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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只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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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只有我們

六人踩著下午的上課鈴在校門口匯合。也許是地點回到學校,姚蓓蓓又變回了那個認真乖巧的好學生,聽到鈴聲嚇了一跳:“這是預備鈴還是上課鈴?”

“上課鈴。”

已經兩點過半了,陳昭月拉住急沖沖的姚蓓蓓和劉瀲,在兩人疑惑的眼神中,提出一個問題:“大家剛剛是不是都沒吃飽?”

眾人點頭,姚蓓蓓都快把下巴點到肚子上了,她不是沒吃飽,是根本沒吃。從花店出來之後擔心趕不上下午的課,火急火燎就過來了。陳昭月把大方人設發揮得淋漓盡致:“走吧,今天大家都放松心情,我們先去吃午飯,我請客。”

“那課還上不上了?”

今天打破計劃的事情太多,陳昭月的想法是一不做二不休:“遲都遲了,吃飯重要!”

於是一行人前腳都要踏進校門了,後腳又轉了出去。陳昭月帶他們去周姐的米線店,這個時間點店裏沒人,只有周姐彎著腰在拖地。陳昭月一進門,就爽朗地喊了一聲:“姐,我又帶同學來了!”

一夥人除了徐咨閱,都是第一次來這裏,偏偏又是她們最自來熟,齊聲高喊:“姐!我們來了!”

“......”周姐撐著拖把擡頭,看到三四五六雙腳踩在剛拖幹凈的地板上,氣得把拖把一扔:“沒聾,不上課這個點來什麽來?”

“吃飯呀。”陳昭月笑瞇瞇的,一點也沒有逃學的心虛,自顧自找了張桌子坐下。他們人太多,店裏的桌子小,於是分了兩桌。鐘期念平時都和陳昭月黏在一起,今天卻坐在姚蓓蓓旁邊,陳昭月和劉瀲坐在兩人對面,兩個男生自然而然被分到了一桌,還沒坐下來,陳昭月提醒:“一會兒幫忙端一下!”

吃人嘴短,兩個男生沒什麽意見,乖乖站在前面等。

他們點的都是招牌米線,加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鹵料,周姐動作很快,一碗接一碗地呈上來。到最後一碗的時候,楊鋒易捧著自己那份回去了,剩下徐咨閱一個人,周姐把米線撈上,盛湯,打小料把一碗奶白湯底的米線遞到他手裏。這回是沒有蔥花的,周姐依然手腳麻利,嘴上也很不客氣:“有忌口還不提前說?我可不是什麽時候記性都這麽好的。”

徐咨閱沈默地點點頭,周姐把碗放到他面前,順勢擡眼看他:“幹嘛?有得吃還不高興啊?”

剛說完,原本在低著頭吹涼米線的陳昭月忽然擡起頭。徐咨閱高高的身子擋住整個制作臺,他隨手捧起碗,感覺不到燙似的,平平穩穩地端回到餐桌上。陳昭月沒聽到他的回答。

感覺還在夏天,他們身上穿的都還是短袖和薄款的校褲,只是不再那麽炎熱了,剛出鍋的米線稍微吹兩下就可以送進嘴裏。幾個人在學校食堂的那頓午飯吃得匆匆忙忙,這會兒都餓了,連一向吃相最拖拉的陳昭月也利落了很多。

姚蓓蓓墊了墊肚子,才想起問題的嚴重性,小聲說:“你們說老胡會不會很生氣啊?”她一個人逃課不來就算了,現t在是六個人到了上課時間還在這大快朵頤。老胡脾氣再好也是個人,何況老胡脾氣也算不上好,冷臉起來教室的空調都比不上。

劉瀲嘴裏吃著東西,口齒不清:“你還知道害怕啊?還敢不打招呼就躲起來不?”

