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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祈年看向江賀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 “你也在這裏？”
江賀倒坦然，“有些累了來這邊休息一下，正好碰到程寧。”
程祈年也沒多問, 他沖程寧道：“走了。”
“談完了？”
“完了。”
兩人一塊兒離開，上了車, 程祈年問道：“你怎麽會跟江賀在一起？”
“他不是說了嗎, 他找地方休息正好看到我就坐一塊兒了。”
“你跟江賀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都沒有啊。”
“以前呢？”
程寧詫異看了他一眼, 程祈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
“以前……”江賀從未跟任何人說過他和程寧的關系，既然他不想承認，那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他覺得沒關系那就是沒關系吧，“我不是告訴過你嗎, 當初因為喜歡你我心裏很亂，然後就去接近江賀, 希望能放下對你的感覺, 江賀嘛，沒理我，所以我和他也不算有什麽關系。”
車廂內陷入一種尷尬的沈默, 程祈年沒再問。
程寧心想，果然阻止八卦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八卦引到對方身上。
“對了, 江賀和棠棠為什麽會分手？”程寧問道。
“好像是因為江賀得知了棠棠交了男朋友。”
“啊？棠棠有男朋友？”
“在回來之前, 不過聽說她回來前就跟男朋友分手了, 但江賀大概介意。”
程寧恍然大悟，她就說嘛，江賀為什麽突然變了, 都開始暗戳戳靠近她了，原來是因為他一直執念的棠棠心裏有了別人。可以想象江賀得知這事有多苦悶了, 他深愛的女孩子不再當他是唯一，他是不是又轉頭想到了曾經一心一意喜歡他的她了？把她當什麽了？
“以後離江賀遠一點，別讓人看我們程家的笑話，覺得我們程家的女兒都圍著同一個男人轉，安城青年才俊那麽多。”
程寧也沒在意程祈年還將她當成是程家的女兒，畢竟程家都跟她解除收養關系了。
她道：“放心吧，我對江賀本來也沒什麽。”
程祈年見她神色坦然，也就沒再多言。
只要不下雨何叔都會去湖邊釣魚，程寧已經許久沒來過這裏采風了。
何叔見到程寧挺高興，“程寧小姑娘，好久不見了。”
“是啊何叔，好久不見何叔精神越來越好了。”
“還是老樣子。”
程寧來這裏也不止為了采風，她把這段時間的畫作都一起帶了過來，何叔釣完了魚她便瞅準機會將畫作給他看。
“何叔，您能不能幫我看看，我最近的畫有沒有進步。”
“哎喲程寧小姑娘，我就是個門外漢胡說八道的，你怎麽還當真了啊。”
“沒事沒事，您就隨便看看指點一下。”
何叔從包包中拿出老花鏡戴上，倒也認真看起來，程寧一臉緊張觀察何叔的表情，她發現這一次他每一幅停留的時間都比以往要久。
“不錯，進步很多。”
程寧面上一喜，問道：“那如果是你的話你願意收藏這些畫嗎？”
“不會。”
“……”
“主要是我收藏的畫都是水墨字畫，你的畫偏印象派，我對印象派油畫了解不多，也不清楚它的價值，所以不會輕易收藏。”
程寧點頭，算是得了些安慰，反正不是因為她菜。
何叔的手機響了，是何睿打來的，大概問他在做什麽。
“釣魚呢還能做什麽，程寧小姑娘也在，怎麽了？啊？幹嘛來接我？你不忙嗎你？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熱心，一聽程寧小姑娘在你就來？你個臭小子，行吧你來吧。”
掛完電話何叔沖程寧道：“我家那臭小子，說要來接我。”
程寧幫何叔收拾釣魚攤，何睿來得倒是挺快，剛收拾完準備走他就來了。幾人打過招呼，程寧和何睿幫著何叔將他的釣魚檔子搬上車。
何睿道：“要不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何叔道：“你楊叔請了我喝酒，我可不去，我跟你們小年輕口味也不一樣，你們小年輕自己去吧。”
何睿便看向程寧，“程小姐，一起吃個飯？”
何睿經常找程寧約飯，那次是以感謝程寧幫何叔為由，程寧答應了，後來又約了幾次，程寧都找借口謝絕了。
何睿雖沒有明說他的目的，但大家都是成年人，經常約飯多少都有那方面的想法。不過呢人家也沒表露心跡，她又不好跟人家說明什麽，萬一人家只當她是朋友呢，顯得她自作多情。所以她只有找其他理由拒絕，不過眼下當著面又不好拒絕傷人面子。
程寧道：“上次你幫我聯系畫廊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要不這次就我請你吧？”
“不用這麽客氣程小姐。”
“沒客氣，這頓飯本該是我請的。”
最終何睿還是答應了由她請客。地點是何睿選的，在安城的1926風情街。這裏是安城打造的一處旅游景點，屬於城中小城，小城中還保留著民國時期的建築風貌，有青瓦白墻的中式民宅，也有色彩鮮艷的歐式建築。
兩人踏上閣樓，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中式風格餐廳。旅游區的餐廳位置都很緊俏，不過何睿本就是搞餐飲業的，業內熟人多，要在這裏留一個位置也不難。
因為這裏的建築很有特色，經常有劇組在這裏取景。他們運氣還不錯，臨窗的街道上正有一個劇組在拍戲。
一邊吃飯一邊還能看演員現場表演，不得不說還挺愜意。
