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關燈
小
中
大
26
今天是銘宇的周年慶, 不過到場的大多都是一些年輕人。程淮康雖然是公司的董事長，但是他的權利基本下放給了程祈年，他也不想參加這種年輕人太多的場合。當然主要是, 程錦棠沒有去，他也就陪著她沒去, 不想女兒多心, 家裏的周年慶她都去不了。
雖然程淮康沒到場, 但是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他自然都聽說了，程祈年宴會結束回來之後程淮康就把他叫進了書房詢問。
“今天承宇和寧寧是怎麽回事？他倆在談對象嗎？怎麽突然就說到結婚的事情？”
“年輕人玩游戲鬧著玩的。”
“什麽不好鬧著玩拿這種事情鬧著玩？”程淮康嗔了一句，又道：“說起來確實也該操心一下寧寧的事情了，上次讓你幫她挑個男朋友，你挑得怎麽樣了？”
“沒合適的。”
“怎麽會沒合適的？安城那麽多優秀的年輕人就沒有一個適合她的？就算安城沒有, 找找其他地方總會有吧？”
“都不太合適。”
“老文家的孫子呢，從英國留學回來那個, 他倆都是英語國家留學的, 有共同話題。”
“那小子長得有些矮，對後代不好。”
“矮怕什麽？人品好就行了，那秦家的小公子呢？長得夠高了吧？”
“他學習不行, 是個草包，程寧跟他沒有共同話題。”
“要不就承宇？他倆今天鬧這一出要不幹脆就直接給他們牽一下線, 正好兩人從小就認識也知根知底。”
“周承宇？這年輕人沖動叛逆, 不靠譜。”
程淮康皺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誰行？”
“再看吧，感情這種事情急不得。”
“行, 寧寧那邊拿不定註意，要不就先把棠棠的婚事解決了, 你覺得秦家小公子怎麽樣？”
“您覺得可以就可以吧，相信您老的眼光。”
程淮康被誇獎卻一點沒覺得舒坦反而面色更沈，他目光盯在程祈年身上，語氣淩厲了幾分，“我方才問你秦家小公子和寧寧如何，你說秦家小公子是草包。怎麽我讓秦家小公子和棠棠在一起你就不說草包了？程祈年，兩個都是妹妹，你區別對待這麽明顯嗎？”
程祈年道：“棠棠的婚事由您把控，您挑選的肯定不會差，您要選誰自有您的道理，畢竟您那麽愛棠棠的，不會讓她受委屈。”
“聽你這話，我會讓寧寧受委屈？”
程祈年沒說話。
“你別忘了，棠棠才是你的親妹妹，你更該關心的人是她。”
這話程祈年已經聽過不止一遍了，聽得他都有些煩，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越說越不投機。
“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年輕人的感情問題年輕人自己解決就好了，當長輩的適當放手，這樣大家都不會那麽累。”
程祈年說完拉開門正要出去，不想碰上端著托盤站在門口的程錦棠。
程錦棠目光閃過一絲慌亂，“我正準備敲門哥哥你就出來了，真巧啊。對了我做了些水煮梨，我以為哥哥和爸爸要談一會兒呢，怕你們餓。”
書房內程淮康看到程錦棠招招手，說道“進來吧。”
程錦棠端著水煮梨進去，程淮康沖程祈年道：“你妹妹好心做吃的，你吃了再走。”
程祈年又轉回身坐下，跟程淮康一起端起水煮梨吃起來。
“味道還行嗎？”程錦棠問道。
“挺好的。”程祈年應了一句。
“那就行，我還擔心我做太甜了。”
吃完水煮梨，程祈年再次告辭離開，程錦棠端著托盤和他一起出來。
“早點休息。”
程祈年在樓道口跟程錦棠告別，程錦棠想了想叫住他，“哥。”
“還有事嗎？”
“那個……”程錦棠咬著唇猶豫了片刻才開口，“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沒有，不要想太多。”
**
程家房產挺多，程祈年自己也有不少房產，有時候工作太忙就在公司附近的房子住，當然大多數時間還是住在家裏，不過最近他回家的頻率明顯變少了。
吃飯時楊婉問他，“你有那麽忙嗎？最近都很少回來住。”
“確實挺忙的。”
“你們一個個都忙，寧寧也是，都不願意回家一趟。你現在跟寧寧來往多了，你跟她說說讓她回來跟我們一起吃個飯。”
程祈年也看出來他們是後悔跟程寧解除關系了，同樣的話媽媽已經念叨過好幾次。
“行，我有空跟她說說。”
程祈年抽了個時間將楊婉的話跟程寧轉述了一遍，程寧也看出程家在向她示好。尤其是在她出名了之後，楊婉給她打過好幾次電話。
楊婉讓她多去看看她，程寧也不知道對程家該用什麽樣的態度，解除關系是他們要解除的，都解除關系了沒事就往那邊跑也很奇怪。可對他們不管不問又顯得太冷漠，畢竟他們也養了她十幾年。
快過年了，程寧想著還是該去看看。
程祈年見她答應了便道：“那行，我下班來接你一起過去。”
程寧想說自己開車過去就好，但又覺得好歹要給程祈年一個面子，她便答應了。車子直接開進了程家的地下停車場，沒想到楊婉早早就在負二層等著他們。
