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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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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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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靈聽見他煩躁地嘖了聲。下一秒,身體就被他打橫抱起來,同時伴隨著一句,“老子真是欠你的。”

唐靈不知怎麽地,也沒回嘴,悶在校服裏,像被按了消聲鍵。

小區裏安靜無聲。

刺銘抱著她走了好大一截路,唐靈估算著應該走過了那暴露狂的位置,她伸手把罩在頭上的校服扒拉下來。

衣服底下悶熱不堪,還有一股子刺銘牌體味混著香煙味。她把額頭的碎發往後理了一下,重重透了一口氣。

刺銘身材高大,唐靈把臉往後扭也沒看見那暴露狂的身影,都被他肩膀擋住了。

“你放我下來唄。”她說。

刺銘的脖子被她說話的氣息撲到,喉管動了動,沒說話,也沒放她下來。

唐靈重覆一遍:“放我下來。”

夏晚的熱風悶窒濕潤,他領口都被汗液浸濕了,眉毛微皺著:“你少說兩句行不行,熱。”

唐靈一時啞然地盯著他。視野中,汗珠從他冷白的頜骨往下滑,像把皮膚鍍上一層薄薄的冰霜。

唐靈有點強迫癥沒忍住,用手背給他搽了幾下汗,沒好氣:“那我今晚不跟你說話了,一個字都不說,就從下一句開始。”

刺銘低眼看著她執拗地別開臉,有意生氣的小表情反方向朝著他。他舔了下幹澀的唇角,笑著不解道:“我說什麽了?”

唐靈斜覷著他,緩緩把食指豎出來,比在唇前。仿佛在幼稚地耍脾氣說:說了不跟你講話,就是不講。

刺銘:“行,你不講我講。”

“你說我現在到底是你的仆人還是你的備胎,一天到晚多抱幾下,校服上寫點東西,都要遮遮掩掩的。”

唐靈眼睛轉向他,啟開一線的唇欲說還休。她側看著旁側街道裏,幾處被拆得稀巴爛的違規房屋,在深紫的昏暗中刀槍劍戟般擺出尖銳利削的姿態。

她頓了好一會。

平日五分鐘就能到家的路,像在此刻被這對峙的寧靜無限拉長,沒有盡頭。

刺銘看著她,沈聲催道:“說話。”

約莫一分鐘,他走到了那老舊單元樓的最裏一格。看著唐靈緘默不答的臉,問:“哪層?”

唐靈呆楞地看著他,下意識裏終於開口:“…五樓。”

他腳步快,抱著個人也不吃力,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四樓接連五樓之間的樓梯口,兩邊都是住家戶的門,門上的紅對聯邊角都打了卷兒,積著薄薄的灰。

這裏的空氣不太好聞,像腐爛的木頭混著水泥灰的味道。

刺銘把她放下來,退後半步,手插進兜裏,沒摟著她。一副“今天不把話扯清楚,就別想回家的冷傲決絕之態。”

唐靈的手摸上樓梯欄桿,往右下方低垂著頭,“我沒拿你當備胎,也沒當你是仆人。”

刺銘微挑下巴:“那你說,當我是什麽?”

唐靈擡起眼睛,濃翹的睫毛飛閃而動,“是…父子關系。我是你爸爸,你是我狗兒子?”

刺銘眸光沈沈鎖著她。

唐靈看著她黑沈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不自覺突然想到一句話,暴風雨前的海面,總是很寧靜的。

她摸摸耳朵,再放下手,扯住他的衣角搖了搖,“我開玩笑的,哪家父子會親嘴的……”

刺銘:“……”

唐靈:“你能不能不這樣,讓人壓力好大。”

刺銘冷笑:“我讓你壓力大?是誰主動給我糖的,我親你的時候,你也沒反抗吧?”

唐靈:“我是想,我們可以偷偷的。這其實也不影響什麽。”

“你跟你前男友怎麽不偷偷的?”

他說這話時,像把積攢已久的怨氣和惱怒都一股腦爆了出來,一字一頓質問著她。

唐靈:“你為什麽總是忘記我說的話。我和你解釋過了,我要去公司需要我媽同意,我如果談戀愛被老師知道,會請家長的。”

刺銘薄薄的眼皮輕輕掀起,不經心地瞅著她,明利的眼弧在昏黃的光下被暈得模糊,卻仍然有壓迫人的冷銳。

他撇開臉,牙齒咬了咬:“唐靈你說,我他媽憑什麽就得遷就你?”

遷就你這樣偷偷摸摸,束手束腳的,像個慫了吧唧的,為愛癡呆的傻小子。

唐靈聽到他這樣說,忽然感覺自己變成一張在風雨中被人撕爛的破報紙,飄蕩,孤獨,又脆弱。

既然他不願意,那現在這是何必。

唐靈拽著他衣角的手松開了,眼簾一點點垂下去,嗓音幹啞無力,“好…你可以不遷就,就當我們兩個是玩了一下。”

就當是“玩”一下?