是一場民國戲，身著西裝抹著油頭的男主和一身旗袍的女主，西方前衛潮流和中式樸素保守的碰撞。男女主都挺養眼，如果男主不是周承宇的話，程寧覺得她看戲會看得更愉快。
對面的何睿一直在觀察程寧的表情，程寧臉上並沒有他意料中的驚喜，反而在看到演員之後眉頭皺了皺。
“怎麽了程小姐？”
“沒什麽。”
何睿費解，程寧的表情再怎麽都不該是這樣的，他忍不住好奇問，“你不是周承宇的粉絲嗎？”
“不是啊。”
“……”何睿更納悶了，“可是我看到你逗逗上點讚了很多周承宇的視頻，我還以為你是周承宇的粉絲。”
逗逗是某個短視頻社交平臺，程寧的逗逗上確實點讚了很多跟周承宇有關的視頻。那時候她還沒離開程家，還把周承宇當朋友。周承宇這人挺自戀，沒事就喜歡給她發他的自拍照或者耍帥視頻，不僅要聽她的讚美還讓她點讚收藏。出於人情和客氣她倒是都點讚收藏了，後來離開程家之後也懶得刪，就那樣放著。
“我不是周承宇的粉絲，那些視頻只是隨手點讚的。”
“原來是這樣啊。”何睿有些失落。
“你不會是把我誤會成周承宇的粉絲才選擇在這裏吃飯的吧？”
“我確實是誤會了，還找人打聽到了周承宇的行程，我以為你看到他在這裏會很開心。”何睿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沒事兒，這裏菜品不錯，我吃得也挺開心的。”
“那行，程小姐喜歡就好。”
有沒有周承宇在這裏對於程寧來說差別不大，反正只是吃一頓飯而已，不過程寧怎麽都沒想到，因為這次誤會給她帶了不少麻煩。
餐廳閣樓上人還挺多，程寧和何睿飯吃到一半時，人群突然騷動起來。程寧下意識看去，就見樓梯口出現一人。
是周承宇，他甚至連戲服都還沒脫下，就這麽大搖大擺走上來。一開始程寧還納悶，周承宇來人這麽多的地方吃飯，就不怕引起騷亂嗎？他好歹是個大明星。就在程寧疑惑間，只見走上樓的周承宇隨意掃了一圈，而後便向她走過來。
程寧面色一沈，頓時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自從那次周承宇找上門被她打了一頓後兩人就沒再見過，周承宇也很有自知之明沒再出現在她面前。
旁邊有認出周承宇的都紛紛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周承宇越走越近，程寧的眉心也越擰越緊。很快周承宇走到桌前，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副老熟人的樣子，雙手隨意撐在桌上，微微俯身對著程寧，笑道：“怎麽？來這裏約會啊？”
程寧看了一眼周圍哢嚓哢嚓拍照的人，她盡量表現自然，“周大明星，註意一下你的形象。”
周承宇就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他看了一眼何睿，問道：“你們在交往？”
“啊？不不不，不是。”何睿急忙否認，他大約也看出來了不對勁，幹笑著問程寧，“程寧小姐，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程寧道。
也不知道程寧這話戳到了周承宇哪裏，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沒了，“不認識我？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麽跟在我屁股後面跑來跑去的嗎？那些年被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當我的送水小妹背包小妹的事情不記得了？”
他說完，伸手過來，試圖要像以前那樣捏她的臉，好在程寧反應快，及時避開。
旁邊拍照的人越來越多，程寧不明白周承宇到底要幹嘛，像他這樣的偶像明星，太多的老婆粉和女友粉，他得時刻註意自己的形象，緋聞這種事情是絕對要避免的。他出道這麽多年一直沒什麽緋聞，不管他私下裏怎麽樣，但在娛樂圈的形象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大男孩。
而現在竟然旁若無人般對著一個異性做這麽暧昧的動作，他就不怕有狗仔對此大做文章嗎？
而且上次才被她收拾了一頓，他是不長記性還是壓根不在意她的警告？
周承宇又向何睿道：“你們沒有交往卻在一起吃飯，難道你在追她？”不等何睿回答周承宇接著道：“我不認識你，那你應該就不是我們圈子裏的，不管你什麽想法我勸你盡快散了，她看不上你的。”
“周承宇！”程寧打斷他，“你別太過分了。”
“怎麽？為了他兇我？”
他還故意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他拍了這麽多年的戲倒還算有些長進，這小表情演得還挺像。
好了傷疤忘了痛是吧，看來上次打他打得還不夠狠，不夠他長點教訓，一轉眼又來她跟前犯賤。
好心情被打斷，剩下的也吃不下去了，程寧叫了老板結了賬，直接帶著何睿離開，因為周圍圍了太多人，離開時還費了些周折，倒是周承宇還在她身後說道：“程寧，下次也請我吃吃飯啊。”
坐上車，程寧沖何睿道：“抱歉。”
“你跟周承宇認識啊？”
“認識，不熟。”
何睿點了點頭，倒是沒多問。
回家之後程寧很快將心情調整過來，被周承宇這個傻逼影響不值得。她也沒有太擔心今天的事情會被擴散，畢竟周承宇這樣的偶像明星比她更註重自己的形象，雖然今天拍照的人很多，但是他的團隊是絕對不會讓這些視頻擴散出去的。