“寧寧。”楊婉看到程寧很開心，“好久沒看到你了，比上次看到瘦了一點。”
程寧開始控制飲食了，畢竟也算半個公眾人物，不能像以前擺爛的時候，形象多少要註意一下。
“最近有點忙，您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沒什麽大問題。你現在是不是每天都很忙？我聽你哥說了你的畫很受歡迎，大家都在說，我們程家培養了一個大畫家出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楊婉也開始毫無保留誇獎她了，她記得以前楊婉對她的事情總是不太關心。程寧就像一個他們養來想念女兒用的寵物，物質條件並不吝嗇，畢竟家裏條件就不錯，再差也不會差哪裏去，情感需求卻給不了。而現在程寧發現他們漸漸的把她當一個單獨的個體來對待了。
會依賴她，會想念她，會誇獎她。
可是曾經想要的東西，對現在的她來說卻變得不痛不癢了。
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一樓，楊婉拉著她的手下了電梯，程淮康和程錦棠坐在客廳裏，程錦棠見到幾人也迎了上來。
“寧寧，好久沒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
程寧看了一眼那位板著臉的嚴肅父親，她乖巧打了聲招呼，“爸爸。”
他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當年我們怎麽就沒想過要把你送到藝術大學讓你繼續作畫呢？你明明天賦這麽高。”
在坐下前楊婉突然說了一句，程寧下意識看了一眼程淮康，程淮康喝著茶面色沒什麽變化，程寧笑了笑說道：“我後來考的那所學校也不錯，多學點東西對我創作也有好處。”
“也是也是，A大確實是好學校。”
養母終於記得她是A大畢業的了。
“等會兒還有客人來，你們先準備一下。”程淮康趁機說了一句。
客人？怎麽都沒聽程祈年說過今天有客人來？程寧想到上次給程祈年相親的事，難道又是謝雯雯一家？
不過來的並不是謝雯雯一家，而是周承宇一家。看到周承宇和他家人一起進來，程寧頓時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程家和周家關系不錯，周承宇的姐姐周承韻也一起來了。
“本來上次慈善宴過後我就該帶著承宇來道個歉的，不想一直有事耽擱到現在。”打過招呼之後周承韻就一臉歉意向眾人說了一句。再轉向周承宇時她語氣淩厲了許多：“周承宇，還楞著幹什麽？”
周承宇將雙手交握在身前一臉乖巧對著程家二位長輩鞠了一躬，“程叔叔楊阿姨，上次是我不懂事，差點壞了銘宇的周年慶還讓寧寧跟著我一起丟人。”他說完還笑得一臉深意看了一眼程寧，又接著道：“我真誠向各位道個歉。”
“沒事，年輕有年輕人的玩法，活躍一下氣氛也不錯。”程淮康表達了一下他作為長輩的寬容，又客氣請客人們入座。
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長輩們也沒太放心上，氣氛也因此熱絡起來。周承宇媽媽坐下之後便笑呵呵看著程寧道：“聽說寧寧的畫展辦得不錯。”
“就那麽回事。”楊婉謙虛應聲。
“你家寧寧啊自小就能幹，哪像我家承宇，成天盡幹些讓人頭疼的事情。”
“你過獎了，你家承宇也不差好嗎，聽說新劇播的很不錯。”
“是劇組好，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兩位母親互相恭維了一番，周媽又笑道：“對了，寧寧跟承宇是同一年的吧？”
楊婉道：“是同一年的，承宇是七月，寧寧是十月。”
周媽道：“以前還沒仔細算過，今天仔細一看，承宇屬金，寧寧屬水，金生水，兩人不僅生肖相同，連五行都是相生的啊。”
兩位長輩一邊笑著聊天，一邊用打趣的眼神看著兩人。程寧默默喝著茶一言不發，她看出來了，今天把她叫過來是要給她相親的。
程寧真的不懂，養父母怎麽就這麽鐘愛給人相親？給程祈年相完了又給她相？程寧向程祈年看了一眼，所以程祈年知道嗎？他是明知真相還故意將她騙回來的嗎？
程寧也搞不懂為什麽養父母突然有撮合她和周承宇的心思，是因為那天周承宇將她拉到臺上發了一陣瘋？她向周承宇看去，周承宇沖她笑著挑了挑眉，他顯然是知道今天的目的的。
看樣子今天只有程寧一個人被蒙在鼓裏，想到此處她心裏更不舒服。
“這兩個小年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看對眼的，承宇這孩子也真是的，突然就宣布要結婚，都不先跟長輩商量一下，實在是不懂事。”
“寧寧這事也瞞得緊，我們也不知道。”
“是我們家承宇不懂禮數在先，以後該有的禮數我們會一件不落都補上，就是不知道寧寧這邊是什麽想法。”
