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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暖, 程家後院的郁金香也開了，楊婉每年一次的賞花宴也是時候準備了。楊婉對程祈年的女朋友實在好奇得很，更何況程祈年三十多歲的人了, 他們做父母的自然操心他的婚事，他難得交個女朋友, 他們也想盡快把事情定下來。楊婉想趁著賞花宴的機會讓程祈年把人帶回來見一見, 不說定不定的事情, 就是見見面也好啊。
楊婉給程祈年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他家裏下周辦賞花宴，讓他下周回家一趟，程祈年自然也答應了。
“對了，到時候你把女朋友也一起帶過來。”
“我不是給您說了嘛, 她害羞，暫時還不想跟父母見面, 而且到時候宴會親朋也回來。人多, 她更不願意。”
“你就跟她說清楚不是正式見面，就來玩玩，我跟你爸也想見見她。”
程祈年理解她的心情, 也不想太直接拒絕傷害了她，他便敷衍著道：“好, 我會把二老的想法轉達給她, 至於她來不來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那時兩人正靠在沙發上看電影, 一部很老的喜劇片，掛斷電話程寧問他：“是媽媽打給你的？”
“說是下周要辦賞花宴，讓我把女朋友一起帶過去。”
程寧噗嗤笑了一聲, 說道：“媽媽開賞花宴肯定也要叫我回去了，這樣一來你也算把女朋友帶回去了對吧？”
程祈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 “程小姐真幽默啊。”
“……”
果然不出程寧所料，楊婉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
“寧寧啊，下周末家裏辦賞花宴，你抽空回來一趟好吧？”
“好的媽媽。”
“到時候有什麽重要的朋友也可以一起帶過來。”
程寧下意識看了程祈年一眼，“我……沒什麽重要的朋友。”
“沒關系的寧寧，到時候來的都是親朋好友，不要見外。”
“沒有，我真的沒有什麽重要的朋友。”
對女兒當然不能像對兒子那麽直接，楊婉自然也不好明說，就道：“當然看你，你要是願意帶朋友過來的話媽媽也會很高興的。”
程寧知道因為采訪的事兒他們猜到她交了男朋友，只是不好明說，她就隨便說了兩句敷衍過去，這話題就這麽過了。
賞花宴那天，程寧和程祈年並不是一起去的，程祈年先到，程寧落後一步。程寧到時親朋好友都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程寧一一跟客人打過招呼，招呼到程祈年時，她客氣又自然輕喚一聲，“哥。”
程祈年溫和應道：“回來了？”跟回應別人的態度別無二致。
明明什麽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回到家裏卻要裝作不認識，這感覺還真是別扭。
程寧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驟然感覺不遠處有一道強烈的目光，她下意識看過去，這才發現江賀在看她。今日程家的賞花宴江賀一家自然也來了。
江賀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審視疑惑冰冷，不過程寧也沒多想，周圍還有這麽多人在，她禮貌沖他頷頷首表示回應。
江賀漸漸放松放在膝蓋上的拳頭，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盡量不去想那一幕，這段時間一直徘徊在他腦海揮之不去的，他曾在程祈年書房外面看到的那一幕。
不過他覺得奇怪，這兩人明明都同居了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看樣子程家人還不知道這兩人在一起的事情。都發展到那種程度了還沒讓家裏知道，為什麽？
當然也不難猜到，程寧好歹是被程家二老當女兒養大的，程祈年和程寧還當了那麽多年的兄妹，他們肯定比誰都清楚，這件事一旦暴露，最反對的絕對就是程家二老，當然是能瞞多久是多久。
程寧陪著幾位阿姨閑聊，她嘴甜會逗人，阿姨們被她逗得挺開心，也願意拉著她說話。閑聊間，有位阿姨提到了最近網上關於程寧有對象的討論。
程寧現在也算個名人了，網上關於她的討論也有一定的熱度，這群阿姨大多都退休了，平日裏沒事也喜歡看看八卦。
“寧寧，你老實告訴阿姨，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這話出口，旁邊另外幾位阿姨也看過來，就連楊婉也笑吟吟看著她。
“沒有，我交了男朋友怎麽會不告訴你們啊？”
“可我看網上分析得頭頭是道。說你戴的那條項鏈是什麽真愛之淚，好像只有男人可以買到，是專門設計給男人買來當定情信物送給女孩子的。”
阿姨口中的項鏈就是程祈年送給她的那條。程寧維持著笑容得體說道：“是我看項鏈好看托了我朋友幫忙買的。”
“朋友？哪個朋友？”
“能幫這種忙的應該也不是簡單的朋友吧？”
幾個阿姨相視一笑，其中一個阿姨打趣她：“是我們認識的人嗎？”
