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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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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行

向小葵下午上完課, 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在辦公室把教案寫好,又用了半個小時批改作業,五點回家。

她發信息給傅枕河:【我是先收拾幾件換洗衣服帶去你那, 還是把所有東西都搬過去?】

發完後,她看著自己發出的內容,頓時感到尷尬,趕緊撤回。

就一年時間,而且還是假結婚,全部搬過去幹嘛,顯得自己多上趕著似的。

於是她隨便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在合租群裏@米瑤和馮婭, 跟她們說自己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米瑤問她:【你去哪兒呀?】

小葵回:【我朋友家裏有點事,讓我去她那裏陪她住一陣子。】

她用的是“她”,沒敢用“他”,就怕誤會。

米瑤:【哦哦, 行。】

六點半, 她接到傅枕河的電話。

“收拾好了嗎?”傅枕河問。

向小葵回:“收拾好了,你已經到了嗎?”

傅枕河說:“我讓陳叔去幫你拿,明天再找人給你搬。”

向小葵急忙回道:“不, 不用搬,就一年……”

傅枕河打斷她:“紫莊的房子, 我會讓人過到你名下。”

向小葵連忙拒絕:“不,不用……”

她話沒說完, 傅枕河接起了另一部電話, 在跟人談公事。

“你有事先忙吧, 我下樓等陳叔。”她掛斷電話。

陳叔,全名陳紹勇, 四十八歲,給傅枕河開車快十年了。

沒等她下樓,陳紹勇便已經上來了。

“陳叔,辛苦您了。”她把裝了半箱書的行李箱遞給陳紹勇。

陳紹勇笑道:“少奶奶客氣了。”

向小葵微微一怔,因他這突然的一句“少奶奶”,頓時感覺仿佛穿越了百年時空。

她回過神,笑著道:“陳叔,您叫我小葵就行。”

陳紹勇笑了下,沒說什麽。

東西放在後備箱,向小葵坐進車裏,傅枕河還在講電話,面色沈靜地對電話裏的人吩咐事情。

掛了電話,他轉頭問向小葵:“拿完了嗎?”

向小葵點頭:“嗯,日常用品和換洗衣服都拿上了。”

傅枕河不再言語,疲憊地靠在了座椅上。

向小葵見他眼下青黑,面容倦怠,神情越發淩厲冷沈,問道:“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一下?”

傅枕河淡淡道:“不用。”

向小葵說:“我按摩手法很好的,以前暑假,我在盲人按摩店做過兼職。”

前面陳紹勇很輕地笑了聲,傅枕河勾勾唇,撩起眼皮看她。

向小葵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重重地點頭:“真的,不騙你,我真的會按摩。”

生怕他不信,她傾身上前,雙手捧住他頭,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強行把他頭按到自己並攏的腿上。

一氣呵成地做完這些動作,她心跳得都快要不屬於自己了。

有了昨天晚上同睡的經驗,她沒那麽害怕他了。

現在她更想知道一件事,傅枕河到底是身體不行,還是對女人不感興趣,也就是所謂的gay。

驗證出結果,她才好放心。

若兩種情況都不是,那他應該就真的只是不想聯姻,這樣她就沒危機了。

她溫柔地笑著說:“你先試試嘛,按得不好不要錢。”

傅枕河沒排斥,枕在她大腿上,半闔著眼。

向小葵的按摩技術並不能算多好,很明顯誇大了。然而傅枕河卻覺得很放松,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小手軟得仿佛沒有骨頭,輕輕地揉按著他太陽穴,細嫩的五指在他發間穿梭,指腹點壓著他頭皮。

他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了綿軟的雲上,又像是睡在了柔暖的風裏,心口莫名地一軟,連帶著周身的筋骨都軟了下去,渾身酥麻,說不出的舒坦。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昨夜那個綺麗愜意的夢。

昨天晚上,是他自有記憶以來,睡得最沈、最舒適的一晚。

“怎麽樣,舒服吧?”向小葵低下頭問他。

她聲音輕柔,氣息溫熱。

傅枕河感受著那份柔軟和溫熱,只覺從身到心被一張綿密柔軟的網給緊緊網著。

他眼皮發沈,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向小葵見他睡著了,又給他按了按肩頸,然後一手護著他頭,一手拿手機,坐在車上看起了娛樂新聞。

她正看到某某男明星半夜約見某某女網紅時,突然手機響了,與此同時,傅枕河瞬間正開了眼。

傅枕河坐起身,因為剛醒,眼睛還有點泛紅。

他冷著臉問:“誰。”

向小葵把手機給他看:“你奶奶。”

傅枕河輕輕擡眉,按了下t眉心:“接吧。”

向小葵接聽電話,聲音又軟又甜:“奶奶,您吃飯了沒有?”