讓程寧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回來還不到兩個小時，標題為“周承宇戀情”的熱搜就直接沖上了高位，各個平臺都在推送，程寧不想知道都難。
程寧看到這個標題心頭就是一咯噔，點進去一看果然在視頻裏看到了她的身影，周承宇的話，還有他想摸她臉的暧昧動作全都被拍了下來。
程寧已經上過一次新聞，不過那只是小範圍的傳播，並沒有多大的影響，畢竟事件中的幾人都算不上公眾人物，但是周承宇不一樣。作為娛樂圈靠顏值出圈的明星，拍了幾部比較火的作品，幾年前就已經躋身頂流行列，而且還是有關他的戀情瓜，討論度關註度傳播度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程寧被震驚到了，搞什麽？周承宇的公關團隊這麽沒用嗎？這些視頻和照片都買不下來？
更出乎程寧意料的是，這條熱搜出現幾個小時之後周承宇那邊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公關團隊沒有下場，周承宇本人也是悄無聲息的，連個辟謠聲明都沒有。
到了晚上，在輿論持續發酵，吃瓜群眾系數到場，粉絲和黑子大戰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程寧接到程祈年的電話。
沒有意外，就是為了那條緋聞來的。
“你跟周承宇怎麽回事？”程祈年開門見山問道。
“我也不知道，感覺是周承宇在單方面發瘋。”
“你怎麽會去他拍攝場地？”
“這個說來話長。”
“另外那個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誰？你有交往對象了？”
“沒有，只是一個朋友。”
程祈年大概也挺忙，簡單問了幾句就掛斷了。程寧的手機號暫時還沒被暴露，還沒受到轟炸，不過已經有好幾個認識的人打電話來詢問，甚至國外的朋友都得知了消息問她怎麽回事。
這件事中最淡定的大概就是當事人周承宇了，經紀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僅要接受老板的訓斥還要到處拜托人做公關。
周承宇閑閑坐在躺椅上，刷著手機看留言，經紀人接完電話沖他道：“趕緊發聲明，你還在等什麽？”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輿論過兩天就散了。”
“你管他散不散，你就發個聲明說你跟程小姐沒關系有那麽難麽？”
“嗯挺難的。”
“你……”經紀人氣得想打人，他抓了抓人到中年就已經泛白的頭發沖他道：“我跟你說，銘宇那邊已經來過電話了，你要不想死的話，趕緊去辟謠。”
“銘宇？”周承宇笑了，“他們家都跟程寧沒關系了，怎麽還管她的事？”
“讓你趕緊辟謠聽到沒？”
周承宇沒動，經紀人控制著刀人的沖動，幹脆也破罐子破摔，“行，我懶得管你了，你自己去跟周總解釋吧。”
經紀人口中的周總是周承宇的姐姐，目前擔任家族娛樂公司的CEO。
周承宇一向懼怕這位姐姐，經紀人也沒想到她將周總搬出來周承宇依舊無動於衷，他控制不住發出尖叫，“周承宇你別發瘋了！”
周承宇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可沒忘記那次在程寧那裏受到的羞辱，他知道自己粉絲的可怕，也知道一旦有異性和他沾上關系，絕對會被網暴。她不是挺有能耐的嗎，那他倒要看看她的承受能力有多大了。
經過一晚上時間，輿論依舊持續發酵，讓程寧沒想到的是，關於她和江賀的那條新聞竟然又被人翻了出來，經過周承宇巨大流量的影響，當時沒多少討論度的新聞一夜間便被傳播得到處都是。
從昨晚開始程寧就受到了不少周承宇粉絲的謾罵，今天這則新聞出來，他們更是送了她一個“職業舔狗”的稱號。
說她是女舔狗，在江賀和周承宇之間兩邊舔，自己啥本事沒有就知道跪舔男人，結果兩邊都不要她。
程寧簡直氣炸了，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用自己的賬號在辟謠，但是壓根沒人理她，她又沒錢買熱搜，所以她的發聲根本沒人看到。
這一次她又想辟謠自己不是舔狗，可轉念一想，她曾經做的事情確實也符合舔狗的概念，程寧更氣，一旁邊氣自己真的像舔狗，一方面又氣自己已經不當舔狗了還是被眾人誤認為是舔狗。
媽的！
程祈年再次給她打來電話。
在氣過之後程寧便什麽都不想管了，那種擺爛的心態再次出現，無所謂了，要毀滅就毀滅吧，大不了就一個人在家腐爛，她就不信這種事會被人討論一輩子。
程祈年打來電話的時候程寧正一副擺爛的模樣躺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視，她一定打定了註意外面的紛紛擾擾都跟她無關。
“把你的畫作收拾一下，選幾張具有代表意義的，我等會兒讓林一過來拿。”
“你拿我畫做什麽？”
程寧從沙發上起來，程祈年的話她不太理解。
“你還怕我把你的畫占為己有嗎？你又不是什麽名家。”
“……”
程寧不知道程祈年拿她的畫幹什麽，而且他這話說得也挺傷人，但她還是答應了。
網上對程寧的謾罵和討論鋪天蓋地，程寧卻窩在家裏該吃吃該睡睡，她知道現在肯定有不少記者在樓下蹲守，她也乖乖不出門，手機也不看。
周承宇那邊卻日漸焦躁起來，因為程寧表現得太安靜了，沒有質問，沒有懇求，連消息都沒給他發一個，唯一對這件事的回應只有她社交賬號上對緋聞的澄清，澄清也很簡單。
“我是程寧，我跟周承宇先生不熟。”
周承宇表示很生氣，不管是她的聲明還是她這段時間的冷漠，都有一種壓根不將他放在眼裏的感覺。
在家擺爛的程寧沒想到，輿論還會出現反轉。
在程寧的畫被拿走的當天晚上，熱搜上就出現了一條“後印象派新生代畫家程寧”的熱搜。
