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相府(一)

相府位於上京城的蓮花巷，與威遠侯府相隔不是很遠。待得威遠侯府一行人至相府時，已有不少人家到了。

大越朝中只設宰相一人，統領百官，位高權重。如今身居相位的是歷經兩朝的元老左翎。因此，他家的老太太做壽，相府真真是門庭若市，賓客盈門，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相府正門大開，門口立著幾位年少的公子在迎客。明鏡和史氏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然後就與小王氏、明鈺等幾個女眷與主人見過禮之後被迎入了後院內宅。留下威遠候明遠延和明長瑞幾個在門口與人寒暄。

相府是個五進的大宅子，極是開闊。內裏還有幾處花園，各處俱是花團錦簇，姹紫嫣紅。

明鏡等一行人繞過富麗堂皇的影壁，經過穿花繞樹的游廊，方才慢慢的走到正屋。還未進屋，就能聽見一陣陣熱鬧的歡笑聲。

小王氏帶著幾個小輩隨著引路的侍女走進屋裏。屋裏聚集的各府的夫人，大家見了面，免不得要互相見禮。

坐在最上座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夫人。滿頭銀絲盤的工工整整，身上穿了一套暗紅色的衣裳，上頭是用金線繡著仙鶴的紋樣。面上含笑，整個人顯得極是精神硬朗。

小王氏見了上座的左老太太，連忙賀道:“老太太大喜哪！”

左老太太很是客氣，連忙命人看了座。與小王氏閑話了幾句方才又問起史氏等幾個人。

因著之前侯府裏頭是李氏當家，所以上京城裏有什麽大小宴席也都是李氏出面。史氏不常參加這些，所以多有夫人不大認得。小王氏不得已，也只好在眾人面前介紹史氏，道:“這是我三兒媳婦。原本我那大兒媳婦也是應該出來的給老太太賀壽，只是近些日子，她身上不大舒服，請了大夫說是要靜養。所以也就不方便見客了。”

聞言，眾人都了然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只是，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會忽然病了呢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另有隱情呢？各府裏的當家夫人哪個不是人精，誰能猜不出個一二三來，於是也不會多言，彼此心照不宣。

小王氏介紹完史氏之後，卻特意指了明鈺出來。“這是我侯府裏的四姑娘，叫明鈺的，今年也有十五了。鈺姐兒，還不快過來見過左老太太。”

明鈺端的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含笑拜向上座，道:“鈺姐兒祝左老太太康健安樂，福壽綿長。”

左老太太含笑問了幾句話，就讓人賞了一個金花生給明鈺。明鈺仍舊是笑著接過了。

這時，邊上立著一位衣飾華貴的年輕婦人出口打趣道:“這姑娘長得真是俊俏，眉眼處竟是有些像婳姐兒呢。遠遠的瞧著，倒真像是老祖宗的嫡親孫女兒！”左婳便是左老太太的嫡親孫女，也是整個相府裏最小的姑娘，很得府裏眾人的喜愛，自小就被嬌寵著，尤其是左老太太，更是捧在手心裏疼的。

聞言，左老太太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臉上的笑容不著痕跡的淡了一些，然後轉而問起了明鏡。明鏡見左老太太主動提到自己，也就上前緩緩行了一個拜壽禮。

左老太太乃是超一品的誥命夫人，身份貴重，就是見了正經的嫡親公主，也是可以不必行禮的。所以明鏡雖是正三品縣主，但也畢竟只是一個小輩，行了一禮也並不為過。

左老太太安然受了明鏡一禮，隨後拉著明鏡的手至自己的身旁，極是親切的道:“你小時候我也見過你的，那時候你還跟著你母親的身旁，一點點大，如今竟已是這般大了，前些日子在太後娘娘的壽宴上，我遠遠的也見過你，只是也尋不到空和你說說話……”

左老太太又和明鏡說了些許話，便又道:“只怕你們這些年輕的姑娘坐在我們這裏也是悶得慌，想必是不耐煩我們這些老婆子老太太說話的。”隨後又吩咐身邊服侍的人:“阿雲，婳姐兒她們幾個姊妹人呢？你去尋來，讓她們招待客人，不許怠慢了縣主。”

名字叫阿雲的侍女聽了，答應著連忙出了正屋。

期間，正屋裏又來了不少女眷上來拜壽，一一聚集一處，倒是把寬闊的正屋裏擠得滿滿的。

恰巧，鄭府的夫人秦氏也帶著鄭嘉過來了。眾人見了面又是客氣了一番。鄭嘉與眾人見過禮之後就走到了明鏡面前。

“鏡姐姐！”鄭嘉脆生生的喚了一句，明鏡也含笑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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