“寧寧跟承宇從小就認識，好感肯定是有的。”
程寧感覺她們聊得越來越離譜，看樣子那次的事情長輩們還是誤會了。被蒙在鼓裏的不爽，內心又窩著一股火，程寧真的好想爆發。想發一陣瘋，明明都已經跟她解除收養關系了怎麽還要支配她的人生？而且完全都不問她的意見，甚至連提前說一聲都不肯。
還有程祈年，什麽都不說居然就把她賣了？
“我覺得二位可能誤會了。”
程祈年突然開口打斷了楊婉和周媽媽越來越起勁的談話，兩人紛紛向程祈年看去，周媽媽問道：“祈年說誤會了？誤會了什麽？”
“據我了解來看，寧寧和承宇只是朋友關系，那天承宇上臺是因為年輕人的大冒險游戲，他們二人對彼此都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這……”周媽媽表情有點尷尬。
楊婉急忙打圓場，“祈年，你又不是當事人你怎麽知道？人家兩個小年輕都沒說什麽。”
程祈年面帶微笑看向周承宇，說道：“承宇，要不你來說說情況吧。”
程祈年這笑容卻讓周承宇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腹部一陣隱痛傳來，他可沒忘記程祈年那日的拳頭。他幹笑兩聲道：“祈年哥說得沒錯，我和寧寧只是朋友，我早說了嘛，你們別亂點鴛鴦譜。”
聽到這話幾位家長臉色都很覆雜，程祈年接著道：“我看大家也別再開這種玩笑了，你們在那兒一頭熱，把當事人弄得多尷尬啊。”
程寧和周承宇倒是沒有多尷尬，周家兩位長輩卻明顯尷尬了。楊婉急忙打圓場道：“看樣子是我們誤會了啊，唉你說這兩個人也不說清楚。算了我們就不說他們的事情了，讓這些小輩自己操心吧，我們就聊聊我們自己的事，你上次說的那個那個什麽提拉，你說給我推薦的，一直沒說。”
楊婉及時轉了話題，尷尬的氛圍這才好了一些，周家人留下吃了一頓飯便告辭離開了。
吃完飯，程淮康坐在沙發上，一直隱忍不發的他這才沈了臉沖程祈年道：“就算寧寧和承宇真的沒有什麽，你又何必當著周家人的面說？人家興高采烈地來，你當著人的面直接潑冷水，一點面子也不顧，你平日裏行事謹慎，怎麽今日如此沖動行事？”
程祈年壓根沒有做錯事的覺悟，他面色不變說道：“你們貿然將他們湊成一對，問過他們的意見嗎？或者說別人的想法並不重要，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就行，就像你們非要將我和謝小姐安排在一起？”
“你們大了，自己不操心自己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為你們操心還錯了嗎？”
“您真的是在為我們操心嗎？還是說只顧著自己的喜好，享受這種可以隨意支配別人的感覺？你覺得好的就是好的，至於別人覺得怎麽樣，那不重要。”
兩人說話的語氣倒都還算平靜，可是字裏行間卻已透著火藥味。
“程祈年，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還是程淮康沒忍住，再開口語氣多了幾分火氣。
“我並沒有覺得我的態度有什麽問題，反而是您，一把年紀了還老是做一些遭人厭煩的事情。”
程寧站在一旁都被驚到了，楊婉和程錦棠的驚愕也不輸她。怎麽說呢，程祈年一直就是在家族安排下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走來的那種人，他這一路走得很順，不僅是因為個人能力出眾，也源於父母對他的助力。
程祈年從小就深知，一個聰明的繼承者，只需要照著父母輩指引行事就行，雖然程祈年和程淮康的父子情並沒有那麽密切，但是程祈年對這位父親一向都是尊敬的。
這是第一次他明目張膽跟父親對抗，也是第一次對著長輩說一些明顯帶刺的話。
程淮康楞了許久，他大概也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培養的，讓他無比驕傲和看重的兒子會說出他討人厭這種話。
楊婉捂著嘴驚得不敢出聲，直到回過神她才走到程祈年身邊推了推他小聲道：“祈年，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怎麽這麽跟你爸爸說話啊！”
程祈年面色平靜，也絲毫沒有低頭認錯的打算，好似在以此告訴所有人，他並不是沖動為之，這些話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又或者是他隱忍許久不吐不快的。
“我今天還有事情，先走了。”程祈年說完沖程寧示意了一下，“我送你回去，你跟我一起走。”
程寧跟著他上了車，她依舊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偷偷向程祈年瞟了一眼，“你……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程寧沒忍住開口問道。