程寧笑容有些僵硬，另一個阿姨又道：“既然只是朋友那說出來也不礙事的，寧寧，那位幫你買項鏈的朋友是誰啊？”
肯幫她買這種有特殊含義的項鏈的朋友那肯定是平日裏關系比較鐵的，而且說出來也不會讓人誤會的。可程寧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合適的人選，她壓根就沒有關系鐵到這種程度的異性朋友。
程寧想了想畫廊裏有沒有未婚的男性，她們又不認識的，隨便說一個敷衍一下，可剛好畫廊裏的幾個畫家都有女朋友，她也不好意思隨便把人家扯出來。
“寧寧這是不好意思說了？看樣子寧寧確實交了男朋友啊。”
“寧寧，撒謊可不是好孩子啊。你從小就是最乖啊，快告訴阿姨，你交的男朋友到底是誰啊。”
程寧真的無語了，這群阿姨怎麽就這麽八卦。要麽幹脆找個理由開溜算了，程寧正這麽想著，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說道：“是我幫程寧買的。”
說話的人是江賀。
程寧眉心微皺向江賀看去，卻見江賀沖她點點頭，一點都沒有會讓誤會升級的覺悟，還一副我可以幫你解圍的淡定表情。
江賀這話落下，幾位阿姨的眼神就更八卦了，其中一位阿姨撞了撞江心妍的胳膊，“老江，這事兒你知道嗎？”
“嗐，孩子們的事情我哪裏知道？”
“哎喲，原來是江賀啊，我說呢！怎麽瞞得這麽緊。”
坐在江賀旁邊的一位阿姨笑著問道：“江賀啊，你老實告訴阿姨，你和寧寧是不是在一起了？”
程寧眉心越皺越緊，怎麽越說越離譜了？
程祈年正坐在不遠處陪著其他幾個客人，這裏的說話聲他自然也聽到了。沒什麽溫度的眼神向這邊掃了一眼，他端起茶面無表情喝了一口。
這邊的打趣還在繼續。
“還別說，這倆孩子屬相都是相生的，哪哪都配。”
程寧真的無語了，急忙道：“不是，我跟江賀不是……”
阿姨們卻笑著打斷她，“瞧我們寧寧害羞了。”
“哎喲寧寧，沒關系的，不要有心理負擔，你和江賀在一起，我們大家都會祝福的。”
“……”
曾經江賀程錦棠和程寧三人之間的緋聞鬧過一段時間，她們大概誤以為她和江賀偷偷在一起不告訴其他人是顧忌著程錦棠。
“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你和江賀成了，你爸媽還有你江姨都覺得這是好事一件的，對吧？”
江心妍道：“要成了，那肯定。”
楊婉也微笑著點頭。
程寧感覺頭都要炸了，這群阿姨的八卦能力以及對八卦的熱衷態度都是程寧從未想到的。關鍵是無論她怎麽否認她們都不信。
程寧向江賀看了一眼，示意他解釋一下，江賀卻故意不懂她的眼神，就任由別人討論他倆。
程寧懷疑江賀是故意的，故意將八卦引到他身上，讓別人把他倆扯到一起。
越討論越離譜，已經討論到他倆要是結婚後婚房買哪裏的問題了。看樣子她們確實誤會了她的戀愛對象是江賀。
而作為當事人的江賀，對於別人的誤會無動於衷，甚至某些態度還代表了默認，這就越發讓程寧的解釋顯得蒼白。
實際上江賀有他自己的想法，或者他其實就是有意引導別人誤會。他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時不時將目光投過來的程祈年。
能看出程祈年身上的不虞，也是，自己的女朋友被人硬性跟別的男人湊對，換成哪個男人都會不爽。
可是又有什麽用，見不得人就是見不得人，你迫不得已的無動於衷就更顯得你見不得人！
程寧試了幾次想解釋，不過她們都固執以為她是害羞，之後便對於她的解釋視若無睹。心裏很煩，她並不想被別人拉著隨便配對，更何況對象還是江賀。可她又不能告訴別人她真正的男朋友是程祈年，那會比把她跟江賀湊對更爆炸。
程寧煩躁也沒用，也只能由著這群人在這裏七嘴八舌。
“別瞎猜了，程寧的男朋友是我。”
突然響起的聲音終於打斷了那群阿姨喋喋不休的八卦討論。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就見程祈年正慢條斯理向這邊走過來，這話也是他說的。
鬧哄哄的院子瞬間安靜下來，就像落了一顆炸彈，嘭一聲巨響之後便陷入如末日一般的安靜。
這話換成其他男人來說，別人只會更八卦，或者還會笑鬧著打趣。可是如果是程祈年來說，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今天來的人都跟程家交好，他們自然清楚程祈年和程寧之間的關系。
毫無疑問，程祈年這句話驚得眾人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其中最震驚的莫過於楊婉了。程淮康跟幾個好友去小區的高爾夫球場打高爾夫了並沒有在這裏，作為家長之一的楊婉，只能獨自一人坐在一群親朋好友之間承受著這個消息給她的轟擊。
程寧的表情沒比其他人好多少，她一臉驚愕看著程祈年走到她身邊，而後程祈年沖她伸出手。
他表情自然，動作坦蕩。
程寧一時不知該因為他幫她解圍而高興還是該因為他突然將這件事以這種方式公之於眾而害怕。可是她對上程祈年溫和卻堅定的目光。
為什麽不願意承認男朋友是程祈年，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她雖沒有在程家，可是程祈年還是程家人。今天來這裏的親朋好友就真的保證真心跟程家交好沒有二心嗎，其實也不一定，如果有人要用這件事大做文章搞程祈年，他又該怎麽辦？
