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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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皇帝的沈默讓眾人皆跪著不敢動, 良久之後，祁重連才擡眼看向跪在地上一直說自己冤枉的蓮意，冷聲道:“用刑。”
王啟順對手下使了個眼色, 立時有幾個太監上前來將蓮意押住，將其十指塞進夾棍之中行拶指之刑。
女子的慘叫聲當即響徹大殿, 幾位妃子都避過臉去不敢多看。
陸婕妤在一旁緊張地捏著帕子，生怕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把臟水潑到她身上，這件事可跟她半點關系都沒有。
那邊蓮意受不住刑，面色蒼白地哭喊了一會後, 忽然轉頭看向角落處一直靜靜替主子觀察情況的玉玨, 淒聲道:“玉玨姐姐, 玉玨姐姐救命啊，我要受不住了。”
這猝不及防地求助讓所有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妃嬪中更是有人疑惑地問了一句:“玉玨是誰？”
柳商枝平日出去基本都帶玉環, 玉玨則留守殿中執掌內務, 故而大部分人是不認識玉玨的。這便顯得蓮意親熱地對著玉玨喊姐姐求助一事更為可疑。
玉玨當即也反應過來, 今日針對主子的局還沒有結束，蘭亭的亂子竟不過只是個開始。
玉玨擡眸，對上皇帝看過來的視線，當即上前跪下:“皇上明察，奴婢並不認識此人。”
她話還沒說完，蓮意便像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般冷笑幾聲, 一臉視死如歸:“好啊, 好啊。我這麽努力為主子賣命，主子如今見事情敗露就要舍掉我了, 那我也不必再替她遮掩。”
“皇上，奴婢說, 奴婢什麽都說！今日的事是柳美人指使奴婢做的，為的就是害文姬主子肚子裏的孩子！”
“柳美人當初因文姬主子得了皇上獨一份的賞賜而心生妒忌，讓奴婢攛掇陸婕妤拿綠菊辦賞花宴，說文姬主子礙於陸婕妤是主位必得依言上交，如此那綠菊便到了奴婢的手裏。”
“她讓奴婢在綠菊上下了紅花，之後又讓我當眾推她一把，必定得是要被人看見才能洗脫嫌疑。之後再把一切都栽贓給陸婕妤，這事便算是了了。”
“奴婢知道自己犯下大錯，罪不可赦。可柳美人拿奴婢弟弟的性命威脅，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如今奴婢把什麽都說出來了，還請皇上救奴婢弟弟一命，他是無辜的啊！”
蓮意一番話驚得滿殿嘩然，沈寶林捂著嘴驚訝道:“柳美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剛想跪下求皇上嚴懲柳美人，冷不丁對上皇帝投來的冷漠視線，當即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怎麽了，她，她又說錯什麽話了？
眾人中反應最大的當屬陸婕妤，她撲通一聲跪下，哭得滿臉是淚:“皇上聽到了，此事真的跟嬪妾毫無關系，嬪妾也是被利用的。柳商枝當真是心腸歹毒，還請皇上嚴懲於她，還嬪妾一個清白！”
“你若不與文姬相爭，又怎會被心機叵測之人抓住漏洞去利用。是本宮從前忽視了，日後你們還是不要住在同一宮裏。”
皇後破天荒開了口，說得陸婕妤不由一怔，“皇後娘娘，嬪妾... ”
“皇後這話，是已經覺得這件事蓋棺定論了。”
皇帝毫無感情的一句質問讓皇後整個人都有些僵硬，她側身行了一禮，解釋道：“臣妾並非此意，只是... ”
她還想再說，皇帝卻沒有耐心繼續聽，垂眸問那婢女道:“你說是柳美人指使你，有何證據。”
蓮意頷首:“在奴婢床下的墻磚裏，藏了一個木盒。木盒裏的珠寶便是柳美人給奴婢的報酬，裏頭有一樣東西，是奴婢無論如何都做不了假的，足夠證明是柳美人指使。”
