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銀絲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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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銀絲碳(二)
天已經黑了，夜空中連一絲亮光也沒有。只有漫天飛舞的雪花，紛紛揚揚的，似羽毛一般飄落下來。府裏的路面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少奶奶小心一些。”雪天路滑，蕓書一面撐著傘一面攙扶著明鏡。前頭，還有兩個小丫鬟提著燈籠。
明鏡直接帶著蕓書等人去了瑞雪堂。果然，瑞雪堂的正屋內燈火通明，明鏡得了通傳之後便直接進去了。
屋子裏，人倒是齊全。除了祝老太太和祝景行以外，張氏以及祝景宏，祝景婕，並上此時正跪在地上的管事都在。
明鏡一進屋，未及行禮，祝景行便起身走了過來，握住了明鏡的雙手，發覺甚是寒涼，不由蹙眉，道: “這麽晚了，外面這麽冷，你怎麽過來了”
明鏡褪去了身上的鬥篷，遞給了蕓書，方才笑吟吟地道: “正是屋外寒冷，我見夫君出門時連披風都沒有穿上，便特意送了來。”
上座的祝老夫人見狀，便道: “正好鏡兒來了，便一起聽聽這刁奴如何分說吧。”
於是，祝景行便牽著明鏡的手同坐一處。
跪在地上的那個管事，明鏡也是認識的。他姓包，聽說在祝府裏伺候多年，是從青州跟過來的，在府裏也算是有些臉面的，而此刻正跪在地上求饒。
“老夫人，奴才是鬼迷了心竅，一時糊塗，才會如此……求老夫人，夫人饒了奴才這一次吧……”一面喊著一面似乎想起了什麽，又道， “六姑娘，您救救奴才啊……奴才可是聽了您的話，才會如此啊……”
聞言，屋裏眾人都齊齊望向祝景婕。
祝景婕一時慌了神: “你……你胡說!我沒有……”
祝老夫人板著臉，厲聲道: “到底怎麽回事”接著，又向包管事道， “你且如實交代!若有一絲隱瞞，便即打了刻攆出府去!”
跪在地上的包管事一聽，自然不敢再瞞著，便一五一十地把經過全都交代了。
“……原是六姑娘屋裏的冬霜說六姑娘怕冷，要多取一些銀絲碳，還說汀蘭苑裏大少爺和少奶奶都不怕冷，便是少給一些也無妨的。何況，夫人也是發了話的，叫庫房裏的銀絲碳都緊著六姑娘先用……奴才也只是遵照吩咐行事啊……”
“你……”張氏指著包管事，心中惱怒，卻也說不出話來。
她確實是吩咐過人去給包管事遞過話，但卻是因為婕姐兒到自己這邊說碳火不夠用的。婕姐兒是她親生的女兒，她自然多心疼一些，所以才……可她並不知前面還有這一遭。
祝老夫人斜了一眼張氏和祝景婕，道: “你們母女兩個，可還有什麽話講”
張氏起身，心中到底還有些惶恐: “母親，婕姐兒年紀還小，不懂事……”
祝老夫人沈聲: “她年紀還小，你呢都是管家的人了，竟還這麽糊塗!何況，婕姐兒今年也有十一了，再有幾年也該談婚論嫁了，哪裏還小還不都是被你給慣壞的!”