所以他們的關系不能貿然被人知道，必須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程寧知道這點，程祈年肯定也知道。
可他還是站了出來，坦率承認了他和程寧之間的關系，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程寧心情覆雜，在震驚了片刻之後將手放到了他的手心中。他都有勇氣站出來走到她身那麽她還有什麽理由退縮呢？
程寧將手放了上去，站在他身邊。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誰都不敢說話。楊婉作為主人，她的震驚不亞於任何人，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失態。她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冷靜，悄悄吩咐旁邊依舊還處在驚愕中的程錦棠，讓她去將打高爾夫的程淮康叫回來，而後深呼吸一口氣，一臉淡定沖程祈年和程寧道：“廚房的餅幹烤好了，你們去看看，別讓大家久等。”
楊婉是想將程祈年和程寧支開自己來收拾局面，不過程祈年並沒有退縮的打算，也不想楊婉做一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他沖程寧道：“我也不懂烘焙，你一個人去看就夠了，我留在這裏。”
很明顯，他是想親自解決眼前的問題，楊婉看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麽。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程寧也只能暫且離開，進了廚房，她也沒心思烤什麽餅幹，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廚房門口傳來腳步聲。程寧急忙向門口看去，是程祈年走了進來。
“怎麽樣了？”
“客人都走了。”
“媽媽呢？”
“她在外面，走吧。”
程祈年向她伸出手，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他們該面對的了。
“怎麽？怕了？”程祈年問道。
說實話，有一點，畢竟太突然了，她壓根沒有心理準備。不過她並沒有告訴程祈年，她拉住程祈年的手說道：“走吧。”
兩人來到客廳時，楊婉正坐在沙發上，幫傭幫她泡了一杯茶，她面上不顯，端茶的手卻略微有些顫抖，放下杯子時沒控制好力道，啪嗒一聲將程寧嚇了一跳。
程祈年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似乎是在給她安慰。
“你……你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和程寧在一起了。”
這話是程祈年說的，他比程寧冷靜多了。楊婉平覆了一下火氣，向程寧看過去，“所以你哥衣帽間那些衣服是你的對嗎？”
程寧也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鎮定下來，點了點頭。
“你……你們……”楊婉抖著手指著兩人，一時氣血上湧，她腦袋一陣眩暈，急忙按壓了一下太陽穴。
巨大的怒火還是超越了她的教養，她抓起桌上的杯子重重一摔，伴隨著破碎的聲音，杯子瞬間四分五裂碎了滿地。
楊婉怒聲道：“混賬東西，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麽嗎？”
這是程寧第一次看到楊婉發火，在她印象中，養母行事極為優雅，哪怕遇到再生氣的事她也不會跟人黑臉。
程寧嚇得下意識要縮回手，程祈年卻將她死死拽住。
程祈年保持著冷靜，沖楊婉說道：“我不知道您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我也不知道我跟寧寧在一起有什麽不對。”
“程祈年，你怎麽有臉問我這些話？有什麽不對，她可是你妹妹！”
“她跟我沒有血緣關系，更何況你們已經跟她解除收養關系了，她並不是我妹妹。”
“她跟你當了那麽多年的兄妹，是說解除就能解除的嗎？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怎麽能把手伸到你妹妹身上？”楊婉說完又轉向程寧問道：“是不是你哥哥騙你的？”
“沒……不是……”程寧急忙應道，“我是自願的。”
“你……”
楊婉感覺又是一陣腦仁疼，她稍稍按捺住又問到：“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過年後才在一起的。”程祈年道。
楊婉稍稍松了一口氣，她雙手揉著太陽穴，說道：“好好好，你們可真是我的一對好兒女啊。你爸爸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跟他解釋。”
一說到程淮康，程祈年發現程寧的身體越發僵硬得厲害，程祈年松開一直握著程寧的手，用眼神安撫了一下她，沖她道：“我讓人先送你回去。”