傅老太太:“剛吃完,在園裏散步。”

向小葵笑著說:“我們今天可能要晚點回去,奶奶您早點睡,不用等我們。”

傅老太太笑道:“我已經回老宅了。”

向小葵語氣不舍:“怎麽才住一天就回去了,我還想多陪您幾天呢。”

傅老太太聽得直笑:“老婆子怕礙你們的眼,就不在那兒打擾你們了,免得你們小夫妻不自在。”

傅枕河拿走她電話,對老太太說:“奶奶,以後我們會經常住在紫莊,這裏離南濱中學近。”

傅老太太:“你愛住哪兒住哪兒,我管不著。”然後說了句,“我只想早點抱上曾孫。”

向小葵:“……”

老太太的話她聽到了,在傅枕河掛了電話後,一臉為難地看著他。

傅枕河臉色淡定:“老太太就隨口一說,你不用管。傅奕,傅寧都是她的曾孫。”

向小葵點點頭,不再言語。

傅枕河在紫莊的公寓,是一套兩百多平的大平層,四房,兩個臥室,一個書房,一個衣帽間。朝南的巨大落地窗,光線很好,然而對他來說,卻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公寓。

“我們不用再住一間了吧?”向小葵站在玄關處問。

傅枕河脫下外套,隨手掛進衣帽櫃裏。

“不用。”他指了下,“那間是你的臥房。”

“好。”向小葵換好拖鞋,拉著行李箱往前走。

她進了臥房,把東西擺置好,又走出來,見傅枕河單手撐胯,正站在在陽臺打電話。

陽臺很寬、很長,臨河,站在陽臺上能一眼看到繁華絢爛的夜景,以及幽靜神秘的護城河。

她走到陽臺上,兩手扒住欄桿,伸頭往下看。

傅枕河掛了電話,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纖細的胳膊,把她往屋裏拉。

向小葵被他拉得倒退著走:“哎哎哎,你幹嘛呢?”

傅枕河把她拉進屋裏,神色淡淡地看她一眼:“不要命了?”

向小葵坐到沙發上,昂著頭反駁:“我又不是小孩子,平時都是我管人的。”

傅枕河沒說話,單手扯著領帶往臥房走。

向小葵趴在沙發上問他:“我們還沒吃晚飯呢,晚上不吃了嗎?”

傅枕河停下,轉身看她:“你想吃什麽。”

向小葵回道:“我不忌口,都可以。”

傅枕河把領帶一扯,纏在虎口上,大步走向她。

向小葵嚇得一下縮了下去:“哎呀,你幹嘛,不吃就不吃嘛,我一頓不吃也沒關系,你用不著殺人滅口吧。”

傅枕河走到沙發跟前,把領帶搭在沙發扶手上,看著她:“出去吃飯。”

下到地庫,傅枕河開車帶她去了就近的一家西餐廳吃飯,在頂樓。

徐徐暖風,伴隨著優雅動聽的大提琴,向小葵吃得很滿足。

她拿著叉子,滿足地瞇起眼。

傅枕河見她像只饜足的小貓兒,勾勾唇,牽起點兒笑。

他放下餐具,頭往後靠,脊背抵住座椅,兩腿大喇喇展開,沒了領帶的束縛,襯衣領口略略敞開,肌理緊實的胸膛若隱若現,在光影下,胸肌線條疏狂硬朗,分外性感。

向小葵看著他,突然就吃不下去了。

書上、影視劇裏總是提到秀色可餐,她以前是不理解的,現在卻理解了。

當一個絕色美人坐在你面前時,你真的無心吃飯,滿心滿眼都是他,甚至腦海裏還會閃現出一些旖旎畫面。

傅枕河端起紅酒杯,慵懶地搖晃著,聲音也是懶懶的沈啞腔調:“還吃不吃了?”

向小葵搖頭:“不吃了。”她單手支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傅枕河,有很多人都喜歡你吧?”

她其實想問的是“有很多女人”,但又感覺問出這種話不太合適,所以就減了個字。

一方面是真的想知道,另一方面還是在試探他。

“很多人喜歡我?”

