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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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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梁杭回府時, 玉珠正在堂屋窗下選著胭脂水粉,一旁躬身站立著梁府的管事嬤嬤。

梁府至今都是梁老太太當家,掌著府中中饋,這些個給年輕女眷的衣裳布料, 水粉首飾, 和旁的大戶人家不同,實則沒什麽定例。一則是因為梁老太太年紀大了, 分不了那麽多精力看這些細碎的, 二則是府中女眷少,又沒太多裝扮的心思, 以至於好些年,發放這些都是想到便安排,大部分時候則沒有。其他人若有需要, 直接往賬房支銀子也使得。

玉珠剛入府不久,管事嬤嬤便帶了這些讓她挑,而且看樣式看數量,都是近日京城時興的。

梁杭隨意一瞥,心下便知該是梁老太太特地為玉珠置辦的,卻不願直接給玉珠, 反多此一舉, 讓府裏嬤嬤送來。

因著那些衣料顏色,都偏鮮嫩或明艷,是玉珠一貫的喜好。

玉珠只以為是府內定例罷了, 正耐心挑著, 恍一擡頭就見青年身姿。

“夫君!”

少女立時便站起來, 朝梁杭小步跑過來,伸出的手拐了個彎, 拽住了梁杭腰間玉帶。

她剛才想抱住梁杭的腰。

玉珠眼一轉,便見原本沒什麽表情的管事嬤嬤轉過身來看著這一幕,神情變得柔和。

梁杭垂眼,看她白凈的手拽在他腰間,耳後微熱。

“何嬤嬤,近日身體可好?”梁杭問好,任由玉珠拉著他。

被他喚作何嬤嬤的管事嬤嬤笑起來,眼尾有些皺紋:“嗳,都好。我來給少夫人送些東西。都放在這,我回去交對牌。”

梁杭與她寒暄幾句,跟著出去送了送。

回來見玉珠好奇的望著,她很少見梁杭這樣主動親近旁人的樣子,大多數時候,他沈默卻又仿佛劍鞘內未曾現世的鋒芒。梁杭了然,開口解釋:“是幼時照顧我的嬤嬤,較旁人更親厚些。”

這會兒屋內沒了旁人,玉珠應了聲,沒有多問,只是又戀倦的小步挪到梁杭身旁,伸手抱住他腰,仰著頭盯著他瞧。

她也不說話,只看,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他唇上。

青年耳後紅了一片,低聲問:“怎麽了?”

他有些承受不住玉珠這樣直白的目光,尤其兩人前一晚變得比往日更加親密無間。

她的眼神讓他不自覺的聯想起昨晚的一些細節。

這讓梁杭感到難以自控,外面天色大亮,他在心中暗自唾罵他的不清白。

青年盡量冷靜,與玉珠拉開些距離,他不希望讓玉珠認為他是一個想要不分時間場合與她親熱的浪蕩子。盡管梁杭已經在心裏不住地懷疑自己的克制力。

但是經過昨晚,他想更慎重更細心的對待玉珠和他的關系。他希望玉珠能對他更多一些好印象,而這個好印象最好不要是來自別人說或者傳言,而是玉珠自己對他的感受。

梁杭當然能看出來,少女對他的好感其實更多來自於,“作為夫君,梁杭是一個不錯的人選。”諸如此類的理由。而並非她好感他本身。

也許有,但肯定不算多。至少遠遠小於梁杭的期望。

他想在她眼中,更多的愛慕。和他一樣。

“糕點,你喜歡的。”於是梁杭向她展示自己帶回來的糕點和玩具。

也許會改善一些上次食言帶糕點帶來的壞印象,也許會讓她認為自己是細心的。梁杭暗暗想,觀察玉珠的反應。

玉珠果然轉移視線,很是喜悅了一下,愛不釋手的玩了會,又熱情說:“我很喜歡。”

梁杭想,給玉珠送禮物實在是一件很歡悅的事。

青年唇角微微上揚,註視她。

然後就看見玉珠又拽住了他腰間的玉帶,略一使勁,就讓梁杭彎下腰來。

玉珠的視線又盯住了他的唇。

“夫君……”她的聲音很輕,又很軟,總是糯糯的。總之是很動聽的聲音。

梁杭又走神了。

“我,我想你像昨天那樣親我。”

玉珠期待的說。她有些食髓知味,懵懂間想要更多,也許是萌發的愛意,也許是初嘗的蜜意。她用她一貫的坦白直率表達自己的訴求。

梁杭被這句話砸的猝不及防,漆黑的眼瞳裏倒映出玉珠微紅的臉頰。

略微沈默一下,梁杭更彎下腰,鼻尖抵住了玉珠的,呼吸交纏的一瞬,青年吻了下來,強勢且急迫。唇瓣碰撞,柔軟探進,水液連綿在一起,不知道是誰的碎發在臉側,一並交纏進去。梁杭迫切的汲取著一切可以撫慰心熱的柔軟。

