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016次禦劍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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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次禦劍飛行
上尉？
泠鳶轉過頭去看。
只見揚塵飛土中，身軀如山的重裝機甲猶如天降，沈重的機體重重壓在地面上。
打頭是一架不過三米高的雙槍機甲。
相比其他幾架動輒十餘米高的雙駕駛艙重裝機甲，雙槍機甲明顯是單艙駕駛的人形機甲。
他的體型雖小，但比例更為頎長，渾身流動著奇異的流光，雙肩配置有火箭巢，胸口的駕駛艙在裝甲片後格外隱蔽，卻絲毫不顯笨重。
“上尉來了！我們沖！”
身後的機械單兵大喊著。
泠鳶看著那架雙槍機甲，略感疑惑。
那是伊戈上尉？
無數光束交錯，一整片的變異赤甲蟲瞬間支離破碎，只餘空中的電光閃爍。
與此同時，一隊機械武裝的單兵戰士也乘著光速飛行器從永夜區馳援而來。
一時間，十餘架重火力機甲戰士，馳援而來的機械單兵和泠鳶身後的第一批單兵戰士互為犄角。
三個火力點既可互相掩護，又能迅速支援，人類和蟲族的攻守優劣徹底易位。
然而深陷夾擊的赤甲蟲並不畏懼，甚至露出更為兇狠的眼神，它們像渴望血肉的狼群，再度亮出鋒利的爪牙。
而泠鳶和她身後的第一批機械單兵成為了突破口。
無數赤甲蟲發出怪異的鳴叫，簇擁著僅剩的幾個蟲艦一湧而來，它們試圖從這裏撕開一道豁口撤離出去。
重傷累累的單兵戰士重新扛起武器，面對洶湧而來的蟲潮毫無畏懼。
泠鳶提劍欲上，卻覺得耳朵一陣刺痛，然後像是被一股莫名的氣流堵住了腦袋。
事實上，她的耳朵已經湧出一股血來。
“發什麽呆！”
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是軍士長。
泠鳶轉頭的瞬間，看到一只赤甲蟲擡起利刀般的機械腳。
她下意識出劍，砍斷了赤甲蟲的機械腳。
但是她還是慢了一步。
軍士長被攔腰截斷，成了兩截。
他的血像從峭壁直瀉的瀑布，瞬間噴了泠鳶一身。
泠鳶心中前所未有的煩躁。
這具肉身雖然經過短時間的體修有了長足的進步，但依然支撐不了她的魔元和神識同時釋放，一旦超過極限，動作就跟不上了。
要不然，軍士長不會死在她眼前！
惱怒，憤恨，不甘，所有情緒一湧而上！
泠鳶覺得周遭的空間變得扭曲。
斷掉一只機械腳的赤甲蟲張開了尾部的爆雷釋放腔口，一道藍紫色的光束直沖她的面門而來。
然而下一秒，一道火光突然炸開，赤甲蟲瞬間變成了碎片。
泠鳶擡頭，一架銀色飛行器從眼前一閃而過。
飛行器上的人一頭銀發，看不清面容，渾身的煞氣卻似一把實質的刀尖，狠狠紮進蟲群。
他雙手持槍，身形如風。
飛行器像是他的身下戰馬，不停穿梭。
只見他一手冷凍槍限制蟲艦前行，一手粒子彗星炮瞬間將赤甲蟲轟成渣，猶如殺神。
泠鳶瞇起眼，神識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激蕩。
她心中一顫。
那才是伊戈上尉！
-
永晝區沒有黑夜。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眼前的廝殺終於停止。
基地大門重新打開，醫療兵和智能機械人相繼而出。救治傷員，打掃戰場，還有很多事要做，沒有時間緬懷或悲傷。
哨所守衛十不存一，倒是還有不少礦工因為之前被掩埋在礦洞裏，雖然氣息微弱卻還有救治的希望。
智能機械人將一個個面色如土的礦工從地下拖出來。
斷胳膊短腿的兵士只要還有一口氣，也會被妥善地帶回去。但是像軍士長那樣從腰斷成兩截的，或者只有軀幹沒有頭顱的身體，都會被直接放棄。
B20混在一隊負責清理戰場的智能機械人中，好不容易找到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泠鳶。
“艾妮維小姐，你剛才是飛出去的嗎？”
雖然B20不會思考，但他覺得這是很不尋常的事。
泠鳶沒說話，在她身前放置的是那位眼睛都沒閉上的軍士長的半截身軀。
“艾妮維小姐，他已經死了。”B20又說。
泠鳶張了張口：“不能進行義體移植嗎？我聽說只要有存活的腦細胞，就可以進行義體移植。”
B20的電子眼閃了閃。
“的確存在你說的那種人體生物科技技術。”
一道稍顯冷淡地聲音傳來：“但是整個帝國，都不會有人願意為一個普通士官做這種費用高昂的移植手術的。”
泠鳶轉頭去看，是一個身穿白袍的女人，棕黃色的長卷發束成了馬尾，鼻尖上有一顆赤紅色的小痣。
她看向泠鳶，唇角微微上揚：“而且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應該沒有存活的腦細胞了。”