繼而又道: “鏡兒是我們祝府的長孫媳婦，按照規矩，這管家的事情本也應該交給她的。”
聞言，祝景行卻起身道: “鏡兒剛入府不到半年，對府中諸事還不熟悉，恐怕還不能……”
祝老夫人擺擺手打斷了祝景行， “這會子不熟悉，慢慢的也就懂了。府中中饋現在暫時由我掌管，鏡兒就跟在我身後先學著。而張氏……”頓了頓，又道， “你現在什麽事也不要再管了，還是回去好好教導著婕姐兒吧。一年內，婕姐兒都不必再出門了。”這便是禁足了。
祝景婕此刻哭得淚流滿面，一直躲在張氏的身後。自從明鏡來了自己的家裏，就把原本獨屬於自己的寵愛都給分走了，現在果然連祖母也不喜歡自己了……
“至於包管事，身為奴仆，竟敢欺主。念你在府裏伺候了這麽多年的份上，便革了管事的職位，趕出府去吧。”
那包管事待還要求情，卻直接被兩個小廝拉著拖下去了。
有了包管事這個例子，料想府裏的人也會安分一陣子。
大晚上，處置了這些事情，祝老夫人也有些乏了，便讓各人都回去了。
眾人一齊告退，明鏡和祝景行走到穿堂處時，身後祝景宏便追了過來。 “大哥，大嫂。”
“今日這事兒是母親和妹妹做的不對，我代她們向大哥和大嫂賠罪了。”說著，祝景宏便曲身行了一個大禮。
祝景行一把將他扶住了。 “這事和你沒有關系。你不必放在心上。”
祝景宏: “只是叫大嫂受委屈了……”
明鏡含笑: “無妨。祖母今晚都已經處置了，這事也就翻篇了。三弟實不必往心裏去。”
三人又說了幾句話，祝景宏便先告辭了。
明鏡將那件雪色銀絲暗紋的披風替祝景行穿好，忽而噗嗤一笑。
祝景行也替明鏡戴好了鬥篷，親自撐著畫傘打上，問: “你笑什麽”
“沒什麽，”明鏡指了指祝景行身上的披風， “我只是覺得這料子的顏色名字取得真好。難怪叫雪色，走在雪地裏，可不就是像個雪人麽……”
“嗯……為夫若是雪人，那鏡兒便是這天上的日光了。”
“為什麽”
“因為一看見鏡兒心就化了。”
明鏡聽了，羞得低下了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沒臉沒皮的……”
二人漫步在雪中，一同回到了汀蘭苑。屋子裏熱水已經燒好了，祝景行便叫明鏡便先去浴房內沐浴。明鏡答應著去了，蕓書和瑩畫也一桶跟進去伺候。
祝景行便叫來了宋媽媽，吩咐道: “你去小廚房給少奶奶煮一碗姜湯。”
宋媽媽見祝景行這般關心明鏡，心中歡喜，立刻便答應著去了。
待明鏡梳洗好了，身上便只穿了一件玉蘭色的中衣就出來了。
祝景行又從衣架上隨手拿了一件石榴紅底牡丹刺繡緞面交領的小襖給明鏡披上。正好宋媽媽的姜湯也煮好了，特意盛了兩碗呈上來。
明鏡見狀，心裏不是不歡喜的，只是嘴上還道: “我哪裏就這樣嬌弱了”
祝景行陪著明鏡用完姜湯之後，便也去了浴房。明鏡知道他是不習慣身邊有人伺候的，便也沒有叫人服侍。
待用巾帕絞幹了頭發，明鏡便也只穿了一件素色寢衣就上床了。
新婚之時拔步床上掛的那一套大紅色的床簾已經被明鏡換下了，換成了一套水紅色的繡著石榴花圖案的床簾。
原本明鏡是比較喜歡淺淡一些的顏色，只不過宋媽媽說夫妻成親不久，合該用一些大紅大紫的圖個吉利，最後才挑這一套換上了。宋媽媽還說石榴花寓意好，多子多福……
祝景行沐浴完，走到床邊上時，看見的就是窩在被窩裏的小妻子，小小的一只平躺著，怔怔的盯著床簾，然後又不知腦子裏在想著一些什麽，悄悄的就彎了唇，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嬌艷可人。
忽然，祝景行今晚心中的惱怒都一掃而空了。
待明鏡發覺祝景行在身邊時，他已經吹了床前的燭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壓在了明鏡的身上。
他滾燙的唇灑落在明鏡的身上，急切之中還帶著溫柔。
等到明鏡終於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時，兩個人俱是衣衫盡褪，香汗淋漓。明鏡的雙手也不得不攀附在祝景行的身上。
