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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第290章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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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僵持

“什麽?!”於風易臉色一變。

“於夫人!”這時廣場旁傳來一道驚呼聲,只見許汝溪面色急切地扶著木槿瑩,木槿瑩聽此噩耗,已是昏了過去。

於風易趕緊跑了過去,莫蘭等人跟在其後。

“瑩兒!”於風易心急如焚,看著木槿瑩煞白的臉龐,整個背脊止不住的發抖。

“我剛才經過鮫綃瀑客房,正巧看到於夫人出門,她說想來送送你們。”許汝溪手中凝訣,印在木槿瑩的額頭上,“可是偏偏沒想到,正巧聽到了……”

木槿瑩緩緩回過神來,眸子空洞地看著周圍人,隨即抽泣了幾聲,像是受傷的小獸,不敢相信這昨日還健在的父母,如今命喪黃泉。

“風易,我不想呆在這兒,我要回明月教。”木槿瑩淚流不止,說罷咳了幾聲,竟是咳出血來。

“於夫人,如今您悲慟過度,心脈受損。”許汝溪輕聲說道,“更不可禦劍飛行,以免腹中胎兒供給不足。”

木槿瑩顫抖地推開許汝溪,站起身來,手掌召開自身佩劍,悲傷神色中露出堅毅,“如今我爹娘被奸人所害,我身為兒女,又如何能夠安穩置身事外。我這孩兒若是有恙,便是我的命數。”

木槿瑩說罷,掌中靈力漸甚,隨即禦劍而飛。於風易生怕木槿瑩鬧出傻事,趕緊禦劍跟在其後。

“以前看這木虛南女兒嬌弱溫婉,以為是個柔弱性子,沒有想到在此情境下還能生出這等氣魄來,不愧是木虛南有意培養的接班人。”曲夫山看著那一前一後離開的二人,“若是明月教經歷次劫難不倒,由著木槿瑩當任教主還能夠再興旺下去。”

楚石行冷冷掃了他一眼,“你確定讓他們二人就這麽跑去金陵?”

“當然不。”曲夫山徐徐搖扇,“你去金陵鬧事,我都還要再攔一下,更何況是木槿瑩呢。”他笑著看著黑臉的楚石行,“風易在呢,他有分寸的。”

楚石行覺得十分不痛快,恨不得殺上明月教,但是他如今也陷入這眾口鑠金的輿論漩渦中,那些受操控的掌門等權力人物能夠掀起的巨浪,難保不會撞破皞白派這艘平穩行駛的巨船。

楚石行看著場上眾人看著他,等著他的指令,他心中沈吟了一會兒,“老六,你性子較為沈穩,點上派內二十幾個弟子,先去明月教外打探情況,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羽止習拱手稱是,他轉頭看了眼莫蘭後越過了她,從場上弟子點了好幾人飛去金陵。

“在場其餘外派修士,如今局勢不明,你們可自行決定去留。”

“楚掌門,如今我派掌門仍受困於明月教,派中弟子不明真相,我作為當事人,要回清風派中告知眾弟子真相,齊心協力救出我派掌門。”清風派一長老手托著拂塵,“只要楚掌門傳信來,我會帶著清風派弟子前來相助!”

其餘門派修士也紛紛請辭,禦劍離開了上邽山。

楚石行看著臺下剩下本派弟子,命令道:“如今皞白派在風口浪尖,難免有趁機搗亂放火者,派中弟子要盡責當值,一旦發現異常情況,盡快來報我。”

曲夫山看著場上弟子散去之後,輕搖著扇子,分析道:“如今這石一舟勢頭正猛,不僅有紫空派,還拉上了明月教和雀瑤宗,把這三個大派攥在了掌心之中,可真是野心不小啊。”

楚石行轉頭看著他,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曲夫山笑道:“楚掌門不用擔心我郩中林門,我派自然是供楚掌門驅策。維護修真正道,亦是我派宗旨。”

楚石行見曲夫山如此坦誠大度,反倒覺得自己剛才那瞬間遲疑有些小人之心。

“那些修真下派立場不明,水平參差,忽略不計。如今這個局勢是三比二,我們還是落了下風。”曲夫山說道,“昨日那些掌門來信中,我沒有看到天靈門的飛靈傳信,估計阿雷培沒有去參加婚宴,我們可以爭取一番。”

