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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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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日頭很曬,江玉珠從午時等到了近申時,滿心的期待都化作了淺淡燥意,小姑娘沒了耐心,開始催問隨身的侍女阿箬。

“他們怎麽還沒來?”

“應該快了,梁將軍的車夫說大概就是這個點會經過這兒,小主子,再等等吧。”

阿箬也著急,一邊撚著手帕給江玉珠擦額角的汗,一邊估摸著天色。

僅存的耐心與等得越久越盛的好奇心鬥爭了一會兒,很快有了結果。

江玉珠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又不知道從哪摸出把仕女繡樣的團扇揮起風來。

這場面若是有旁人在,就越看越古怪。

小姑娘玩心上來,在這路邊支起個算命攤子,自己又做了個看相先生的打扮,支著個下巴閑閑的坐在那兒,一旁還配個侍女不停的給她臉上擦汗,生怕玉珠貼的假胡子被汗濕落了。

握著的繡扇也格格不入,怎麽也不像會接待生意的樣子,頗有些滑稽。

偶爾有匆匆路過的人,都忍不住撇兩眼過來,搖搖頭嘆氣:“真是世風日下,這年頭,連路邊算命先生都配個侍女還搖扇了!”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影兒,江玉珠忍不住又問:“這都多久了,你問了他,他們這次出行是幹什麽去嗎?”

侍女阿箬搖頭:“奴婢不敢貿然打探將軍行蹤。”

江玉珠微蹙起眉,失了耐心,扔下扇子就想著收拾收拾攤子回江府上去,正起身動作起來,就見老遠地駛來一隊人,正前方的那輛馬車上的標記正是梁府標記。

總算是來了,好是難等。

小姑娘心裏抱怨兩句,面上卻很是裝模作樣的咳兩聲,覆又坐了回去,試圖端出個算命看相的高人樣子,眼角餘光卻緊緊盯著為首的那輛馬車。

等到一隊人近了,馬車的車夫也能看清臉了,江玉珠打眼瞧過去,就見車夫不停地沖她使眼色。

這是怎麽個意思?

江玉珠不懂,再看車夫著急的樣子,可能是在等她的指示執行計劃的第一步。

於是乎,小姑娘大手一揮,用鼓勵的眼神示意車夫開始吧。

得。

車夫使了半天眼色,一看對方就知道沒溝通成,沒辦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悄悄丟了塊石頭在車輪前,再有技巧性的拽著栓馬的韁繩一抖,馬車也隨之一抖。

“哎喲,這怎麽這麽大塊瓦磚,壓到車軲轆了,這可得等等容我下去看一看。”車夫大叔大咧咧的喊著,像是說給誰聽的。

江玉珠渾然不覺,只一心的盯著馬車內的動靜,卻遲遲沒有人出來,別說梁杭了,車簾都紋絲不動的。

等了這麽久,人呢。

她有些不高興,郁悶的看一眼車夫,就見車夫邊跳下馬車要檢查車軲轆,邊朝她打個手勢的功夫,手上一個沒控好,馬車一個顛簸,隨著幾聲咕咕嘎嘎的聲音,從車內滾出了兩只大雁。

大雁的翅膀似乎被粗繩捆住,在地上撲棱兩下,竟然徑直的往江玉珠的方向撲過來。

江玉珠嚇了一跳,一轉頭——

正看見不遠處,端坐在高頭駿馬上的青年。

青年神色淡漠,長發高束,一身藏墨的勁裝短打,長腿舒展,穩穩地踩在銀白色馬鐙上。

江玉珠楞住,不知是不是天氣的原因,隱在發間的白皙耳根微熱。

“公子恕罪,方才路上攆到塊大石,我正想下車來檢查下,卻不慎顛簸了馬車,這才讓它們掉了出來。”車夫見梁杭馭著馬踱步上來,連忙上前去左撲右撲的將兩只大雁捉住抱在懷裏,一邊慌忙解釋。

梁杭垂眸,打量了幾眼,確定這兩只大雁色澤仍漂亮,沒有受傷也沒有掉羽毛,便不甚在意,淡淡道:“無礙,回府吧。”

車夫松口氣,高興的應一聲,抱著大雁安頓好,就準備打道回府,儼然是一時情急都忘了江玉珠吩咐的計劃第二步了。

任憑侍女阿箬怎麽使眼色都沒用。

江玉珠在一旁幹著急,眼看著一隊人就要走了,她光想著等了這麽久,才只看到這麽一眼就覺得不行。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兩步上前去喊住梁杭:“哎等一等,公子!我看你印堂發紅……”是最近有喜事啊……

她話還沒說完,梁杭就偏過頭來,他端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垂下眼看她。

江玉珠仰著臉,猝不及防的和他的目光對上,一時忘了接下來的話。

“嗯?”青年微挑了下眉。

聲音淡漠卻清朗。

總覺得有些耳熟。

少女抿唇,按捺住想要去平撫狂跳的心口的手,轉道去裝模作樣的摸了下胡子,壓著嗓子接著道:“看公子最近有喜事啊,不若到我攤子看看手相算算兇吉?”

