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序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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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序之鬥
躺在床上的蒲逸清看上去十分痛苦，守在旁邊的莫桑也皺起了眉頭，自從入夢之後，少年的臉色就沒有好過，而經歷了上次的失敗，莫桑更加不敢掉以輕心，他全神貫註地等待著少年的信號。
白煜則是個局外人，什麽忙也幫不上，只能時不時替少年擦拭掉額頭的汗水。
莫桑手中一直攥著枚金色圓環，實則為一對，兩者之間由一根細長的金色鎖鏈連接著，而另一枚則握在蒲逸清的掌心裏。
沒過一會兒，只見睡夢中的少年猛地攥緊了手中的圓環，莫桑等的就是這一刻，立馬捏起了咒訣。
只見法器上金光四溢，鎖鏈瞬時間繃緊成了一道直線，仿佛水裏的魚兒死死咬住了餌，莫桑用力拽著手中的圓環，誓要將那條難纏的“魚”拉出“水面”。
可還未角力多久，鎖鏈就從中間處斷裂了開來，莫桑驚呼一聲後整個人往後仰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白煜給拖住。
“肯定給對方識破了，不行，我得趕緊再想辦法，不然蒲逸清有危險！”莫桑喘著粗氣，又急又惱，聯系一斷代表著夢境世界的少年只能憑自己的本事活下去了，但他不確定蒲逸清是否有這個能力。
“怎麽辦？該死，我要是能幫上忙就好了。”光頭那副神情也讓白煜焦慮了起來，他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難安。
莫桑正愁著，白煜這脫口而出的話卻一下將他的記憶之門打開了，他拍了拍那光溜溜的頭頂，懊悔為什麽沒早點意識到。
“看什麽呀？”白煜對他那上下打量的目光倍感不適。
“不錯，我倒是把你給忘了，不是想幫忙嗎？來吧！”
誰成想話還未說完，莫桑竟一把將白煜的襯衣給剝了下來，他臉上的焦慮頓時消散了，看來對這副健碩的身軀甚為滿意。
然而白煜始料未及，臉一紅，差點惱羞成怒，他正欲奪回白襯衣，但見莫桑手一揚，將衣服扔到了遠處。“鬧夠了沒有？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別誤會，我可沒開玩笑。”莫桑一臉嚴肅，與往日判若兩人，白煜見狀便不再繼續掙紮，心想聽他如何解釋也不遲。
“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嗎？我要用你的身體做一個聚靈法陣替代斷掉的拘靈鎖。”
*
記憶猶如一個玻璃罐，把真實、渴望、幻想、欲望等等一切念想當做色彩斑斕的折紙統統丟了進去，而夢則是對記憶的多重解釋，正因為雜亂無序又天馬行空而被賦予了無限的可能。
在這片意識之海中潛藏著無數信息，它們形態各異，有直觀的，抽象的、散亂的、反向的、甚至模擬其他意識形態的等等。
但其內核均有事實依據，也就是說通過夢境窺探記憶完全可行，只要能正確解析。
雖然止離生於夢境，對這些早已駕輕就熟，但他依然無法窺得清蒲長風的秘密。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發現了蒲逸清這個突破口，這孩子的靈感猶如一團燃燒著的火焰，在黑暗的世界中一眼就能被看見。
同時因為自身沒有絲毫術法加持，一旦這孩子睡著，意識進入休眠狀態，對止離來說就是一具空身，假以時日甚至能自由操控這副軀體。
也許是實驗的次數過於頻繁，終究還是被這位當世蒲家最有才華的年輕人發現了，於是蒲長風便立刻搬離了蒲氏大宅，像個老鼠一樣躲來躲去，以至於止離浪費了諸多時間陪他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不過這一次，沒有父母庇佑的幼鼠居然自投羅網，還為他帶來了如此好的消息。
止離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多年夙願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實現了，想想就令人興奮。
