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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第266章眾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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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眾人推

程簡手中快速捏訣,熒藍色靈流瞬間變成一道屏風,隔開那些利箭攻擊,那些利箭死死地釘在靈流屏風上,發出嗡嗡震動。

楚石行面色冷凝,再次拉滿弓,靈箭帶著雷霆般的氣勢,呼嘯的穿過冷風,向著程簡結成的屏風射去。

一時之間,那道熒藍色結界外圍竟是殺氣十足的靈箭,嗡嗡之聲響徹比武臺,震耳欲聾,白色靈流與熒藍色靈流相互碰撞,平地卷起狂風,落葉漫空。

這便是化神修為的對峙!

一些修為尚淺的弟子在這對峙之下,竟是被這靈試比武臺上的狂風刮得站不住腳,像是有種無形的壓力在鉗制著他們的脖頸,有些呼吸困難。

莫蘭用盡全力再沖撞羽止習的封步訣,本就是耗盡她築基修為,如今再被程簡與楚石行對峙的殘風攻擊,胸口堵得發慌,氣血攻心,喉間湧上一股腥甜。

“十六!”羽止習餘光看到身旁的人倒了下來,總算是轉過頭來,冰寒的神情露出了焦慮,趕緊側手扶著她的肩膀。

莫蘭依靠著羽止習的力道才站直了身體,腳步挪了幾步,知道羽止習已經解了她的封步訣,她無力地抹了抹嘴角的血,朝他虛弱一笑,“築基修為果然是不夠看的。”

“這裏局勢不明,你呆在這裏無益,我讓十三送你回去。”羽止習沈聲道。

莫蘭仰頭看著被密密麻麻的靈箭包圍著的程簡,搖了搖頭。

羽止習看著她眸子緊緊跟著程簡,神色中滿是焦急無助,像是一個巨石猛地朝他砸了過來,擊碎了他過往所有不願去想的事實。

“你是不是真的和程簡在一起了?”羽止習終於問出了口,語氣中有些抑制不住的失望。

莫蘭神色凝重,緊咬著嘴唇,不說話。

沈默。

就代表是默認了。

羽止習知道莫蘭的性子,若不是她心甘情願的事情,任何人都勉強不了她,而他已經只要盡心守在她身旁,以為她還小,不懂情愛,等到她成熟到想要有人相伴時,他就在身旁,能夠強大到給她遮風避雨,抵擋外界所有的不堪。

若是他,

他絕對不會讓任語嫣這般當眾詆毀心愛之人。

若是他,

他也絕對不會讓莫蘭陷入道義與情愛兩難的境界。

可惜,莫蘭想要的人不是他……

只聽劈啪一聲脆響,靈箭上匯聚的靈流綻放耀眼光芒,程簡那道結界裂開一條細縫,隨後碎裂成片片瓦瓦,濺灑四處,落到地上後化作裊裊清煙。

在場眾人暗暗倒吸一口涼氣,看著程簡從半空中落了下來,臉色有些發白,腳步微微有些踉蹌。

“程長老,你還不用上你的靈劍嗎?”楚石行放下了鎏金弓,沈沈地問道。

程簡緩緩舒了口氣後,調整了雜亂的氣息,額頭已是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並不說話。

楚石行剛才連射的那兩箭用盡了他大半靈力,他能夠感受到程簡抵抗的靈流力度,也在心中驚訝後生可畏,程簡未拔劍攻擊,光是靠著防禦結界,居然能夠抵抗鎏金靈箭這麽久。

他本是可以在程簡結界破碎的瞬間,再補射上第三箭,十有八九能夠讓程簡靈力大損,到時候他再想要拿程簡的靈劍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不過,他盛怒之下,看著程簡站在比武臺上的樣子,又想起了當年紫空派中秋靈武大會上這個少年受了排擠,一人獨戰其它門派弟子的樣子。沒想到過了四年,他還是站在比武臺中央,遭受了眾人的排擠。

程簡拿了窮奇牙煉制法寶,定然是大錯。

但是他們門派要是不將窮奇牙典賣給懷遠將軍府,程簡定然拿不走窮奇牙,所以這個錯誤皞白派也要承擔一半。

窮奇牙在王勇手中就已經被熔煉,這觸犯皞白派底線的事情也要先算在那個被窮奇牙吞噬的凡人身上。

楚石行嘆了口氣,手勢一收,那鎏金弓消失在他的手腕之間。

石一舟本是認為楚石行能夠讓程簡慘敗身死,卻是沒有想到這老家夥突然之間收了法寶,他快速地朝臨湘使了一個眼色。

臨湘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看來楚掌門對待自家法寶也不是很盡心嘛。”