熱搜裏面，有不少藝術大師在點評程寧的畫作，說她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她的畫非常有收藏價值。
不僅如此，裏面還介紹了程寧從小到大在繪畫上取得的成就和獲得的獎項，還有人爆料程寧曾經就讀於A大大學，選修的甚至是和繪畫完全不搭邊的電氣學，是一個藝術與智商並存的才女。
就連一向低調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的程祈年也特意在自己的辦公室做了一個視頻表達了對程寧作品的欣賞。他還特別介紹了程寧曾經畫過一幅畫送給他做禮物，而這副畫一直被他掛在辦公室，還特意給了那副畫一個長鏡頭。
而後程祈年還說到曾經有人出價百萬想要把這幅畫買走他都沒有賣，因為他覺得這副畫是無價的。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幅被程祈年如此認可的畫竟是程寧十五歲時畫的，話裏話外表達的意思太明顯了，程寧十五歲畫的畫就已經價值百萬。
程寧看完這條熱搜感覺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什麽鬼？後印象派新生代代表？那麽多藝術大師一致讚賞？價值一百萬的畫？說的是她嗎？在這個熱搜裏描述的程寧就連程寧自己都感到陌生。
總之，在一夜之間，她就從一個名不見經傳，一幅畫白送人都不要的人變成了一個炙手可熱，受不少藝術大師讚許的後印象派新生代代表畫家？
營銷，營銷的痕跡太明顯了，都不用想，營銷她的人是程祈年無疑。只不過這營銷得也太過了吧？連程寧這個當事人看到這個熱搜都覺得太不要臉。
程寧給程祈年打了個電話，電話中程祈年也坦然承認了，那些點評的藝術家是他花錢請的，營銷也是他買的。
“周承宇給你這麽大的流量不是什麽好事，也不算壞事，就看要怎麽用。既然有這麽大的流量不用白不用，與其蒼白無力的解釋，不如借著流量營銷一下自己，營銷成功你能一夜成名，營銷失敗我也損失不了多少，贏面大賠率小，為什麽不試試？”
“……”
程祈年的商人思維，遇到事情首先想的不是好事還是壞事，而是對他有沒有價值，有價值，再壞的事都是好事。
利用這波流量把程寧營銷成一個橫空出世的畫家，這是程寧怎麽都沒想到的。
“可是你為什麽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呢？而且你都說了我在擺爛，一個合格的畫家可不會擺爛。”
“一個合格的畫家也不會想自己寂寂無名。”
“……”
“做好準備，機會給你了，看你能不能接住。”
掛斷電話之後程寧心情很覆雜。
輿論開始發生反轉，像周承宇這樣的頂流，粉絲多黑粉也多，在程寧的畫作和學歷曝光之後，周承宇的黑粉開始幫程寧反擊。
“人家高學歷才女會當你的舔狗？多大的臉？”
“就是啊，英文單詞都認不全的人，人家說的話他能聽懂嗎？”
營銷帶來的變化是巨大的，手機響個不停，不斷有陌生的號碼打進來。曾經拒絕過她的畫廊開始向她約稿，有收藏家想高價購買她的畫，還有人想給她投資做畫展。當然程寧並沒有在巨大的利益轟炸中迷失自己，她該推的都推了。
她的畫有一部分送到拍賣場上拍賣，拍賣剩下的程祈年重新送到她的手上。拍賣的錢，除了傭金全部進入她的賬戶。
看著那長長的一串數字，程寧神情恍惚，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
事情到此，程寧都忍不住要感謝周承宇了，要不是他給了她這麽大的流量，任憑程祈年怎麽花錢營銷也不可能把她營銷出來。
不過程寧還是有點虛，程祈年把她營銷成才華橫溢，具有超高天賦的畫家，她就怕自己德不配位會受人質疑。
“你覺得那些知名大畫家就沒有被人質疑過嗎？梵高，達芬奇，米開朗琪羅，哪一個沒被人質疑過？這些名家尚會被人質疑，更何況你還遠遠比不上他們。再說你覺得厲害的畫家就那出名的幾個嗎？被掩埋的寂寂無名卻厲害的畫家數不勝數。為什麽不被人熟知，一來是運氣不夠，二來是名氣不夠。你要是沒有名氣，你就連展示自己的機會都沒有，誰會知道你？你要純靠自己實力成為名家，也不是沒有機會，但是機會渺茫。你現在名氣有了，能不能穩住就看你的實力，你要是穩不住，那就證明你也不過如此，就算給你再多的營銷也沒用。”
程祈年的話直白卻有理，或許心裏對程祈年不跟她商量就營銷她的做法有些埋怨，但是她確實也承認她有過期待自己的作品有一天被人熟知。就像他說的，一個合格的畫家不會想自己寂寂無名。
而且捧一個和程家有關的人成為名人能讓銘宇更有知名度，對程祈年來說也是好事。
程寧也清楚以後她的生活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能再隨心所欲，不能再輕松自在，不能擺爛。當然她也可以繼續擺爛繼續隨心所欲，就像程祈年說的，機會是留給她了，她能不能把握就看她，如果不能，那火過這段時間過後可能就無人問津了。
但是程寧想抓住機會。
所以程寧和程祈年商議，由程祈年讚助她開一家畫廊舉辦一次自己的個人畫展，她想把更多的作品介紹給眾人。
事情的走向也是周承宇沒有想到的，意料中程寧來向他求饒的事情並沒有出現，她反而借助他的流量狠狠營銷了一波自己。
