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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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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話

明於鶴今來見駱心詞, 其實是有正事要與?她?說,沒成想還沒開口,駱心詞就?對他動起手腳。

沒有絲毫懼意地主動勾他的手指。

這與引誘他有什麽區別?

把駱心詞嚇得不敢睜眼了, 明於鶴坐在床榻邊,原本要告知於她?的事情也不打算講了。

其實還有宮中落水那事的後續。

王t?淩浩落水的真正原因未如?實稟明太後,但是王束、秦椋都是一清二楚的。

駱心詞用?著侯府庶女的身份,行著為駱家討回公?道的作為,而?秦椋又?只有王淩浩這一個孩子, 她?對駱心詞的恨意不言而?喻。

那殿中, 提起“明念笙”,她?眼底是化不開的恨意。

當?時有王束攔住,秦椋未說什麽難聽的話, 冷靜了兩?,今再?次入宮,竟開口為王淩浩請旨賜婚。

“犬子與?念笙小姐墜湖, 在水中有了肌膚之親, 未免小姐名譽受損,懇求太後賜婚。”

二人?到底有沒有肌膚之親,全憑王淩浩一句話,如?今他臥病在榻,自然是秦椋這個做娘的說了算。

她?這樣說了, 就?是沒有,也成了有。

秦椋給王淩浩和“明念笙”請旨賜婚這事, 駱心詞知道了,怕是會瘋。

不過這倒與?她?最初打著找夫婿的名頭, 試圖查找王寅橈線索的謊言不謀而?合了。

明於鶴對這事是樂見其成的,沒一口應下, 是因為秦椋話裏話外都帶有一種,倘若侯府不應下,就?要“明念笙”名聲掃地的威脅。

秦椋自是不會對扇她?兒子巴掌、害人?落水的“明念笙”有任何好感。

請旨賜婚,倘若成了,將“明念笙”娶回府中,王淩浩不會善待她?,秦椋更能以婆母的身份進行欺壓和折辱。

更甚至,到了她?手底下,哪“病”死了也不無可能。

左右王淩浩還能再?娶。

若是親事不成,也能將“明念笙”與?王淩浩落水有肌膚之親的事坐定,讓她?無顏見人?。

秦椋打著為“明念笙”好,實際上毀人?聲譽的辦法行報覆的目的,明於鶴是能理解的。

愛子心切,做出什麽事都有可能。

他只是深覺無言,怎麽最近碰上的事情,都牽扯著女子名節?

明於鶴低下頭,看著榻上捂得嚴嚴實實的駱心詞。

駱心詞剛被他嚇了一回,現在相當?的聽話,雙目用?力閉著,在眉心處皺起小小的山巒。

尋常姑娘落水後或多?或少都會顧慮著聲譽,駱心詞完全沒有,是因為她?肯定王淩浩是她?弟弟。

她?只顧著與?明於鶴這個假兄長尷尬了。

明於鶴能猜到她?的想法。

就?算他與?駱心詞真的行了不倫之舉,關系是假的,骯臟不到哪裏去。

王淩浩與?駱心詞卻是實打實的親姐弟。

明於鶴挺想看駱心詞崩潰的模樣。@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可惜,她?現在用?著明念笙的身份,是他的妹妹。而?被人?脅迫,是明於鶴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不打算應下秦椋的提親。

明於鶴再?次看向一無所知、強行裝睡的駱心詞,難得的,覺得她?有點淒慘。

孤身入京查找謀害自家的兇手,在他的威利誘下小心討好,好不容易有了進展,又?顧忌著生母的名節,不敢將事情聲張,還得遭受生父、繼母的針對。

四面環敵,私底下不知哭過幾回了吧。

現在她?唯一能慶幸的大概只有王束、秦家人?被驚動,暫時不敢對林州動手,這一件事情了。

這麽想著,忽見駱心詞眼睫顫動了幾下,偷摸張開了條眼縫。

正好被明於鶴捕捉到,他立刻傾下身子,暧/昧問:“睡不著?”

駱心詞忙閉眼搖頭。

被一個覬覦著自己的人?如?狼似虎地註視著,睡得著才怪!

她?沒有睡意,也根本不敢入睡。

駱心詞兩?次問明於鶴用?了什麽把柄威脅王束,都沒能問出,現在不敢問了,只盼著明於鶴快些離開。

與?明於鶴獨處太危險了。

以後就?算有事找他、求他,也必須要有侍女在場,尤其不能再?在晚間、寢屋中與?他見面了!

駱心詞悔恨極了,提醒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對明於鶴掉以輕心。

“睡不著就?與?哥哥說,哥哥哄哄你?”明於鶴說得一本正經。

駱心詞忍了忍,沒忍住,飛速睜了下眼睛,問:“你怎麽哄?唱小曲兒嗎?”

明於鶴活了二十多?年,頭一回被人?問會不會唱小曲兒。@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他呵呵一笑,道:“哥哥不會唱小曲兒,但有別的法子哄你。”

說著,他脫靴上榻,駱心詞瞥見他的動作,嚇得一聲尖叫升到喉嚨口,差點破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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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叫。”

尖叫聲被堵了回去。

駱心詞心驚膽戰地看著明於鶴在床榻邊上側躺了下來。

不過明於鶴並未脫衣,也沒拉扯被褥或是擁抱駱心詞,只是支著長腿,一手撐著頭,另一手伸到駱心詞腰部,隔著寢被拍了起來。

“這樣睡得著了嗎?”