她不知怎麽發的音,出口的聲音竟學了東街那說書先生音色的八成像,再配上那身打扮,倒也挺能唬人的。

“也好。”

梁杭打量她,利落的翻身下馬,闊步走到她那個簡陋的小算命攤子前坐下。

江玉珠沒料到他這樣輕易的就答應下來,緩了緩跟著和他面對面坐著。

冒牌的算命先生輕咳了下:“這樣,我先給公子看看面相。”

青年沒應聲。

少女就當是默認了。

坐近了,挨得近了,看得也清楚。

江玉珠這才註意到坐在面前的人,劍眉星目,衣衫有些破損,像是被樹枝鉤劃的,額角還冒著汗,下頜處沾著些塵土。

怪不得這人從上午便出城,這個時候才回來,看這樣子恐怕是上了趟山打獵或是別的。

江玉珠思緒理順,擡眼間就看見梁杭那雙漆墨般的眼探究的看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麽。

“如何?”他低聲問。

“呃,噢,還要還要再看看手相,公子莫急。”總覺得對方似乎看出點什麽來了,少女不敢再與他對視,連忙找補。

梁杭依言伸出手,攤給她看。

那是一雙寬闊漂亮,骨節分明的大手,掌心和指節側處有些微的薄繭。

正中的三條脈絡各自岔開,清晰沒有支路。

江玉珠有賊心沒賊膽,抿著唇只認真的瞄兩眼,就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公子可是最近有喜事?要成婚了?”

成婚是真,喜事未必。

梁杭不置可否:“嗯。”

“唔,公子這面相,硬朗英俊,若我沒猜錯,當是個武將?”小姑娘耍了點小聰明,想要先說些已知的事情,來博取梁杭的信任。

“嗯。”青年淡聲,又掃了她一眼,半晌補充一句,“先生算的倒準。”

得了句誇讚。

江玉珠飄飄然,輕咳了一下,賣弄道:“哎這不算什麽,我看公子手相是個有福之人啊!”

“此話怎講?”梁杭看她亮晶晶的眼,上道的問。

冒牌算命先生撫一把假胡須:“我掐指一算,公子將要迎娶的夫人那可是旺夫命啊,這娶妻大喜之事,又是這樣福澤深厚,您說是不是有福之人?”

原來如此。

梁杭仿佛明白這擅口技的小姑娘喬裝打扮,又故意在這裏攔截他的目的了。

本是謹慎萬事的心思,見這姑娘雖喬裝拙劣,但口技本領以假亂真,惟恐是什麽混入京城攪局的邊國探子,借機來接近他,才耐下性子一探究竟。

這會兒一聽,青年環視一圈四周,些微放松了坐姿。

那邊江玉珠還不知道自己早被看穿,接著循循善誘道:“哎呀公子,這還不是最有福的,我剛才算了下,您竟也是個旺妻命,簡直和您未過門的妻子,相輔相成,天生一對,般配啊!”

小姑娘說著說著,拔高了些語調渾像是賣力說書似的。

梁杭似笑非笑,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不過啊,這樣好的相輔相成的命格,還得用心維系啊。”江玉珠嘆口氣,又瞄一眼梁杭。

青年淡聲:“如何維系,請先生賜教了。”

“好說好說,這個不難,只成婚後對你妻子疼寵有加不離不棄即可。”小姑娘眼珠子轉了轉,又追補道:“而且,公子以後不僅戰事順利,還會有很多珠寶可供賞玩。”

其它那些對妻子好的言論他都能理解,很多珠寶又是什麽說法?

梁杭微惑,但面上不顯分毫,既然搞清楚了此人身份清白,便不必多耗費時間在這裏了。

他這樣想著,便點點頭起身離開。

-

江府。

青年離開時神色淡淡的模樣,轉眼便躍然在紙上。

一旁侍女阿箬驚嘆:“小主子,您的畫技還是這麽精湛,只看了那麽幾眼,畫的簡直和梁將軍像了十成。”

江玉珠擱筆,自己欣賞了一會兒,深以為然,毫不謙虛的受用了這稱讚。

她吩咐侍女收好畫,便應了江母的傳喚往爹娘的院子裏去。

好巧不巧,江母找她不是別的事,正是上回江炳榮拜托她尋得梁杭的畫像。

“玉珠,你看看這回總會滿意,這小將軍生的真好,京城中再找不出更俊俏的第二個。”江母笑瞇瞇道。

江玉珠展開一對比,只覺得這畫像和真人差遠了,幸好自己親自去了一趟,不然會不會反悔還指不定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夏盛了,蟬鳴,白日也總比冷夜長。