“沒有。”
程寧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不過，今天謝謝你。”
“謝什麽？”
“幫我避免了一次不必要的相親。”
程祈年笑了一聲沒回答。
告別回到家之後程寧卻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為什麽程祈年今天會突然爆發，要知道那次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安排相親他都能隱忍火氣客客氣氣跟謝家人相處，事後也沒借這件事跟程淮康吵。為什麽這次他卻一反常態，直接跟程淮康頂嘴？
按理來說這次被安排的人是程寧，也沒煩到他頭上，該暴走的也是程寧。為什麽程寧都沒爆發，反而是程祈年忍不住了？
她可不可以理解，他是因為她才對抗父親？這讓程寧感到疑惑，她認識的程祈年才不會是那種沒事會幫人打抱不平的人呢。他幫了程寧多次，可是哪一次不是也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這次明顯對他沒好處。
這讓程寧覺得怪異。
就在相親烏龍的第二天，楊婉給程寧打來電話，特意跟她解釋了一下為什麽安排這次相親。
他們確實是誤會了她跟周承宇，以為他們在偷偷交往不好意思說，就想著由長輩出面幫他們把事情定下來。
“既然你跟承宇沒有在一起，那這件事就算了，確實是我跟你爸爸做得不夠周到，沒有提前跟你打電話說明，我們也是怕你不好意思。寧寧啊，你不要怪我們好嗎？有空就回來吃飯。”
他們現在還會特意跟她道歉了。
“沒事，我不怪你們。”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最近有點忙，可能過段時間吧。”
她暫時也不想回程家了，怕影響心情。
楊婉有些失落，卻也沒強求，“那你先忙，不過也別忘了好好照顧自己，多註意休息。”
程寧又辦了一次畫展，重點展出的就是那副“山神蘇醒”。這算是程寧成名後的第一幅作品，她想看看大家對這幅畫的看法，讓它直觀接受大眾的審視。
程寧沒想到會在畫展上碰到何睿，何睿購買了她幾幅畫。
“時間這東西真是神奇啊，上次還能跟程小姐一起吃飯，這次再見到程小姐你已經是大畫家了。”
“看你說的，我們是朋友啊，什麽時候都可以一起吃飯。”
何睿聽到這話眼前一亮，“真的嗎，那我有沒有榮幸邀請程小姐跟我共進晚餐？”
“當然。”
先不說程寧覺得跟何叔有那麽點交情，再說何睿也買了她幾幅畫支持她，一起吃頓飯也沒什麽。
程寧創作時喜歡安靜不受打擾，所以她手機設置的靜音，一時還沒改過來。一般來說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聯系小可，打程寧的私人號碼都是為私事，不過程祈年習慣了直接聯系程寧。本來他知道程寧開畫展了，想帶個知名點評家過去看看，沒想到打她電話她沒接，程祈年這才又打給了小可。
“程小姐呢？她怎麽沒有接電話？”
“她出門約會了，大概沒聽到。程總找程小姐有什麽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程祈年註意到的卻只有前半句，“約會？她和誰約會？”
“一個來參加畫展的顧客，買了幾幅程小姐的畫作，不過從他們的對話來看他們好像是熟人。”
程寧和何睿去了他家的餐館“小秦記”，程寧挺好奇的，他家姓何，為什麽餐館要叫小秦記。
“因為我奶奶姓秦，第一家小秦記就是我奶奶開的。”
何睿爺爺早逝，奶奶帶著幾個子女靠著擺攤為生，後來生意好了就開了餐館，經過幾代人的發展，當初的小餐館已經變成了知名的連鎖餐廳。
程寧吃飯時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才註意到程祈年的來電，本打算回一個過去的，剛好程祈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程寧接起，電話那頭程祈年的聲音傳來，“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小秦記吃飯，怎麽了？”
“你一個人？”
“沒有啊，還有我一個朋友。”
“我聯系了一個點評家，既然你沒在畫廊我明天再帶他過去。”
“行。”
程寧以為程祈年給她打電話就是為了這事兒，也沒多想。
吃完飯出來，暮色已經降臨，路邊街燈亮起，霓虹也開始蔓延在城市街景。
正是下班時間，街上人流如織，引擎聲喇叭聲響成一片。程寧在雜亂的車流中一眼就看到停在路邊的車子，不管是車身獨具霸氣感的設計還是它在燈光下散發出的金屬質感都是那般顯眼，讓人不註意都難。
是程祈年的車。
