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浴蘭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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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浴蘭節(一)
席面上，明鏡瞧見上桌裏坐了幾位皇子妃，俱是衣著不凡，正在和左老太太說笑，一派言笑晏晏的模樣。
明鏡這才知，原來朝中的幾位皇子殿下全都來相府替左老太太賀壽了。不過，只怕賀壽是假，想要拉攏相府倒是真的。畢竟，解一些政事的人都清楚，這位左相雖然位高權重，但是一直以來對於黨爭之事都是保持中立的，不偏不倚。若是哪位皇子能夠得到左相的支持，那麽在奪嫡之中，這勝算的幾率一定會大大的增加……
只是，若是左相真的在朝中站了隊，那麽這個相位，只怕也就做不長久了，除非……
這時，席面上有人來勸吃酒，打斷了明鏡的思緒。忽又聽幾位夫人小聲議論道: “可瞧見了嗎剛剛有北丹的使臣來給左老太太送賀禮呢……”
明鏡悄悄的問一聲左玫: “這可是確有其事麽”
左玫面帶星點憂愁，點了點頭，悄悄和明鏡耳語，道: “確實是送了禮來。只是，卻也不知是為什麽，我們相府素來和北丹人沒有往來，如今他們大剌剌的送禮過來，到讓我們相府說不清了……”
明鏡沈吟半晌，才道: “你也不必太擔心。那北丹使臣原先就是為了賀太後娘娘的壽辰才來我們大越的。而如今太後娘娘壽宴已過，北丹人卻仍舊徘徊在上京不走，想必就是聽聞了左老太太與太後娘娘同月過壽的事罷了。今日之事，全不過是北丹人一廂情願，左相當不會受此牽連的……”
“但願如此吧。這些朝廷的事情我也不大懂……”左玫道。
總而言之，宴席上雖有了北丹使臣送禮這一個小插曲掀起了點點波瀾，但是總體而言還算辦的圓滿，直至晚間才堪堪結束。
明鈺從相府回來之後，心情卻是有些激動。在宴席上，她不僅結交了幾位世家女，還在小王氏的引見下，成功博得了好些貴夫人的好感。
明鈺自小在李氏的培養下，一直養成了日後要嫁入高門念頭。經過這一次相府的見識，她愈發堅定了這個想法。就好比她的母親，李氏，不也就是出生在一個已經破落的門戶嗎還不是一樣嫁入了威遠侯府，然後成為了威遠侯的正室夫人。
當然，在此之前，她還需要隱忍，然後要將史氏和明鏡加害她母親的，一一給還回去。
是夜，明鈺小心的服侍好小王氏休息之後，就偷偷溜出了福祿堂，點了普通的一個小燈籠，悄悄去了華榮院。
卻見福祿堂的內室裏，小王氏闔目躺在細軟的床榻之上。申嬤嬤從外間輕輕的走進來，回稟: “老夫人，四姑娘確實是往華榮院方向去了。”
聽了申嬤嬤的話，小王氏也懶得睜開眼睛，只在嘴角勾起了一絲笑。
申嬤嬤見小王氏沒有出聲，只問道: “那奴婢可要命人攔下四姑娘”
小王氏搖了搖頭，只笑道: “不必。讓她去吧。她在我跟前兒待了這些日子，也該早就知道是誰害的李氏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我也想看看她們母女兩個還能想出什麽法子來整那另外兩個……咱們只管先坐山觀虎鬥吧。”
這日子過得一日快似一日，轉眼間就到了五月初五，浴蘭節。
這日，蕓書和瑩畫特意采了草藥，然後煲了水，給明鏡沐浴。