黑暗中，祝景行的聲音更顯低沈。他親了親明鏡的小巧的耳垂，緊接著對明鏡說: “叫我。”
明鏡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夫君……”
祝景行目光灼灼: “叫名字。”
“祝景行……”
祝景行繼續誘哄: “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呀……”明鏡聲音軟軟的，最後終於喊了一句， “行止……”
祝景行聽了，卻變得愈發貪得無厭起來，纏著明鏡又喊了數聲“行止”之後，才終於肯放過她。
第二日早上，祝景行照舊神清氣爽的上朝去了，而明鏡再次成功的睡到了巳時才悠悠地睜開眼睛。
蕓書和瑩畫一直守在屋外，聽見有動靜了，知道明鏡睡醒了，方才進屋伺候。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一開口講話，明鏡就發覺自己的聲音極是沙啞。
蕓書答道: “已經是巳時了……”
一時，明鏡的臉上出現少見的慌亂: “已時都要到午時了，你們怎麽也不叫醒我”
“原是大少爺這樣吩咐的，叫我們不要叫您，好讓少奶奶多睡一會子。”瑩畫笑道， “後來，瑞雪堂又打發人過來了，說今日的請安免了，叫少奶奶安心在屋裏歇息，明日再過去請安也不遲。”
明鏡一聽，少女的雙頰上就有些發熱。瑞雪堂特意打發人來關照，那不就是代表府裏都知道了，一定又是祝景行去瑞雪堂說的……
瑩畫一見明鏡這會子的表情，便猜到了幾分，就立刻道: “啊呀!我的少奶奶，您有什麽可害羞的!就該讓府裏的人都知道才好!讓他們瞧瞧老夫人和大少爺有多寵愛大少奶奶，免得心裏一天到晚的都在算計著怎麽欺負您……等回頭您管家了，也就不必再受那些人欺負了。”
明鏡笑道: “傻丫頭，要管家立威可不是這樣就成了的……靠別人的餘威可以立一時，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明鏡一面和蕓書，瑩畫二人說著閑話，一面就換了衣裳。
明鏡特意挑了一件立領的長襖，將脖頸處遮的嚴嚴實實。然後又在心裏幸而這會子是冬日。這樣穿著，倒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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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小心一些。”雪天路滑，蕓書一面撐著傘一面攙扶著明鏡。前頭，還有兩個小丫鬟提著燈籠。
明鏡直接帶著蕓書等人去了瑞雪堂。果然，瑞雪堂的正屋內燈火通明，明鏡得了通傳之後便直接進去了。
屋子裏，人倒是齊全。除了祝老太太和祝景行以外，張氏以及祝景宏，祝景婕，並上此時正跪在地上的管事都在。
明鏡一進屋，未及行禮，祝景行便起身走了過來，握住了明鏡的雙手，發覺甚是寒涼，不由蹙眉，道: “這麽晚了，外面這麽冷，你怎麽過來了”
明鏡褪去了身上的鬥篷，遞給了蕓書，方才笑吟吟地道: “正是屋外寒冷，我見夫君出門時連披風都沒有穿上，便特意送了來。”
上座的祝老夫人見狀，便道: “正好鏡兒來了，便一起聽聽這刁奴如何分說吧。”
於是，祝景行便牽著明鏡的手同坐一處。
跪在地上的那個管事，明鏡也是認識的。他姓包，聽說在祝府裏伺候多年，是從青州跟過來的，在府裏也算是有些臉面的，而此刻正跪在地上求饒。
“老夫人，奴才是鬼迷了心竅，一時糊塗，才會如此……求老夫人，夫人饒了奴才這一次吧……”一面喊著一面似乎想起了什麽，又道， “六姑娘，您救救奴才啊……奴才可是聽了您的話，才會如此啊……”
聞言，屋裏眾人都齊齊望向祝景婕。
祝景婕一時慌了神: “你……你胡說!我沒有……”
祝老夫人板著臉，厲聲道: “到底怎麽回事”接著，又向包管事道， “你且如實交代!若有一絲隱瞞，便即打了刻攆出府去!”