聽她這麽說，眾人心中不禁都浮起一絲好奇，猜測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唯獨祁重連眉頭微擰，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宮中禁軍依蓮意所言去搜查，果然在其床鋪下的磚塊中搜到了一匣子珠寶。
而那個足夠證明柳商枝身份的東西，便是當年曾經名享京城，全大周找不出第二只的月光手鐲。
這手鐲是廢太子祁元送給柳商枝的十八歲生辰禮，因是特殊材質打造，在夜裏會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祁重連一眼便在一堆珠寶裏看到了那只手鐲，蓮意打量著皇帝的面色，又適時補充道:“這手鐲是柳美人的貼身收藏之物，若不是那日奴婢發了狠，說不拿到有分量的信物便不幫柳美人做事，柳美人恐也舍不得給奴婢。”
見情形不對，玉玨厲聲反駁道：“你少在這胡言亂語，主子根本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談何給你信物！皇上明鑒，主子她... ”
“可是... 這一看就是真的啊，月光手鐲，上哪找第二個去。”
“是啊，她竟還留著呢。”
妃子中傳來幾聲低語，玉玨滿頭冷汗，看著前頭皇帝愈發陰冷的面色暗道不好:“不是的，皇上明鑒，主子的珠寶早就在宮變時丟失了大半... ”
“拿過來。”
玉玨的解釋與祁重連的命令聲重疊在一起，她不知道皇帝有沒有聽見，只能焦急又慌亂地看著王公公把那只鐲子呈上去，一時心亂如麻。
那鐲子確實是真的，可是怎會如此，小姐的鐲子她們都不知道丟到哪去了，這些人是怎麽找到的？
那頭祁重連接過鐲子，憑著自己的記憶微微一轉，果然在鐲子內側看到了刻著的兩個雋秀小字:“枝枝”
這個細節知曉的人少之又少，造假也沒有這麽造的，那便只能是真的。
方才不知誰說的一句“還留著呢”，此刻仿若一道緊箍咒，同之前柳商枝當著他的面喊出的“元祿”一起，在祁重連兩邊耳膜裏沖撞，撞得他頭痛欲裂。
他猛地擡手將那只價值連城的鐲子摔得粉碎，殿中人當即全部跪了下去。
玉玨險些被嚇得哭出來，不斷叩首道:“皇上明鑒，皇上明鑒，這件事跟小主當真沒有關系，這個鐲子小主當真已經丟了很久了，求皇上明鑒！”
皇帝此刻完全聽不進去什麽話，他氣得右手不住發顫，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一旁的王啟順嚇得不輕，連忙上前替皇帝順氣:“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啊！”
跪在一旁的賢妃，是眾妃嬪中唯一一個沒有低頭，擡眸直視著皇帝的人。低不低頭也無所謂了，皇帝此刻是註意不到其他任何人的。
她認識祁重連這麽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當眾失態，僅僅是因為一個鐲子。這一刻，她再怎麽欺騙自己都沒用了。
“皇上！”
殿外驟然傳來一道悲戚的喊聲，燕貴人滿手滿袍是血地沖進殿中，將殿中人都嚇得不輕。
她涕淚縱橫，堪稱狼狽至極，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皇上！妹妹的孩子沒了，求皇上嚴懲兇手，為那枉死的孩子討回公道！嬪妾方才都聽到了，這一切都是柳商枝做的，是她嫉恨妹妹，才用這麽惡毒的法子害人，妹妹如今不止小產，還因失血過多而性命攸關啊皇上！求皇上給妹妹做主啊！”
陸婕妤緊隨其後跪求：“皇上！求皇上嚴懲柳美人t！”
其他嬪妃見狀，一時有些躊躇地互相看看對方，不知此刻應該作何反應，可否要同她們一起請願。
在眾人有動作之前，寧嬪率先站了出來:“皇上，此事不對。若是柳美人真的這麽寶貝這個手鐲，為何此刻隨意將之送給一個婢女，又這麽容易就被搜出來，不覺得指向性太明顯了嗎！柳美人就算要做，也不會用這麽蠢的方法，今日之事分明就是肆意陷害，依嬪妾看，應當好好審問這個婢女，問出幕後主使。”
“寧嬪你什麽意思，你是在含沙射影說我陷害她嗎！”陸婕妤瞪著眼睛怒視著寧嬪，寧嬪冷笑一聲，“我方才有哪句話說是你，陸婕妤這麽急著反駁，是心虛了嗎？”
陸婕妤:“你少血口噴人... ”