當然他知道單靠程寧自己是不行的，這背後還有程祈年的推波助瀾。程寧他尚能逗弄，但是對程祈年他卻不敢造次，周承宇簡直恨得牙癢癢，這兄妹倆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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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祈年看向江賀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 “你也在這裏？”
江賀倒坦然，“有些累了來這邊休息一下，正好碰到程寧。”
程祈年也沒多問, 他沖程寧道：“走了。”
“談完了？”
“完了。”
兩人一塊兒離開，上了車, 程祈年問道：“你怎麽會跟江賀在一起？”
“他不是說了嗎, 他找地方休息正好看到我就坐一塊兒了。”
“你跟江賀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都沒有啊。”
“以前呢？”
程寧詫異看了他一眼, 程祈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
“以前……”江賀從未跟任何人說過他和程寧的關系，既然他不想承認，那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他覺得沒關系那就是沒關系吧，“我不是告訴過你嗎, 當初因為喜歡你我心裏很亂，然後就去接近江賀, 希望能放下對你的感覺, 江賀嘛，沒理我，所以我和他也不算有什麽關系。”
車廂內陷入一種尷尬的沈默, 程祈年沒再問。
程寧心想，果然阻止八卦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八卦引到對方身上。
“對了, 江賀和棠棠為什麽會分手？”程寧問道。
“好像是因為江賀得知了棠棠交了男朋友。”
“啊？棠棠有男朋友？”
“在回來之前, 不過聽說她回來前就跟男朋友分手了, 但江賀大概介意。”
程寧恍然大悟，她就說嘛，江賀為什麽突然變了, 都開始暗戳戳靠近她了，原來是因為他一直執念的棠棠心裏有了別人。可以想象江賀得知這事有多苦悶了, 他深愛的女孩子不再當他是唯一，他是不是又轉頭想到了曾經一心一意喜歡他的她了？把她當什麽了？
“以後離江賀遠一點，別讓人看我們程家的笑話，覺得我們程家的女兒都圍著同一個男人轉，安城青年才俊那麽多。”
程寧也沒在意程祈年還將她當成是程家的女兒，畢竟程家都跟她解除收養關系了。
她道：“放心吧，我對江賀本來也沒什麽。”
程祈年見她神色坦然，也就沒再多言。
只要不下雨何叔都會去湖邊釣魚，程寧已經許久沒來過這裏采風了。
何叔見到程寧挺高興，“程寧小姑娘，好久不見了。”
“是啊何叔，好久不見何叔精神越來越好了。”
“還是老樣子。”
程寧來這裏也不止為了采風，她把這段時間的畫作都一起帶了過來，何叔釣完了魚她便瞅準機會將畫作給他看。
“何叔，您能不能幫我看看，我最近的畫有沒有進步。”
“哎喲程寧小姑娘，我就是個門外漢胡說八道的，你怎麽還當真了啊。”
“沒事沒事，您就隨便看看指點一下。”
何叔從包包中拿出老花鏡戴上，倒也認真看起來，程寧一臉緊張觀察何叔的表情，她發現這一次他每一幅停留的時間都比以往要久。
“不錯，進步很多。”
程寧面上一喜，問道：“那如果是你的話你願意收藏這些畫嗎？”
“不會。”
“……”
“主要是我收藏的畫都是水墨字畫，你的畫偏印象派，我對印象派油畫了解不多，也不清楚它的價值，所以不會輕易收藏。”
程寧點頭，算是得了些安慰，反正不是因為她菜。
何叔的手機響了，是何睿打來的，大概問他在做什麽。
“釣魚呢還能做什麽，程寧小姑娘也在，怎麽了？啊？幹嘛來接我？你不忙嗎你？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熱心，一聽程寧小姑娘在你就來？你個臭小子，行吧你來吧。”
掛完電話何叔沖程寧道：“我家那臭小子，說要來接我。”
程寧幫何叔收拾釣魚攤，何睿來得倒是挺快，剛收拾完準備走他就來了。幾人打過招呼，程寧和何睿幫著何叔將他的釣魚檔子搬上車。
何睿道：“要不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何叔道：“你楊叔請了我喝酒，我可不去，我跟你們小年輕口味也不一樣，你們小年輕自己去吧。”
何睿便看向程寧，“程小姐，一起吃個飯？”
何睿經常找程寧約飯，那次是以感謝程寧幫何叔為由，程寧答應了，後來又約了幾次，程寧都找借口謝絕了。
何睿雖沒有明說他的目的，但大家都是成年人，經常約飯多少都有那方面的想法。不過呢人家也沒表露心跡，她又不好跟人家說明什麽，萬一人家只當她是朋友呢，顯得她自作多情。所以她只有找其他理由拒絕，不過眼下當著面又不好拒絕傷人面子。
程寧道：“上次你幫我聯系畫廊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要不這次就我請你吧？”
“不用這麽客氣程小姐。”
“沒客氣，這頓飯本該是我請的。”
最終何睿還是答應了由她請客。地點是何睿選的，在安城的1926風情街。這裏是安城打造的一處旅游景點，屬於城中小城，小城中還保留著民國時期的建築風貌，有青瓦白墻的中式民宅，也有色彩鮮艷的歐式建築。
兩人踏上閣樓，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中式風格餐廳。旅游區的餐廳位置都很緊俏，不過何睿本就是搞餐飲業的，業內熟人多，要在這裏留一個位置也不難。
因為這裏的建築很有特色，經常有劇組在這裏取景。他們運氣還不錯，臨窗的街道上正有一個劇組在拍戲。
一邊吃飯一邊還能看演員現場表演，不得不說還挺愜意。
