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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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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不想不想!”駱心詞答得飛快。

她驚訝明於鶴是有因為不能見人的嗜好,這才遲遲不婚,也好奇他是哪方面的嗜好,不過都“不能與外人道”了,那麽,她是絕對不能知道的。

要安分做個外人,明於鶴有什麽嗜好都與她無關,就是因為這嗜好一輩子成不了親,她也不會為之側目。

駱心詞是再不想與無關人有任何多餘的牽扯了。

“我只是隨口一說……兄長你瞧,這水中魚兒游得真歡快!”

明於鶴如願嚇到駱心詞了,但心情依然沒有好轉。

他順著駱心詞的話耷拉了下眼皮,瞥見先前駱心詞掉落的柳枝浮在水面上,兩條金紅色的鯉魚正圍著柳枝啄葉子。

明於鶴再看駱心詞,見駱心詞扶著柳樹彎腰去看水中魚兒,一縷發絲從她肩上滑落,垂在半空隨風搖曳。

明於鶴覺得,避開了危險話題的駱心詞,就與水中游魚一般悠然、歡快。

他心中不悅,冷淡道:“是很歡快。這魚我精心養了半個月了,再養肥一些,我好親手將它們開膛破肚。”

“……”

駱心詞終於發現他心情不好了。

她沒膽子安慰明於鶴,偷偷往水面倒影上瞅了瞅他的神情,規規矩矩站好,說道:“是呢,這魚一定很鮮美……兄長,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

明於鶴道:“為兄也很累呢。”

“那更要早些回去休息了。”駱心詞福身,輕聲細語道,“念笙就不打擾兄長了。”

恭謹說完,她瞟了明於鶴一眼,沒見他阻攔,步伐款款地退後幾步,快速往雲上居走去。

在邁進雲上居時,她又鬼使神差地轉身回望了明於鶴一眼。

明於鶴沈著臉掀起眼皮。

駱心詞身形一滯,匆匆一點頭,提裙快步跑了進去。

轉身太快,衣袖飄到了月洞門旁的海棠花枝上,帶得花枝搖晃,落英飛舞。

明於鶴盯著搖曳的春花看了會兒,冷冷地轉開眼,返回摘星閣上。

閣樓中,侍衛閃現,手中捧著一本名冊。

雲上居的那二人分工行事,自以為小心謹慎,卻不知一舉一動都在明於鶴眼下。

在發現連星暗中打聽京中王姓官員時起,他就吩咐人做了同樣的事。

拾起名冊掂了掂,明於鶴問:“全都在這裏了?”

侍衛道:“是,目前京中所有王姓官員的籍貫、科考、政績、姻親子女等等,全都記錄在裏面,都是比照典籍司的記載抄錄的,無半點虛假。”

明於鶴的心情終於有了一絲好轉。

.

駱心詞回到雲上居,叮囑連星:“這兩盡量別出雲上居,就算出去也盡量避著小侯爺,這人不知道在哪兒受了氣,在到處尋人發洩呢,你我都當心著些。”

連星應了,看了看她,道:“小姐你瞧著挺開心的,是有什麽喜事嗎?”

駱心詞將那“借刀殺人”的法子分享給她,二人均喜笑顏開。

開心了會兒,連星問:“小侯爺說他有見不得人的嗜好,小姐,倘若咱們知道了這嗜好,萬一某出了意外,是不是能拿這個做自保的籌碼?”

“不行!”連星隨口一提,換來駱心詞激烈的反對,“不能動這念頭,想都不能想!”

她是撞見過明於鶴殺人的,就算被殺的不是真正的武陵侯,也千真萬確是一條人命。

萬一她二人真知曉了明於鶴的秘密,難保明於鶴不會為了保密,將她二人直接殺了。

他殺了那個假的武陵侯就沒有鬧出任何風聲,殺了她倆,一定也有辦法遮掩過去。

“為什麽?”

連星對書房中的事一無所知,從她的角度來看,武陵侯要麽於主院休養,要麽離府在外,韶安郡主只在佛堂及南面走動,兩人都鮮少露面。

影響她二人最多的是明於鶴,有為難,也有點撥,看著不近人情,但勉強也算是個好人吧。

連星覺得駱心詞對他的戒備和懼意太重了。

“沒有為什麽。”駱心詞直視著她,認真道,“安全起見,有些事我不能與你說,但是你要記住,千萬、千萬別招惹他!”

連星看她態度嚴肅,鄭重地答應了。

後半二人悶在雲上居琢磨著給明念笙寫了封信,又研究了小半,怎麽樣才能悄無聲息地將信寄走。

到了晚間,侍女們抱了許多卷畫過來,說是明於鶴讓拿過來的。

“小侯爺讓小姐您先過過眼。”

駱心詞不知道他又在做什麽,隨手取來一卷展開,發現是一幅男人的畫像,下面還有幾行小字,大意是這是楊尚書家的二公子,十九歲,家中/共有兄妹四人,相貌佳,但做事缺乏主見等等。

又往後翻了幾幅,確定這些都是京中才俊的畫像和粗淺介紹,駱心詞不由得窘迫。

直到看見後面有王姓的,她立刻一點不害臊地收下了。

待侍女們全都退出去,連星道:“作為嫡出的兄長,能這麽對待庶妹,小侯爺算是不錯的吧!”