於是他從手裏變幻出一柄通體如墨玉般的長劍，好似一道漆黑閃電般直擊蒲逸清胸口。
——要想你所想。
“呯”！止離的手中並未如期傳來刺入肌理的觸感，反倒先是聽見一陣清脆的金鐵交擊聲，緊接著陣陣酥麻從虎口游走至臂膀，他立馬將劍收了回來。
只見蒲逸清的左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面圓形鐵盾，正是如此才抵擋住了止離的攻勢。
“不錯，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竟然曉得如何利用夢境幻化武器。”止離邪邪一笑，絲毫未把少年放在眼裏。“讓我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大，跟蒲長風和若蘭比又如何？”
蒲逸清感覺他正在逐漸失去控制，那柄漆黑的長劍見過很多次，當真正面對弒親仇人時，少年徹底擺脫了往日的懦弱，只覺胸口中有一團團無法熄滅的火焰，勢頭太猛，誓要將一切燃燒殆盡，甚至不惜灼傷自己。
“不許提他們的名字，你這個殺人兇手！”
銀色長槍像游龍一般咬向止離的胸口，他紅衣蹁躚，輕靈地避開每一下突刺，那長槍見怎麽也刺不中目標便改為了橫掃，豈料他早已洞悉了招式的轉換，如燕般向上飛掠，再次落下時已蜻蜓點水般立於槍尖之上。
“小兒科。”
嘲諷之聲剛落下，蒲逸清左手上的盾牌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把手槍，一連數發子彈朝止離的眉心射去。
止離右手一擡立馬護住面門，那些子彈便於他的掌前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給凝固住了，無法前進也沒有掉落，夢境之主右手輕輕一旋一握，子彈便在他的掌心裏化為了齏粉，他把粉末順勢朝身後一揚。
“進步尚可，不過還是我來給你上一課吧！”
止離輕踩槍尖借力一躍，空中瞬間出現了數個虛影，這些虛影連同本體也快速移動了起來，他們在蒲逸清四周來回晃動，根本無法預判會從哪個方向攻來。
忽然左手邊紅光一閃，蒲逸清立馬幻化出一面大盾護在了身前，可惜那只是虛晃一槍，真正的襲擊在右側，當少年意識到上當時，止離已經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得意地狂笑起來。
“小鬼就是小鬼，不過我玩膩了，該做正事了。”
蒲逸清掙紮著，呼吸極為困難，即便那個家夥有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但時而狡詐時而癲狂的模樣依舊令人十分厭惡。
他抓住止離的手腕，想將之拽離，可惜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撼動分毫，他就如蚍蜉一般，想要將大樹連根拔起簡直癡人說夢。
少年痛苦的模樣讓止離更興奮了，不知為何，蒲家人的性命對他來說猶如毒藥。
這毒藥沾之成癮，越吸食越滿足，一旦斷了就會有無數螞蟻啃噬全身，他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殺意再次猛獸脫籠，雙眼變得殷紅如血。
“乖一點，放棄掙紮吧，我保證不會讓你痛苦。啊……誰讓你的誘惑比其他蒲家人都大呢？你可知道我壓抑了這麽久有多辛苦……”
眼見止離失控了，他手上的勁兒也逐漸加大，幾乎就要將蒲逸清的脖頸給擰斷。
——克服未知的恐懼。
蒲逸清不再掙紮，生死存亡之際，他求生的本能不允許陷入恐懼無法自拔，這一刻腦子裏反而清凈了許多。
止離也認定他沒了鬥志，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夢境亦是通道，不僅連著你，也連著他，隱藏意圖伺機反客為主也是一種戰術。
這是莫桑最後對自己說的話，蒲逸清使出渾身力氣一把抓住了止離的臉，當他意識到被少年反將一軍時，眼前逐漸模糊了起來，他能察覺到有一雙大手正在自己的腦子裏不停地撥來撥去，令人頭疼欲裂。