是一場民國戲，身著西裝抹著油頭的男主和一身旗袍的女主，西方前衛潮流和中式樸素保守的碰撞。男女主都挺養眼，如果男主不是周承宇的話，程寧覺得她看戲會看得更愉快。
對面的何睿一直在觀察程寧的表情，程寧臉上並沒有他意料中的驚喜，反而在看到演員之後眉頭皺了皺。
“怎麽了程小姐？”
“沒什麽。”
何睿費解，程寧的表情再怎麽都不該是這樣的，他忍不住好奇問，“你不是周承宇的粉絲嗎？”
“不是啊。”
“……”何睿更納悶了，“可是我看到你逗逗上點讚了很多周承宇的視頻，我還以為你是周承宇的粉絲。”
逗逗是某個短視頻社交平臺，程寧的逗逗上確實點讚了很多跟周承宇有關的視頻。那時候她還沒離開程家，還把周承宇當朋友。周承宇這人挺自戀，沒事就喜歡給她發他的自拍照或者耍帥視頻，不僅要聽她的讚美還讓她點讚收藏。出於人情和客氣她倒是都點讚收藏了，後來離開程家之後也懶得刪，就那樣放著。
“我不是周承宇的粉絲，那些視頻只是隨手點讚的。”
“原來是這樣啊。”何睿有些失落。
“你不會是把我誤會成周承宇的粉絲才選擇在這裏吃飯的吧？”
“我確實是誤會了，還找人打聽到了周承宇的行程，我以為你看到他在這裏會很開心。”何睿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沒事兒，這裏菜品不錯，我吃得也挺開心的。”
“那行，程小姐喜歡就好。”
有沒有周承宇在這裏對於程寧來說差別不大，反正只是吃一頓飯而已，不過程寧怎麽都沒想到，因為這次誤會給她帶了不少麻煩。
餐廳閣樓上人還挺多，程寧和何睿飯吃到一半時，人群突然騷動起來。程寧下意識看去，就見樓梯口出現一人。
是周承宇，他甚至連戲服都還沒脫下，就這麽大搖大擺走上來。一開始程寧還納悶，周承宇來人這麽多的地方吃飯，就不怕引起騷亂嗎？他好歹是個大明星。就在程寧疑惑間，只見走上樓的周承宇隨意掃了一圈，而後便向她走過來。
程寧面色一沈，頓時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自從那次周承宇找上門被她打了一頓後兩人就沒再見過，周承宇也很有自知之明沒再出現在她面前。
旁邊有認出周承宇的都紛紛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周承宇越走越近，程寧的眉心也越擰越緊。很快周承宇走到桌前，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副老熟人的樣子，雙手隨意撐在桌上，微微俯身對著程寧，笑道：“怎麽？來這裏約會啊？”
程寧看了一眼周圍哢嚓哢嚓拍照的人，她盡量表現自然，“周大明星，註意一下你的形象。”
周承宇就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他看了一眼何睿，問道：“你們在交往？”
“啊？不不不，不是。”何睿急忙否認，他大約也看出來了不對勁，幹笑著問程寧，“程寧小姐，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程寧道。
也不知道程寧這話戳到了周承宇哪裏，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沒了，“不認識我？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麽跟在我屁股後面跑來跑去的嗎？那些年被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當我的送水小妹背包小妹的事情不記得了？”
他說完，伸手過來，試圖要像以前那樣捏她的臉，好在程寧反應快，及時避開。
旁邊拍照的人越來越多，程寧不明白周承宇到底要幹嘛，像他這樣的偶像明星，太多的老婆粉和女友粉，他得時刻註意自己的形象，緋聞這種事情是絕對要避免的。他出道這麽多年一直沒什麽緋聞，不管他私下裏怎麽樣，但在娛樂圈的形象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大男孩。
而現在竟然旁若無人般對著一個異性做這麽暧昧的動作，他就不怕有狗仔對此大做文章嗎？
而且上次才被她收拾了一頓，他是不長記性還是壓根不在意她的警告？
周承宇又向何睿道：“你們沒有交往卻在一起吃飯，難道你在追她？”不等何睿回答周承宇接著道：“我不認識你，那你應該就不是我們圈子裏的，不管你什麽想法我勸你盡快散了，她看不上你的。”
“周承宇！”程寧打斷他，“你別太過分了。”
“怎麽？為了他兇我？”
他還故意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他拍了這麽多年的戲倒還算有些長進，這小表情演得還挺像。
好了傷疤忘了痛是吧，看來上次打他打得還不夠狠，不夠他長點教訓，一轉眼又來她跟前犯賤。
好心情被打斷，剩下的也吃不下去了，程寧叫了老板結了賬，直接帶著何睿離開，因為周圍圍了太多人，離開時還費了些周折，倒是周承宇還在她身後說道：“程寧，下次也請我吃吃飯啊。”
坐上車，程寧沖何睿道：“抱歉。”
“你跟周承宇認識啊？”
“認識，不熟。”
何睿點了點頭，倒是沒多問。
回家之後程寧很快將心情調整過來，被周承宇這個傻逼影響不值得。她也沒有太擔心今天的事情會被擴散，畢竟周承宇這樣的偶像明星比她更註重自己的形象，雖然今天拍照的人很多，但是他的團隊是絕對不會讓這些視頻擴散出去的。
讓程寧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回來還不到兩個小時，標題為“周承宇戀情”的熱搜就直接沖上了高位，各個平臺都在推送，程寧不想知道都難。