睡不著。

現在兩?人?一同躺在榻上,駱心詞無需偏頭,只要一睜眼就?能看見明於鶴的臉,更加不敢睡了。

隔著寢被的輕拍很舒適,可是她?很慌,呼吸都不自如?了。

明於鶴見她?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道:“睡不著?那就?換念笙來哄哥哥,哥哥很好哄的,只要抱著……”

“睡得著,睡得著!”駱心詞趕忙打斷他。

她?害怕明於鶴像之前那樣對她?做什麽,不安地閉了會兒眼睛,迷迷糊糊想起最初拒絕明於鶴的情形。

當?初她?不肯答應明於鶴的要求,他轉身就?走,並未強行迫她?。

駱心詞想提醒他,自己是有求於他才答應和他親熱,內心還是很抗拒這段畸形感情的。

她?得讓明於鶴清楚知道這事。

希望這樣能喚醒他殘存無幾的理智與?人?性。

可駱心詞不知怎麽開口合適。

暗自揣摩了會兒,她?抓著寢被,小聲道:“哥哥,我睡覺的時候不老實,會牙齒打顫,有時候還會夢游,我怕嚇著你。”

“哥哥膽子大,不怕。”明於鶴不怕,也不信她?的鬼話。

他等?著駱心詞夢游嚇他,就?是不知她?能做到什麽地步。

而?駱心詞想再?強調下自己是無心之舉,怕說多?了被看穿是故意的,遲疑了下,沒再?開口。

她?深呼吸,道:“那我睡了。”

說完她?閉上眼。

明於鶴不信駱心詞真能睡著,側著身子在她?身上拍了會兒,發覺駱心詞的呼吸真的越發平緩了。

他挑了挑眉,手從駱心詞腰際落到寢被邊緣,緩慢向內游走,清楚看見寢被起伏隨著駱心詞的呼吸,幅度加大,明白她?是在裝睡。

不得不說,這回裝得很像。

明於鶴摸到駱心詞的手,將她?五個手指尖挨個捏了一遍,將手抽了出來。

正要重新放回駱心詞腰際,他看著駱心詞閉合的雙眼和微皺的彎眉,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太正常。

停頓了下,明於鶴翻身躺下,與?駱心詞隔了段距離,雙臂枕在腦後,望著床帳思量起心頭事。

駱心詞現在是他的人?,他要確保她?不吃虧。

至於她?與?王束、秦家的恩怨,不急,慢慢來就?好。

明於鶴急於解決的,是武陵侯的同黨。

當?年武陵侯設計毒殺太子,是將他這個兒子一起算進去的。

明於鶴與?太子一起遇險,從而?助他擺脫嫌疑。

後來,明於鶴活著回來,殺了武陵侯,清理了他的眾多?部下,但仍舊未能將他的同黨全部揪出。

得想個可行的計策……

“明於鶴,王八蛋!”

正想得入神,身旁忽然傳來一道字正腔圓的辱罵。

明於鶴:“?”

他轉頭,見駱心詞雙頰酡紅,閉著雙眼,嘴唇微微張合,又?說道:“不顧人?倫的瘋子,連庶妹都不放過,禽獸不如?……”

明於鶴眉心一跳,終於明白所謂的牙齒打顫和夢游只是駱心詞做的一個鋪墊,她?真正想說的是她?會說夢話。

沒膽子當?面罵他,就?假借夢話發洩。

“明念笙!”明於鶴咬牙切齒。

駱心詞淡緋色嘴唇戰栗了下,聲音稍稍卡頓,口中話隨即含糊起來,“相鼠有皮,人?而?無儀……”

瞪著雙目緊閉、小嘴叭叭的駱心詞半晌,明於鶴目光逐漸轉為冰冷。

“好,好妹妹。你等?著。”

.

明知駱心詞是借著夢話在罵自己,明於鶴卻拿她?沒辦法。

她?都說了睡覺不老實。

就?算將她?喚醒,若她?一口咬定那是夢話,沒說過,他又?能將她?如?何?

聽駱心詞罵了自己這麽多?句,回到寢屋時,明於鶴腦中還回蕩著“禽獸”“瘋子”這些話。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他。

明於鶴決定給駱心詞一個驚喜。

他以兄長之名與?駱心詞有再?多?親密暧/昧,也是假的,駱心詞與?王淩浩就?不一樣了。

他要讓駱心詞看看,他二人?中,究竟誰才是要與?血親有不倫關系的瘋子。

想著駱心詞收到消息時的反應,以及她?會如?何可憐巴巴地央求自己,明於鶴心情很好,終於可以輕松地睡t?下。

躺了約半個時辰,黑暗中,他突然睜開眼,還是覺得氣不過。

他是不懷好意,可就?目前來說,他對駱心詞是幫助大於欺負。

若他真是禽獸,駱心詞能有機會、有膽子這樣罵他?

明於鶴披衣起,傳來侍衛,“即刻去林州傳信,就?說念笙與?國子監司業王大人?的獨子訂了親,婚期就?在六月。”

濃稠夜色中,他冷然一笑,命令道:“務必將事情傳得整個林州城人?盡皆知。”

“是!”侍衛領命退下。

放任駱家其餘人?與?明念笙安逸這麽久,也該他們受點驚嚇了。

他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至此,明於鶴終於能滿意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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