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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101章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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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我好想你

晨光從地平線上慢慢升起來,將黑夜驅逐,絲絲縷縷的光線驅散黎明的清冷,給這世界留下溫暖的光輝。

顏非謹走之時,戰冰送他走了一會兒,臨走之時,顏非謹突然將戰冰緊緊抱住,輕輕嗅著她的頭發,道:“等我。”

離別來得猝不及防,或許……

沒有或許!

還未等戰冰回過神來,顏非謹已經快速放開了她,轉身大跨步離開。

目送著顏非謹離開的身影,突然想要將人抓回來,就算死,她也想要在最後的時間裏,看著他。

強制按耐住腦海中瘋狂的想法,只覺得神奇,不過剛分開,她便已經開始想念了。

直到顏非謹的身影漸漸從視線裏消失,戰冰轉過身,看著身後的林子,眼裏重新裝滿堅定。

戰冰回去,隨手從一棵樹上摘下一根樹枝,拿在手中,四處瞟了瞟,她走到一條河流前面,聽著耳邊河流的嘩嘩聲,手中的樹枝發出“嗖嗖”的聲音。

一根樹枝,在她手中便可成為這世上最利的利刃。

直到天光漸暖,手中的樹枝被隨手一扔,便被扔進了旁邊的河水之中。

那樹枝在河水之上飄飄悠悠,幾番沈浮,終究是被河水無情地拍在了地底下。

回去洗好澡之後,戰冰去找常樹,討論她的病情。

常樹把脈之後,臉色沈了沈,道:“若沒有意外,能保你不死,但醫好之後或許跟死沒有區別。”

戰冰抿著嘴,眼裏的光芒一瞬間變得深沈。

若在以前,她肯定會選擇趁著剩下的最後時間,放下一切,安靜地找一個地方,或者仗劍天涯四處流浪,走不動了,便找一處地方靜靜等死。

若不能轟轟烈烈死在戰場上,活得像個活死人,她情願趁著自己還有力氣,自己抹脖子一刀了斷,也不願不人不鬼地活著。

但是現在,戰冰沈默了。

常樹也看出來了戰冰的掙紮,默默站起身,將戰冰推出去,道:“記得晚上過來,繼續施針。”

活像個無情的活閻王。

被微風一吹,戰冰伸出手,將一雙手翻來覆去地看,接著看著京都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

身無牽掛之時,死不過是睜眼和閉眼的區別,有了牽掛之後,死卻成了這世間最可怕的事。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慢很慢。

不過一月時間,銷魂蝕骨已經發作了十次,每次都將戰冰折磨得想直接抹脖子,奈何銷魂蝕骨發作時,連抹脖子這樣簡單的動作都成了奢望。

每次銷魂蝕骨發作,人相當於已經死了一次,戰冰在這一個月時間裏,身形迅速消瘦下來,如今身上只剩下一張皮包著骨頭,再也看不出之前的模樣。

顏非謹看到戰冰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背影,他張了張嘴,卻有點兒不確定那人是否是戰冰,不確定地喊道:“阿冰。”

戰冰剛去練功回來。

顏非謹走了,練功成了她每日必備的一件事,即便有時候站都站不穩,她依然風雨無阻。

只有堅持著做一件事,她才會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聽到那聲久違得好似前世時空穿越而來的“阿冰”,她只以為是自己的了失心瘋,想一個人想魔怔了,才生出了幻覺,但戰冰還是在第一時間轉過頭去,看向身後。

入眼之處,只見一個人滿身血汙,控制不住傻笑地朝她揮手。

那人一張好看的臉給暗紅色的血跡遮掩了一部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上面全是血汙,星星點點的血液濺在上面,好似雪白的冬日裏怒放的傲梅。

戰冰同樣朝著顏非謹揮手,只看見顏非謹已經朝著她幾步並作一步,快速走過來。

還未等顏非謹走近,戰冰也快速朝顏非謹走去。

不過月餘未見,卻好似已經過了漫長的一生。

顏非謹迫不及待地抱住戰冰,感覺到手底下的人只有一身骨頭,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來。

“為何會突然瘦了這麽多?”顏非謹不滿地揉著手底下的人。

戰冰沒說話,任由他抱著。

“可是銷魂蝕骨發作了?”顏非謹突然放開戰冰,有些急躁地看著戰冰,搭在戰冰肩膀上的手還在輕微顫抖,而他只是註視著戰冰。

戰冰看到了他眼裏的自責和害怕,卻假裝若無其事地抓住顏非謹放在她肩膀上的雙手,隨即緊緊握住。

“沒事。”戰冰同樣回視顏非謹,回以一笑,安撫他突然錯亂急切的心:“都過去了,不要多想。”

只感覺顏非謹的雙手抖得更厲害,戰冰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含笑看著他。

“發……”剛發出一個音,顏非謹險些說不下去了,他咳嗽兩聲用以清嗓子,才將滿腹的覆雜心思咽下去,努力正常說話:“發作的時候可是疼嗎?”

戰冰搖頭。

知道她是怕自己擔心,既然書中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幾個字描述銷魂蝕骨,便足以說明發作之時該有多痛,可這人卻只是雲淡風輕地跟他搖搖頭,含著笑平靜地跟他說:“想到你,便不疼了。”

順勢勾住顏非謹的脖子,戰冰輕輕道一句:“我好想你。”隨即她又補充:“你還沒走之時便已經開始想你了。我算了算,你已經走了一百零七個秋天了。”

也虧得顏非謹**轉得快,能夠迅速理解她所說的“一百零七個秋天”是什麽意思。

他自己也嘗試到了這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

若非還有太多事情沒做完,他早就迫不及待趕回戰冰身邊了。

“我也是,一日不見兮,思卿如狂。”顏非謹忍不住輕輕在戰冰的肩膀上蹭了蹭,心疼極了。

離別之時,抱著這人,能夠感覺到懷中之人健健康康,身體強健,未曾想不過月餘時間未見,懷中之人便已經消瘦如斯。

他只感覺到心臟似乎被人用鐵錘輕輕敲打著,一下一下的,鐵錘雖鈍,卻將人的內臟連帶著砸得生疼,胸腔之內瞬間不能呼吸。

光是看到戰冰如今的模樣,他甚至已經能夠想象得到這人是如何在銷魂蝕骨發作之時,如何一步步忍著走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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