程寧看到這個標題心頭就是一咯噔，點進去一看果然在視頻裏看到了她的身影，周承宇的話，還有他想摸她臉的暧昧動作全都被拍了下來。
程寧已經上過一次新聞，不過那只是小範圍的傳播，並沒有多大的影響，畢竟事件中的幾人都算不上公眾人物，但是周承宇不一樣。作為娛樂圈靠顏值出圈的明星，拍了幾部比較火的作品，幾年前就已經躋身頂流行列，而且還是有關他的戀情瓜，討論度關註度傳播度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程寧被震驚到了，搞什麽？周承宇的公關團隊這麽沒用嗎？這些視頻和照片都買不下來？
更出乎程寧意料的是，這條熱搜出現幾個小時之後周承宇那邊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公關團隊沒有下場，周承宇本人也是悄無聲息的，連個辟謠聲明都沒有。
到了晚上，在輿論持續發酵，吃瓜群眾系數到場，粉絲和黑子大戰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程寧接到程祈年的電話。
沒有意外，就是為了那條緋聞來的。
“你跟周承宇怎麽回事？”程祈年開門見山問道。
“我也不知道，感覺是周承宇在單方面發瘋。”
“你怎麽會去他拍攝場地？”
“這個說來話長。”
“另外那個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誰？你有交往對象了？”
“沒有，只是一個朋友。”
程祈年大概也挺忙，簡單問了幾句就掛斷了。程寧的手機號暫時還沒被暴露，還沒受到轟炸，不過已經有好幾個認識的人打電話來詢問，甚至國外的朋友都得知了消息問她怎麽回事。
這件事中最淡定的大概就是當事人周承宇了，經紀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僅要接受老板的訓斥還要到處拜托人做公關。
周承宇閑閑坐在躺椅上，刷著手機看留言，經紀人接完電話沖他道：“趕緊發聲明，你還在等什麽？”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輿論過兩天就散了。”
“你管他散不散，你就發個聲明說你跟程小姐沒關系有那麽難麽？”
“嗯挺難的。”
“你……”經紀人氣得想打人，他抓了抓人到中年就已經泛白的頭發沖他道：“我跟你說，銘宇那邊已經來過電話了，你要不想死的話，趕緊去辟謠。”
“銘宇？”周承宇笑了，“他們家都跟程寧沒關系了，怎麽還管她的事？”
“讓你趕緊辟謠聽到沒？”
周承宇沒動，經紀人控制著刀人的沖動，幹脆也破罐子破摔，“行，我懶得管你了，你自己去跟周總解釋吧。”
經紀人口中的周總是周承宇的姐姐，目前擔任家族娛樂公司的CEO。
周承宇一向懼怕這位姐姐，經紀人也沒想到她將周總搬出來周承宇依舊無動於衷，他控制不住發出尖叫，“周承宇你別發瘋了！”
周承宇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可沒忘記那次在程寧那裏受到的羞辱，他知道自己粉絲的可怕，也知道一旦有異性和他沾上關系，絕對會被網暴。她不是挺有能耐的嗎，那他倒要看看她的承受能力有多大了。
經過一晚上時間，輿論依舊持續發酵，讓程寧沒想到的是，關於她和江賀的那條新聞竟然又被人翻了出來，經過周承宇巨大流量的影響，當時沒多少討論度的新聞一夜間便被傳播得到處都是。
從昨晚開始程寧就受到了不少周承宇粉絲的謾罵，今天這則新聞出來，他們更是送了她一個“職業舔狗”的稱號。
說她是女舔狗，在江賀和周承宇之間兩邊舔，自己啥本事沒有就知道跪舔男人，結果兩邊都不要她。
程寧簡直氣炸了，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用自己的賬號在辟謠，但是壓根沒人理她，她又沒錢買熱搜，所以她的發聲根本沒人看到。
這一次她又想辟謠自己不是舔狗，可轉念一想，她曾經做的事情確實也符合舔狗的概念，程寧更氣，一旁邊氣自己真的像舔狗，一方面又氣自己已經不當舔狗了還是被眾人誤認為是舔狗。
媽的！
程祈年再次給她打來電話。
在氣過之後程寧便什麽都不想管了，那種擺爛的心態再次出現，無所謂了，要毀滅就毀滅吧，大不了就一個人在家腐爛，她就不信這種事會被人討論一輩子。
程祈年打來電話的時候程寧正一副擺爛的模樣躺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視，她一定打定了註意外面的紛紛擾擾都跟她無關。
“把你的畫作收拾一下，選幾張具有代表意義的，我等會兒讓林一過來拿。”
“你拿我畫做什麽？”
程寧從沙發上起來，程祈年的話她不太理解。
“你還怕我把你的畫占為己有嗎？你又不是什麽名家。”
“……”
程寧不知道程祈年拿她的畫幹什麽，而且他這話說得也挺傷人，但她還是答應了。
網上對程寧的謾罵和討論鋪天蓋地，程寧卻窩在家裏該吃吃該睡睡，她知道現在肯定有不少記者在樓下蹲守，她也乖乖不出門，手機也不看。
周承宇那邊卻日漸焦躁起來，因為程寧表現得太安靜了，沒有質問，沒有懇求，連消息都沒給他發一個，唯一對這件事的回應只有她社交賬號上對緋聞的澄清，澄清也很簡單。
“我是程寧，我跟周承宇先生不熟。”
周承宇表示很生氣，不管是她的聲明還是她這段時間的冷漠，都有一種壓根不將他放在眼裏的感覺。
在家擺爛的程寧沒想到，輿論還會出現反轉。
在程寧的畫被拿走的當天晚上，熱搜上就出現了一條“後印象派新生代畫家程寧”的熱搜。