沒過多久，止離便癱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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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蒲逸清看上去十分痛苦，守在旁邊的莫桑也皺起了眉頭，自從入夢之後，少年的臉色就沒有好過，而經歷了上次的失敗，莫桑更加不敢掉以輕心，他全神貫註地等待著少年的信號。
白煜則是個局外人，什麽忙也幫不上，只能時不時替少年擦拭掉額頭的汗水。
莫桑手中一直攥著枚金色圓環，實則為一對，兩者之間由一根細長的金色鎖鏈連接著，而另一枚則握在蒲逸清的掌心裏。
沒過一會兒，只見睡夢中的少年猛地攥緊了手中的圓環，莫桑等的就是這一刻，立馬捏起了咒訣。
只見法器上金光四溢，鎖鏈瞬時間繃緊成了一道直線，仿佛水裏的魚兒死死咬住了餌，莫桑用力拽著手中的圓環，誓要將那條難纏的“魚”拉出“水面”。
可還未角力多久，鎖鏈就從中間處斷裂了開來，莫桑驚呼一聲後整個人往後仰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白煜給拖住。
“肯定給對方識破了，不行，我得趕緊再想辦法，不然蒲逸清有危險！”莫桑喘著粗氣，又急又惱，聯系一斷代表著夢境世界的少年只能憑自己的本事活下去了，但他不確定蒲逸清是否有這個能力。
“怎麽辦？該死，我要是能幫上忙就好了。”光頭那副神情也讓白煜焦慮了起來，他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難安。
莫桑正愁著，白煜這脫口而出的話卻一下將他的記憶之門打開了，他拍了拍那光溜溜的頭頂，懊悔為什麽沒早點意識到。
“看什麽呀？”白煜對他那上下打量的目光倍感不適。
“不錯，我倒是把你給忘了，不是想幫忙嗎？來吧！”
誰成想話還未說完，莫桑竟一把將白煜的襯衣給剝了下來，他臉上的焦慮頓時消散了，看來對這副健碩的身軀甚為滿意。
然而白煜始料未及，臉一紅，差點惱羞成怒，他正欲奪回白襯衣，但見莫桑手一揚，將衣服扔到了遠處。“鬧夠了沒有？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別誤會，我可沒開玩笑。”莫桑一臉嚴肅，與往日判若兩人，白煜見狀便不再繼續掙紮，心想聽他如何解釋也不遲。
“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嗎？我要用你的身體做一個聚靈法陣替代斷掉的拘靈鎖。”
*
記憶猶如一個玻璃罐，把真實、渴望、幻想、欲望等等一切念想當做色彩斑斕的折紙統統丟了進去，而夢則是對記憶的多重解釋，正因為雜亂無序又天馬行空而被賦予了無限的可能。
在這片意識之海中潛藏著無數信息，它們形態各異，有直觀的，抽象的、散亂的、反向的、甚至模擬其他意識形態的等等。
但其內核均有事實依據，也就是說通過夢境窺探記憶完全可行，只要能正確解析。
雖然止離生於夢境，對這些早已駕輕就熟，但他依然無法窺得清蒲長風的秘密。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發現了蒲逸清這個突破口，這孩子的靈感猶如一團燃燒著的火焰，在黑暗的世界中一眼就能被看見。
同時因為自身沒有絲毫術法加持，一旦這孩子睡著，意識進入休眠狀態，對止離來說就是一具空身，假以時日甚至能自由操控這副軀體。
也許是實驗的次數過於頻繁，終究還是被這位當世蒲家最有才華的年輕人發現了，於是蒲長風便立刻搬離了蒲氏大宅，像個老鼠一樣躲來躲去，以至於止離浪費了諸多時間陪他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不過這一次，沒有父母庇佑的幼鼠居然自投羅網，還為他帶來了如此好的消息。
止離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多年夙願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實現了，想想就令人興奮。
於是他從手裏變幻出一柄通體如墨玉般的長劍，好似一道漆黑閃電般直擊蒲逸清胸口。
