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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 這事沒有僥幸,染上了就算服了那藥,也未必人人都能好, ”

顧南章平靜道, “上一世沒染上, 這一世你能保證麽?一旦染上,那就不管是羅剎和菩薩, 可能都救不了你了。”

“救不了就拉倒, ”

沈胭嬌一笑, “想做就去做了,管它。”

“我無法陪你在這莊子上, ”

顧南章又道,“明日起, 朝中五品以上官員,都不可擅離職守。”

“你陪我做什麽?”

沈胭嬌失笑, “當我是三歲小兒麽?”

說著頓一頓又道,“你自己在城裏也當心些罷。”

顧南章一時沒有說話, 只靜靜瞧著她。

“又看,”

沈胭嬌惱道, “我事還多著呢,你要沒事——”

她話沒說完,被顧南章一把攬在懷裏,重重吻了上去。

“唔——”

沈胭嬌沒說完的話被他吻碎在了喉嚨中,吻得她一時都要站不住了。

深深一吻後, 顧南章才放開了她, 笑了笑道:“有些藥香,這藥香只怕是專治不舉。”

沈胭嬌:“……”

“那我在城裏等你, ”

顧南章不等她開口又道,“來不及多說,我先回城了。”

說著一頓,在她耳邊又低聲道,“不管你是羅剎,還是菩薩——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沈三,這事過了,我掃榻以待,等著聽羅剎輕吟,等著瞧菩薩繾綣。”

沈胭嬌登時漲紅了臉:“……胡說八道。”

顧南章一笑,眼底透出些不羈來,壓住了差點躥騰出的那一道天雷地火。

由於顧南章急著回轉,沈胭嬌叫宋嬤嬤拿過來一包早就備好的小包裹,遞給他道:“這是給你備的,裏面是我這莊子上做的藥帕和藥囊,還有些點心——你拿回去罷。”

說著又補充道,“天氣暖和了,吃食容易壞,你要是吃不了,便和同僚們分著吃了,留長了就餿了。”

“我的東西,”

顧南章一挑眉,“壞了也不給他們。”

沈胭嬌懶得理他,直接將那包裹塞進了他的懷裏。

顧南章來去匆匆,不過沈胭嬌的車轎他給留在了莊子。

“柳少爺來了。”

顧南章才走,秋雨過來稟道。

她話音才落,沈晏柳已經走了進來。

“你如何來了?”

沈胭嬌皺眉,“你來了也好,將寶悅接走,你們早些趕回城裏去——聽他說,明日就不讓隨意出入城門了。”

“我來了就不走了,”

沈晏柳瞇眼笑道,“阿姐在哪裏,我便在哪裏。”

沈胭嬌瞪他。

沈晏柳依舊瞇著眼笑,笑得還是像個小狐貍。

沈胭嬌拿他沒辦法,知道是趕不走,想了想道:“你既然要留,便留x下來,不過不許亂來,不許往外跑。”

沈晏柳倒是沒反駁:“阿姐放心,我也惜命的。”

沈胭嬌思忖片刻,還是讓他將寶悅一並都接到她這個莊子裏來,到時熬了藥或者有什麽事,都可互相照應。

阿柳也沒拒絕。

這一日向晚,葉堃灰頭土臉趕到了莊子上。

“夫人如何不回去,”

葉堃哭喪著臉道,“顧老弟將我趕了出來,叫我看好你,若是你染了瘟疫出了什麽事,他便拿我是問。”

沈胭嬌:“……勞煩神醫跑這一趟了。”

想了想,忙又安撫葉堃道,“前陣子阿柳過來時,送了好些個話本子過來,你閑來無事可以瞧瞧。”

她知道這位神醫,看熱鬧愛聽個傳聞之類的。

“那好那好,”

葉堃眼睛一亮,“正好城裏各處說書的,這時也瞧不見了。”

城裏官家也發了告示,不叫市井中閑人聚集,也是提防著瘟疫,可就是也沒了熱鬧。

“葉神醫,城裏醫署那邊,你覺得他們的處置手法如何?”