“夠了。”皇帝用手撐著頭，雙眸緊閉，冷聲止住爭吵，他剛要繼續說些什麽，珠簾輕動，秦醫女出來行了一禮，道“皇上，柳美人醒了。”
祁重連神色一頓，原本要說的話瞬間忘到九霄雲外。他想要自己克制沈穩一些，可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往前邁進。
眾人只見秦醫女話音剛落，皇帝便直接站起身，拂袖道:“今日先散了，朕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隨後便只給她們留下一個踏進內殿的背影，燕貴人簡直不敢相信，她妹妹都小產了，這狗皇帝竟然還率先去看一個毫發無傷的女人，當即被氣得胸口悶痛，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一旁的陸婕妤也是一臉震驚，她覺得人證物證俱在，已經足夠把柳商枝按死了，可皇上竟然不查了？
眼看著眾人真的要就此離開，陸婕妤十分不甘心:“不，嬪妾不回，嬪妾今日一定要一個說法，要一個清白！”
陸婕妤在原地跪得筆直，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這讓原本要離去的其他妃子忍不住駐足觀看，王啟順見情況不對，轉頭向秦醫女使眼色。
秦醫女頷首進入內殿，片刻後出來，道:“王公公，皇上命您派人連夜去那名叫蓮意的宮女家中查一查，查清其家中還有什麽人。”她說完，又轉向陸婕妤，“婕妤主子，皇上一言九鼎，既說會查明真相便一定會查明。倘若您真的無辜，定不會冤屈了您。還請您回宮中等候消息，如若不然，皇上就要派人將您請走了。”
陸婕妤被當眾如此說，面上很是難看，她緊抿著唇，半晌才極不情願地站起身。
經過蓮意時，沒忍住恨恨怒踹了對方一腳。不知是否因為皇帝說要查她家人的話，蓮意此刻已經失去了方才的沈著，神色僵硬，焦慮地扣著手。她控制不住地擡眸往一處看去尋求安撫，冷不丁對上那淩厲視線，登時像被針紮一般垂下了頭。
她的動作很快，卻還是被有心人看進了眼中。
善答應扶著婢女小依的手，靜靜觀察著蓮意，半晌，才轉身向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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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啟順對手下使了個眼色, 立時有幾個太監上前來將蓮意押住，將其十指塞進夾棍之中行拶指之刑。
女子的慘叫聲當即響徹大殿, 幾位妃子都避過臉去不敢多看。
陸婕妤在一旁緊張地捏著帕子，生怕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把臟水潑到她身上，這件事可跟她半點關系都沒有。
那邊蓮意受不住刑，面色蒼白地哭喊了一會後, 忽然轉頭看向角落處一直靜靜替主子觀察情況的玉玨, 淒聲道:“玉玨姐姐, 玉玨姐姐救命啊，我要受不住了。”
這猝不及防地求助讓所有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妃嬪中更是有人疑惑地問了一句:“玉玨是誰？”
柳商枝平日出去基本都帶玉環, 玉玨則留守殿中執掌內務, 故而大部分人是不認識玉玨的。這便顯得蓮意親熱地對著玉玨喊姐姐求助一事更為可疑。
玉玨當即也反應過來, 今日針對主子的局還沒有結束，蘭亭的亂子竟不過只是個開始。
玉玨擡眸，對上皇帝看過來的視線，當即上前跪下:“皇上明察，奴婢並不認識此人。”
她話還沒說完，蓮意便像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般冷笑幾聲, 一臉視死如歸:“好啊, 好啊。我這麽努力為主子賣命，主子如今見事情敗露就要舍掉我了, 那我也不必再替她遮掩。”
“皇上，奴婢說, 奴婢什麽都說！今日的事是柳美人指使奴婢做的，為的就是害文姬主子肚子裏的孩子！”
“柳美人當初因文姬主子得了皇上獨一份的賞賜而心生妒忌，讓奴婢攛掇陸婕妤拿綠菊辦賞花宴，說文姬主子礙於陸婕妤是主位必得依言上交，如此那綠菊便到了奴婢的手裏。”