——要想你所想。
“呯”！止離的手中並未如期傳來刺入肌理的觸感，反倒先是聽見一陣清脆的金鐵交擊聲，緊接著陣陣酥麻從虎口游走至臂膀，他立馬將劍收了回來。
只見蒲逸清的左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面圓形鐵盾，正是如此才抵擋住了止離的攻勢。
“不錯，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竟然曉得如何利用夢境幻化武器。”止離邪邪一笑，絲毫未把少年放在眼裏。“讓我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大，跟蒲長風和若蘭比又如何？”
蒲逸清感覺他正在逐漸失去控制，那柄漆黑的長劍見過很多次，當真正面對弒親仇人時，少年徹底擺脫了往日的懦弱，只覺胸口中有一團團無法熄滅的火焰，勢頭太猛，誓要將一切燃燒殆盡，甚至不惜灼傷自己。
“不許提他們的名字，你這個殺人兇手！”
銀色長槍像游龍一般咬向止離的胸口，他紅衣蹁躚，輕靈地避開每一下突刺，那長槍見怎麽也刺不中目標便改為了橫掃，豈料他早已洞悉了招式的轉換，如燕般向上飛掠，再次落下時已蜻蜓點水般立於槍尖之上。
“小兒科。”
嘲諷之聲剛落下，蒲逸清左手上的盾牌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把手槍，一連數發子彈朝止離的眉心射去。
止離右手一擡立馬護住面門，那些子彈便於他的掌前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給凝固住了，無法前進也沒有掉落，夢境之主右手輕輕一旋一握，子彈便在他的掌心裏化為了齏粉，他把粉末順勢朝身後一揚。
“進步尚可，不過還是我來給你上一課吧！”
止離輕踩槍尖借力一躍，空中瞬間出現了數個虛影，這些虛影連同本體也快速移動了起來，他們在蒲逸清四周來回晃動，根本無法預判會從哪個方向攻來。
忽然左手邊紅光一閃，蒲逸清立馬幻化出一面大盾護在了身前，可惜那只是虛晃一槍，真正的襲擊在右側，當少年意識到上當時，止離已經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得意地狂笑起來。
“小鬼就是小鬼，不過我玩膩了，該做正事了。”
蒲逸清掙紮著，呼吸極為困難，即便那個家夥有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但時而狡詐時而癲狂的模樣依舊令人十分厭惡。
他抓住止離的手腕，想將之拽離，可惜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撼動分毫，他就如蚍蜉一般，想要將大樹連根拔起簡直癡人說夢。
少年痛苦的模樣讓止離更興奮了，不知為何，蒲家人的性命對他來說猶如毒藥。
這毒藥沾之成癮，越吸食越滿足，一旦斷了就會有無數螞蟻啃噬全身，他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殺意再次猛獸脫籠，雙眼變得殷紅如血。
“乖一點，放棄掙紮吧，我保證不會讓你痛苦。啊……誰讓你的誘惑比其他蒲家人都大呢？你可知道我壓抑了這麽久有多辛苦……”
眼見止離失控了，他手上的勁兒也逐漸加大，幾乎就要將蒲逸清的脖頸給擰斷。
——克服未知的恐懼。
蒲逸清不再掙紮，生死存亡之際，他求生的本能不允許陷入恐懼無法自拔，這一刻腦子裏反而清凈了許多。
止離也認定他沒了鬥志，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夢境亦是通道，不僅連著你，也連著他，隱藏意圖伺機反客為主也是一種戰術。
這是莫桑最後對自己說的話，蒲逸清使出渾身力氣一把抓住了止離的臉，當他意識到被少年反將一軍時，眼前逐漸模糊了起來，他能察覺到有一雙大手正在自己的腦子裏不停地撥來撥去，令人頭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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