天色仍然大亮,木窗下卻是玉珠……,發髻上的珠玉亂了,唇微微紅腫,立式的衣衫上有兩粒扣子,很不好解,所以這會兒是整齊妥帖的。

但玉珠紅的快要滴血的臉……。她只覺得腰間有些癢,是梁杭的發絲惹的。背後的……了,她意識到。

……纖長的指尖沒入梁杭的發間……

……聲聲破碎。

也許他骨子裏真是浪蕩子。

梁杭在一片迷亂中遲鈍的想。

……

休沐幾日,連綿的陰雨天總算停了,碰上是個艷陽天,梁杭提及上回玉珠說想學的跑馬,正巧天氣這樣的好,京郊有一片馬場。

玉珠自然高興極了:“那要先往江府上去一趟,我要帶我的小馬駒去。”

梁杭聽她提過。

“那個小馬駒真的很漂亮,是之前我去外祖父那兒,一個臉上有刀疤的老將軍送我的。”玉珠興致勃勃的給梁杭描述,比比劃劃的。

馬駒送來後,玉珠回府看過幾次,只不過梁杭不在,所以他還未曾見過,只在玉珠的言語間能略微想象。

他自是不會掃興的,很配合的聽著玉珠的話,盡管她說過好幾次,但玉珠顯見很喜歡,眼睛亮晶晶。

“有刀疤的老將軍?”梁杭微怔,這是玉珠第一次說起來。

玉珠用力點頭:“對呀!他還有好幾匹特別高大英俊的馬,比我還高一半!”玉珠誇張的比劃,有些羨慕,只可惜她個子雖在女子間身量不低,但離駕馭這樣的高大戰馬,差的還是很多的。

“那樣高的馬,恐怕我爬上去,腳尖也碰不到馬鐙,更別提騎著這樣的馬跑圈了,它會把我甩下來的。”

玉珠有些郁悶。

梁杭聞言立時便笑了,摸了摸她的頭發以示安慰。

“那個老將軍就是這樣說我的。”玉珠鼓著臉,頗有些要求梁杭給她說話,安慰兩句與事實不符,諸如“不會,這樣的馬你也可以騎。”之類的漂亮話。

青年頓了下,又看著她笑:“若說起來,你可隨我喚他一聲祖父。”

玉珠懵了下。

眼圓圓的,看著很可愛。

梁杭忍不住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她柔軟的臉頰。

“祖父早年在戰場舊傷太多,臉上的刀疤也是之一,只是前些年就退下來隱居在江城,他不喜小輩叨擾,是以梁府上下,無事不去拜訪,只逢年節會去探望。你說的那樣高的馬,是他在戰場上征戰過得戰馬。”

“祖父很喜歡你。他對他的馬看的很重要,願意送你小馬駒,必然是信你會好好照料。”

玉珠楞楞的,轉望向梁杭:“原來竟是我這麽早就親自應下了我們的親事嗎?”

梁杭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玉珠有些心虛的別開眼,吶吶的解釋:“老將軍,哦是祖父……”

“祖父與我外祖父說讓我同他家的小輩定親事,這小馬駒便當定親禮。我瞧那馬太好看,又覺著老將軍同我說笑呢,就胡亂應了聲。”

玉珠說完,連忙又解釋:“祖父自己也沒多說呢,只提了一嘴,說小輩字玉恒,是他起的呢。就,就只隨意提了下,我才當是隨口的玩笑呢,不過是逗我。他看我害怕他的刀疤,總是故意嚇我逗我呢。”

“哪有這樣的事胡亂應下的,若不慎換做是旁人,又當如何?”梁杭面色微冷,又緩了下。他的情緒越發容易被玉珠相關的事挑動,哪怕只是一個……一個設想,可能讓玉珠與他錯過的設想,也讓他心情不渝。

玉珠吶吶的點頭,明白他的心情。就像自己一開始聽別人說他曾有婚約一般,梁杭的不渝她更能理解。

她試圖彌補,轉換話題:“是夫君真好。”

梁杭嗯一聲,神色柔和些。

“我是玉珠。”玉珠突然道,像是在同初識的人交換姓名一般,這會兒說出來有些傻裏傻氣的。

青年側目,莫名地,一瞬間恍悟了玉珠話裏的意思。

他抑制不住愉悅的笑,輕輕碰了下她的鼻尖。

“我是玉恒。”

梁杭用一樣的句式配合她說出她想聽的話。

讓他這樣周身沈冷的人陪她傻裏傻氣的說話,玉珠很有些成就感,咯咯的笑倒進他懷裏,又補充道:“所以是天生一對呢。”

她才不管世上有多少名字帶玉的人,也不管其它,很是洋洋得意,為兩人的名與字相似。

總之,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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