江玉珠對這場婚事的期待卻沒有減弱,秋千微搖,腳尖輕點,翹首以盼的算著時間。

即使只是一霎的心動,可如鐘聲般長鳴,愈久愈彌遠。

離禮部與欽天監定下的吉日越近,江府上下就開始忙碌起來,四處布置。

府內稍有些陳舊的東西就被財大氣粗的江炳榮大手一揮,添置新的擺放,以致於這些天江府外圍了一圈普通百姓,拱著手說吉利話,又笑呵呵的把那九成新的紅木桌搬回自己家去。

人越多越熱鬧,一傳十十傳百的,江母一看,再怎麽樣也沒有這麽多的舊家具要置換啊,索性吩咐侍女小廝,準備了幾大籮筐散喜氣的小紅封,一個小紅封裏幾錢銀子拿去分發給湊熱鬧的百姓。

這下江府外來來回回聚的人都樂呵呵的合不攏嘴,誰知道只是來說兩句吉利話,又是將近全新的家具,又是小紅封,一個個都迫不及待的跑回街坊四鄰的去宣揚。

“江家小姐要成婚,江府門口在散喜氣呢!”

一時間又是一群人熱鬧起來,但總有專愛潑冷水的人,首飾攤子的張攤主閑閑刺一句:“那麽小紅封,能有幾個銅子。”

“嘁,得了吧,幾錢銀子,頂你傻守在這沒生意的好。”頓時有人與他嗆聲。

“不就是以前和江老爺一起做生意失敗了,人家江老爺有魄力東山再起,他倒好在這兒說酸話。”

一群人不理一個煞風景的,笑嘻嘻的又走了。

張攤主臉紅一陣白一陣,氣極,隔了老遠還喊:“我倒要瞧瞧,一個商戶女嫁到那樣的世家,不出三天就要被尋個由頭蹉跎出府!”

還在原地的眾人面面相覷,撚著手裏紅封的厚度,嘴上客氣的沒說什麽,但心裏是不是這樣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矗立在側的茶樓二層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

外邊熱鬧,江府裏頭,江炳榮和妻子看著庫房裏一堆的奇珍異寶也愁的焦頭爛額。

兩人正在給江玉珠置辦嫁妝,商量著是給六十四擡嫁妝還是一百二十八擡嫁妝。

他們倒不是舍不得給玉珠置辦,只是擔心身份差距的緣故,給的少了,怕梁府瞧不上,玉珠在府裏沒底氣,給的多了,又遠超江府身份,恐惹人非議給玉珠帶來麻煩。

江玉珠窩在角落裏聽著,她面前是一箱子的珠寶,熠熠生輝,正被小姑娘一手一把的抓著挑選,偶爾還往手上套著試試。

給個嫁妝還要這樣的左思右慮,真嫁了該怎麽辦,江母轉頭看她一眼,嫁女的不舍又湧上來。

江炳榮:“此事其實不難,因著是皇上賜婚,這流程與尋常百姓家不同,省了三媒請期的,但納征送聘禮是如何也不會省去。”

江母:“你的意思是,看梁府抑或是梁杭的聘禮誠意足不足?”

江炳榮:“正是,若是梁府的聘禮夠重視,那我江府就算是擡上一百二十八擡又如何,也算配得上梁府世代功勳的身份,旁人也不敢多說什麽。”

江母有些猶豫:“炳榮你有所不知,我與梁府那當家的老太太打過交道,依我看,這聘禮怕是不會多鄭重。”

江炳榮笑:“巧了,我與那梁小將軍也有過幾次往來,且看看這納征之禮由他們誰做主。”

也只能如此了,但江母面色仍有些不豫,江炳榮笑笑,上前寬慰:“便是六十四擡又如何,玉珠是我們的女兒,咱們私下裏給她多塞些銀票,多送些鋪子,外人又如何得知,衣食無憂總能保證。”

這倒也是,江母是鉆了牛角尖了,總想要給女兒大體面。

玉珠在一旁聽著一直沒插話,好不容易找著個空檔,連忙指指面前這箱寶石:“爹娘,這箱記得給我帶上。”

等江父喚了人來記上禮書,江玉珠才放下心:“就是不知道我成婚時大哥能趕回來嗎?”

江家大哥江玉陽遠在洙洲照看海上生意,得了小妹被皇帝賜婚的消息,馬不停蹄的往京裏趕。

沒過幾日,江玉陽趕到京城。也是巧,竟正好和梁府派來納征聘禮的隊伍撞上。

長至街巷的隊伍,兩兩一組的擡著大紅色的箱籠,隨行的人個個都高大板正,瞧著不像是普通的擡箱小廝。

江府得了消息,早早的敞開大門,江父站在門口,隔著老遠就看到那長不見尾的隊伍,耳邊是大家驚訝的議論。

“沒想到,梁府真給了這樣大的體面。”

“是啊,你看梁小將軍,還提著兩只活雁呢,瞧著真漂亮!”

