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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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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全街坊看見花嬸跪在地上, 再聯想到她平時盛氣淩然的樣子就唏噓。

“花嬸,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講話罵人,道德綁架他人的時候沒想過有這麽一天吧?”

“平時街坊們見你是自己人, 有些事不想和你太過計較。但我們不計較,不代表老天不計較。”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花嬸被罵的擡不起頭,自從昨天看跳樓的人說的幾句話, 今天起床後,內心總有跳樓的沖動。

她知道不能去, 一旦去了,就會變成屍體。

她怕了,手發抖的扯著楚大師的褲邊。

“大師,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需要養, 求求你救救我。”

楚月檸低頭,瞥了她一眼,“先起來。好在跳樓的人最後被成功救下, 不然你的罪責死都難以洗清。t”

“是。”花嬸慌忙起身,指甲緊緊抓著褲子。

“你是犯了口業, 惹禍上身。”楚月檸起身將糖水碗放進箱,“如果真想活下去,以後凡是遇見要跳樓的人, 你都必須上樓救人。”

花嬸怕死了,慌亂點頭, “一定一定。”

“再者,凡是星期日,都要做一件慈善事, 用來消抵從前的陰損債。”

楚月檸最後看向街坊們,其中還有送冰公司的蔡偉生, 他們很多人都在花嬸上吃過虧,就算是這種時候也沒想著落井下石,也算難得可貴。

“街坊們欠的債,不論是人情債,還是錢債,你要加十倍清還。最後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花嬸也明白做錯了事情,羞愧的點頭,“大師的教誨,我記下了。”

她看向圍在糖水攤的街坊們,眼眶紅紅,鞠了躬道歉,“從前我只想著占便宜,忽略了一起幾十年做鄰舍的情誼,是我不對。”

街坊們擺擺手。

蔡偉生說:“知錯能改就好,你以後可千萬別因一時嘴痛快,就道德綁架其他人啦。”

“唉,我哪還敢哦。”花嬸嚇到腿肚子都在打顫,從口袋掏出一萬塊錢,“阿生啊,我還差你幾多錢?”

“花嬸,五年過去你終於想起差我錢的事啦?記性真是差。”

蔡偉生打完趣,現場一片笑聲。

花嬸不僅還了蔡偉生的債,又還了其他街坊的債。還完債,她又拿出兩萬塊錢放到糖水攤上,最後才離開。

有街坊看見花嬸離開,就問,“大師,花嬸真的會做善事嗎?”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花嬸孤寒(吝嗇)幾百年,真會願意做慈善?”

“不想做也得做。”楚月檸微一笑,“每個星期日少做一場善事,她就會去跳樓。往後的日子,能不能繼續活下去,全看她自己。”

這註定了花嬸在接下來的日子會活的提心吊膽。

眾人熱鬧的聊天之際。

有一瘦一胖的男人縮頭縮腦從對街走過,看方向竟然是直接朝龍飛大樓走去。

“大師啊。”蔡偉生清了一筆陳年舊賬很開心,他收了舊錢,又掏錢出來算命,“昨日我公司有個員工車上發現了屍體,我懷疑一定是我流年不利,想算下。”

“他們,你認識嗎?”楚月檸忽然問。

蔡偉生順著大師的目光,轉頭,恰好就看見胖瘦男子進了龍飛大樓,他恍然一聲,“哦,劉勇棟和阿權啊,他們都在同棟大樓做事,平時都能碰見。”

“吶,就是龍飛大樓的風水公司的人。”

蔡偉生指了指大樓的頂部。

“風水公司?”楚月檸蹙了眉,擡眸,順著一層層的玻璃層往上看,直到高處時,她停了視線。

感受到了20層樓透出來的微弱法力,但可能是被封印了,法力外洩不出來。

她二話不說,起身收攤,俯身將木桌折疊起來放進嶄新的攤車內,又將木凳往裏扔,動作幹凈利落。

蔡偉生看著嬌小的女子,竟然力氣可以這麽大,震驚的睜大雙眼,半晌反應過來,幫忙收了一張木凳後,跟在楚月檸後頭笑瞇瞇,“大師,就……收攤啊?不如,算完我的命再收攤啊。”

難得碰到算這麽準的大師,他說什麽也不能輕易放人走!