漱玉軒的內室之中，在明鏡的寢室旁特意設了一間浴房，與寢室相互連著。
浴房內，四處彌漫著藥草的味道。也只有蕓書和瑩畫二人伺候服侍著明鏡沐浴。明鏡解下了身上的衣衫，潔白晶瑩的身體浸入了紅木浴桶的草藥湯水之中。
蕓書一面用舀子舀湯落在明鏡身上，一面笑著道: “從前，在凈雲庵時，師太總說縣主身子弱。偏偏凈雲庵什麽都缺，唯獨不缺藥草。所以師太就常常用藥草給縣主沐浴，將養了這些許年，縣主的身子也果真比從前好多了。”
瑩畫接著道: “那可不是麽人都說用藥草沐浴可以辟邪祈福，可見這浴蘭節原也是有些道理的。”
沐浴之後，明鏡特意換了一身蜜合色的輕薄的裙衫。一身輕柔黑軟的發絲輕輕的用一支蝴蝶流蘇簪子綰起。蕓書在一旁拿出一小塊畫眉墨，瑩畫輕輕蘸了水，二人正在商量著要替明鏡畫什麽樣子的眉型，一時還沒定。
這時，豐兒進屋傳了話，說: “三夫人命人送了東西來，縣主這會子可要瞧瞧”
明鏡點點頭，便吩咐了豐兒將東西送進來。豐兒聽了，連忙答應著，就讓三房來的人把東西呈入屋內。還未進屋，明鏡等人就聞見了一股糯糯的香味。
瑩畫最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掀開了罩在上面的紅綢子，原來果真是史氏特意叫人送了兩籠還熱乎乎的粽子。另外還有幾碟子各式各樣的點心，並上荷包等物件。雖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這個時候送來卻也算是有心了。
“我們夫人說，這粽子是剛出鍋的。因不知縣主愛吃哪種口味，就特意多挑揀了幾樣。有蜜棗餡料的，豆沙餡料的，還有鹹肉的和鴨蛋黃的。另外，還有幾碟子點心也是小廚房裏新作來的。夫人說縣主想必是喜歡糕點的，就命奴婢們一齊送來。至於荷包等物，也是我們夫人親自縫制的，送給縣主也算圖個吉利。”
明鏡聽了，含笑對三房的幾個丫鬟道: “三叔母真是有心了。你們回去替我謝謝她。如今，我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東西，待得了，回頭親自再去謝她。”說著，就讓蕓書抓了些碎銀子賞了她們。
幾個丫鬟接到賞錢自是開心不已，連忙笑著應下了。
待幾個丫鬟走了之後，明鏡才畫好眉，再仔細收拾了一番，嘗了些許東西，又用了一小盅小廚房熬的粥。隨後，就讓蕓書和瑩畫把史氏送來的吃食與其他丫鬟分了去。又道: “你們也去用些吃食吧。過一會子，我帶你們出府逛逛。”
瑩畫最是耐不住的性子，聞言，只激動的要喊起來: “真的嗎!”
明鏡點點頭，也笑著: “真的。不騙你。”然後就讓豐兒去福祿堂和小王氏說一聲，再吩咐著管車馬的管事準備著車攆。
臨行前，明鏡戴上了面紗，遮掩住了半臉的容華。瑩嫩白皙手中又握著一把繡著小團花圖案的圓扇。然後帶著蕓書和瑩畫坐上了八寶琉璃的圓頂馬車。
馬車上，瑩畫不時用手打起了簾子，向外面張望。街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家家戶戶都掛著艾草以及菖蒲之物。街坊之中，還有三兩兒童追逐嬉戲，或是一同放著紙鳶。
瑩畫瞧了一會子熱鬧之後就問: “縣主，可想要下去看看”
蕓書在一旁勸道: “街上人多雜亂，縣主還是不要下車吧。”
“也是。”瑩畫想了想，又道， “縣主，要不我們去紅葉河今日，定有許多人家在賽龍舟。我們何不去瞧一瞧”