跪在地上的包管事一聽，自然不敢再瞞著，便一五一十地把經過全都交代了。
“……原是六姑娘屋裏的冬霜說六姑娘怕冷，要多取一些銀絲碳，還說汀蘭苑裏大少爺和少奶奶都不怕冷，便是少給一些也無妨的。何況，夫人也是發了話的，叫庫房裏的銀絲碳都緊著六姑娘先用……奴才也只是遵照吩咐行事啊……”
“你……”張氏指著包管事，心中惱怒，卻也說不出話來。
她確實是吩咐過人去給包管事遞過話，但卻是因為婕姐兒到自己這邊說碳火不夠用的。婕姐兒是她親生的女兒，她自然多心疼一些，所以才……可她並不知前面還有這一遭。
祝老夫人斜了一眼張氏和祝景婕，道: “你們母女兩個，可還有什麽話講”
張氏起身，心中到底還有些惶恐: “母親，婕姐兒年紀還小，不懂事……”
祝老夫人沈聲: “她年紀還小，你呢都是管家的人了，竟還這麽糊塗!何況，婕姐兒今年也有十一了，再有幾年也該談婚論嫁了，哪裏還小還不都是被你給慣壞的!”
繼而又道: “鏡兒是我們祝府的長孫媳婦，按照規矩，這管家的事情本也應該交給她的。”
聞言，祝景行卻起身道: “鏡兒剛入府不到半年，對府中諸事還不熟悉，恐怕還不能……”
祝老夫人擺擺手打斷了祝景行， “這會子不熟悉，慢慢的也就懂了。府中中饋現在暫時由我掌管，鏡兒就跟在我身後先學著。而張氏……”頓了頓，又道， “你現在什麽事也不要再管了，還是回去好好教導著婕姐兒吧。一年內，婕姐兒都不必再出門了。”這便是禁足了。
祝景婕此刻哭得淚流滿面，一直躲在張氏的身後。自從明鏡來了自己的家裏，就把原本獨屬於自己的寵愛都給分走了，現在果然連祖母也不喜歡自己了……
“至於包管事，身為奴仆，竟敢欺主。念你在府裏伺候了這麽多年的份上，便革了管事的職位，趕出府去吧。”
那包管事待還要求情，卻直接被兩個小廝拉著拖下去了。
有了包管事這個例子，料想府裏的人也會安分一陣子。
大晚上，處置了這些事情，祝老夫人也有些乏了，便讓各人都回去了。
眾人一齊告退，明鏡和祝景行走到穿堂處時，身後祝景宏便追了過來。 “大哥，大嫂。”
“今日這事兒是母親和妹妹做的不對，我代她們向大哥和大嫂賠罪了。”說著，祝景宏便曲身行了一個大禮。
祝景行一把將他扶住了。 “這事和你沒有關系。你不必放在心上。”
祝景宏: “只是叫大嫂受委屈了……”
明鏡含笑: “無妨。祖母今晚都已經處置了，這事也就翻篇了。三弟實不必往心裏去。”
三人又說了幾句話，祝景宏便先告辭了。
明鏡將那件雪色銀絲暗紋的披風替祝景行穿好，忽而噗嗤一笑。
祝景行也替明鏡戴好了鬥篷，親自撐著畫傘打上，問: “你笑什麽”
“沒什麽，”明鏡指了指祝景行身上的披風， “我只是覺得這料子的顏色名字取得真好。難怪叫雪色，走在雪地裏，可不就是像個雪人麽……”
“嗯……為夫若是雪人，那鏡兒便是這天上的日光了。”
“為什麽”
“因為一看見鏡兒心就化了。”
明鏡聽了，羞得低下了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沒臉沒皮的……”
二人漫步在雪中，一同回到了汀蘭苑。屋子裏熱水已經燒好了，祝景行便叫明鏡便先去浴房內沐浴。明鏡答應著去了，蕓書和瑩畫也一桶跟進去伺候。
祝景行便叫來了宋媽媽，吩咐道: “你去小廚房給少奶奶煮一碗姜湯。”
宋媽媽見祝景行這般關心明鏡，心中歡喜，立刻便答應著去了。
待明鏡梳洗好了，身上便只穿了一件玉蘭色的中衣就出來了。
祝景行又從衣架上隨手拿了一件石榴紅底牡丹刺繡緞面交領的小襖給明鏡披上。正好宋媽媽的姜湯也煮好了，特意盛了兩碗呈上來。
明鏡見狀，心裏不是不歡喜的，只是嘴上還道: “我哪裏就這樣嬌弱了”
祝景行陪著明鏡用完姜湯之後，便也去了浴房。明鏡知道他是不習慣身邊有人伺候的，便也沒有叫人服侍。