楚月檸今天穿了條寬松直筒牛仔褲,伸手從後兜掏出證件,遞到蔡偉生面前,“不好意思,公務在身。如果要算命,你可以擇日到廟街楚記風水鋪排隊。”

等蔡偉生看清楚證件上寫著的重案組警探幾個字後,他眼睛睜的更大,有點懷疑人生了。

怎麽,現在風水師還能兼職在警察局上班了?

楚月檸看著風水公司的玻璃窗若有所思,半晌,她看向蔡偉生,微一笑,“蔡先生,平時你會往風水公司送冰嗎?”

-

另一邊。

九龍警署大早氣氛就變得凝重。

大門清早就被大批記者圍堵,大量鎂光燈對準剛剛上臺階的梁文林。

他們面上掛滿擔憂的神情,聲音急促。

“梁警司,我們收到風聲,油麻地和佐敦又失蹤兩位孕婦,請問情況屬實嗎?”

“發現紅隧孕婦兇殺案已經過了24個小時,警方似乎還沒有頭緒,請問咩時候能夠破案件?”

“在這種關頭,九龍再出現兩名孕婦失蹤案,是否意味著會出現新的受害人?”

梁文林埋頭悶走,直到他看見旁邊有位記者站在臺階旁。

記者雙眉蹙起,抓著話筒表情非常惶恐,梁文林往下一看,穿襯衫的女記者腹部已經微微隆起。

梁文林沈眸,瞬間明白記者的擔憂從何而來。

經過屍檢,紅隧孕婦是被剖腹沒進行救治死亡的,胎兒還不翼而飛,兇殘的手段本就鬧得香江人心惶惶。

加上淩晨4點,九龍警署突然接到油麻地和佐敦的孕婦失蹤報案,香江現在的所有孕婦都非常害怕。

記者都已經做好梁警司不作任何回答的準備。

誰知,梁警司頓足轉身,面對擔憂的記者和市民,做出承諾:“請大家放心,警署已經有了十分周全的安排,警方一定會盡早解救失蹤孕婦,不再讓紅隧的悲劇上演。”

D組辦公室很多人。

兩位失蹤孕婦案的家屬,都在這。

“警官啊,阿芳會不會和紅隧孕婦一樣被殺啊?”老婆婆嚇得握住石玉冰的胳膊,“我孤家寡人只得這麽一個孫女。madam,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阿芳。”

另一位孕婦的家屬丈夫也非常焦慮不安,他看著窗外大亮的天色,發牢騷,“阿sir,已經天光,可以找人了吧?”

石玉冰先安撫老婆婆,“阿婆,我知道孫女不見你很著急,但著急不是辦法,警方已經派了人分成兩批人在搜索。”

她沖離的近的甘一祖使了個眼色,甘一祖將剛買來的早餐交給老婆婆,他也不懂安慰人,就附和著石玉冰的話。

“madam講的有道理,阿婆千萬不能急壞身子。你孫女大著肚,到時候還需要人照顧。”

老婆婆靠在桌旁,力氣全部消失,滿是溝壑的臉龐上全是絕望,渾濁的眼睛完全喪失光芒,滾出一行行淚水,她顫巍巍拿著手帕擦,擦完又湧出悲痛的淚水。

這種無聲的絕望將D組的人都淹沒在其中。

一案未平,又起兩案。

D組此刻的壓力,是前所未有的。

整個香江都將目光放在了D組上。

紅隧的兇殺案已經表明兇徒就是沖著未出生的胎兒,如今又出現兩個孕婦失蹤,事情不會這麽巧合。

一旦再出現傷亡,D組要怎麽面對江東父老。

施博仁強行打起精神,拿著口供本坐到家屬丈夫面前,他將筆尖擰開,“先生,請你重新回憶一下太太失蹤的時間。”

“好。”丈夫已經被嚇傻,“我太太已經懷有六個月的身孕,最近都在家中休養。由於我工作忙,她經常會一個人在晚飯後外出散步,昨晚我忙完工作已經淩晨三點,發現太太還沒回來。”