“她讓奴婢在綠菊上下了紅花，之後又讓我當眾推她一把，必定得是要被人看見才能洗脫嫌疑。之後再把一切都栽贓給陸婕妤，這事便算是了了。”
“奴婢知道自己犯下大錯，罪不可赦。可柳美人拿奴婢弟弟的性命威脅，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如今奴婢把什麽都說出來了，還請皇上救奴婢弟弟一命，他是無辜的啊！”
蓮意一番話驚得滿殿嘩然，沈寶林捂著嘴驚訝道:“柳美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剛想跪下求皇上嚴懲柳美人，冷不丁對上皇帝投來的冷漠視線，當即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怎麽了，她，她又說錯什麽話了？
眾人中反應最大的當屬陸婕妤，她撲通一聲跪下，哭得滿臉是淚:“皇上聽到了，此事真的跟嬪妾毫無關系，嬪妾也是被利用的。柳商枝當真是心腸歹毒，還請皇上嚴懲於她，還嬪妾一個清白！”
“你若不與文姬相爭，又怎會被心機叵測之人抓住漏洞去利用。是本宮從前忽視了，日後你們還是不要住在同一宮裏。”
皇後破天荒開了口，說得陸婕妤不由一怔，“皇後娘娘，嬪妾... ”
“皇後這話，是已經覺得這件事蓋棺定論了。”
皇帝毫無感情的一句質問讓皇後整個人都有些僵硬，她側身行了一禮，解釋道：“臣妾並非此意，只是... ”
她還想再說，皇帝卻沒有耐心繼續聽，垂眸問那婢女道:“你說是柳美人指使你，有何證據。”
蓮意頷首:“在奴婢床下的墻磚裏，藏了一個木盒。木盒裏的珠寶便是柳美人給奴婢的報酬，裏頭有一樣東西，是奴婢無論如何都做不了假的，足夠證明是柳美人指使。”
聽她這麽說，眾人心中不禁都浮起一絲好奇，猜測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唯獨祁重連眉頭微擰，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宮中禁軍依蓮意所言去搜查，果然在其床鋪下的磚塊中搜到了一匣子珠寶。
而那個足夠證明柳商枝身份的東西，便是當年曾經名享京城，全大周找不出第二只的月光手鐲。
這手鐲是廢太子祁元送給柳商枝的十八歲生辰禮，因是特殊材質打造，在夜裏會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祁重連一眼便在一堆珠寶裏看到了那只手鐲，蓮意打量著皇帝的面色，又適時補充道:“這手鐲是柳美人的貼身收藏之物，若不是那日奴婢發了狠，說不拿到有分量的信物便不幫柳美人做事，柳美人恐也舍不得給奴婢。”
見情形不對，玉玨厲聲反駁道：“你少在這胡言亂語，主子根本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談何給你信物！皇上明鑒，主子她... ”
“可是... 這一看就是真的啊，月光手鐲，上哪找第二個去。”
“是啊，她竟還留著呢。”
妃子中傳來幾聲低語，玉玨滿頭冷汗，看著前頭皇帝愈發陰冷的面色暗道不好:“不是的，皇上明鑒，主子的珠寶早就在宮變時丟失了大半... ”
“拿過來。”
玉玨的解釋與祁重連的命令聲重疊在一起，她不知道皇帝有沒有聽見，只能焦急又慌亂地看著王公公把那只鐲子呈上去，一時心亂如麻。
那鐲子確實是真的，可是怎會如此，小姐的鐲子她們都不知道丟到哪去了，這些人是怎麽找到的？
那頭祁重連接過鐲子，憑著自己的記憶微微一轉，果然在鐲子內側看到了刻著的兩個雋秀小字:“枝枝”
這個細節知曉的人少之又少，造假也沒有這麽造的，那便只能是真的。
方才不知誰說的一句“還留著呢”，此刻仿若一道緊箍咒，同之前柳商枝當著他的面喊出的“元祿”一起，在祁重連兩邊耳膜裏沖撞，撞得他頭痛欲裂。
他猛地擡手將那只價值連城的鐲子摔得粉碎，殿中人當即全部跪了下去。
玉玨險些被嚇得哭出來，不斷叩首道:“皇上明鑒，皇上明鑒，這件事跟小主當真沒有關系，這個鐲子小主當真已經丟了很久了，求皇上明鑒！”