待用巾帕絞幹了頭發，明鏡便也只穿了一件素色寢衣就上床了。
新婚之時拔步床上掛的那一套大紅色的床簾已經被明鏡換下了，換成了一套水紅色的繡著石榴花圖案的床簾。
原本明鏡是比較喜歡淺淡一些的顏色，只不過宋媽媽說夫妻成親不久，合該用一些大紅大紫的圖個吉利，最後才挑這一套換上了。宋媽媽還說石榴花寓意好，多子多福……
祝景行沐浴完，走到床邊上時，看見的就是窩在被窩裏的小妻子，小小的一只平躺著，怔怔的盯著床簾，然後又不知腦子裏在想著一些什麽，悄悄的就彎了唇，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嬌艷可人。
忽然，祝景行今晚心中的惱怒都一掃而空了。
待明鏡發覺祝景行在身邊時，他已經吹了床前的燭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壓在了明鏡的身上。
他滾燙的唇灑落在明鏡的身上，急切之中還帶著溫柔。
等到明鏡終於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時，兩個人俱是衣衫盡褪，香汗淋漓。明鏡的雙手也不得不攀附在祝景行的身上。
黑暗中，祝景行的聲音更顯低沈。他親了親明鏡的小巧的耳垂，緊接著對明鏡說: “叫我。”
明鏡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夫君……”
祝景行目光灼灼: “叫名字。”
“祝景行……”
祝景行繼續誘哄: “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呀……”明鏡聲音軟軟的，最後終於喊了一句， “行止……”
祝景行聽了，卻變得愈發貪得無厭起來，纏著明鏡又喊了數聲“行止”之後，才終於肯放過她。
第二日早上，祝景行照舊神清氣爽的上朝去了，而明鏡再次成功的睡到了巳時才悠悠地睜開眼睛。
蕓書和瑩畫一直守在屋外，聽見有動靜了，知道明鏡睡醒了，方才進屋伺候。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一開口講話，明鏡就發覺自己的聲音極是沙啞。
蕓書答道: “已經是巳時了……”
一時，明鏡的臉上出現少見的慌亂: “已時都要到午時了，你們怎麽也不叫醒我”
“原是大少爺這樣吩咐的，叫我們不要叫您，好讓少奶奶多睡一會子。”瑩畫笑道， “後來，瑞雪堂又打發人過來了，說今日的請安免了，叫少奶奶安心在屋裏歇息，明日再過去請安也不遲。”
明鏡一聽，少女的雙頰上就有些發熱。瑞雪堂特意打發人來關照，那不就是代表府裏都知道了，一定又是祝景行去瑞雪堂說的……
瑩畫一見明鏡這會子的表情，便猜到了幾分，就立刻道: “啊呀!我的少奶奶，您有什麽可害羞的!就該讓府裏的人都知道才好!讓他們瞧瞧老夫人和大少爺有多寵愛大少奶奶，免得心裏一天到晚的都在算計著怎麽欺負您……等回頭您管家了，也就不必再受那些人欺負了。”
明鏡笑道: “傻丫頭，要管家立威可不是這樣就成了的……靠別人的餘威可以立一時，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明鏡一面和蕓書，瑩畫二人說著閑話，一面就換了衣裳。
明鏡特意挑了一件立領的長襖，將脖頸處遮的嚴嚴實實。然後又在心裏幸而這會子是冬日。這樣穿著，倒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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