“不用。”
程祈年知道程寧從小就害怕這位嚴厲的父親，讓她回去也是想保護她，不過程寧覺得兩個人的事情自然應該兩個人一起面對。
“聽話。”程祈年堅持。
正好這時林一走進來，程祈年吩咐道：“林一，將程小姐送回去。”
“我……”
“你先回去，有些話我不能當著你的面說，你在這裏我反而更不好解決。”
“……”
程寧看了看程祈年又看了看楊婉，最終她還是應了，離開前還跟楊婉打了聲招呼，不過楊婉正在氣頭上沒理她。
程寧離開沒一會兒程淮康就回來了，他一回家就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客人都走了？路上問棠棠她也不說，究竟怎麽了？”
楊婉看到程淮康，一直壓抑的火氣震驚擔憂害怕就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她雙眼一紅，哽咽道：“老程啊……”
程淮康急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問道：“怎麽了？怎麽回事？”
楊婉眼淚刷刷往下流，卻說不出話，程淮康也沒見過她這樣，一臉擔憂問程祈年，“你媽媽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去書房說吧。”
一家三口去了書房，程錦棠並沒有跟上，這事兒其實跟她關系不大，雖然她也很震驚，不過她很有自知之明不去參合。
程祈年將房門反鎖，程淮康扶著楊婉在書房的椅子上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安慰道：“沒事兒啊，不管發生什麽都別擔心，這不還有我的嗎？”
楊婉喝了口水，情緒這才平覆下來。
程淮康便又問程祈年，“到底怎麽了？”
楊婉一邊順著胸口一邊說道：“你兒子交女朋友了。”
“……”
程祈年交女朋友的事情楊婉跟他提過，這並不值得驚訝，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麽楊婉會因為程祈年交了女朋友氣成這樣？
“你讓他自己說，他女朋友是誰。”
程祈年倒是挺坦誠，直接道：“我跟程寧在一起了。”
大概是太過震驚，聽到這話的程淮康臉上倒是沒有怒火，反而是一種茫然，“你……你說什麽？”
“我跟程寧在一起了。”程祈年又重覆了一句。
書房陷入一陣死寂般的沈默，程淮康慢慢消化這句話，他倒沒有楊婉聽到這話後那般震驚和憤怒，只是驚慌間突然意識到，他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早就察覺到了程祈年對程寧有點不對勁，也算是有了心理準備。
“你在想什麽？”程淮康的語氣倒還是平靜的，“安城那麽多優秀的女孩子，你選誰不行，為什麽非得是程寧？她可是你妹妹啊程祈年。”
“我和她並沒有血緣關系。”
“她和你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她來程家，我和你媽媽是把她當女兒養的，她從一開始就是你的妹妹。”
“真把她當女兒養為什麽又跟她解除收養關系？如果她還是程家的女兒，還是我妹妹，我對她也不會有別的想法，可偏偏你們要跟她解除收養關系，偏偏要把她和我變成不相幹的人。”
這話就像一把刀子紮在程淮康心上，程淮康扶住桌子稍稍穩住身體。
“你覺得這是我們的錯？是我們跟程寧解除了收養關系讓你們有了在一起的機會？你不為我們考慮，那麽銘宇呢？家族的名聲呢？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們的關系公之於眾，別人會怎麽議論我們？說我們程家養大的女兒最後跟兒子在一起了？說我們程家的家教不行？這還是輕的，你不知道那些人的嘴是怎麽難聽怎麽說的？”
“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為什麽就要棺蓋定論？退一萬步講，如果真的是因為我的私事影響到了銘宇，我自然也會負起我應負的責任。”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不怪你，我也是年輕過，戀愛上頭時確實會缺少判斷。但是我們做父母的不會眼睜睜看著你一條彎路走下去。”程淮康說完沖楊婉道：“你找時間跟江心妍談談，看看能不能撮合一下寧寧和江賀，他們兩人在一起過，江家那邊對寧寧也滿意。”
楊婉卻沒搭話，程祈年聽到這話臉上也多了幾分火氣。
“你明知我和程寧在一起，為什麽還要當著我的面說著撮合程寧和別人的話？我在你眼裏就一點都不值得尊重嗎？”
“尊重你，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你和程寧的事情，你想都別想，我和你媽絕不會同意！你要是還有腦子就照我說的去做。”
“我不同意。”程祈年語氣冰冷，斬釘截鐵。
“程祈年！”
“小時候我沒法自己做主，但是我長大了，也該由我自己做一次主了。”