楚石行知道她這個是激將法,也不著她的道,重新將折扇展開,徐徐扇道:“我們皞白派人才濟濟,哪裏需要我這掌門沖在前頭。不然就覺得我欺負後生了。”

“程簡可不是簡單的後生,他可是化神修為啊。”一門派掌門恨恨說道。

楚石行閑閑地瞟了那掌門一眼,那人年紀比他還大,修為不過元嬰一階,也聽說他對自個兒門派天資聰穎的靈力充沛者多有打壓,自己內鬥得不亦樂乎,還有這閑工夫管外派的事情。

“化神修為有什麽稀奇的。”楚石行反諷了一聲,氣得那掌門眼珠子瞪得老圓,才轉頭吩咐他幾個弟子,“你們上去,將程簡的靈劍拿過來。記得,只需拿錢,不要傷到人了。”

羽止彥等人拱手稱是,飛身而下,將程簡團團圍住。

羽止習看了眼莫蘭,莫蘭眉頭緊蹙,也用著悲切甚至有些哀求的眼神看了過來,他垂下眸,也輕點地面,飛入皞白派弟子陣營中。

莫蘭拳頭緊緊捂著胸口,覺得呼吸有些不順,她本是想能夠在最恰當的時機讓楚石行和皞白派弟子告知她和程簡相戀,想象著他們驚訝之後接受程簡,而不是現在這個兵戎相對的局面。

與剛才困龍陣不同,皞白派弟子長年團隊協作對付邪祟,在靈陣布局及變換已有高度默契,雖然修為上不如程簡,但如今程簡經歷了困龍陣和楚石行那兩道鎏金靈箭後,靈力損耗巨大,慢慢就落了下風。

石一舟看著程簡被皞白派弟子困在中央,明顯是一招就能斃命的事情,皞白派弟子居然扭扭捏捏,不肯下重手,謹遵著楚石行那老家夥的命令,針對程簡手中的司魂,讓人看了十分不爽快。

而程簡這個賤種,居然被逼到這種地步了,還不拔劍。

這群沒眼色的,真當是在比武切磋嗎?石一舟暗暗啐了一口,朝觀賽臺上的臨湘點了點頭。

臨湘隱在背後的手快速捏訣,一道淺紫色的靈流悠悠地飄入構建靈試結界的靈珠上,鉆入了靈珠之中。

靈長老正全神貫註地看著場上弟子和化神修為的程簡較量,甚至還根據著這次的實戰經驗,思考今後靈陣該如何改進,根本沒有註意到這個作廢的靈試考場。

靈珠中裂開一個細微不可察覺的小孔,兩道黑煙從那裂孔中溢出,飄向觀賽臺中央。

程簡察覺到身後異樣,但是他若是此刻轉身,手中靈劍便會失去控制,他只得手中快速捏了一道防禦訣,打在了身後。

“程簡,快躲開!”莫蘭厲聲喊道。

在場弟子目瞪口呆,看著程簡身後突然出現了兩道黑影,隨即變幻成竇家兄弟,此時他們的腦袋已經長在了脖子上,兩人同時高高擡起手,手掌幻作尖刀,直戳程簡心口。

羽止彥等人楞了須臾,本還是打向程簡的靈訣變了方向,朝著那兩惡魂打去。

可還是晚了一步。

那兩個惡魂已經將手掌穿透了程簡身體,他們那把尖刀在程簡前胸又幻化成利爪,倒摳著程簡的血肉。

程簡臉色一白,感覺心臟一陣痙攣,四肢百骸瞬間被冰寒凝固一般,靈流滯留,再也使不上勁。

“這倆家夥是怎麽出來的?!”林奕成手中捏著鎮靈訣,朝著竇家兄弟的屍魂打去。

羽止彥看著程簡緊抿著嘴唇,被厲鬼穿膛而過的劇痛之下居然也能不吭一聲,心中也是佩服。

莫蘭跌跌撞撞地沖到比武臺前,喊道:“是魂爆訣!光是用鎮靈訣是不行的。快!把操控魂魄者拖出來!”