刺銘被這個字眼整笑了,他笑得很輕蔑,眼睛裏好像滿是對她的失望,似乎沒有料想到她會這樣回答,用這樣的詞去形容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

“你玩過不少人吧?”他冷冰冰地問。

這話,太傷人。

唐靈執拗地盯著他,眼睛一圈漸漸泛出紅,斬釘截鐵:“我沒有。”

刺銘看著她的眼睛,淚水在裏頭打著轉,他心裏突然又痛又憋悶。

怎麽就,沒有人,願意退一步呢?

只要退一步就好,說一句“好,那就偷偷的”“那我們畢業再在一起”“…”之類的話。

而不是相互捅刀子,把這段關系貶得一文不值,或者把對方貶得一文不值,好讓自己曾經的深情顯得不那麽好笑。

唐靈用手背蹭了下臉,淚珠悄無聲息地在臉頰的皮膚上被抹開,她淡淡地,“那就這樣,我回家了。”

她轉身往上才走了一步,刺銘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後衣領,沒往後扯,只是維持。

氣氛一時冷硬凝窒。

唐靈抿抿唇,沒開口:“…”

刺銘先說話,啞聲低沈,好似一張斷續卡帶的老唱片,“你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唐靈背脊挺得很直,不作反應。

刺銘看著她挺直的背脊,倔強的後腦勺,靜了好半晌。

頭頂的燈閃爍了幾下,把墻面上油黃的汙漬打亮,將那些貧窮和固執照的一清二楚。

刺銘忽然猛力拽了她的衣服,唐靈一個踉蹌從一級臺階傾身往下倒,被他接了個滿懷。

到底還是他先低頭,從來如此。

熟悉的溫暖和味道讓她心裏瞬間軟成一灘爛水,她閉緊眼睛,聽見他說:“你幹脆玩死我得了。”

唐靈頓了頓,咬著酸麻的牙床,聲音仿若嗚咽抗議著,“我真的沒玩。”

刺銘不理,自顧自地說:“我真是倒八輩子黴。外面那麽多喜歡我的,主動的,溫柔漂亮,又…”

唐靈手掐他的腰,低聲接他的話:“又肯給你親,給你摸,肯跟你光明正大在一起,什麽也不怕,是吧?”

刺銘沒繃住笑:“思路還挺清晰嘛,我以為你哭傻了。”

唐靈:“我可沒哭,我這是眼睛裏面流出了水。”

刺銘:“我不喜歡偷偷摸摸的,唐靈。”

唐靈:“…只是老師而已。在老師面前,我們是要好的同桌。在同學面前,我們就是有點暧昧的朋友,然後,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就是情侶……”

刺銘沈默不語:“…”

唐靈手環著他的腰,手掌在他的後腰來回摸著,麻麻酥酥的,溫聲問:“好不好?”

刺銘心裏暗罵幾聲艹

她身子退開一點,泛著紅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再問一遍,“好嗎?”

刺銘眼皮跳了好幾下,他擡腕用手指按住。

他想著今後,要是有人問起他身邊這妹子是誰,他還得顧忌著點兒說不是女朋友是朋友。又或者是,他倆正在走廊上,牽著手親親熱熱地聊天,某個老師一經過,他們就得馬上像仇家似得撒開手,裝作彼此完全不熟。

有人不禁想問問一生自由浪蕩的刺銘,這種日子有趣嗎?

此刻的刺銘聽到這個問題可能會猶豫一下,然而猶豫後還是會回答,當然有,因為她是唐靈唄。



“刺頭哥?”她喚他。

刺銘荒唐發笑,低垂的額發把眼睛半遮,就像一個投降者妥協著說,“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唐靈眼睛放大一圈,忽而把額頭抵住他的心口,“哇,我可真牛逼。我收了校草當備胎耶…”

刺銘不快地嘖了聲。

唐靈笑:“這不是你說的,說我養備胎,玩…”

刺銘:“別說了,我頭暈。”

唐靈把身體撤開,摸摸他的臉,用渣男的口吻說:“不暈哈,靈靈姐姐今後會對你好的。”

刺銘總覺得心裏有點不痛快,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

“…唐靈。”他叫她。

唐靈擡眸正視著他的臉,剛想說,好好的,你突然叫我名字幹什麽。

下一秒,領口被緊拽著貼到他脖子,她的唇瞬間覆上兩片冰冷的唇瓣,接而是濕燙的舌急勢洶洶地撬開她的唇縫,長驅而入。

鋪天蓋地的,尼古丁發苦又濃烈的滋味從舌尖蔓延到舌根。

唐靈眼睛都沒來得及閉,呼吸淩亂得很,對上他濃黑色的眼睛。

那裏面凝結著的,是一個少年的愛,橫沖直撞,粗野又真摯,帶著一些讓人負重的偏執,和令人心動不已的溫柔。

這是刺銘啊…

是刺銘在吻她。

少年堅定的一個吻,足以讓世界融化,萬物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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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

好趕啊…蟲都沒捉,還是明天捉吧(自言自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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