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邪祟會唱歌

羽止習眉眼似有隱隱跳動，低沈說道：“十有八九。”

陳賢周嘖嘖嘆道：“十六心真是大啊……”

莫蘭待到酉時太陽落山後才醒了過來，看著這滿室昏暗後，有一陣恍惚，揉了揉眼後，才徹底清醒過來。

她補足了精神，伸了一個懶腰，在黑暗的房間裏緩步走動。

邪祟喜夜，黑夜中生人的恐懼更是邪祟的美食，只要一旦陷入脆弱，則會被邪祟吞噬，受人擺布。

她能夠感覺到周遭陰冷氣息漸濃，看來這間寢房的確是邪祟藏身之處，但是它在哪兒呢？

一鉤狼牙月懸掛於半空之中，清淺的月光透過大開的窗欞照了進來，依稀能夠看清寢房內的家什，月洞門罩架子床、檀木雕花桌凳，海棠花銅鏡……

家什一個不多，也一個不少。

莫蘭停止腳步，屏住呼吸，她將自己融合在夜色之中，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一切安靜之後，五官通靈全開，她能夠聽到田府宅院外有孩童奔跑而過和婦人低聲訓斥的聲音。

突然一道極淺的輕笑聲傳入耳內，就像是從她自己的胸腔中發出的，四肢頓時有種陰森感覺，仿佛有冰水沁入她的體內。

莫蘭微微蹙眉，快速捏訣，往漆黑空中飛去，卻是未觸及任何邪物。

輕笑聲漸漸變大，在整個寢房中回蕩，似又哭又笑，時而婉轉，時而淒厲。莫蘭覺得有陰氣穿過她的身體，卻是抓不住具體形狀。

“淒淒覆淒淒，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莫蘭側耳一聽，這邪祟在尖笑哭泣聲中竟夾雜著這淒厲哀怨的唱腔，莞爾一笑，“真是好興致啊，夜半歌聲啊。不知我要不要打賞？”

她話語一落，側眸看著海棠花銅鏡有白光一閃，飛身過去，手掌凝著靈氣啪了下去。

銅鏡受了她一掌，竟是未碎。

莫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有瞬間臉色變形，似另一個女子的模樣，但眨眼間仍是她凝神瞪著鏡子的模樣。

鏡子中她那雙杏眼，有兩道血淚緩緩湧了出來，順著臉頰落下，留下兩道猙獰血痕。

黑暗中那邪祟哭笑之間嘆了口氣，似乎說了一句不是，隨即沒了聲音。

莫蘭能夠感覺到身體中的冰冷寒氣褪去，她連連捏訣，卻是抓不到半點邪祟蹤影。

守在院子外的三人聽到裏屋動靜，飛身而入，見莫蘭手劈在銅鏡上，神情憤然。

“十六，沒抓到嗎？”林奕成看著莫蘭靜靜收回手勢，見銅鏡上有兩道血痕，“這是那邪祟弄的？”

莫蘭點點頭，“沒抓到那邪祟。那廝著實討厭，竟然敢上我的身，跑得卻比兔子還快。”

羽止習看著那完好無損的引魂符，蹙眉道：“這邪祟還在屋子裏。”

“難道是這面銅鏡？”陳賢周拔劍欲砍。

莫蘭攔住他，“八師兄，這邪祟聰明得很，現在雖然還在這屋內，卻沒有具體形態。它一連害了四條性命，吸足了怨氣，我剛才捏了好幾個訣，都沒把它逼出來。你砍爛了這面銅鏡也沒用，邪祟仍然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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