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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鹹甜豆腐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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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甜豆腐腦

看這速度,莊柳估摸著要將十多斤的黃豆都給磨出來的話,怎麽著也要將近一個時辰。光靠人力,即使強悍如武寧哥,他怕是也會累的精疲力盡。

況且這也不是一日之力的事兒,要想長期發展的話,光靠人也不行不是?

這樣想著,莊柳便讓武寧停下來,“武寧哥,先別推了,你去把咱家的牛給牽過來,讓它試試行不行。”

這是莊柳早就想好的預案。

武寧聽了莊柳的話,想要接口說自己還能接著幹,但看著莊柳有些蹙眉的樣子,他決定自己還是乖乖聽話就好。

等武寧去後面棚子裏牽牛的時候,莊柳就讓奶奶幫自己找塊黑布,“奶奶,不要太薄的,我想著把牛的眼睛給遮起來,省得它一會兒繞圈的時候再暈得慌。”

武老太太笑瞇瞇地點了點頭,轉身要去自己屋子裏找個什麽破衣裳拿給莊柳。

這丫頭什麽都知道,自己這個老婆子能幫上一點是一點吧!

牛牽過來,莊柳武寧兩人一塊將奶奶給的一截破褲腿綁到大黃牛眼睛上,而後武寧便在前面牽著這頭牛繞著石磨打轉。

不過兩三圈下來,一家三口便都看出來這用牛比用人可省力多了,莊柳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她怕如果用牛不行的話,用人恐怕更不行了。

真要做的話會給人累壞的。

“以後可要對咱家這頭牛更好些嘍。”武老太太摸著牛頭慈祥地說。

莊柳武寧二人皆附和稱是。

萬物皆有靈,大黃牛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啊!

所以莊柳就想著給大黃牛取個名字,“奶奶我們就叫這頭牛大黃吧!”

簡單直接又好記。

在場的其餘兩人沒有意見,於是武家從此又多了一個常出現的名字:大黃。

(大黃:表示疑惑,有人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好長一會兒時間過去,等到豆子全部磨成漿後,莊柳這邊就馬上將桶裏最後一點粗豆漿都給倒進吊漿布裏,然後接著搖漿。隨著夾雜在豆渣裏的最後一絲豆汁被擠出,做豆腐的第一階段總算告一段落。

看著奶奶要去做晌午飯,莊柳連忙喊住她——如果先吃飯的話,那一會兒出來的豆漿、豆腐腦大家就沒有肚子品嘗了。

自己還想給奶奶、武寧哥一個驚喜呢!

讓武寧哥把火點著,莊柳把大鍋先刷了一遍,又把生豆漿全都倒進鍋裏,讓武寧哥大火燒著。然後看見奶奶在旁邊站著無聊的樣子,她又讓奶奶擺出幾個碗來,再去堂屋裏把白糖給拿出來,每個碗裏放上兩勺。

她喝不來寡淡無味的豆漿,即使豆漿本味醇厚香濃。

她覺得自己還真就是一普通的俗人。

將熟石膏刮下來小半斤,兌上一瓢清水攪勻,這便是用來點豆腐的石膏漿了。

將近一大鍋的豆漿,莊柳在旁邊守著目不轉睛。這豆漿就和她平常喝的面稀飯一樣,開得很了就會起出來很多的泡泡,要是沒有看好話,一會溢出來了會弄得哪兒都是。

她貪心,沒有分成兩鍋煮,所以這就更要求她要專心一些。

眼看著鍋裏將開未開,想要起泡的樣子,莊柳看準時機澆了一小瓢涼水進去,並讓武寧哥轉小火繼續燒著。

武寧沒話,反正他也看不懂柳妹在做什麽,聽指揮就行了。

又過了將近一刻鐘後,小屋裏已滿是豆漿的香氣。莊柳讓武寧停火,她自己則是先盛了三碗豆漿出來,然後先把石膏漿倒入大木桶裏,接著又馬上用大瓢把豆漿全給舀到木桶裏,又用搟面杖在桶裏攪了好幾圈。最後覺著石膏和豆漿全都攪均勻了,這才將桶給蓋起來。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動作,專註的態度,都讓祖孫兩人對莊柳又多了一些別樣的認知。

接著莊柳讓武寧幫忙把一桶豆漿給提到院子裏,竈房不太大,放在裏面礙事。

收拾停當,莊柳讓奶奶先端碗豆漿嘗一下,確定奶奶嘗過之後說是好喝的,莊柳這才笑起來——她的豆腐大業終於要開始了,沖啊!!!

看見一旁眼巴巴地看著他的武寧哥,莊柳又遞給他一碗,然後自己這才拿起最後一碗喝了兩口。

入口甘甜,豆香濃厚,冒著熱氣喝上一口,順著腸胃就蔓延到四肢百骸,疏解了人的乏意。

“柳丫頭,這豆漿是真好喝啊!可我看你往桶裏又加了些什麽,這總不會是要賣豆漿吧?”