駱心詞欲說還休,最後幽幽道:“可不是嘛,為了讓妹妹網羅到京中最傑出的公子哥,他這是全力相助了……”

最先看中的周夷儲備著,其他的先送來家世背景等信息過目,再帶“妹妹”去校場親自挑。

真是一個縱容妹妹的好哥哥啊!

“小姐,我還是想不通……”連星忽然靠過來,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小侯爺那嗜好都妨礙他娶妻了……該不會是他……不咳咳舉吧!”t?

駱心詞紅了紅臉,小聲道:“應當不是,他說的是嗜好,不是病癥。”

“嗜好啊……妨礙娶妻的嗜好,能是什麽呢?”

駱心詞想了想,猜測道:“興許是他喜好聞腳臭味,怕被枕邊人知曉了,太過丟臉?”

連星:“啊?”

駱心詞緊張了好幾的情緒在今得到放松,左右都說到這兒了,她幹脆坐起來與連星講了件往事。

駱心詞出生起就沒有父親,偏又生得貌美,舅舅總憂心她會被人用甜言蜜語哄走,所以從來不許她與外人,尤其是外面的男人有過多接觸。

幼時她偶爾還能與街坊裏的男童玩耍,十歲之後,能接觸到的男人除了自家舅舅,就只有表哥了。

表哥名叫駱頤舟,比她年長六歲,大多數時候都是不樂意帶著個小丫頭玩的,除了需要利用她的時候。

駱頤舟十七歲那年,有媒人登門作媒,全家人都很滿意,只有駱頤舟不喜歡那個姑娘。

為了破壞這樁婚事,駱頤舟請駱心詞幫他在姑娘面前說幾句話。

“你就假裝抱怨,說我懷裏每天都藏著繡花粉帕子,常背著人抹胭脂、搽香粉,還偷穿過你的繡花鞋。”

駱心詞大驚失色,“哥你偷穿過我的繡花鞋?哪一雙?”

“我穿的進去嗎!”

駱心詞再問,被駱頤舟很不耐煩地斥責:“你小丫頭問那麽多做什麽?五兩銀子,回頭再帶你出城放風箏,乖乖把這話傳給她聽,行不行?”

交易達成。

後來駱心詞跟著娘親、舅母與對方女眷走動時,背著大人偷偷與姑娘說了這話。

當時姑娘是什麽反應她不記得了,就知道這樁婚事沒成,兄妹二人還被家人狠狠罵了一頓。

事後駱心詞總惦記著那雙被兄長穿過的繡花鞋,纏著駱頤舟問個不停,把人問的不耐煩了,他說:“我沒穿!我那是假裝喜歡扮姑娘!哪個姑娘能接受的了夫婿穿她的衣裙、搽她的粉,比她還像個姑娘啊?你能嗎?”

當然是不能的。

那時駱心詞年歲小、好奇心重,問:“真的有這種人嗎?”

“沒見識了吧?實話跟你說,這天底下什麽怪人都有。跟哥一起打馬球的彭深記得吧?他就很怪,他喜歡聞汗臭味和腳臭味,換下的內衫襪子舍不得洗,少說得藏在褥子裏捂上個七八,那滋味……”

“噫”

駱心詞嫌棄地捂住鼻子。

駱頤舟道:“你別不信,我聽說啊,有些人明面上衣冠楚楚,私下裏喜歡被枕邊人打罵。有些十六七歲的明艷小姑娘,偏偏喜歡伺候七老八十的老頭子。斷袖之癖就不說了,聽說還有些怪人,對著豬狗雞鴨都能興奮起來……”

駱心詞睜大雙眼問:“對著豬狗興奮什麽?”

“咳!沒什麽,我就是與你說天大地大,無奇不有。”駱頤舟趕忙轉移了話題,“對了,借哥點銀子,下個月還你……”

連星聽罷很是驚詫,“斷袖之癖我聽說過,其餘的真是聞所未聞。世上真有這樣的人?未免太、太……”

她找不到合適的詞句來評價。

“有的。”駱心詞信誓旦旦道,“先前那個彭深還想去我家提親呢,我哥說誰與他成親,後半輩子也得臭烘烘的,連門都沒讓人進,將他打了一頓攆出去了。”

“彭三公子長得挺清秀的,真難想象,他竟有這樣古怪的喜好。”

駱心詞道:“這有什麽,你瞧明於鶴,他將來是要襲爵做侯爺的,不也有見不得人的喜好嗎。”

“也是。”連星唏噓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閑聊罷,連星繼續看畫,駱心詞則是在說完那句話後,詭異地想象起明於鶴對鏡擦脂抹粉的忸怩模樣。

那畫面讓她打了個哆嗦。

她一邊在心底慶幸自己不知道明於鶴究竟有什麽奇怪嗜好,一邊努力將那驚悚的畫面移出腦海,用心鉆研正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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