“哎我見過,那日我守城門親眼見小將軍自己帶著一隊人出了京城打的大雁回來!”

……

為首的梁杭神色淡淡,肩背挺直,目不斜視,手提著兩只羽毛漂亮的大雁。

江炳榮越看越滿意,揮揮手又派丫鬟小廝去發小紅封,在一片恭喜聲中,笑呵呵地將梁杭迎進來。

往正廳走的路上,江炳榮微仰了頭,拍拍他的肩:“小將軍,有些日子沒見你,越長越高大了!”

可不是嘛,去年寒冬見的時候,江炳榮還勉強可以與梁杭平視,這會兒卻要仰起頭來看他的下巴了。

青年很淡的笑了一下:“江叔也愈健朗了。”

要說起兩人的淵源,還是源於江炳榮一直有著賺了錢就得散一部分做善事的緣故,這其中就有一項,撥出許多的銀兩給邊境窮苦的百姓發放糧面。

米面在那裏是多金貴的東西啊,平日裏能有施粥的大善人都讓百姓們感恩戴德了,有刁民起了壞心思,妄圖搶劫,碰巧遇到帶隊巡城的梁杭阻攔下來。

這一來二去的,就有了一兩分交情。

到了正廳,江母也端坐在那兒,見江炳榮和一青年相談甚歡,便知那是梁杭,倒真像玉珠說的那樣,比畫像上還俊美幾分。

只是這個子,會否太高了些,再想到身量纖纖的玉珠,江母只覺得兩人體型差得也太多些,若是這梁杭發怒起來,恐怕一個手就能把女兒提起。

江母神色不安的想著。

兩只大雁被系了大紅色的彩結居於正中,梁杭上前兩步,呈上聘書。

江父江母接過,江母粗略地掃了一下,面色稍霽,梁府聘禮的誠意十足,各個禮節都周到無誤,再看那一對一看就是細心照料了的大雁,她的心稍安下來。

江母熱情些,開始招呼梁杭喝杯茶。

梁杭也沒推拒,只是似有所感的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琉璃屏風後,很短的一眼,又收回目光,眉目溫順的聽著江父江母絮叨。

琉璃屏風後的江玉珠嚇了一跳,吐了下舌頭,暗嘆這人是不是背後也有雙眼兒。

不過,小姑娘也是方才才反應過來,原來那日他從晨間出城去,是為了給她獵這對納征時用的大雁,怪不得一頭的汗又到下午才回來。

少女抿著唇,偷笑了一下。

等此間事了,一隊人離開。江府又冷清下來,院子裏擺了滿滿的大紅色箱籠,江母領著人清點,一邊道:“這下我可算是放下一點心。”

江炳榮樂呵呵,又招呼剛回京的江家老大:“玉陽,你來,洙州那邊怎麽樣?”

兄妹倆一年未見,江玉陽本想同妹妹說兩句話,只能作罷,認命的跟上去匯報生意成績。

揮退了侍女,只剩下娘倆,江母就放下手上的事,拉著玉珠在身側說體己話。

“玉珠,有件事娘一定要和你交代下。”

江玉珠歪了下頭:“娘要說什麽?”

江母輕咳了聲,委婉道:“你看啊,這梁小將軍,個子那麽高,我看八尺有餘,你若站在他身側,怕是只及肩頭,體型也差太多。”

少女點點頭:“個子高些不好嗎?當兵打仗的,手長腳長的興許有優勢,更何況他打到現在可都是勝仗,說不定就是因為個子高呢。”

傻女兒,她要說的哪是當兵打仗的事兒啊,再說哪有個子高就能打贏仗的說法。

江母語塞,她有心說得直接明白點,但看著少女清澈透亮的眼,又不知從何說起了。

“真怕你吃苦頭。”江母無奈搖頭,拉著江玉珠往房裏走。

身後小姑娘還在納悶:“為什麽會吃苦頭?娘,你打什麽啞謎呢!”

江母往櫃子裏翻找了一會兒,拿出個布包,裏面薄薄的約莫兩本書的厚度。

江玉珠接過來,好奇的翻開一看——男女交./纏……

少女白皙的臉刷一下通紅,不敢多看第二眼,磕磕絆絆道:“這,……”

江母揉了揉她腦袋:“收好,等沒人的時候,仔細看看,再這樣傻乎乎的,有的你苦頭吃。”

江玉珠紅著臉,乖乖的抱在懷裏點頭。

江母憂愁,又不放心的拉著她說了許多關於內宅,禦下和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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