也不是不行,還別說,這個叫豆漿的汁子還怪好喝的,不過她瞧著柳丫頭好像還有其它打算。

笑著搖了搖頭,莊柳看著站在旁邊的武寧哥一口氣把豆漿喝完,他還真是不怕燙啊!

皺著眉把他的空碗接過去,莊柳順著奶奶提起的話頭道:“不是的,奶奶,咱們現在不賣豆漿,到晚上的時候你就知道我要做什麽生意了。”

這丫頭!跟她還總是賣關子!

武老太太搖了搖頭喝光了碗裏的最後一口豆漿。末了,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豆漿真好喝啊!

眾人又坐在院子裏閑聊了幾句,莊柳便掀開木桶蓋子看了一眼,發現裏面已經凝結成豆腐花,然後就又把蓋子給蓋上。

接著喊武林哥燒火,莊柳往鍋裏倒上兩碗水,然後加鹽,加一點她上次磨的花椒粉,又放了兩段辣椒,先把湯的味道給調好。

而後莊柳又從碗櫃的角落裏,找到自己上次用剩下的紅薯澱粉,兌了小半碗澱粉水出來。鍋開倒入,然後撒上香菜,蔥花,又磕了個雞蛋花子——這便是馬上她要吃的豆腐腦的鹵子了。

可惜沒有木耳黃花菜之類。

豆漿——豆腐腦——豆花,然後是豆腐,再往下是豆腐幹,黃豆真的好全能啊!

莊柳如是認為。

話說回來,在現代時莊柳還是長大了上網沖浪,才知道豆腐腦原來還有甜鹹之分,實話實說的話——莊柳是鹹的那一方。

也不是說甜豆腐腦不好吃,可能是先入為主,她大概是從小吃慣了鹹味的吧!

現在這個世界正好沒有豆腐腦出現,更遑論甜鹹之分了。莊柳閑來無事便有點想要搞事情:她分別給奶奶和武寧哥兩人各備了一份兩種口味的豆腐腦,讓他們品嘗,自己好在旁邊看熱鬧。

結果兩人不聲不響地都給吃完了,然後奶奶才摸著肚子慢慢悠悠地說道:“柳丫頭,這兩樣吃著都還行,不過我更喜歡吃甜的一些。”

莊柳沒吭聲,似笑非笑地看向武寧。

武寧便立馬接口道:“柳妹,都好吃,但我還是喜歡吃鹹的。”

好嘛!一比一平了!

瞧著祖孫兩人雖略有分歧,看著卻是一派和睦的樣子。

莊柳覺得自己有些閑得沒事找事,在心裏默默地結束了這場自己腦補的官司。

吃過豆腐腦後,三人的肚子也飽了,就沒有再做飯,莊柳便將裝豆腐的木格子模具給鋪上一層濕紗布,接著將凝固好的豆花舀進去。總共用了三個木格子,這量也不算小了,最後蓋上木蓋子,摞到一塊,最上面一層放上一盆水。

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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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註一】

傍晚伴著各家各戶的裊裊炊煙,莊柳一家三口滿懷期待地端去木格子上的水盆,揭起蓋子,掀開了紗布。

入眼是一片白,不是白玉無瑕的那樣白,而是略帶粗糙,更具實感的一種白,白璧微瑕。

莊柳用手摸了摸,又切下一小塊嘗了起來。

入口微涼,略帶豆香。

成了。

上面的木蓋子給整塊豆腐留下了一道道痕跡,順著這痕跡,莊柳便用菜刀劃出了一塊塊更加整齊的豆腐塊。

末了,先切了一點讓奶奶和武寧嘗一下。

她就站在旁邊等著兩人吃完後的反應——和誇她的讚美之詞。

……

過後,莊柳讓奶奶找幾個盆出來。這第一次做的豆腐她沒有打算拿出去賣,她們自家也吃不完。就著新出爐的豆腐,莊柳給祖孫兩人介紹了一下豆腐的吃法,然後她把一整個木格子裏的豆腐都給裝到了盆裏,喊著奶奶讓她拿過去送給隔壁的李大娘等人,接著她又特意讓武寧去給早點鋪子的趙大爺送上幾塊。

她自覺和這大爺投緣的很吶!改天還想著送他家一份驚喜呢!

另外她還有一點試驗的心思——她想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豆腐的出現。

雖然經年之後的現代人已經證明了豆腐的受歡迎度,可還是以防萬一吧!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武林哥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兩條鯽魚片子。說是趙大爺非要給他的,他推脫不過就只好拿回來了。

莊柳倒是無所謂,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有來有往的,挺好。

在心裏悄悄地感謝了一下趙大爺,莊柳腦子裏便立時冒出了鯽魚豆腐湯的做法,咂了咂嘴,晚飯開做嘍!

她打算做一道麻婆豆腐,一道小白菜清炒豆腐,再來個豆腐湯,煎幾張懶面餅子,今天的晚飯就可以齊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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