程寧一臉狐疑走過去，車窗降下來，果然在後座上看到了程祈年。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今天是銘宇的周年慶, 不過到場的大多都是一些年輕人。程淮康雖然是公司的董事長，但是他的權利基本下放給了程祈年，他也不想參加這種年輕人太多的場合。當然主要是, 程錦棠沒有去，他也就陪著她沒去, 不想女兒多心, 家裏的周年慶她都去不了。
雖然程淮康沒到場, 但是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他自然都聽說了，程祈年宴會結束回來之後程淮康就把他叫進了書房詢問。
“今天承宇和寧寧是怎麽回事？他倆在談對象嗎？怎麽突然就說到結婚的事情？”
“年輕人玩游戲鬧著玩的。”
“什麽不好鬧著玩拿這種事情鬧著玩？”程淮康嗔了一句，又道：“說起來確實也該操心一下寧寧的事情了，上次讓你幫她挑個男朋友，你挑得怎麽樣了？”
“沒合適的。”
“怎麽會沒合適的？安城那麽多優秀的年輕人就沒有一個適合她的？就算安城沒有, 找找其他地方總會有吧？”
“都不太合適。”
“老文家的孫子呢，從英國留學回來那個, 他倆都是英語國家留學的, 有共同話題。”
“那小子長得有些矮，對後代不好。”
“矮怕什麽？人品好就行了，那秦家的小公子呢？長得夠高了吧？”
“他學習不行, 是個草包，程寧跟他沒有共同話題。”
“要不就承宇？他倆今天鬧這一出要不幹脆就直接給他們牽一下線, 正好兩人從小就認識也知根知底。”
“周承宇？這年輕人沖動叛逆, 不靠譜。”
程淮康皺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誰行？”
“再看吧，感情這種事情急不得。”
“行, 寧寧那邊拿不定註意，要不就先把棠棠的婚事解決了, 你覺得秦家小公子怎麽樣？”
“您覺得可以就可以吧，相信您老的眼光。”
程淮康被誇獎卻一點沒覺得舒坦反而面色更沈，他目光盯在程祈年身上，語氣淩厲了幾分，“我方才問你秦家小公子和寧寧如何，你說秦家小公子是草包。怎麽我讓秦家小公子和棠棠在一起你就不說草包了？程祈年，兩個都是妹妹，你區別對待這麽明顯嗎？”
程祈年道：“棠棠的婚事由您把控，您挑選的肯定不會差，您要選誰自有您的道理，畢竟您那麽愛棠棠的，不會讓她受委屈。”
“聽你這話，我會讓寧寧受委屈？”
程祈年沒說話。
“你別忘了，棠棠才是你的親妹妹，你更該關心的人是她。”
這話程祈年已經聽過不止一遍了，聽得他都有些煩，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越說越不投機。
“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年輕人的感情問題年輕人自己解決就好了，當長輩的適當放手，這樣大家都不會那麽累。”
程祈年說完拉開門正要出去，不想碰上端著托盤站在門口的程錦棠。
程錦棠目光閃過一絲慌亂，“我正準備敲門哥哥你就出來了，真巧啊。對了我做了些水煮梨，我以為哥哥和爸爸要談一會兒呢，怕你們餓。”
書房內程淮康看到程錦棠招招手，說道“進來吧。”
程錦棠端著水煮梨進去，程淮康沖程祈年道：“你妹妹好心做吃的，你吃了再走。”
程祈年又轉回身坐下，跟程淮康一起端起水煮梨吃起來。
“味道還行嗎？”程錦棠問道。
“挺好的。”程祈年應了一句。
“那就行，我還擔心我做太甜了。”
吃完水煮梨，程祈年再次告辭離開，程錦棠端著托盤和他一起出來。
“早點休息。”
程祈年在樓道口跟程錦棠告別，程錦棠想了想叫住他，“哥。”
“還有事嗎？”
“那個……”程錦棠咬著唇猶豫了片刻才開口，“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沒有，不要想太多。”
**
程家房產挺多，程祈年自己也有不少房產，有時候工作太忙就在公司附近的房子住，當然大多數時間還是住在家裏，不過最近他回家的頻率明顯變少了。
吃飯時楊婉問他，“你有那麽忙嗎？最近都很少回來住。”
“確實挺忙的。”
“你們一個個都忙，寧寧也是，都不願意回家一趟。你現在跟寧寧來往多了，你跟她說說讓她回來跟我們一起吃個飯。”
程祈年也看出來他們是後悔跟程寧解除關系了，同樣的話媽媽已經念叨過好幾次。
“行，我有空跟她說說。”
程祈年抽了個時間將楊婉的話跟程寧轉述了一遍，程寧也看出程家在向她示好。尤其是在她出名了之後，楊婉給她打過好幾次電話。
楊婉讓她多去看看她，程寧也不知道對程家該用什麽樣的態度，解除關系是他們要解除的，都解除關系了沒事就往那邊跑也很奇怪。可對他們不管不問又顯得太冷漠，畢竟他們也養了她十幾年。
快過年了，程寧想著還是該去看看。
程祈年見她答應了便道：“那行，我下班來接你一起過去。”
程寧想說自己開車過去就好，但又覺得好歹要給程祈年一個面子，她便答應了。車子直接開進了程家的地下停車場，沒想到楊婉早早就在負二層等著他們。