“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嗎？”泠鳶問。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女人低下頭，掰著指頭：“兩個小時，一千哨所守衛只有不到五十人生還，基地出來的機械單兵也亡損了三成。”
她的語氣有些縹緲：“如果一開始就出動腫重裝機甲，或許不會有這麽多傷亡。但誰又能想到，蟲族竟然又異變了呢。”
泠鳶扯了下嘴角。
據她之前的了解，重裝機甲雖然威力強大，但造價高昂，整個帝國登記在案的重裝機甲力量不過萬餘。
而且重裝機甲對駕駛員的要求十分苛刻，在戰場上通常都是以殺手鐧的形式出現。
說實話，能在拉齊爾星球一次性見到十餘架重裝機甲，已遠超她的想象。
“那是你的戰利品？”
女人看向泠鳶身後的那一串蟲艦：“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相信，你能活到最後。”
女人說著，將身上的白袍脫下來，蓋在軍士長的頭上。
她蹲下身子，捧起軍士長的臉，輕輕在他的眉心吻了一下。
泠鳶皺眉：“你認識他？”
“還不認識。”
女人笑起來：“不過他昨天送了我一盆花。”
泠鳶張了張口，突然覺得嗓子幹得說不出話。
這時，一個身穿黑金軍服的兵士走過來：“你好。”
泠鳶點了點頭：“有事？”
難道是有人發現她的異常了？
“感謝你的參戰！”
兵士行了個軍禮：“上尉看到你在戰場上的英勇，請你到指揮部受賞。”
感謝參戰？
哦，她還沒報道呢。根據帝國條例，非軍籍人員若在戰場上有英勇表現，可以獲得一定的賞金。
“是伊戈上尉嗎？”泠鳶問。
如果是他，應該不會說自己“英勇”吧。
她可是眼睜睜看著一位軍士長在自己面前死掉，還差點被赤甲蟲炮轟呢。
兵士楞了一下：“是昆寧上尉。請跟我來。”
昆寧上尉？
應該是那個架勢單艙人形機甲的人吧。
泠鳶沒再多問。
回頭看了眼還抱著軍士長半截身子的女人，跟著那位兵士離開。
-
指揮部內，參謀長第一時間將戰報發到了第四星球和帝王星總部。
戰報內容十分激昂，特別提及了伊戈和昆寧兩位上尉的勇猛表現，然而對於蟲族異變的問題只字未提。
不是他不想提，而是歸附了萊恩上將，一切就得聽萊恩上將的指揮。
蟲族異變的消息不是不能說，只是要通過加密頻道先告知萊恩上將，才能讓帝國知道。
霍利斯團長和兩位上尉正面對面的坐著，三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
他們都知道，哪怕身處在這樣一個高科技的文明世界，戰場依然是血淋淋的。
人類可以為了生存和對異族的武力壓制，不斷開發資源星、挖掘星石、占據星際資源，蟲族和獸族也一樣，而且他們更擅長無道德規範式的搶掠。
其實早在人類來到第九星域前，蟲族和獸族才是這片星域的主人。
但人類利用各種高科技手段，經過數千年的努力將蟲族和獸族相繼打壓出主星。
作為人類口中的“異族”，他們選擇潛伏在各個小星域中甚至是邊境荒星裏，除了堅強的意志和繁育能力外什麽都缺。
近百年來，異族入侵的間隔越來越短。
歸其根本，不是異族的勢力增強，或是誰頭腦發熱想要重返主星，而是因為日子真的太難過了。
其實有這一體會的不只是異族，很多荒星土著甚至邊境星軍民的日子都不好過。
地心資源的過度開采，勢必導致生態失衡，資源枯竭，農田萎縮，糧食根本不夠人類食用。
就連萊恩軍團，有一半以上的軍士一年到頭吃的都是生命藥劑。
但若不開采地心資源，又不能保持整個人類帝國的有序運行。
這是一個死循環。
作為軍士，他們沒有能力對整個帝國的運作提出質疑，可他們的責任是保護人類在第九星域的安全。
現在，蟲族出現異變了。
雖然相對於基因序列更接近人類的獸族，蟲族的基因序列向來都是人類難以想象的，但不需要蟲巢就能直接異變的蟲族真的前所未聞。
三人對此都心知肚明，但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能說什麽。
今天是蟲族異變，如果明天獸族也出現異變了呢？如果這種異變成為常態呢？
可想而知，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人類在第九星域的統治甚至生存都將受到嚴重威脅，甚至會被整個顛覆。
霍利斯團長嘆了一口氣：“可惜啊，我們現在還無法解讀蟲族的思維，也無法與之對話，否則抓幾個活的赤甲蟲還能問問異變的情況。”
昆寧手上夾著一根煙，沒有點燃：“之前在戰場看到一個人似乎把蟲艦穿成了串，不知道有什麽用意。”
霍利斯團長大驚道：“把蟲艦穿成串？”
昆寧點頭，看向身邊的伊戈：“你也看到了吧？伊戈上尉。”
伊戈擡了下眼皮，分明是極其冷淡的表情，卻因為清淺的眸子顯出幾分溫柔來：“她沒穿軍服，但身手了得，可能是游走到這裏的星際獵人。”