明鏡也就依稀記得小時候，她仿佛曾經是見過上京城裏賽龍舟的，現在也早就記不清具體是個什麽情景了。聽了瑩畫的建議，明鏡忽然生出一些興趣，便道: “那便去紅葉河吧，我們去看看。”言罷，就吩咐了馬車往紅葉河方向去。
紅葉河是上京城內最大的一條河，整條河圍繞著上京城整整一圈。明鏡幾個人到河邊時，紅葉河上早已遍布了不同樣式的龍舟以及畫舫。河上鑼鼓喧天，河下還搭了數座高臺，供人歇息觀戰，也是熱鬧非凡。
明鏡在蕓書和瑩畫的攙扶下緩緩的下了馬車，走至紅葉河邊。不過這個時候，高臺上早已坐滿了人，已無虛席。但是堂堂一位正三品的縣主，想要觀看賽龍舟，蕓書和瑩畫也不能就只讓明鏡單站著，於是二人正在想法子。
明鏡倒是無所謂，只是一下馬車，就覺得這日頭有些毒，只好用手裏的圓扇往頭頂遮了遮。
恰巧，遠處有一輛胭脂色的畫舫正往明鏡這個方向駛來，瑩畫見了，就提議: “若不然，咱們就租下一輛畫舫，游湖或是觀看龍舟，都可以。”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蕓書知道這紅葉河上素來有人是專門制作精致好看的畫舫，然後靠租給那些達官貴人來賺錢，以此為生。於是，想了想也覺得很可行。
這邊明鏡主仆三人正商議著，待那胭脂色的畫舫漸漸靠近，瑩畫就出聲喚道: “請問這畫舫是否可以租給我們一用銀錢好商量。”
瑩畫喊完，畫舫內卻無人答應。 “真是的，租不租的也不說一聲……”瑩畫口中的話完沒說還，卻見那畫舫已經停了下來。然後，就從裏面走出了鄭嘉。
鄭嘉一眼就認出了明鏡，立刻大步下了畫舫，走至明鏡身旁。 “鏡姐姐!我原先還以為是誰要租我們鄭府的畫舫呢，沒想到竟是姐姐。姐姐，你快隨我一起上去吧……”
明鏡立在紅葉河邊，看那穿著一身明艷朱色的鄭嘉盛情相邀，卻只淡淡的搖了搖頭。 “這會子正是過節，我若是擾了你與鄭夫人就不好了，所以便不上去了。”
鄭嘉大約也能知道明鏡並不太願意見到自己的母親，上次在相府時二人就是淡淡的。於是連忙道: “姐姐放心，我母親今日並未出門。畫舫上也無長輩在。”
一旁瑩畫見了，也勸起了自家縣主。 “縣主，你便去吧。這外面那麽熱，若是曬壞了就不好了。”說著，幾個人就硬是攙扶了明鏡上了畫舫。
然而最奇怪的卻是，等明鏡主仆皆上了畫舫之後，鄭嘉卻又下了船，然後連忙吩咐仆人快劃起來。
明鏡不見了鄭嘉，正自疑惑，轉身，倒卻看見了畫舫內一襲白袍的鄭謙。再聯想一下前後，明鏡在心中默默的記了鄭嘉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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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聽了，含笑對三房的幾個丫鬟道: “三叔母真是有心了。你們回去替我謝謝她。如今，我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東西，待得了，回頭親自再去謝她。”說著，就讓蕓書抓了些碎銀子賞了她們。
幾個丫鬟接到賞錢自是開心不已，連忙笑著應下了。
待幾個丫鬟走了之後，明鏡才畫好眉，再仔細收拾了一番，嘗了些許東西，又用了一小盅小廚房熬的粥。隨後，就讓蕓書和瑩畫把史氏送來的吃食與其他丫鬟分了去。又道: “你們也去用些吃食吧。過一會子，我帶你們出府逛逛。”
瑩畫最是耐不住的性子，聞言，只激動的要喊起來: “真的嗎!”
