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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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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2

梁大少爺氣人的功底絕對是有一套的。

短短五分鐘的交鋒, 陸鳴舟就已經被氣到臉色發青。他明明才是那個最少爺脾氣的人,要換做平時早就忍不了, 但今天看見溫今宜還在旁邊。

他感到眼前這一幕無比刺眼,強壓著怒氣說,“今宜,我們出去談一下。”

“就在這兒吧。”溫今宜說,“外面會影響病房裏其他病人休息。”

“你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嗎?”

不知道從那個時刻開始,他們之間變得如此生疏。

陸鳴舟心裏一陣一陣的刺痛,他艱難地開口, “我來看看阿姨, 還有……你們結婚協議的事情不是我向媒體爆料。”

溫今宜語氣很冷靜:“我知道不是你。”

她的眼睛明亮,坦坦蕩蕩地看著他, 明明白白顯露的信任就好像在說我了解你的為人, 也理所當然的相信你。

她這樣純粹的目光卻令陸鳴舟心裏更加堵得慌。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溫今宜是多好的一個人, 也比任何人都擁有更多她的好, 也因此在失去的時候倍感鈍痛。

他開口解釋:“但也和我有點關系,是文……”

文佳音的名字他難以啟齒, 作為他和溫今宜分手的關鍵節點, 陸鳴舟又怎麽有臉面在她面前再提起這個名字?

這不是在把那些傷害過她的往事赤裸裸的擺在眼前?

好在溫今宜好心接過他的話:“我不怪你,但你朋友的行為傷害到了我的家人, 我希望你可以處理一下。如果有下一次, 我不會太客氣。”

“還有別的事嗎?”

陸鳴舟怔怔地看著她,過了會兒, 晦暗說了句“沒有。”

溫今宜向他致意, 轉身打算離開。

她真的不再回頭, 對任何過去。

所謂失我者永失,小言裏浪子回頭的真情流露, 她永遠也不信。

陸鳴舟離去,梁聿風像是看了一場好戲朝她走過來。

他突然問她:“剛剛出氣了嗎?”

溫今宜轉頭看他:“你剛剛是為我出氣?”

“不然呢?”梁聿風勾起唇角,慢悠悠說,“約會總是讓你等,讓你受委屈讓你哭,我就是在給你出氣。”

“所以你故意讓他叫你哥哥,也是為了氣他?”

“也不全是。”

梁聿風突然靠過來,樓梯間的燈光昏沈,他把她圈在樓梯走道轉彎處的縫隙,低下頭擡住她的下巴,重重親了一口,

“還要讓他知道,你是我的。”

“嗯?”溫今宜仰起臉瞧著他,打趣道,“你這麽霸道?”

“之前不是很不計較的樣子?”

“那是之前。”梁聿風抵住她額頭,他聲音泛上笑意 ,“現在你說喜歡我。”

所以他開始有名正言順嫉妒和占有的權利。

溫今宜目光垂下來:“其實我都已經放下了,他是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但我已經可以說沒關系了。”

“你可以說沒關系,但我要為你出氣。”

溫今宜問:“為什麽?”

他低著頭看她:“因為你是溫今宜。”

“溫今宜不可以受委屈。”

此刻天光正好,從窗戶縫隙裏透出的微風拂過他的額發,溫今宜仰頭看著亮亮的眼睛,恍惚看見了一輪柔軟的月光,她在孤兒院時常仰望的那一輪月亮,在這一天無比溫柔地擁抱住她。

她忽然又有點想要哭,原來人被愛與溫暖包裹而倍感幸福的同時,眼淚也會隨之落下。

她勾住梁聿風的小指,問他,“那如果是你給我委屈受呢?”

梁聿風手搭在樓梯扶手上,佯裝思考想了下,“那得分什麽樣的委屈?”

“有什麽樣的?”

“比如如果你在床上哭,那我只能一邊吻住你的眼淚,一邊和你說抱歉。”

他笑的很無賴,低下頭吻過她眼角滑落的眼淚,臉上裝滿了溫柔繾綣。

溫今宜嗔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好壞。”

梁聿風笑的更壞,貼著她耳邊問,“那你愛我嗎?”