“我待會兒給天靈門去信。”楚石行沈聲說道。

曲夫山看著皞白派這一片靈氣充沛的山河,嘆道:“真是沒有想到修真界平靜數百年,居然會有遭遇這種數萬人受控的局面。”

楚石行手掌一收,那鎏金弓瞬間召回於他骨血之中,“只要能夠破了那厲鬼陣,一切都好說。”

“想來這石一舟還是靈訣奇才,竟能夠將這紫空派禁術修煉得如此高深,若是我們能夠看到那符箓靈訣原貌,便可能一擊致命。”曲夫山想了想,“那程簡不就是紫空派出聲嗎?讓他過來一起參詳參詳。”

楚石行沒好氣地說道:“當初程簡就是在這禁術上吃過虧,冤了那小子一把,如今你可再問不出什麽了,人家壓根不記得了,你別給我添亂。”

曲夫山聽出他話語中的袒護之意,嘖嘖稱奇,“沒想到楚掌門對這外派弟子也如此上心,難不成是愛屋及烏?心疼你家小徒弟,順便……誒,你去哪兒啊。”

“懶得聽你滿嘴胡言亂語。”楚石行頭也不回地往修養殿走。

曲夫山手中折扇徐徐一搖,也笑著跟了上去。

莫蘭本是以為這件事情很快能有個了結,卻是沒有想到石一舟竟有如此大的本事,竟能夠一人控制這數萬人數月有餘,操控著紫空派、明月教、雀瑤宗等三個門派,與皞白派、郩中林門相對抗。

而天靈門作為藥宗,本就不是修真武派,加上之前阿索蝶目前仍是被關在天機處,都與兩邊有關系,便不參與到這亂戰之中。

最是讓人驚疑的是,那些被操控的掌門陸續回到了自己的門派中,卻仍是不改口,堅稱是楚石行作為幕後主腦,命令羽止習、程簡等人殺害木虛南夫婦等幾十人,引得修真界對皞白派惡語紛紛。

一直到了六月末,楚石行在這夏日炎炎之中,窩著一肚子氣,看著手中天機處的靈文,等到看完靈文上的最後一字之後,冷冷一笑,擡頭看著那修養殿的二人,“你們是要讓我去天機處受審?”

天機處來的兩人好像是用石頭刻出來的雕像,面上沒有一點表情,聲音尖細,“我也是奉主人命令,請楚石行掌門同我們走一趟。”

“主人。”楚石行在這稱呼琢磨了一下,笑道,“看來石靈這個老頭平常沒事做,倒是愛給自己找樂子。天機處裏還有多少像你們一樣的,嗯,人?還是工具?”

那兩人對視一眼後,面色愈發冷冰,異口同聲的說道:“楚石行掌門,你出言不遜,便是對我主人不敬。若是你現在不跟著我們走的話,我們將按照天機處的規則,強制抓捕你。”

“那你們試試。”莫蘭踏步走了進來,晶眸像是結上了一層霜。

楚石行本在氣頭上,見莫蘭進來之後,隨即一展折扇,恢覆了道骨仙風的從容氣魄來。所謂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他這小徒弟氣死人的功夫半點也不比這兩個石頭差,他就看戲好了。

天機處兩人轉過頭,見來人是一年少女子,語氣不屑,“我天機處正在秉公執法,閑雜人等退下。若再阻擾,一並抓至天機處受審。”

莫蘭冷笑一聲,“我想是誰呢,居然還敢在我皞白派裏如此放肆。原來是兩塊石頭,難怪如此沒有眼力見。”

這天機處本就是一個閑職,創辦者就是石靈,這人得道飛升,超然與生死之外,不入輪回。本是飛升成神的修為,卻偏偏貪戀紅塵,硬是要給自己找一些存在感,便自創了天機處,用來懲治那些逆天枉法之人。

素來修真界各派恩怨要麽刀劍相向,要麽口誅筆伐,相互鬥得你死我活之後,再來個了斷,鮮少有人管這得道老頭的天機處。

石靈便自己雕刻了數百個人形石頭當做手下,強行插手這修真紅塵,這數百年下來,好歹也在修真界中混出了一點名聲,修真界人將天機處作為維護修真正義的一道盾牌。

可是莫蘭卻看不起石靈這挑三揀四的天機處,若是真要懲治逆天枉法之徒,當時小程簡躲在山崖之下只剩半條命的時候,也不見得天機處抓程簡叔叔去審問。

“不過就是修為高點,進入了飛升境界,就能夠斷定是非曲直了?”