程祈年說完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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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暖, 程家後院的郁金香也開了，楊婉每年一次的賞花宴也是時候準備了。楊婉對程祈年的女朋友實在好奇得很，更何況程祈年三十多歲的人了, 他們做父母的自然操心他的婚事，他難得交個女朋友, 他們也想盡快把事情定下來。楊婉想趁著賞花宴的機會讓程祈年把人帶回來見一見, 不說定不定的事情, 就是見見面也好啊。
楊婉給程祈年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他家裏下周辦賞花宴，讓他下周回家一趟，程祈年自然也答應了。
“對了，到時候你把女朋友也一起帶過來。”
“我不是給您說了嘛, 她害羞，暫時還不想跟父母見面, 而且到時候宴會親朋也回來。人多, 她更不願意。”
“你就跟她說清楚不是正式見面，就來玩玩，我跟你爸也想見見她。”
程祈年理解她的心情, 也不想太直接拒絕傷害了她，他便敷衍著道：“好, 我會把二老的想法轉達給她, 至於她來不來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那時兩人正靠在沙發上看電影, 一部很老的喜劇片，掛斷電話程寧問他：“是媽媽打給你的？”
“說是下周要辦賞花宴，讓我把女朋友一起帶過去。”
程寧噗嗤笑了一聲, 說道：“媽媽開賞花宴肯定也要叫我回去了，這樣一來你也算把女朋友帶回去了對吧？”
程祈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 “程小姐真幽默啊。”
“……”
果然不出程寧所料，楊婉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
“寧寧啊，下周末家裏辦賞花宴，你抽空回來一趟好吧？”
“好的媽媽。”
“到時候有什麽重要的朋友也可以一起帶過來。”
程寧下意識看了程祈年一眼，“我……沒什麽重要的朋友。”
“沒關系的寧寧，到時候來的都是親朋好友，不要見外。”
“沒有，我真的沒有什麽重要的朋友。”
對女兒當然不能像對兒子那麽直接，楊婉自然也不好明說，就道：“當然看你，你要是願意帶朋友過來的話媽媽也會很高興的。”
程寧知道因為采訪的事兒他們猜到她交了男朋友，只是不好明說，她就隨便說了兩句敷衍過去，這話題就這麽過了。
賞花宴那天，程寧和程祈年並不是一起去的，程祈年先到，程寧落後一步。程寧到時親朋好友都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程寧一一跟客人打過招呼，招呼到程祈年時，她客氣又自然輕喚一聲，“哥。”
程祈年溫和應道：“回來了？”跟回應別人的態度別無二致。
明明什麽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回到家裏卻要裝作不認識，這感覺還真是別扭。
程寧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驟然感覺不遠處有一道強烈的目光，她下意識看過去，這才發現江賀在看她。今日程家的賞花宴江賀一家自然也來了。
江賀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審視疑惑冰冷，不過程寧也沒多想，周圍還有這麽多人在，她禮貌沖他頷頷首表示回應。
江賀漸漸放松放在膝蓋上的拳頭，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盡量不去想那一幕，這段時間一直徘徊在他腦海揮之不去的，他曾在程祈年書房外面看到的那一幕。
不過他覺得奇怪，這兩人明明都同居了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看樣子程家人還不知道這兩人在一起的事情。都發展到那種程度了還沒讓家裏知道，為什麽？
當然也不難猜到，程寧好歹是被程家二老當女兒養大的，程祈年和程寧還當了那麽多年的兄妹，他們肯定比誰都清楚，這件事一旦暴露，最反對的絕對就是程家二老，當然是能瞞多久是多久。
程寧陪著幾位阿姨閑聊，她嘴甜會逗人，阿姨們被她逗得挺開心，也願意拉著她說話。閑聊間，有位阿姨提到了最近網上關於程寧有對象的討論。
程寧現在也算個名人了，網上關於她的討論也有一定的熱度，這群阿姨大多都退休了，平日裏沒事也喜歡看看八卦。
“寧寧，你老實告訴阿姨，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這話出口，旁邊另外幾位阿姨也看過來，就連楊婉也笑吟吟看著她。
“沒有，我交了男朋友怎麽會不告訴你們啊？”
“可我看網上分析得頭頭是道。說你戴的那條項鏈是什麽真愛之淚，好像只有男人可以買到，是專門設計給男人買來當定情信物送給女孩子的。”
阿姨口中的項鏈就是程祈年送給她的那條。程寧維持著笑容得體說道：“是我看項鏈好看托了我朋友幫忙買的。”
“朋友？哪個朋友？”
“能幫這種忙的應該也不是簡單的朋友吧？”
幾個阿姨相視一笑，其中一個阿姨打趣她：“是我們認識的人嗎？”