“愛。”

不假思索的回答,溫今宜話說出口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都要快,她偏過頭,唇擦過他的下巴,微小的電流聲響起。

這樣近的角度,她能看見梁聿風皮膚紋理上的細小絨毛,他纖長的睫毛垂下,安靜地等待她的回答,他好像一直都是這種等待姿態。

但這一次,溫今宜不想讓他再等了。

她看見他鼻尖上那顆褐色的小痣,隱秘的角落,一如她偶爾滋生的隱秘內心。

這一次她不再猶豫,踮腳吻了上去。

“如果我有99束玫瑰花,我一定添上一束,送你一百支。”

“這麽好?”

梁聿風懶洋洋地摟住她的腰,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笑的蕩漾。

“親錯地方了啊,溫今今。”

他說:“但你不需要送我花,因為你是公主,由我來為公主送上鮮花。”

溫今宜定定地看著他:“你是騎士嗎?”

梁聿風歪了歪腦袋,看著她,笑的很蠱,說話的語調像一把懶散的勾子。

“是,是溫今宜的騎士,是你永遠的追隨者。”

-

今明夏的病情還需要在醫院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在守了兩天以後,溫今宜終於被溫父和梁聿風以強硬手段哄回家。

莫名其妙的,兩個不相關的大男人站在了同一個陣線上。

溫父義正嚴辭:“公司需要你,趕緊回去睡一覺上班。”

又怕她工作太拼命,溫父又補上一句,“當然了隨便上上就可以,不搞破產就行。”

梁聿風也朝她擺擺手:“這兒我替你看著,有什麽情況隨時聯系你,你回去睡會?”

溫今宜知道大家都在擔心她的狀態,她睡不著,心煩意亂幹脆開車去set sail喝酒。

set sail還是那麽忙碌,樂隊的聲音不停,全場都是歡呼的氣息,排隊的門口被堵的水洩不通,溫今宜站在門口徘徊了一會,不知道進去能不能有座。

大概率是沒座的了,並且看這個外面排隊架勢,可能還要等好幾個小時。

她剛轉身要走,被出門扔垃圾的symbol喊住。

symbol說她說店裏超級大客戶,專門為她留了專屬位置。

溫今宜跟著他走進去,好笑地問,“這種超級大客戶,你們店有幾個?”

“只有你一個。”

symbol油嘴滑舌說:“老板娘專屬。”

溫今宜噗嗤一聲笑出來,打趣他,“你這麽多年單身真的讓人感到很稀奇。”

“可能真愛難尋吧。”symol抖了抖肩膀,“等會我幫你叫周望去,聽說你媽媽住院他很擔心,不過我和他說最好不要太多人去醫院。”

溫今宜“嗯”了一聲,要了杯伏特加慢吞吞的喝。

情緒不好喝酒很容易醉,也很傷身體,symbol欲言又止看了她一會兒,總不能真讓老板娘在這兒喝的醉醺醺吧?

老板也不在,誰把她抱回去?

想到這兒,symbol開始找話題岔開她的註意力。

“我告訴一個秘密怎麽樣?”

“關於梁聿風的秘密。”

被奪走的酒杯,溫今宜視線頓了一秒鐘,酒汽上臉,她的臉開始泛紅,撐著下巴有點困。

“什麽秘密?”

“如果不是大秘密,今天的酒錢我就不付了。”

symbol嗤笑一聲,今晚的酒錢算什麽,她要是想要,梁聿風會把整個酒吧拱手送給她。

沒辦法,誰讓老板是個大戀愛腦。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金水灣,你知道梁總有個保險櫃嗎?我知道他的密碼,你想不想看看裏面有什麽?”

溫今宜搖搖頭,非常有原則地拒絕他。

“不要,別人的東西不能私自開。”

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symbol一下梗住。

他摸了一下後腦勺:“也許他不介意你看呢?我聽說他的保險箱有很多對他來說珍貴的東西。”

“難道你不好奇?”

溫今宜小幅度地點了下頭,然後又搖頭。

她意志非常堅定地拒絕:“好奇,但是不經過別人的同意打開保險櫃這樣私人的東西不太好。”

symbol絞盡腦汁在腦袋裏想說辭。

後來他真的沒辦法了,攤攤手,直接據實相告。

“我能告訴你這個秘密,肯定也是有人想借我的口告訴你。”

梁聿風?