熱搜裏面，有不少藝術大師在點評程寧的畫作，說她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她的畫非常有收藏價值。
不僅如此，裏面還介紹了程寧從小到大在繪畫上取得的成就和獲得的獎項，還有人爆料程寧曾經就讀於A大大學，選修的甚至是和繪畫完全不搭邊的電氣學，是一個藝術與智商並存的才女。
就連一向低調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的程祈年也特意在自己的辦公室做了一個視頻表達了對程寧作品的欣賞。他還特別介紹了程寧曾經畫過一幅畫送給他做禮物，而這副畫一直被他掛在辦公室，還特意給了那副畫一個長鏡頭。
而後程祈年還說到曾經有人出價百萬想要把這幅畫買走他都沒有賣，因為他覺得這副畫是無價的。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幅被程祈年如此認可的畫竟是程寧十五歲時畫的，話裏話外表達的意思太明顯了，程寧十五歲畫的畫就已經價值百萬。
程寧看完這條熱搜感覺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什麽鬼？後印象派新生代代表？那麽多藝術大師一致讚賞？價值一百萬的畫？說的是她嗎？在這個熱搜裏描述的程寧就連程寧自己都感到陌生。
總之，在一夜之間，她就從一個名不見經傳，一幅畫白送人都不要的人變成了一個炙手可熱，受不少藝術大師讚許的後印象派新生代代表畫家？
營銷，營銷的痕跡太明顯了，都不用想，營銷她的人是程祈年無疑。只不過這營銷得也太過了吧？連程寧這個當事人看到這個熱搜都覺得太不要臉。
程寧給程祈年打了個電話，電話中程祈年也坦然承認了，那些點評的藝術家是他花錢請的，營銷也是他買的。
“周承宇給你這麽大的流量不是什麽好事，也不算壞事，就看要怎麽用。既然有這麽大的流量不用白不用，與其蒼白無力的解釋，不如借著流量營銷一下自己，營銷成功你能一夜成名，營銷失敗我也損失不了多少，贏面大賠率小，為什麽不試試？”
“……”
程祈年的商人思維，遇到事情首先想的不是好事還是壞事，而是對他有沒有價值，有價值，再壞的事都是好事。
利用這波流量把程寧營銷成一個橫空出世的畫家，這是程寧怎麽都沒想到的。
“可是你為什麽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呢？而且你都說了我在擺爛，一個合格的畫家可不會擺爛。”
“一個合格的畫家也不會想自己寂寂無名。”
“……”
“做好準備，機會給你了，看你能不能接住。”
掛斷電話之後程寧心情很覆雜。
輿論開始發生反轉，像周承宇這樣的頂流，粉絲多黑粉也多，在程寧的畫作和學歷曝光之後，周承宇的黑粉開始幫程寧反擊。
“人家高學歷才女會當你的舔狗？多大的臉？”
“就是啊，英文單詞都認不全的人，人家說的話他能聽懂嗎？”
營銷帶來的變化是巨大的，手機響個不停，不斷有陌生的號碼打進來。曾經拒絕過她的畫廊開始向她約稿，有收藏家想高價購買她的畫，還有人想給她投資做畫展。當然程寧並沒有在巨大的利益轟炸中迷失自己，她該推的都推了。
她的畫有一部分送到拍賣場上拍賣，拍賣剩下的程祈年重新送到她的手上。拍賣的錢，除了傭金全部進入她的賬戶。
看著那長長的一串數字，程寧神情恍惚，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
事情到此，程寧都忍不住要感謝周承宇了，要不是他給了她這麽大的流量，任憑程祈年怎麽花錢營銷也不可能把她營銷出來。
不過程寧還是有點虛，程祈年把她營銷成才華橫溢，具有超高天賦的畫家，她就怕自己德不配位會受人質疑。
“你覺得那些知名大畫家就沒有被人質疑過嗎？梵高，達芬奇，米開朗琪羅，哪一個沒被人質疑過？這些名家尚會被人質疑，更何況你還遠遠比不上他們。再說你覺得厲害的畫家就那出名的幾個嗎？被掩埋的寂寂無名卻厲害的畫家數不勝數。為什麽不被人熟知，一來是運氣不夠，二來是名氣不夠。你要是沒有名氣，你就連展示自己的機會都沒有，誰會知道你？你要純靠自己實力成為名家，也不是沒有機會，但是機會渺茫。你現在名氣有了，能不能穩住就看你的實力，你要是穩不住，那就證明你也不過如此，就算給你再多的營銷也沒用。”
程祈年的話直白卻有理，或許心裏對程祈年不跟她商量就營銷她的做法有些埋怨，但是她確實也承認她有過期待自己的作品有一天被人熟知。就像他說的，一個合格的畫家不會想自己寂寂無名。
而且捧一個和程家有關的人成為名人能讓銘宇更有知名度，對程祈年來說也是好事。
程寧也清楚以後她的生活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能再隨心所欲，不能再輕松自在，不能擺爛。當然她也可以繼續擺爛繼續隨心所欲，就像程祈年說的，機會是留給她了，她能不能把握就看她，如果不能，那火過這段時間過後可能就無人問津了。
但是程寧想抓住機會。
所以程寧和程祈年商議，由程祈年讚助她開一家畫廊舉辦一次自己的個人畫展，她想把更多的作品介紹給眾人。
事情的走向也是周承宇沒有想到的，意料中程寧來向他求饒的事情並沒有出現，她反而借助他的流量狠狠營銷了一波自己。
當然他知道單靠程寧自己是不行的，這背後還有程祈年的推波助瀾。程寧他尚能逗弄，但是對程祈年他卻不敢造次，周承宇簡直恨得牙癢癢，這兄妹倆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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