“寧寧。”楊婉看到程寧很開心，“好久沒看到你了，比上次看到瘦了一點。”
程寧開始控制飲食了，畢竟也算半個公眾人物，不能像以前擺爛的時候，形象多少要註意一下。
“最近有點忙，您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沒什麽大問題。你現在是不是每天都很忙？我聽你哥說了你的畫很受歡迎，大家都在說，我們程家培養了一個大畫家出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楊婉也開始毫無保留誇獎她了，她記得以前楊婉對她的事情總是不太關心。程寧就像一個他們養來想念女兒用的寵物，物質條件並不吝嗇，畢竟家裏條件就不錯，再差也不會差哪裏去，情感需求卻給不了。而現在程寧發現他們漸漸的把她當一個單獨的個體來對待了。
會依賴她，會想念她，會誇獎她。
可是曾經想要的東西，對現在的她來說卻變得不痛不癢了。
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一樓，楊婉拉著她的手下了電梯，程淮康和程錦棠坐在客廳裏，程錦棠見到幾人也迎了上來。
“寧寧，好久沒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
程寧看了一眼那位板著臉的嚴肅父親，她乖巧打了聲招呼，“爸爸。”
他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當年我們怎麽就沒想過要把你送到藝術大學讓你繼續作畫呢？你明明天賦這麽高。”
在坐下前楊婉突然說了一句，程寧下意識看了一眼程淮康，程淮康喝著茶面色沒什麽變化，程寧笑了笑說道：“我後來考的那所學校也不錯，多學點東西對我創作也有好處。”
“也是也是，A大確實是好學校。”
養母終於記得她是A大畢業的了。
“等會兒還有客人來，你們先準備一下。”程淮康趁機說了一句。
客人？怎麽都沒聽程祈年說過今天有客人來？程寧想到上次給程祈年相親的事，難道又是謝雯雯一家？
不過來的並不是謝雯雯一家，而是周承宇一家。看到周承宇和他家人一起進來，程寧頓時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程家和周家關系不錯，周承宇的姐姐周承韻也一起來了。
“本來上次慈善宴過後我就該帶著承宇來道個歉的，不想一直有事耽擱到現在。”打過招呼之後周承韻就一臉歉意向眾人說了一句。再轉向周承宇時她語氣淩厲了許多：“周承宇，還楞著幹什麽？”
周承宇將雙手交握在身前一臉乖巧對著程家二位長輩鞠了一躬，“程叔叔楊阿姨，上次是我不懂事，差點壞了銘宇的周年慶還讓寧寧跟著我一起丟人。”他說完還笑得一臉深意看了一眼程寧，又接著道：“我真誠向各位道個歉。”
“沒事，年輕有年輕人的玩法，活躍一下氣氛也不錯。”程淮康表達了一下他作為長輩的寬容，又客氣請客人們入座。
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長輩們也沒太放心上，氣氛也因此熱絡起來。周承宇媽媽坐下之後便笑呵呵看著程寧道：“聽說寧寧的畫展辦得不錯。”
“就那麽回事。”楊婉謙虛應聲。
“你家寧寧啊自小就能幹，哪像我家承宇，成天盡幹些讓人頭疼的事情。”
“你過獎了，你家承宇也不差好嗎，聽說新劇播的很不錯。”
“是劇組好，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兩位母親互相恭維了一番，周媽又笑道：“對了，寧寧跟承宇是同一年的吧？”
楊婉道：“是同一年的，承宇是七月，寧寧是十月。”
周媽道：“以前還沒仔細算過，今天仔細一看，承宇屬金，寧寧屬水，金生水，兩人不僅生肖相同，連五行都是相生的啊。”
兩位長輩一邊笑著聊天，一邊用打趣的眼神看著兩人。程寧默默喝著茶一言不發，她看出來了，今天把她叫過來是要給她相親的。
程寧真的不懂，養父母怎麽就這麽鐘愛給人相親？給程祈年相完了又給她相？程寧向程祈年看了一眼，所以程祈年知道嗎？他是明知真相還故意將她騙回來的嗎？
程寧也搞不懂為什麽養父母突然有撮合她和周承宇的心思，是因為那天周承宇將她拉到臺上發了一陣瘋？她向周承宇看去，周承宇沖她笑著挑了挑眉，他顯然是知道今天的目的的。
看樣子今天只有程寧一個人被蒙在鼓裏，想到此處她心裏更不舒服。
“這兩個小年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看對眼的，承宇這孩子也真是的，突然就宣布要結婚，都不先跟長輩商量一下，實在是不懂事。”
“寧寧這事也瞞得緊，我們也不知道。”
“是我們家承宇不懂禮數在先，以後該有的禮數我們會一件不落都補上，就是不知道寧寧這邊是什麽想法。”
“寧寧跟承宇從小就認識，好感肯定是有的。”
