,“你和梅明峰是什麽關系?”

娜玉渾身一震,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卓煜:“你......”

“殺手裏有一個在我這兒上過名單,是梅明峰的人。他與南羅人起內訌時說,有梅明峰在就能引你出來,只要抓到小曹子,到時南羅人的藥也派不上用場了。”

“姓梅的......難不成是?”陳筱艾問傅葉歌。

傅葉歌臉色凝重,道:“兵部侍郎梅明峰,平王側妃梅氏的父親。”

......好家夥,她原以為梅氏只是個受害者而已。

“梅明峰為人老實正派,家中只有正妻沒有妾室,但那殺手說的話卻格外暧昧,不由得讓人多想。”卓煜挑眉,難得他的語氣略帶調侃,惹得陳筱艾忍不住多看他幾眼,“能讓兵部侍郎冒險為你保駕護航,你們之間,情誼......不淺啊?”

陳筱艾都想為卓煜那句低沈輕緩的尾音鼓掌了。

娜玉的臉色白了又紅,她咬著嘴唇道:“......若我跟他有什麽,他家那個母老虎早就撕了我了,我還會巴巴地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麽?你們之前有過聯系?”

“......好幾年前,他曾秘密來過南羅找大巫,重金求買生子秘藥,他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妻子又不肯讓他納妾......我看他懇切,就多有照顧,答應他若有這種藥便帶去南盛給他。”娜玉看著地面緩緩說道,她的神態不是提到老情人的羞惱,反而含著害怕,“......我帶小曹子逃來南盛,身無分文,只能試著去找他求助。一開始他也很好,幫忙安排住處,常來慰問,多有體貼......對小曹子也有耐心,還說要認小曹子做義子,保他一生平安富貴,我......”

“你就對他動心了?什麽話都跟他說了?”傅葉歌一臉“不會就這麽簡單吧”的表情。

娜玉輕輕點頭。

傅葉歌有點懷疑人生,輕聲問陳筱艾:“女人......有些時候會比較好騙?”

陳筱艾想起來這貨是常年混花街的主兒,便打擊道:“看人而已。”

“秘藥也跟他說了?他是不是帶了什麽人過來見你?”

娜玉詫異地看著卓煜:“你怎麽知道......他的是確帶人來見我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大人物,蒙著臉不讓我看見。”

“那個人問你什麽了?”

“他只跟我要秘藥,說可以在南盛庇護我和小曹子。我當時只覺得......來者不善,也恨梅明峰轉身就把關乎我和小曹子性命的事說出去,怕無法脫身,便給了他一些。看他們意思,還要在活人身上試驗,我便跟他們說,大巫雖然死了,但他身邊的人肯定留有秘藥的藥方,我帶出來的秘藥不多,不如去南羅找藥方。他們同意了,我假意跟他們一同前去,路上趁他們不註意,帶著小曹子跑了,易容到金都裝作接生姥姥藏起來。”

“那個人,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娜玉搖頭道:“他蒙著臉,我又初來南盛,就算是什麽大人物我也不認識。但梅明峰對他十分客氣,可見身份地位是高於他的。”

“一個兵部侍郎,高於他的身份不要太多。”卓煜道,“但能跟兵部侍郎直接扯上關系的大人物,如今想來只有一個。”

平王。

平王原本就在兵部掛職,又娶了兵部侍郎的女兒為側妃,要說沒關系根本很難相信。

“煜哥,這樣一想,城外軍營裏極有可能就是......”傅葉歌欲言又止。

“別太早下定論,能進入軍營且有能力投藥不止平王。”

“平王也沒必要對軍營投藥吧.......”陳筱艾弱弱道,她對平王了解不多,但平王是皇帝同胞親弟,深受愛重,有兵權有軍功的,幹什麽不好,要對手底下重要的士兵投這種來歷不明的藥。

“一個小孩子,適應這種藥便能力大無窮,不知疼痛。若換成一個健壯的成年男子,一支軍隊。你覺得如何?”卓煜問陳筱艾。

陳筱艾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請不要說這麽可怖的事。是人就要知道冷熱疼痛,若強行改變人體,連最基本的感觸都沒有,那就不是人。”

卓煜點頭讚同這句話,轉頭問娜玉:“你有沒有將小曹子的情況告知梅明峰?”

“沒有。當時我不敢冒這個險,他們之所以會知道,估計是聽大巫的人說的。”娜玉恨道,“梅明峰私下也安排人追捕我,我知道的。”

傅葉歌道:“那便說明,這幾年來,梅明峰等人應該一直與南羅人保持聯系,也幫助南羅人在南盛各地用藥試人,以此改良秘藥。”

卓煜低頭沈默了一會,眾人見他沈思不敢打擾。

傅葉歌在遠處朝陳筱艾招手示意,陳筱艾輕手輕腳過去一看,雷音衛正看押著兩個南羅男人,他們雖穿中原服飾,但看臉便是典型的異域長相,甚至跟娜玉有兩分相似。

其中一個南羅人受了傷,傷口被包紮好了,正在閉目養神。另一個南羅人年紀小長些,神情瑟縮,見人來看,下意識的聳起肩膀。

“這兩個人,一個叫蘇達格,一個叫蘇爾。我懷疑是胡子說的逃掉的那兩個。官話說得好,對很多道路也很熟悉,來南盛應該很久了。”傅葉歌說,“但是嘴巴硬得很,巧言令色,不肯說實話,只說他們是來雲游買藥的。”

“讓胡子他們來認認看?”

“胡子斷氣了。那幾個小的不成事。t”

“所以呢?你叫我來幹啥?”

傅葉歌一臉期待的看著她:“我看你之前威脅老六很有幾下子,他都要給你嚇哭了。你看看能不能把這兩個也嚇老實了?”

“我去,你當我什麽啊......我又不是苦役所裏的老嬤嬤,還嚴刑拷打樣樣精通不成。”陳筱艾轉頭就走,又被傅葉歌拉了回來。

“哎呀別走呀,你主意多,幫忙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從他們嘴裏撬出什麽來。”

“你這不是為難我嘛,直接帶回順天府拷問不就好了。人家辦法肯定比我多。”

傅葉歌低聲說道:“我們是奉皇命私下辦事,帶回順天府還怎麽私下?”

陳筱艾明白過來,遲疑著問道:“皇上......有懷疑的人?”

“要不然不會讓煜哥主辦此事。城外軍營裏的放眼望去,皇子、王爺、將軍統領......只有煜哥的身份和立場能壓住能頂住這件事。”傅葉歌嚴肅道,“你別看煜哥那樣子,其實他心裏壓力也大著呢。”

“皇上這樣做未免有點不厚道了。”陳筱艾皺眉,“大人還沒襲爵呢就給他樹敵,這上面哪一個得罪都是麻煩。”

“誰說不是呢,但皇上有皇上的考量嘛。”傅葉歌聳肩,“除了聽命,你還能怎麽辦?”

陳筱艾回頭看卓煜,他正跟雷音衛囑咐些什麽,他本身骨相絕佳,側臉線條流暢緊致,頗有些堅韌不拔的味道。

陳筱艾嘆一口氣,問傅葉歌:“會畫像嗎?”

“啊?”

“啊什麽,你常年混花街,該不會連吟詩作賦,給姑娘們描眉畫眼的都不會吧?”

“不是,這不是一個東西好吧!我給姑娘描眉畫眼的,不代表我會畫像啊!”

“嘖,沒用。”陳筱艾嫌棄,“怪不得你在花街混得不行。”

一旁的雷音衛連忙抱住暴起的傅少爺,對陳筱艾說道:“陳姑娘,畫像的話,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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