傅枕河冷冷地勾了下唇,瞬間戾氣橫生,眉眼凜冽陰沈,坐在昏暗的燈光下,周身黑色,宛如地獄修羅。

他仰頭灌下一大口紅酒,低頭點煙,打火機往桌上一扔,薄唇銜著煙嘴用力吸入,臉頰凹陷,神情冷戾狠邪。

“怎麽,你喜歡我?”

他右手夾走煙,薄唇輕啟,徐徐吐出白霧,左手搭在桌上,腕間帶著的星月菩提泛著幽冷的光,在菩提下綴著一顆四眼天珠,那天珠像是他的另一只眼,冷厲陰沈。

朦朧煙霧下,他棱角分明的臉越發淩厲,配上那顆森寒的四眼天珠,讓人不寒而栗。

向小葵不明白,為什麽這句話,會讓他突然動怒,仿佛是戳到了他的痛點。

可像他這樣的長相,他這樣的身份,很多人都喜歡他,不是很正常嗎?

先不說他的權勢和財富,就單憑他這張臉,也會讓很多人動心吧。

即便他真的是gay,或者身體有問題,可只要他不說,誰能知道呢?

“我說的不對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傅枕河呼出口氣,過肺煙長長地吐出,他漫不經心地彈了彈煙灰,站起身:“不吃了就回。”

回去的路上,傅枕河面沈如水,一句話不說。

向小葵也不敢再主動找他說話,兩手放在膝上,規規矩矩地坐著,像個乖巧的小學生。

到家後,向小葵小聲問他:“今天晚上還需要給你讀史記嗎?”

傅枕河冷聲回她:“不用。”

向小葵松了口氣:“哦,好的。”

傅枕河見她松口氣的表情,胸口卻莫名的一堵,胸腔沒來有的發悶。

他緊繃著臉,臉色越發陰沈。

向小葵悄悄看他一眼,嚇得慌忙低下頭:“那,那我去睡了。”

她逃一般回到臥房,趕緊關上門,生怕晚一秒,傅枕河會朝她發脾氣。

洗漱完,她躺在床上,再次點進晚安,錄制新的小故事。

掙錢,掙錢!她要拼命掙錢,還清債後,趕緊離開京北。

前提是,還是要摸清楚,傅枕河到底是什麽原因才跟她假結婚。

傅枕河去了書房,一直忙到十點才回臥房。

他拿起手機,看到“願你今夜好夢”錄制了新故事。

拇指輕點播放,聽著手機裏響起熟悉的柔軟聲音,竟有種隔靴撓癢的感覺,已無法再滿足他。

以前他全憑著聽她的聲音入眠,可就在昨晚上,她親自在他身邊為他讀書後,他已經不滿足於聽手機錄音了。

向小葵錄制了八個小故事,讀得口幹舌燥,她放下手機,正想悄悄出去喝水,一打開門,便看到傅枕河一身黑色睡袍冷沈沈地站在她門外。

“啊!”她嚇得尖叫出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退得太急,左腳絆右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眼中泛起受驚後的生理性淚水,委屈地看著他:“你,你幹嘛呀?”

傅枕河進來扶起她,低頭看她:“給我讀一下書,可以嗎?”

向小葵拍了下胸口:“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陰森森地站在門口,很嚇人,真的會被嚇死。”

傅枕河說:“我正要敲門,你就開門出來了。”

向小葵無奈地嘆口氣:“你這人,唉,算了。行吧行吧,就當我日行一善了。”

傅枕河擡手輕撫了下她頭:“抱歉。”

他轉身要走,向小葵急忙拉住他袖子:“今天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傅枕河輕輕一笑,又擡起手撫了下她絨絨的頭:“謝謝。”

向小葵仰起頭看他:“還有啊,你以後每天要早點回來,我最遲十一點就得睡覺,超過十一點我就不再給你讀了哦。”

傅枕河勾起一邊嘴角:“好。”

向小葵問:“是去你房裏嗎?”

傅枕河目光沈靜地看著她:“在哪兒都行。”

向小葵看著他的眼睛,這一刻她才註意到,傅枕河長了一雙多情的眼。

退去一身的陰沈狠戾後,他眼睛深邃迷人、勾魂攝魄,只靜靜地看著你,仿佛都在對你放電,不自覺地引誘你淪陷。

她低下頭不看他眼睛,卻又看到了他青筋微凸的手,心底再次升騰起被揉按時的感觸。她偏開頭看別處,只有這樣,才能冷靜下來。

“那就去你房裏吧。”她強壯鎮定地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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