程寧感覺她們聊得越來越離譜，看樣子那次的事情長輩們還是誤會了。被蒙在鼓裏的不爽，內心又窩著一股火，程寧真的好想爆發。想發一陣瘋，明明都已經跟她解除收養關系了怎麽還要支配她的人生？而且完全都不問她的意見，甚至連提前說一聲都不肯。
還有程祈年，什麽都不說居然就把她賣了？
“我覺得二位可能誤會了。”
程祈年突然開口打斷了楊婉和周媽媽越來越起勁的談話，兩人紛紛向程祈年看去，周媽媽問道：“祈年說誤會了？誤會了什麽？”
“據我了解來看，寧寧和承宇只是朋友關系，那天承宇上臺是因為年輕人的大冒險游戲，他們二人對彼此都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這……”周媽媽表情有點尷尬。
楊婉急忙打圓場，“祈年，你又不是當事人你怎麽知道？人家兩個小年輕都沒說什麽。”
程祈年面帶微笑看向周承宇，說道：“承宇，要不你來說說情況吧。”
程祈年這笑容卻讓周承宇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腹部一陣隱痛傳來，他可沒忘記程祈年那日的拳頭。他幹笑兩聲道：“祈年哥說得沒錯，我和寧寧只是朋友，我早說了嘛，你們別亂點鴛鴦譜。”
聽到這話幾位家長臉色都很覆雜，程祈年接著道：“我看大家也別再開這種玩笑了，你們在那兒一頭熱，把當事人弄得多尷尬啊。”
程寧和周承宇倒是沒有多尷尬，周家兩位長輩卻明顯尷尬了。楊婉急忙打圓場道：“看樣子是我們誤會了啊，唉你說這兩個人也不說清楚。算了我們就不說他們的事情了，讓這些小輩自己操心吧，我們就聊聊我們自己的事，你上次說的那個那個什麽提拉，你說給我推薦的，一直沒說。”
楊婉及時轉了話題，尷尬的氛圍這才好了一些，周家人留下吃了一頓飯便告辭離開了。
吃完飯，程淮康坐在沙發上，一直隱忍不發的他這才沈了臉沖程祈年道：“就算寧寧和承宇真的沒有什麽，你又何必當著周家人的面說？人家興高采烈地來，你當著人的面直接潑冷水，一點面子也不顧，你平日裏行事謹慎，怎麽今日如此沖動行事？”
程祈年壓根沒有做錯事的覺悟，他面色不變說道：“你們貿然將他們湊成一對，問過他們的意見嗎？或者說別人的想法並不重要，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就行，就像你們非要將我和謝小姐安排在一起？”
“你們大了，自己不操心自己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為你們操心還錯了嗎？”
“您真的是在為我們操心嗎？還是說只顧著自己的喜好，享受這種可以隨意支配別人的感覺？你覺得好的就是好的，至於別人覺得怎麽樣，那不重要。”
兩人說話的語氣倒都還算平靜，可是字裏行間卻已透著火藥味。
“程祈年，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還是程淮康沒忍住，再開口語氣多了幾分火氣。
“我並沒有覺得我的態度有什麽問題，反而是您，一把年紀了還老是做一些遭人厭煩的事情。”
程寧站在一旁都被驚到了，楊婉和程錦棠的驚愕也不輸她。怎麽說呢，程祈年一直就是在家族安排下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走來的那種人，他這一路走得很順，不僅是因為個人能力出眾，也源於父母對他的助力。
程祈年從小就深知，一個聰明的繼承者，只需要照著父母輩指引行事就行，雖然程祈年和程淮康的父子情並沒有那麽密切，但是程祈年對這位父親一向都是尊敬的。
這是第一次他明目張膽跟父親對抗，也是第一次對著長輩說一些明顯帶刺的話。
程淮康楞了許久，他大概也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培養的，讓他無比驕傲和看重的兒子會說出他討人厭這種話。
楊婉捂著嘴驚得不敢出聲，直到回過神她才走到程祈年身邊推了推他小聲道：“祈年，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怎麽這麽跟你爸爸說話啊！”
程祈年面色平靜，也絲毫沒有低頭認錯的打算，好似在以此告訴所有人，他並不是沖動為之，這些話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又或者是他隱忍許久不吐不快的。
“我今天還有事情，先走了。”程祈年說完沖程寧示意了一下，“我送你回去，你跟我一起走。”
程寧跟著他上了車，她依舊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偷偷向程祈年瞟了一眼，“你……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程寧沒忍住開口問道。
“沒有。”