羽止習凝眉看了她一眼,快速說道:“你別過來。”隨後手中凝著靈力,快步抓住竇貝帆的手。

石一舟嘴角隱下笑意,看著羽止習抓住竇貝帆的瞬間,那竇家兄弟腦袋軲轆地滾到地上,屍魂皮開肉綻,砰地一聲炸開,手腳裂成細碎血肉,炸的七零八落。

場上有的弟子受不了這惡心至極的場面,捂著嘴巴,閉上眼睛,彎腰幹嘔起來。

阿索蝶親眼見到自己的兒子屍魂被炸得粉碎,縱然默許了別人一直操控兒子魂魄,想著能夠為兒子報仇。但沒有想到竟會讓自己兒子魂飛魄散,不入輪回,一時氣血攻心,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程簡!”莫蘭看著程簡單膝跪地,手肘撐著地板,似乎痛極了。

剛才竇家兄弟惡魂爆裂時,他們的手還在程簡胸膛中,現在程簡身體裏也殘存著他們的惡魂。

羽止習離得竇家兄弟也近,素白道服上也沾滿了細碎血肉,隨即那些屍塊化作黑煙,留下燒灼的黑痕。

他沒有回頭看莫蘭,而是低頭看著程簡,他那把靈劍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機,此刻隱隱透出明亮的熒藍色光芒。

至始至終,程簡終究是沒有拔劍。

“何必呢……”林奕成嘀咕了一聲,有些不解。

現在程簡手掌雖然還摁著司魂,但是他眼下靈力大損,又受了重傷,隨便一個築基弟子,都能夠拿走他手中的靈劍。

但是站在程簡身旁的高階修為弟子沒有一人動彈。

莫蘭看著程簡低聳著腦袋,猩紅的鮮血滴在漢白玉石磚上,濺開一朵一朵血點,讓人觸目驚心。

竇家兄弟的惡魂雖然穿破了程簡的胸膛,但他們魂魄為虛,現在程簡外表看不出傷害,但是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已被撕裂灼傷。

臨湘居高臨下的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程簡,嘴角一揚,朝著雀瑤宗的弟子指了指程簡。

雀瑤宗弟子得令,快步跑上比武臺,彎腰想要拾起程簡的司魂,卻是被羽止彥一腳踢開。

“滾滾滾,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羽止彥不客氣的說道。

那人毫無防備的被羽止彥踹了一腳,覺得大庭廣眾下失了雀瑤宗的臉面,脖子一梗,硬氣地說道:“我是看你們個個不動彈了,好心來幫你一把。”

“誰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林奕成也在旁說道,他們對峙化神修為的程簡,本來以為是一場硬仗,卻是沒有想到程簡壓根沒有應戰的打算,多半是在防備。

這一戰,著實有些以多欺少,憋屈得很。

臨湘臉色有些不好看,朝楚石行笑道:“楚掌門,你弟子說話還真是不客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兩派之間有什麽瓜葛。”

楚石行也懶得領會臨湘的冷嘲熱諷,他心中也不是滋味,感覺今天又是竇家兄弟,又是任語嫣的,個個都是沖著程簡來的,臨湘在這裏扮演的煽風點火的角色相當出色。

楚石行暗想,世人都知道我一向護短得很,我自個兒的徒弟,個個都比你雀瑤宗弟子強,還犯得著你那弟子跑上來幫倒忙嗎?

“既然程長老受傷了,就先扶著他下去休息。”楚石行朗聲道。

“楚掌門,我們這裏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怎麽能放他走!”臨湘怒道。

“人都受傷了,你還想怎麽樣?”

臨湘冷冷地看著程簡,“只要是人還留著一口氣,犯了大錯,既然楚掌門不願意撕破臉,便應該將他交給天機處,讓他接受公正的審判。”

“程簡即便是拿了我們門派的法寶,也是我們門派與他之間的瓜葛。”楚石行面色冷沈,“諸位又何必苦苦相逼?”

臨湘冷哼一聲,“枉顧道義王法之人,人人得以誅之。竇夫人使用困龍陣,死了自己宗派的死侍,尚且都要去天機處。雖然楚掌門想要放過程簡,但是他的所作所為,滅派殺人,偷盜法寶,沒有哪件事會比竇夫人來的輕,他怎麽就可以不去天機處了?”

“對啊,陳某也覺得臨湘夫人言之有理,程簡是否有罪,也要交給天機處去審判。楚石行可是不要一意孤行!”另一掌門附和道。

觀賽臺上各派掌門為了程簡的去留爭得面紅耳赤,比武臺上則是一片寧靜,程簡拭去嘴角的血跡,仍是站起身來,神情冷冽,背脊不曾有一絲的彎曲,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剛被厲鬼掏穿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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