皇帝此刻完全聽不進去什麽話，他氣得右手不住發顫，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一旁的王啟順嚇得不輕，連忙上前替皇帝順氣:“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啊！”
跪在一旁的賢妃，是眾妃嬪中唯一一個沒有低頭，擡眸直視著皇帝的人。低不低頭也無所謂了，皇帝此刻是註意不到其他任何人的。
她認識祁重連這麽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當眾失態，僅僅是因為一個鐲子。這一刻，她再怎麽欺騙自己都沒用了。
“皇上！”
殿外驟然傳來一道悲戚的喊聲，燕貴人滿手滿袍是血地沖進殿中，將殿中人都嚇得不輕。
她涕淚縱橫，堪稱狼狽至極，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皇上！妹妹的孩子沒了，求皇上嚴懲兇手，為那枉死的孩子討回公道！嬪妾方才都聽到了，這一切都是柳商枝做的，是她嫉恨妹妹，才用這麽惡毒的法子害人，妹妹如今不止小產，還因失血過多而性命攸關啊皇上！求皇上給妹妹做主啊！”
陸婕妤緊隨其後跪求：“皇上！求皇上嚴懲柳美人t！”
其他嬪妃見狀，一時有些躊躇地互相看看對方，不知此刻應該作何反應，可否要同她們一起請願。
在眾人有動作之前，寧嬪率先站了出來:“皇上，此事不對。若是柳美人真的這麽寶貝這個手鐲，為何此刻隨意將之送給一個婢女，又這麽容易就被搜出來，不覺得指向性太明顯了嗎！柳美人就算要做，也不會用這麽蠢的方法，今日之事分明就是肆意陷害，依嬪妾看，應當好好審問這個婢女，問出幕後主使。”
“寧嬪你什麽意思，你是在含沙射影說我陷害她嗎！”陸婕妤瞪著眼睛怒視著寧嬪，寧嬪冷笑一聲，“我方才有哪句話說是你，陸婕妤這麽急著反駁，是心虛了嗎？”
陸婕妤:“你少血口噴人... ”
“夠了。”皇帝用手撐著頭，雙眸緊閉，冷聲止住爭吵，他剛要繼續說些什麽，珠簾輕動，秦醫女出來行了一禮，道“皇上，柳美人醒了。”
祁重連神色一頓，原本要說的話瞬間忘到九霄雲外。他想要自己克制沈穩一些，可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往前邁進。
眾人只見秦醫女話音剛落，皇帝便直接站起身，拂袖道:“今日先散了，朕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隨後便只給她們留下一個踏進內殿的背影，燕貴人簡直不敢相信，她妹妹都小產了，這狗皇帝竟然還率先去看一個毫發無傷的女人，當即被氣得胸口悶痛，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一旁的陸婕妤也是一臉震驚，她覺得人證物證俱在，已經足夠把柳商枝按死了，可皇上竟然不查了？
眼看著眾人真的要就此離開，陸婕妤十分不甘心:“不，嬪妾不回，嬪妾今日一定要一個說法，要一個清白！”
陸婕妤在原地跪得筆直，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這讓原本要離去的其他妃子忍不住駐足觀看，王啟順見情況不對，轉頭向秦醫女使眼色。
秦醫女頷首進入內殿，片刻後出來，道:“王公公，皇上命您派人連夜去那名叫蓮意的宮女家中查一查，查清其家中還有什麽人。”她說完，又轉向陸婕妤，“婕妤主子，皇上一言九鼎，既說會查明真相便一定會查明。倘若您真的無辜，定不會冤屈了您。還請您回宮中等候消息，如若不然，皇上就要派人將您請走了。”
陸婕妤被當眾如此說，面上很是難看，她緊抿著唇，半晌才極不情願地站起身。
經過蓮意時，沒忍住恨恨怒踹了對方一腳。不知是否因為皇帝說要查她家人的話，蓮意此刻已經失去了方才的沈著，神色僵硬，焦慮地扣著手。她控制不住地擡眸往一處看去尋求安撫，冷不丁對上那淩厲視線，登時像被針紮一般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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