說笑歸說笑,沈胭嬌深知葉堃也不是對瘟疫毫不在心的人,便試探道,“為何他沒薦你去醫署那邊幫忙?”

這一世與前世不同,她和顧南章有了先知之明,且這一世,他有了正經官身,事關百姓性命安危,顧南章心裏想必也有一些安排。

“早已經安排上了,”

葉堃大約是來的急,口渴地忙著喝茶,聽沈胭嬌這麽說,他翻了個白眼道,“只是那些人做事太規矩,我瞧著心累——”

官家的醫署上下,無論弄個什麽都是一板一眼的,層層的報上去,再等層層的安置下來……他哪兒有那個耐心跟這些人一起做事?

不過好在朝廷已經弄清了這次瘟疫的大致情形,是一種鼠疫。

本著應對這次鼠疫,朝中醫署上下,群策群力,加上參考前朝等舊例……擬定了幾個方子應對。

他先前游走天下時,也得了一個方子,將那稱為連葛奇方。

這奇方他已經寫給了顧南章,至於顧南章如何將這方子送給醫署那邊……他就不管了。

“聽聞你種了許多連翹?”

葉堃想到了什麽,目光灼灼盯著沈胭嬌問道。

“不止連翹,”

沈胭嬌笑道,“還有些別的,去歲就收了不少,還有先前野生的——都存起來了。”

葉堃拍手笑道:“妙極,妙極。”

說完深深又打量一眼沈胭嬌,呵呵又笑道,“我就說顧小弟是個有福氣的,不止有了我,還有了你。”

沈胭嬌:“……”

看著葉堃去了給他安置好的客房,沈胭嬌想想顧南章不顧他那邊的情形,將葉堃留在了她身邊……

一種從沒感受過的滋味,似乎悄悄悄悄的泛了起來。

喝一口熱水,都似乎覺得有點甜。

由於葉堃過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莊子正院的客房便有些不夠了。

之前寶悅跟著一起搬了過來,是單住了一間屋子的,可葉堃來了,這地方就有些不夠了。

沈胭嬌只能叫宋嬤嬤將寶悅,重新安置在阿柳的房間隔出來的一個小裏間內。

阿柳明顯不太想讓寶悅貼著自己的臥房,可沈胭嬌這邊正房這院子裏,有了葉堃,還有了跟他一起過來的洛青石……

這客房便有些不夠住。

好在阿柳也沒多說,只皺皺眉,便看著寶悅安置在了那小隔間內。

從這一天起,莊子上下便如臨大敵般開始了忙碌。

之前從知道自家東家,竟然不回城,而是選擇和他們這些下人,以及莊子的佃戶等等一起對抗瘟疫時,莊子上下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果然他們東家,是佛祖都關照的人。

那就是個活菩薩。

有了這底氣,莊子上下做起準備來,很是一個群情激昂。

光是砍柴,就備了小山一樣的一大堆:

沒辦法,東家說了,到時要施藥,還要施粥。

光是大鍋,都備了三十多口。

到時要是架起鍋來熬藥熬粥的……別的不說,光是所需的柴火,那便是少了都不夠。

除了柴火,還有之前東家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運過來的堊灰,都已經備了許多。

這一夜,用過飯後,阿柳在沈胭嬌這屋裏,姐弟兩個一起說話的時候,阿柳忽而想到了什麽,笑道:“不得不說,這瘟疫,倒是給了二哥一個好機會。”

原本沈晏樟和陳家大姑娘的事,就算兩家各自都有了解釋,可架不住還有些人想刨根追底地打聽個熱鬧。

可這瘟疫一來,性命攸關的事一出,這滿京城,誰還關心沈晏樟這點事情?

這麽一件事,竟然就立刻風平浪靜了。

“這倒也是,”

沈胭嬌也失笑,“恰好趕上罷了——好在二哥是往西北那邊走,應該是不過那鬧瘟疫的地界,躲過這一災了。”

“寶悅最近怎麽樣了,”

沈胭嬌說著又問阿柳道,“聽聞是有大赦了?”