“星際獵人？”
霍利斯摸了摸下巴：“如果是星際獵人，或許會知道蟲族的一些事，最好能找來問上一問。”
話音剛落，傳來了敲門聲和守衛的通報。
昆寧指了下門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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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體型雖小，但比例更為頎長，渾身流動著奇異的流光，雙肩配置有火箭巢，胸口的駕駛艙在裝甲片後格外隱蔽，卻絲毫不顯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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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傷累累的單兵戰士重新扛起武器，面對洶湧而來的蟲潮毫無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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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還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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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鳶擡頭，一架銀色飛行器從眼前一閃而過。
飛行器上的人一頭銀發，看不清面容，渾身的煞氣卻似一把實質的刀尖，狠狠紮進蟲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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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器像是他的身下戰馬，不停穿梭。
只見他一手冷凍槍限制蟲艦前行，一手粒子彗星炮瞬間將赤甲蟲轟成渣，猶如殺神。
泠鳶瞇起眼，神識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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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伊戈上尉！
-
永晝區沒有黑夜。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眼前的廝殺終於停止。
基地大門重新打開，醫療兵和智能機械人相繼而出。救治傷員，打掃戰場，還有很多事要做，沒有時間緬懷或悲傷。
哨所守衛十不存一，倒是還有不少礦工因為之前被掩埋在礦洞裏，雖然氣息微弱卻還有救治的希望。
智能機械人將一個個面色如土的礦工從地下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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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0混在一隊負責清理戰場的智能機械人中，好不容易找到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泠鳶。
“艾妮維小姐，你剛才是飛出去的嗎？”
雖然B20不會思考，但他覺得這是很不尋常的事。
泠鳶沒說話，在她身前放置的是那位眼睛都沒閉上的軍士長的半截身軀。
“艾妮維小姐，他已經死了。”B20又說。
泠鳶張了張口：“不能進行義體移植嗎？我聽說只要有存活的腦細胞，就可以進行義體移植。”
B20的電子眼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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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嗎？”泠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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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向泠鳶身後的那一串蟲艦：“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相信，你能活到最後。”