程寧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不過，今天謝謝你。”
“謝什麽？”
“幫我避免了一次不必要的相親。”
程祈年笑了一聲沒回答。
告別回到家之後程寧卻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為什麽程祈年今天會突然爆發，要知道那次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安排相親他都能隱忍火氣客客氣氣跟謝家人相處，事後也沒借這件事跟程淮康吵。為什麽這次他卻一反常態，直接跟程淮康頂嘴？
按理來說這次被安排的人是程寧，也沒煩到他頭上，該暴走的也是程寧。為什麽程寧都沒爆發，反而是程祈年忍不住了？
她可不可以理解，他是因為她才對抗父親？這讓程寧感到疑惑，她認識的程祈年才不會是那種沒事會幫人打抱不平的人呢。他幫了程寧多次，可是哪一次不是也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這次明顯對他沒好處。
這讓程寧覺得怪異。
就在相親烏龍的第二天，楊婉給程寧打來電話，特意跟她解釋了一下為什麽安排這次相親。
他們確實是誤會了她跟周承宇，以為他們在偷偷交往不好意思說，就想著由長輩出面幫他們把事情定下來。
“既然你跟承宇沒有在一起，那這件事就算了，確實是我跟你爸爸做得不夠周到，沒有提前跟你打電話說明，我們也是怕你不好意思。寧寧啊，你不要怪我們好嗎？有空就回來吃飯。”
他們現在還會特意跟她道歉了。
“沒事，我不怪你們。”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最近有點忙，可能過段時間吧。”
她暫時也不想回程家了，怕影響心情。
楊婉有些失落，卻也沒強求，“那你先忙，不過也別忘了好好照顧自己，多註意休息。”
程寧又辦了一次畫展，重點展出的就是那副“山神蘇醒”。這算是程寧成名後的第一幅作品，她想看看大家對這幅畫的看法，讓它直觀接受大眾的審視。
程寧沒想到會在畫展上碰到何睿，何睿購買了她幾幅畫。
“時間這東西真是神奇啊，上次還能跟程小姐一起吃飯，這次再見到程小姐你已經是大畫家了。”
“看你說的，我們是朋友啊，什麽時候都可以一起吃飯。”
何睿聽到這話眼前一亮，“真的嗎，那我有沒有榮幸邀請程小姐跟我共進晚餐？”
“當然。”
先不說程寧覺得跟何叔有那麽點交情，再說何睿也買了她幾幅畫支持她，一起吃頓飯也沒什麽。
程寧創作時喜歡安靜不受打擾，所以她手機設置的靜音，一時還沒改過來。一般來說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聯系小可，打程寧的私人號碼都是為私事，不過程祈年習慣了直接聯系程寧。本來他知道程寧開畫展了，想帶個知名點評家過去看看，沒想到打她電話她沒接，程祈年這才又打給了小可。
“程小姐呢？她怎麽沒有接電話？”
“她出門約會了，大概沒聽到。程總找程小姐有什麽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程祈年註意到的卻只有前半句，“約會？她和誰約會？”
“一個來參加畫展的顧客，買了幾幅程小姐的畫作，不過從他們的對話來看他們好像是熟人。”
程寧和何睿去了他家的餐館“小秦記”，程寧挺好奇的，他家姓何，為什麽餐館要叫小秦記。
“因為我奶奶姓秦，第一家小秦記就是我奶奶開的。”
何睿爺爺早逝，奶奶帶著幾個子女靠著擺攤為生，後來生意好了就開了餐館，經過幾代人的發展，當初的小餐館已經變成了知名的連鎖餐廳。
程寧吃飯時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才註意到程祈年的來電，本打算回一個過去的，剛好程祈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程寧接起，電話那頭程祈年的聲音傳來，“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小秦記吃飯，怎麽了？”
“你一個人？”
“沒有啊，還有我一個朋友。”
“我聯系了一個點評家，既然你沒在畫廊我明天再帶他過去。”
“行。”
程寧以為程祈年給她打電話就是為了這事兒，也沒多想。
吃完飯出來，暮色已經降臨，路邊街燈亮起，霓虹也開始蔓延在城市街景。
正是下班時間，街上人流如織，引擎聲喇叭聲響成一片。程寧在雜亂的車流中一眼就看到停在路邊的車子，不管是車身獨具霸氣感的設計還是它在燈光下散發出的金屬質感都是那般顯眼，讓人不註意都難。
是程祈年的車。
程寧一臉狐疑走過去，車窗降下來，果然在後座上看到了程祈年。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