姚蓓蓓理虧,然而更理虧的是:“我是怕連累你們。”

“那為了我們,你可要記得以後每天準時來上課啊。”陳昭月沒把這當回事,反正謊也撒了,課也逃了,吃飽再說吧。她把碗裏的肉大方分享出去,繼續說:“有情緒很正常啊,高三,誰不瘋的?但是不要讓在乎你的人擔心。”

姚蓓蓓鼻頭狠狠一酸,這米線分明嘗不出一點辣味,卻感覺鼻腔裏嗆了一股辣的痛覺,隨後是暢快——她心裏那些有苦難言的滋味都悄悄淡化了。她小聲說:“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五人再次齊聲回答:“沒關系!”

解決完遲來的午餐,六人打道回府。下午第一堂課還沒結束,他們加快腳步,結果出乎意料地在走廊上被老胡逮住,教室沒回成,先去年級辦公室游一遭。

“我聽說,我們班的學生家長出了意外,學生著急忙慌跑出去。有沒有這回事?”老胡明顯火氣挺大,抿著嘴的樣子不怒自威。

“是著急忙慌跑出去了。”陳昭月挑重點回答。

“誰家長出事了?”老胡語氣嚴肅。

“我撒謊了,對不起老師。”陳昭月擔下罪名,在老胡嚴肅的目光中,她誠懇道:“到了這時候,大家的精神都很緊繃,也都很敏感,可能一點點小的事情都會引發大的後果。何況我覺得今天這件事不是小事,只是比較幸運,沒發生別的不好的事情。你罰我吧胡老師,我認罰。”

沈默了一路的徐咨閱此時在她身後,很快接上:“我也認罰。”

“老師,我們也認罰!”

“......”老胡恨不得翻白眼,嘴角都抽了:“行行行了,整得跟討賞似的,你們做什麽好事了嗎?都給我回去上課,站一下午啊,反正你們坐後排不影響人。”

六顆腦袋點得很整齊。

老胡收起那副不好惹的嘴臉,目光轉向姚蓓蓓:“沒事吧?”

姚蓓蓓收拾好心情,重重點頭:“報告老師,沒事!”

“沒事就好,都回去上課吧。”

一群人出去,老胡剛放下的眉頭又蹙起。他想起上午和姚蓓蓓的家長通電話,她父親在電話那頭的不耐和漠不關心,不由得嘆了聲氣。

走出辦公室,剛好第一節課打下課鈴,鐘期念在和楊鋒易討論上周的熱門漫畫,劉瀲挽著姚蓓蓓,不知道說什麽,惹得姚蓓蓓笑彎了眼。六個人分三排走,只有落在最後的兩個人最寂靜,陳昭月微微側過臉,在進教室之前,把在心裏掛了一路的問題問出來:“徐咨閱,你是不是不開心?”

他們陸陸續續走進教室,剩下兩人在門口停留。

徐咨閱往旁邊側了側,以免阻擋裏外的進出,手臂自然而然地和她貼上。徐咨閱垂眼,看到她清澈而平靜的眼睛,他那點莫名的情緒被一掃而空:“沒有,可能今天太陽太大,臉被曬皺了。”

“只是這樣?”

陳昭月沒急著回教室,幹脆和他並肩靠在教室外的墻壁上,提前開始罰站。她的語氣太坦蕩,讓徐咨閱覺得自己那點別扭和口是心非很不像樣,徐咨閱抿了抿唇,終於說:“我以為,那家店你只帶我去過。”

他說的是剛才去的米線店。上次她說,只帶他來過,他便以為只會帶他來。甚至在那個躲過雨的屋檐下,徐咨閱還誤以為,那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基地”。雖然聽起來很狹隘,也不合適宜,但徐咨閱確實不高興了,因為心裏的那份獨特的竊喜被她戳破。

陳昭月沒想到是這樣,她很無辜地仰著頭看他:“......可是我們去的時候,確實只有我們兩個啊。”

“......”好無懈可擊的邏輯,徐咨閱有點回不上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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