程寧笑容有些僵硬，另一個阿姨又道：“既然只是朋友那說出來也不礙事的，寧寧，那位幫你買項鏈的朋友是誰啊？”
肯幫她買這種有特殊含義的項鏈的朋友那肯定是平日裏關系比較鐵的，而且說出來也不會讓人誤會的。可程寧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合適的人選，她壓根就沒有關系鐵到這種程度的異性朋友。
程寧想了想畫廊裏有沒有未婚的男性，她們又不認識的，隨便說一個敷衍一下，可剛好畫廊裏的幾個畫家都有女朋友，她也不好意思隨便把人家扯出來。
“寧寧這是不好意思說了？看樣子寧寧確實交了男朋友啊。”
“寧寧，撒謊可不是好孩子啊。你從小就是最乖啊，快告訴阿姨，你交的男朋友到底是誰啊。”
程寧真的無語了，這群阿姨怎麽就這麽八卦。要麽幹脆找個理由開溜算了，程寧正這麽想著，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說道：“是我幫程寧買的。”
說話的人是江賀。
程寧眉心微皺向江賀看去，卻見江賀沖她點點頭，一點都沒有會讓誤會升級的覺悟，還一副我可以幫你解圍的淡定表情。
江賀這話落下，幾位阿姨的眼神就更八卦了，其中一位阿姨撞了撞江心妍的胳膊，“老江，這事兒你知道嗎？”
“嗐，孩子們的事情我哪裏知道？”
“哎喲，原來是江賀啊，我說呢！怎麽瞞得這麽緊。”
坐在江賀旁邊的一位阿姨笑著問道：“江賀啊，你老實告訴阿姨，你和寧寧是不是在一起了？”
程寧眉心越皺越緊，怎麽越說越離譜了？
程祈年正坐在不遠處陪著其他幾個客人，這裏的說話聲他自然也聽到了。沒什麽溫度的眼神向這邊掃了一眼，他端起茶面無表情喝了一口。
這邊的打趣還在繼續。
“還別說，這倆孩子屬相都是相生的，哪哪都配。”
程寧真的無語了，急忙道：“不是，我跟江賀不是……”
阿姨們卻笑著打斷她，“瞧我們寧寧害羞了。”
“哎喲寧寧，沒關系的，不要有心理負擔，你和江賀在一起，我們大家都會祝福的。”
“……”
曾經江賀程錦棠和程寧三人之間的緋聞鬧過一段時間，她們大概誤以為她和江賀偷偷在一起不告訴其他人是顧忌著程錦棠。
“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你和江賀成了，你爸媽還有你江姨都覺得這是好事一件的，對吧？”
江心妍道：“要成了，那肯定。”
楊婉也微笑著點頭。
程寧感覺頭都要炸了，這群阿姨的八卦能力以及對八卦的熱衷態度都是程寧從未想到的。關鍵是無論她怎麽否認她們都不信。
程寧向江賀看了一眼，示意他解釋一下，江賀卻故意不懂她的眼神，就任由別人討論他倆。
程寧懷疑江賀是故意的，故意將八卦引到他身上，讓別人把他倆扯到一起。
越討論越離譜，已經討論到他倆要是結婚後婚房買哪裏的問題了。看樣子她們確實誤會了她的戀愛對象是江賀。
而作為當事人的江賀，對於別人的誤會無動於衷，甚至某些態度還代表了默認，這就越發讓程寧的解釋顯得蒼白。
實際上江賀有他自己的想法，或者他其實就是有意引導別人誤會。他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時不時將目光投過來的程祈年。
能看出程祈年身上的不虞，也是，自己的女朋友被人硬性跟別的男人湊對，換成哪個男人都會不爽。
可是又有什麽用，見不得人就是見不得人，你迫不得已的無動於衷就更顯得你見不得人！
程寧試了幾次想解釋，不過她們都固執以為她是害羞，之後便對於她的解釋視若無睹。心裏很煩，她並不想被別人拉著隨便配對，更何況對象還是江賀。可她又不能告訴別人她真正的男朋友是程祈年，那會比把她跟江賀湊對更爆炸。
程寧煩躁也沒用，也只能由著這群人在這裏七嘴八舌。
“別瞎猜了，程寧的男朋友是我。”
突然響起的聲音終於打斷了那群阿姨喋喋不休的八卦討論。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就見程祈年正慢條斯理向這邊走過來，這話也是他說的。
鬧哄哄的院子瞬間安靜下來，就像落了一顆炸彈，嘭一聲巨響之後便陷入如末日一般的安靜。
這話換成其他男人來說，別人只會更八卦，或者還會笑鬧著打趣。可是如果是程祈年來說，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今天來的人都跟程家交好，他們自然清楚程祈年和程寧之間的關系。
毫無疑問，程祈年這句話驚得眾人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其中最震驚的莫過於楊婉了。程淮康跟幾個好友去小區的高爾夫球場打高爾夫了並沒有在這裏，作為家長之一的楊婉，只能獨自一人坐在一群親朋好友之間承受著這個消息給她的轟擊。
程寧的表情沒比其他人好多少，她一臉驚愕看著程祈年走到她身邊，而後程祈年沖她伸出手。
他表情自然，動作坦蕩。
程寧一時不知該因為他幫她解圍而高興還是該因為他突然將這件事以這種方式公之於眾而害怕。可是她對上程祈年溫和卻堅定的目光。
為什麽不願意承認男朋友是程祈年，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她雖沒有在程家，可是程祈年還是程家人。今天來這裏的親朋好友就真的保證真心跟程家交好沒有二心嗎，其實也不一定，如果有人要用這件事大做文章搞程祈年，他又該怎麽辦？