女人說著，將身上的白袍脫下來，蓋在軍士長的頭上。
她蹲下身子，捧起軍士長的臉，輕輕在他的眉心吻了一下。
泠鳶皺眉：“你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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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他，應該不會說自己“英勇”吧。
她可是眼睜睜看著一位軍士長在自己面前死掉，還差點被赤甲蟲炮轟呢。
兵士楞了一下：“是昆寧上尉。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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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報內容十分激昂，特別提及了伊戈和昆寧兩位上尉的勇猛表現，然而對於蟲族異變的問題只字未提。
不是他不想提，而是歸附了萊恩上將，一切就得聽萊恩上將的指揮。
蟲族異變的消息不是不能說，只是要通過加密頻道先告知萊恩上將，才能讓帝國知道。
霍利斯團長和兩位上尉正面對面的坐著，三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
他們都知道，哪怕身處在這樣一個高科技的文明世界，戰場依然是血淋淋的。
人類可以為了生存和對異族的武力壓制，不斷開發資源星、挖掘星石、占據星際資源，蟲族和獸族也一樣，而且他們更擅長無道德規範式的搶掠。
其實早在人類來到第九星域前，蟲族和獸族才是這片星域的主人。
但人類利用各種高科技手段，經過數千年的努力將蟲族和獸族相繼打壓出主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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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年來，異族入侵的間隔越來越短。
歸其根本，不是異族的勢力增強，或是誰頭腦發熱想要重返主星，而是因為日子真的太難過了。
其實有這一體會的不只是異族，很多荒星土著甚至邊境星軍民的日子都不好過。
地心資源的過度開采，勢必導致生態失衡，資源枯竭，農田萎縮，糧食根本不夠人類食用。
就連萊恩軍團，有一半以上的軍士一年到頭吃的都是生命藥劑。
但若不開采地心資源，又不能保持整個人類帝國的有序運行。
這是一個死循環。
作為軍士，他們沒有能力對整個帝國的運作提出質疑，可他們的責任是保護人類在第九星域的安全。
現在，蟲族出現異變了。
雖然相對於基因序列更接近人類的獸族，蟲族的基因序列向來都是人類難以想象的，但不需要蟲巢就能直接異變的蟲族真的前所未聞。
三人對此都心知肚明，但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能說什麽。
今天是蟲族異變，如果明天獸族也出現異變了呢？如果這種異變成為常態呢？
可想而知，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人類在第九星域的統治甚至生存都將受到嚴重威脅，甚至會被整個顛覆。
霍利斯團長嘆了一口氣：“可惜啊，我們現在還無法解讀蟲族的思維，也無法與之對話，否則抓幾個活的赤甲蟲還能問問異變的情況。”
昆寧手上夾著一根煙，沒有點燃：“之前在戰場看到一個人似乎把蟲艦穿成了串，不知道有什麽用意。”
霍利斯團長大驚道：“把蟲艦穿成串？”
昆寧點頭，看向身邊的伊戈：“你也看到了吧？伊戈上尉。”
伊戈擡了下眼皮，分明是極其冷淡的表情，卻因為清淺的眸子顯出幾分溫柔來：“她沒穿軍服，但身手了得，可能是游走到這裏的星際獵人。”
“星際獵人？”
霍利斯摸了摸下巴：“如果是星際獵人，或許會知道蟲族的一些事，最好能找來問上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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