明鏡點點頭，也笑著: “真的。不騙你。”然後就讓豐兒去福祿堂和小王氏說一聲，再吩咐著管車馬的管事準備著車攆。
臨行前，明鏡戴上了面紗，遮掩住了半臉的容華。瑩嫩白皙手中又握著一把繡著小團花圖案的圓扇。然後帶著蕓書和瑩畫坐上了八寶琉璃的圓頂馬車。
馬車上，瑩畫不時用手打起了簾子，向外面張望。街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家家戶戶都掛著艾草以及菖蒲之物。街坊之中，還有三兩兒童追逐嬉戲，或是一同放著紙鳶。
瑩畫瞧了一會子熱鬧之後就問: “縣主，可想要下去看看”
蕓書在一旁勸道: “街上人多雜亂，縣主還是不要下車吧。”
“也是。”瑩畫想了想，又道， “縣主，要不我們去紅葉河今日，定有許多人家在賽龍舟。我們何不去瞧一瞧”
明鏡也就依稀記得小時候，她仿佛曾經是見過上京城裏賽龍舟的，現在也早就記不清具體是個什麽情景了。聽了瑩畫的建議，明鏡忽然生出一些興趣，便道: “那便去紅葉河吧，我們去看看。”言罷，就吩咐了馬車往紅葉河方向去。
紅葉河是上京城內最大的一條河，整條河圍繞著上京城整整一圈。明鏡幾個人到河邊時，紅葉河上早已遍布了不同樣式的龍舟以及畫舫。河上鑼鼓喧天，河下還搭了數座高臺，供人歇息觀戰，也是熱鬧非凡。
明鏡在蕓書和瑩畫的攙扶下緩緩的下了馬車，走至紅葉河邊。不過這個時候，高臺上早已坐滿了人，已無虛席。但是堂堂一位正三品的縣主，想要觀看賽龍舟，蕓書和瑩畫也不能就只讓明鏡單站著，於是二人正在想法子。
明鏡倒是無所謂，只是一下馬車，就覺得這日頭有些毒，只好用手裏的圓扇往頭頂遮了遮。
恰巧，遠處有一輛胭脂色的畫舫正往明鏡這個方向駛來，瑩畫見了，就提議: “若不然，咱們就租下一輛畫舫，游湖或是觀看龍舟，都可以。”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蕓書知道這紅葉河上素來有人是專門制作精致好看的畫舫，然後靠租給那些達官貴人來賺錢，以此為生。於是，想了想也覺得很可行。
這邊明鏡主仆三人正商議著，待那胭脂色的畫舫漸漸靠近，瑩畫就出聲喚道: “請問這畫舫是否可以租給我們一用銀錢好商量。”
瑩畫喊完，畫舫內卻無人答應。 “真是的，租不租的也不說一聲……”瑩畫口中的話完沒說還，卻見那畫舫已經停了下來。然後，就從裏面走出了鄭嘉。
鄭嘉一眼就認出了明鏡，立刻大步下了畫舫，走至明鏡身旁。 “鏡姐姐!我原先還以為是誰要租我們鄭府的畫舫呢，沒想到竟是姐姐。姐姐，你快隨我一起上去吧……”
明鏡立在紅葉河邊，看那穿著一身明艷朱色的鄭嘉盛情相邀，卻只淡淡的搖了搖頭。 “這會子正是過節，我若是擾了你與鄭夫人就不好了，所以便不上去了。”
鄭嘉大約也能知道明鏡並不太願意見到自己的母親，上次在相府時二人就是淡淡的。於是連忙道: “姐姐放心，我母親今日並未出門。畫舫上也無長輩在。”
一旁瑩畫見了，也勸起了自家縣主。 “縣主，你便去吧。這外面那麽熱，若是曬壞了就不好了。”說著，幾個人就硬是攙扶了明鏡上了畫舫。
然而最奇怪的卻是，等明鏡主仆皆上了畫舫之後，鄭嘉卻又下了船，然後連忙吩咐仆人快劃起來。
明鏡不見了鄭嘉，正自疑惑，轉身，倒卻看見了畫舫內一襲白袍的鄭謙。再聯想一下前後，明鏡在心中默默的記了鄭嘉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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