所以他們的關系不能貿然被人知道，必須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程寧知道這點，程祈年肯定也知道。
可他還是站了出來，坦率承認了他和程寧之間的關系，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程寧心情覆雜，在震驚了片刻之後將手放到了他的手心中。他都有勇氣站出來走到她身那麽她還有什麽理由退縮呢？
程寧將手放了上去，站在他身邊。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誰都不敢說話。楊婉作為主人，她的震驚不亞於任何人，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失態。她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冷靜，悄悄吩咐旁邊依舊還處在驚愕中的程錦棠，讓她去將打高爾夫的程淮康叫回來，而後深呼吸一口氣，一臉淡定沖程祈年和程寧道：“廚房的餅幹烤好了，你們去看看，別讓大家久等。”
楊婉是想將程祈年和程寧支開自己來收拾局面，不過程祈年並沒有退縮的打算，也不想楊婉做一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他沖程寧道：“我也不懂烘焙，你一個人去看就夠了，我留在這裏。”
很明顯，他是想親自解決眼前的問題，楊婉看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麽。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程寧也只能暫且離開，進了廚房，她也沒心思烤什麽餅幹，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廚房門口傳來腳步聲。程寧急忙向門口看去，是程祈年走了進來。
“怎麽樣了？”
“客人都走了。”
“媽媽呢？”
“她在外面，走吧。”
程祈年向她伸出手，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他們該面對的了。
“怎麽？怕了？”程祈年問道。
說實話，有一點，畢竟太突然了，她壓根沒有心理準備。不過她並沒有告訴程祈年，她拉住程祈年的手說道：“走吧。”
兩人來到客廳時，楊婉正坐在沙發上，幫傭幫她泡了一杯茶，她面上不顯，端茶的手卻略微有些顫抖，放下杯子時沒控制好力道，啪嗒一聲將程寧嚇了一跳。
程祈年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似乎是在給她安慰。
“你……你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和程寧在一起了。”
這話是程祈年說的，他比程寧冷靜多了。楊婉平覆了一下火氣，向程寧看過去，“所以你哥衣帽間那些衣服是你的對嗎？”
程寧也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鎮定下來，點了點頭。
“你……你們……”楊婉抖著手指著兩人，一時氣血上湧，她腦袋一陣眩暈，急忙按壓了一下太陽穴。
巨大的怒火還是超越了她的教養，她抓起桌上的杯子重重一摔，伴隨著破碎的聲音，杯子瞬間四分五裂碎了滿地。
楊婉怒聲道：“混賬東西，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麽嗎？”
這是程寧第一次看到楊婉發火，在她印象中，養母行事極為優雅，哪怕遇到再生氣的事她也不會跟人黑臉。
程寧嚇得下意識要縮回手，程祈年卻將她死死拽住。
程祈年保持著冷靜，沖楊婉說道：“我不知道您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我也不知道我跟寧寧在一起有什麽不對。”
“程祈年，你怎麽有臉問我這些話？有什麽不對，她可是你妹妹！”
“她跟我沒有血緣關系，更何況你們已經跟她解除收養關系了，她並不是我妹妹。”
“她跟你當了那麽多年的兄妹，是說解除就能解除的嗎？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怎麽能把手伸到你妹妹身上？”楊婉說完又轉向程寧問道：“是不是你哥哥騙你的？”
“沒……不是……”程寧急忙應道，“我是自願的。”
“你……”
楊婉感覺又是一陣腦仁疼，她稍稍按捺住又問到：“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過年後才在一起的。”程祈年道。
楊婉稍稍松了一口氣，她雙手揉著太陽穴，說道：“好好好，你們可真是我的一對好兒女啊。你爸爸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跟他解釋。”
一說到程淮康，程祈年發現程寧的身體越發僵硬得厲害，程祈年松開一直握著程寧的手，用眼神安撫了一下她，沖她道：“我讓人先送你回去。”
“不用。”