之前她就聽說,服喪一除,天子便昭告天下,有了大赦。

只是大赦旨意才下,層層落實,還要一些時間。

“大赦是有的,”

沈晏柳道,“不過我叫人打聽了,寶悅的罪奴之名,大約過了這一段便能銷了。別的天恩,她只怕是沾不著。”

沈胭嬌心裏也明白。

寶悅是連著那四皇子的事情,四皇子的事雖有小人構陷,但奪嫡之爭他確實有,也同樣有陷害太子的事實……

這事牽連太多,當今天子不可能為之翻案。

能免了寶悅的罪已經是開恩了,別的確實也是不太可能。

不過寶悅沒了罪奴的身份後,皇室中人,但凡對她能有一點憐憫的,有一絲舊情的……必定還是會關照許多。

這不是一般人的關照,寶悅日後,就算一直是庶民身份,那也比尋常庶民要好上許多了。

“你是如何打算的?”

沈胭嬌看著沈晏柳問道,“她銷了罪奴身份後,總不能依舊和先前一樣是個侍妾了。”

“再說罷,”

一提這個,阿柳明顯懶得多說,神色有點玩世不恭的意思,“阿姐,你說這世上男男女女,為何一定要婚娶呢?”

沈胭嬌默了默。

“阿姐,若是我並不想婚娶,”

阿柳忽而看著沈胭嬌又道,“阿姐會怪我麽?”

這已經不是阿柳第一次這麽說了。

沈胭嬌心裏有了些警惕:

一次兩次的,可以當一時感慨或是玩笑看,可若是一直存著這個心思……只怕就不好改了。

她又認真打量了一眼阿柳。

阿柳也笑著看她。

“不會,”

片刻後,沈胭嬌也笑了,“我倒是覺得,這世上短短一生的,能隨性的時候,便隨性一把——不過要想好,父親那邊必定是不依的。”

說著又一頓,看著阿柳一笑道,“再有,你難道不想嘗嘗那歡喜入骨兩心相悅的情意?”

阿柳笑了笑。

“你還小,”

沈胭嬌道,“別想那麽多有的沒的——等過兩年,說不定你哭著叫著想要成親呢。”

沈晏柳輕嗤一聲,不過沒多說。

等他回了自己房間,就見寶悅正站在那隔斷處。

“你有事?”

沈晏柳一瞇眼。

“爺,”

寶悅輕聲道,“我服侍爺洗漱罷。”

“不必,”

沈晏柳立刻拒了,“你早些睡吧,我也累了,要睡了。”

寶悅想說什麽,還是轉身去了隔斷裏面的小間。

沈晏柳收拾好後揮手熄了燈燭,躺在枕上,片刻便睡意起來了。

正睡意朦朧的時候 ,他驀地覺得身邊什麽微微一動,不由一個激靈,霍然無聲睜開了眼睛。

這才察覺,是寶悅輕輕躺在了他身邊。

“回去。”

沈晏柳聲音很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意思。

寶悅將臉靠在他胳臂上,輕輕啜泣起來。

沈晏柳:“……”

“我知道,大赦已經下來了,”

寶悅抽泣道,“我不是罪奴了,跟了你,可不會再玷汙了你什麽了罷?”

沈晏柳靜靜沒說話。

等她抽泣大約快平覆時,才輕輕又說了兩個字:“回去。”

“我不。”

寶悅忽而異常堅決地也回了兩個字。

沈晏柳一頓,這還是寶悅第一次這麽大膽地反駁他。

“你看看我,”

寶悅忽而又道,“我讓你——看看我。”

沈晏柳一皺眉,坐起身轉過來臉。

就在這時,躺在她身邊的寶悅,將身上的薄被忽然一把掀開來,露出了裏面她不著寸縷的身體。

這時月色正好,淡淡映進床帳,x在夜色中,寶悅的身體宛如上好的白玉凝成的一般,泛著柔和的光澤。

沈晏柳:“……”