“大膽!竟敢非議我家主人!”那兩石人面露猙獰,伸手要向莫蘭撲來。

莫蘭手中捏封步訣,打在那石人腿上。

咚咚兩聲巨響,身穿著飄逸道袍的二人身子僵硬地倒在地上,發出了巖石磕碰的聲響。

“我的漢白玉啊。”楚石行頗為心疼地看著殿上石頭的裂縫。

“你竟敢!”那兩人動彈不得,嘴上卻仍然不肯落下風,“我們服侍飛升道仙石靈大人,仙格比你們這平凡修真人高上一階,你竟敢如此對待我們。天機處不會放過你們的!”

莫蘭暗想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想了想手中虛空騰出一張靈信來,“既然你們這麽愛多管閑事。可別只來我皞白派一家啊,我這裏有好多家門派修士的線索要呈給你家主人。”

石頭人如今姿勢狼狽的撲倒在地上,本是不想接莫蘭的靈信,但是石靈在他們身上註靈,就是要接受眾人的舉報,只得咬著牙,十分不甘地接了過來。

但是石靈沒看兩眼,就氣得兩眼冒火,恨不得飛躍而起,用手砸破莫蘭的腦袋。

“這些就是要我們主人看的!你當我們天機處是兒戲嗎?!這些信口胡謅的話,你也敢編出來!”

莫蘭被質疑後也不急,笑道:“你怎麽就知道這些是胡謅呢?你都沒經過調查取證,就確定我這些線索是虛假的?”

“當然,這根本不要取證就知道!”石人怒道。

莫蘭笑容變冷,“這就是你們天機處的辦事風格嗎?完全是憑著你們個人喜好來武斷是非。你們也沒有經過調查取證,就判定我師父濫殺無辜,前來抓他受審?”

“楚石行掌門所犯之罪,要經過我們石靈大人審問才能定性。”

“那也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既然是如此定性,也請將我靈信上所有所涉及的修士都抓去審問,不然不足以正你天機處公正不阿的名聲。”莫蘭冷冷說道。

石頭人腦袋本就是死的,喜怒哀樂都是由石靈刻畫而成,他們以前行事,那些人看到天機處都嚇得兩股顫顫,從未見到過如此刁蠻女子,這口舌之快爭不過她,如今還姿勢狼狽的趴在地上。

當真是丟了天機處的臉面!

“我要回去稟告主人!”

最終兩石人放下一句狠話之後,不情願的拿著莫蘭那份靈信,笨拙地跳上靈劍後飛走了。

“和我鬥。”莫蘭冷哼一聲,朝著和顏悅色的楚石行走去,“師父,這天機處的人徑直趕走就是了,何必讓他們進入上邽山。”

“總是想著給石靈那老頭一些面子。”楚石行笑道,“剛才那倆石頭氣得不行,小十六,你那封靈信上寫了什麽東西?”

莫蘭調皮一笑,“沒什麽,就是些張冠李戴的事情,強搶民女的曲夫山掌門、修煉禁術的阿雷培掌門,殺人如麻的虛無大師等等之類的,夠他家主子忙上一段的了。”

楚石行聽到曲夫山強搶民女,光是用想象的都覺得滑稽至極,笑著給莫蘭輕輕鼓掌,“小十六,你這想法真是太妙了。”

莫蘭也很奉承,“都是師父教導有方。”

楚石行笑著點點頭,“你這損人的功夫是後浪推前浪,不用謙虛。”他側手一運氣,那擺在案桌上的天機處靈文瞬間燃燒後化為灰燼,“這次有何進展?”

莫蘭正色說道:“我這次暗中跟著山甲宗龔方宗主,也向山甲宗弟子打聽了一下,龔宗主自從明月教回來之後,行為舉止與過往並無不同,就是對明月教內所發生的事情描述有些奇怪。”

“怎麽奇怪?”楚石行蹙眉道。

“弟子也曾偽裝過侍女,無意問過他一回,的確是古怪得很。”莫蘭道,“龔宗主在描述明月教當晚發生的事情所用的語氣和句子,每一次都是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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