程祈年知道程寧從小就害怕這位嚴厲的父親，讓她回去也是想保護她，不過程寧覺得兩個人的事情自然應該兩個人一起面對。
“聽話。”程祈年堅持。
正好這時林一走進來，程祈年吩咐道：“林一，將程小姐送回去。”
“我……”
“你先回去，有些話我不能當著你的面說，你在這裏我反而更不好解決。”
“……”
程寧看了看程祈年又看了看楊婉，最終她還是應了，離開前還跟楊婉打了聲招呼，不過楊婉正在氣頭上沒理她。
程寧離開沒一會兒程淮康就回來了，他一回家就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客人都走了？路上問棠棠她也不說，究竟怎麽了？”
楊婉看到程淮康，一直壓抑的火氣震驚擔憂害怕就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她雙眼一紅，哽咽道：“老程啊……”
程淮康急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問道：“怎麽了？怎麽回事？”
楊婉眼淚刷刷往下流，卻說不出話，程淮康也沒見過她這樣，一臉擔憂問程祈年，“你媽媽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去書房說吧。”
一家三口去了書房，程錦棠並沒有跟上，這事兒其實跟她關系不大，雖然她也很震驚，不過她很有自知之明不去參合。
程祈年將房門反鎖，程淮康扶著楊婉在書房的椅子上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安慰道：“沒事兒啊，不管發生什麽都別擔心，這不還有我的嗎？”
楊婉喝了口水，情緒這才平覆下來。
程淮康便又問程祈年，“到底怎麽了？”
楊婉一邊順著胸口一邊說道：“你兒子交女朋友了。”
“……”
程祈年交女朋友的事情楊婉跟他提過，這並不值得驚訝，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麽楊婉會因為程祈年交了女朋友氣成這樣？
“你讓他自己說，他女朋友是誰。”
程祈年倒是挺坦誠，直接道：“我跟程寧在一起了。”
大概是太過震驚，聽到這話的程淮康臉上倒是沒有怒火，反而是一種茫然，“你……你說什麽？”
“我跟程寧在一起了。”程祈年又重覆了一句。
書房陷入一陣死寂般的沈默，程淮康慢慢消化這句話，他倒沒有楊婉聽到這話後那般震驚和憤怒，只是驚慌間突然意識到，他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早就察覺到了程祈年對程寧有點不對勁，也算是有了心理準備。
“你在想什麽？”程淮康的語氣倒還是平靜的，“安城那麽多優秀的女孩子，你選誰不行，為什麽非得是程寧？她可是你妹妹啊程祈年。”
“我和她並沒有血緣關系。”
“她和你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她來程家，我和你媽媽是把她當女兒養的，她從一開始就是你的妹妹。”
“真把她當女兒養為什麽又跟她解除收養關系？如果她還是程家的女兒，還是我妹妹，我對她也不會有別的想法，可偏偏你們要跟她解除收養關系，偏偏要把她和我變成不相幹的人。”
這話就像一把刀子紮在程淮康心上，程淮康扶住桌子稍稍穩住身體。
“你覺得這是我們的錯？是我們跟程寧解除了收養關系讓你們有了在一起的機會？你不為我們考慮，那麽銘宇呢？家族的名聲呢？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們的關系公之於眾，別人會怎麽議論我們？說我們程家養大的女兒最後跟兒子在一起了？說我們程家的家教不行？這還是輕的，你不知道那些人的嘴是怎麽難聽怎麽說的？”
“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為什麽就要棺蓋定論？退一萬步講，如果真的是因為我的私事影響到了銘宇，我自然也會負起我應負的責任。”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不怪你，我也是年輕過，戀愛上頭時確實會缺少判斷。但是我們做父母的不會眼睜睜看著你一條彎路走下去。”程淮康說完沖楊婉道：“你找時間跟江心妍談談，看看能不能撮合一下寧寧和江賀，他們兩人在一起過，江家那邊對寧寧也滿意。”
楊婉卻沒搭話，程祈年聽到這話臉上也多了幾分火氣。
“你明知我和程寧在一起，為什麽還要當著我的面說著撮合程寧和別人的話？我在你眼裏就一點都不值得尊重嗎？”
“尊重你，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你和程寧的事情，你想都別想，我和你媽絕不會同意！你要是還有腦子就照我說的去做。”
“我不同意。”程祈年語氣冰冷，斬釘截鐵。
“程祈年！”
“小時候我沒法自己做主，但是我長大了，也該由我自己做一次主了。”
程祈年說完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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