他臉色平靜,動作卻有點兇狠地一把拽過薄被,一下子將寶悅捂了一個嚴嚴實實,連頭臉都沒放過,將她整個兒蠶繭般包裹住了。

而後跳到地上,一把將這包裹扛起來,一瘸一瘸走進了隔間內,將寶悅一把又丟在了榻上。

之後他轉身回了自己的床帳,自始至終一句話沒說。

寶悅緩緩從薄被中掙紮出來,躺在那裏看著夜色中的屋頂,無聲閉上了雙眼,兩行清淚潸然落下。

她連聽聞的,宮裏皇兄皇弟們身邊最卑微的侍寢宮女,能做的事情,都去做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沈晏柳依然對她毫不動心。

是真的不動心,不是沈晏柳說的,還小,不懂的緣故。

畢竟,即便再不懂這些歡愛之事,可看著她那身子時,也該會多瞧一眼,多來摸上一模罷?

不會,不是還可以試一試、學一學麽?

她不介意拿她試。

反正這身子,金枝玉葉也當過,塵埃汙泥也做過……她不在意這身子,甚至她連這身子都不想要。

若是只是個魂啊什麽的,她就天天鉆在沈晏柳的袖子裏,日日夜夜跟著他,一時一刻也不離開了。

可如今……

她真的不知該如何辦了。

去死,變成魂?

寶悅閉了閉眼,她不敢。畢竟她沒親眼見過這世上有魂,她母妃的,她四哥的……都沒見過。

她怕死了,成不了魂,反而墜入那茫茫虛無中,抓不住一點可依賴的……想想她就怕的發抖。

不行……

這麽想著,寶悅雙手猛地攥住了身上的薄被,眼底閃過一抹決然:

不行,她必定得讓阿柳要了她。

……

次日一早,沈胭嬌便聽莊子裏的下人來稟,莊外好像有了些逃難的人。

不過不多,只見了零星幾個。

“那些人什麽樣子?”

沈胭嬌忙問。

“落魄的不行,”

那下人比劃道,“瘦的不行,眼裏也沒神,走路晃晃悠悠的——就長得磕磣了些,臉上還長了膿瘡似的——”

沈胭嬌眼光一震。

“來了,”

沈胭嬌看向葉堃道,“神醫?”

葉堃神色凝重點了點頭。

確實,這次鼠疫,有些病人臉上就竄起膿包的。

情形發展的很快,真真是說來就來了。

莊子上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沈胭嬌坐鎮,葉堃指揮著施藥的規程,沈晏柳和洛青石等人,立刻將之前莊子人手的分配再次核點完後,各就各位了。

一時間,組織著逃亡到這裏來的災民們,依次按照事先規劃好的地方,安置了下去。

熬藥的熬藥,清點人數的清點登記人數,施粥的施粥,發藥囊、發藥帕的都一一發放了下去。

由於附近災民有聽聞這事的,也都趕過來,一時間人數越來越多。

藥帕子數量不夠,直接就用了粗布粗麻之類,沾了藥汁熏了藥的,扯成藥巾發放了下去。

莊子人手到底也有限,沈晏柳和洛青石等人,立刻叫人將災民裏身體還好的,有些威望的,也拉進了組織的人手中。

用災民來管理災民……倒是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大約是沒想到京都外的莊子,竟然還有東家肯在這時出手幫忙的,這些災民一時間眼底的絕望之意都減輕了不少。

偶爾脾性怪的,想要鬧事的……也都被其他災民呵斥壓制了下去。

災民們安置的時候都三三兩兩分散著,中間又熏了草藥……煙霧有些濃,可也沒人叫苦。

葉堃是最忙的。

災民中有十幾個病情比較重了,單大劑量地服用那熬的藥汁已經回轉不了。

葉堃將那十幾個單獨管起來,與其他別的災民分開。

而後他單獨支了小鍋,叫人給這十幾個人按他的方子又換了藥熬。

正當葉堃滿頭大汗地察看完這十幾個人服藥後的情形時,一轉身就看到沈胭嬌走了過來。

“姑奶奶,”

葉堃急的一跺腳,“你來這裏添什麽亂,不是說了,叫你莫要過來,莫要過來——你是不聽話的麽?”