他語氣惶恐,頻頻搖頭,“平時她不會這樣,我立刻出門尋找,找遍朋友未果後,聯想到紅隧孕婦案,我不敢耽誤馬上報警。”

辦公室氣氛凝固,肅穆緊張,等口供錄完,家屬被帶離。

施博仁整理口供,想起失蹤的孕婦,心再度緊張起來,將口供放到周風旭臺上。

“旭哥,樊智勇還在拘留,真兇的影子我們都沒摸到,又失蹤兩個孕婦,怕……怕是兇多吉少。”

周風旭看著桌上的三份孕婦檔案,指節敲響臺面,眉頭深鎖,“如果三個孕婦都是同一個兇犯作案,她們一定有共同點。”

這個共同點是什麽?

期間,施博仁接到了羅七忠的電話。

周風旭目光緊盯著三個孕婦的出生年月日。

施博仁掛了電話,嘴角向下癟欲哭無淚:“忠叔剛到送冰公司,他說停車場的閉路電視被人蓄意破壞,這個月的監控視屏全部損壞。”

忽然。

周風旭迅速起身,他拿著三份檔案疾步往座機方向走,陣陣疾風刷過,發絲跟著揚起,等頓足又再度緩緩落下。

他拿起話筒,播出一串號碼。

-

冰庫環境幽暗,大塊的冰散著藍色的光。

蔡偉光彎腰扛著一袋打了塑料膜的冰上身,凍的打哆嗦,目光往冰庫門口看。

女孩著簡單的白T和寬松牛仔褲,長長的秀發綁了高馬尾,漂亮的臉蛋因著思索顯出冷酷。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又怎麽能夠相信就是這麽年輕的女孩,能做到兩只掐算,算咩咩準?

預算能t力,簡直比天氣預報都要厲害。

咩都好,要是不用他親自來扛冰袋就更好,奈何楚大師除了是大師,還是警界madam,自古有言,民不與官鬥。

警民合作,共創美好香江嘛!

他打著哆嗦,點了根煙,“madam,哦,楚大師啊,能走了嗎?人到中年,不服老都不行,事先聲明,我只能背一袋冰啊。”

楚月檸起身,“走吧。”

兩個人出了冰庫,在負一層,楚月檸去按電梯的樓層。

剛進電梯,她的口袋就傳來陣陣滴聲,將移動電話從後口袋取出。

周風旭將事情快速說了一遍。

聽到又失蹤兩位孕婦時。

她說:“你將生辰八字報給我。”

周風旭快速報了一遍:“1973年農歷三月初三晚十點。”

“1973年五月十五。”

“1971年正月初一。”

報完三個八字,周風旭停頓了下,“首八字是死者關司盈的八字,剛剛,一祖已經在戶籍所確認身份。”

“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楚月檸聽到八字的瞬間,就清楚了。

施博仁也在電話旁,奇怪之餘就問:“全陰八字有什麽用?”

“純陰的胎兒魂魄,對於某些邪術師來說。”楚月檸皺了皺眉,“大補。”

電話那頭傳來清晰的抽聲氣。

背著冰袋靠在電梯角的蔡偉生跟著抖了下,他終於明白楚大師為何要送冰上廣氏風水公司。

“我呸!”

蔡偉生吐了口唾沫,“早就發現那些風水師不是好人,還想嫁禍給我公司的人?畜生!”

有了具體的生辰八字,黑暗的空間中,包裹著關司敏司敏命盤的黑霧,被一道金光驅散。

楚月檸感受到了關司敏司敏臨死前眼睜睜看著胎兒被剖,強烈的怨恨,以及痛苦。

終於明白,為什麽她一直召喚不到關司敏司敏的魂魄。

全陰體本就特殊,懷胎母體在滿是怨恨的死後更是會充滿殺氣。兇手選擇了讓關司敏司敏親眼看著孩子慘死,激發她的怨恨,再將她圈養起來。

他這是想要養鬼。

楚月檸深深忍著怒火,咬了咬牙。

“真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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