沈胭嬌看著他眼底的血絲和滿頭大汗,皺皺眉道:“你把藥配好了,我帶了人過來,瞧著煎藥就好——你去歇歇。”

葉堃到底也有了些年紀,雖說身子骨不錯,可也架不住這麽勞累。

萬一他出了什麽毛病,這些重病的人便都沒了指望。

“我沒事,”

葉堃急的亂擺手,“你趕緊走,你趕緊走——你不走我跳藥鍋裏了啊,你把我煎了給他們吃了算了——”

沈胭嬌:“……”

“別處的事也少不了你,”

葉堃忙又道,“我這裏你幫不上忙——你又不懂,快去,快去忙你的。”

沈胭嬌聽他這麽說,也沒堅持,給他放下了一個玉瓶裏裝著的水,示意這水是燒開過的,封了口,什麽時候喝什麽時候開了口就是。

葉堃點點頭,示意她放在那裏。

一直等她離開,葉堃才過來打開後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了。

到了第三日的時候,過來莊子這邊的災民數明顯少了許多。

沈胭嬌問過,知道是官家設在城外的幾個安置所,已經開始了全面的收納災民的事項。

那幾處也是在施藥,施粥……

一時間,過來京郊的這一批災民,逐漸各自都有了安置。

沈胭嬌長長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這一世官家的舉措,比及前世可能更加有效,且這一回的方子,除了敲定了兩位老禦醫的,官家竟還用了葉堃的這個……

明顯效果顯著。

由於沈胭嬌在莊子救治這些災民時,為了方便分辨災民和莊裏負責組織的下人,以及選出來的災民管事的人等,她想了一個法子。

就拿出她庫裏的一匹紅綾,扯成了一條一條的,教管事的人都系在腰間。

這樣,災民們若有事,便能直接叫人。

不想著傳來傳去,沈胭嬌自己,在這些災民嘴裏,成了“紅綾夫人”。

身體見好的災民中,就有些心裏活絡的,趁閑扯出來些順口溜之類的謠曲,將沈胭嬌幾乎唱成了菩薩在世。

沈胭嬌:“……”

這些人這麽閑的?

她想了想,叫人過去,暗示這些災民,要感恩便感恩當今天子,感恩真正的佛祖和菩薩——

這順口溜傳播的速度驚人,她可不想日後成了京裏街巷間的新談資。

況且顧南章年少權臣,還是少給他招人眼的好。

聽聞周邊的安置點有病死的,但也只在零星,比及前世是真好了許多。

一開始的紛亂過後,事情終於有序了下來。

沈胭嬌莊子這邊,在葉堃的全力出擊下,重病人竟然一個都沒死,也成了奇跡了。

只是眾人都不容易,一個個累的人仰馬翻。

葉堃常常是整夜不睡,熬出來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他不僅忙著救治,身邊也還常備著紙筆。只是寫出來的字,也只有他自己認得了。

外地的災民還陸陸續續出現,只是官方那邊,一旦安置出了經驗,規模擴大起來便是速度飛快了。

且也早有朝中的醫署官員,帶著方子直奔瘟疫源頭區域。

即便這般高效,這一回瘟疫,也持續了兩個多月才漸漸消停了下來。

……

“夫人,再睡會罷,”

這日一早,宋嬤嬤見沈胭嬌又早早起來,忙心疼道,“葉神醫還在睡呢,外面安置的那些地方,又有災民在請離了——人越來越少,夫人可也好好歇上兩日罷。”

“我睡不著了,”

沈胭嬌一笑道,“咱們莊子上的那個生病的如何了?”

莊子上一人,也染了瘟疫。

不過在葉堃的救治下,這人也在慢慢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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