溫今宜一個激靈坐起來,有點兒暈暈沈沈上來的酒勁一下跑沒了,她捏緊車鑰匙,問symbol,“他知道我今晚要來這裏?”

“猜到了吧,你每次不開心他都能猜到。”symbol聳聳肩,“set sail的成立也是因為你,只是當時你是別人的女朋友,我們都惋惜這家酒吧你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光臨。”

“他只是笑一笑,但幸好你們終於在一起,set sail也終於有了主人。”

偶然來過一次set sail以後,溫今宜不開心的時候的確會來這兒小酌兩杯。

家裏太空蕩,時常只剩下她一個人,密閉的空間很容易把任何悲傷的情緒放的無限大,而set sail和家裏恰恰相反,這兒燈火通明,熱鬧不休,在吧臺點一杯特調雞尾酒,又酸又辣的口感,即便落淚也顯得順理成章。

偶爾的打趣中,她也聽過有關set sail的浪漫故事。

但是當故事的女主角變成她的名字以後,一切都顯得那樣不可思議。

世界好像變成了一副巨大的童話書,每一個人都善意又好心地去幫助她發覺梁聿風為她藏在這世界上的每一塊糖果。

那麽在金水灣,他也為她藏了哪一塊甜蜜果實呢?

郁結的情緒在此刻頓消,周望抱著吉他從中央小型的舞臺上走下來,溫今宜跳下高腳椅,一把拉住他的手。

“走,送我去金水灣。”

周望今年剛拿的駕照,平時開徐菱那輛mini練車,技術已經駕輕就熟。

他看向溫今宜,隨口問,“阿姨身體怎麽樣了?”

“好多了。”

“那你和他呢?”周望欲言又止,“我看見媒體爆料的協議書,雖然我也認為這種事情沒必要回應,但還是想問問你的感受。”

“我已經和認識的幾個媒體朋友打了招呼,協議書是文佳音投稿給一個娛記小報,她在行業內的名聲不太好,好像因為喜歡陸鳴舟不肯工作,現在在和經紀公司進行解約。”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

說到這裏,周望戛然而止,他在娛樂圈初出茅廬,混出了一點名聲,但他知道,對於溫今宜而言,要處理文佳音這樣一個三流小明星簡直就像折下一根手指一樣簡單,完全不需要依仗他多此一舉。

溫今宜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她擰了擰發酸的眉心,說了句“隨她去吧”,她已經沒有過度的精力再給一個無關的人。

她搖下車窗吹著風,目光落向窗外的街景,感慨道,“不過還是謝謝你,感覺你這一年長大了好多,都可以幫我了。”

“你寫的新歌我也有聽,前兩天發給了公司,想和大家討論一下買下版權做宣傳音頻,到時候周老板記得給個親情價。”

聽到她的誇獎,周望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一聲,偏頭看了她一眼,仍舊是那副幹凈青澀的少年音。

“其實我對梁聿風有印象,他小時候就對你很好,但你可能因為幽閉恐懼癥犯了的緣故對那時候很多的事情都記不清了。”

溫今宜點點頭,人總是會下意識遺忘掉不好的記憶。哪怕梁聿風對於她來說不算不好的這一類,但是因為在孤兒院這個地點,她下意識將所有人的面孔模糊。

她真的很久沒有主動去回憶起在孤兒院的故事。

“我總是說離別是人生的常態,從孤兒院走出來,我也和自己說要習慣離別,但其實我從來沒有割舍過這個詞語,我依然害怕死亡,畏懼離開。”

溫今宜長長嘆了口氣:“如果人可以長命百歲就好了。”

“那豈不是討厭的人也要活一百年。”

周望停下了車,很認真地看著她說,“人都是會害怕的,姐姐,我會陪著你。”

溫今宜說了聲“好”,不安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她想生命就是這樣,有所悲傷也有所盼望。

晚上八點,金水灣的燈光同步亮起,花園的羊腸小道以她常走的那條路為中心紛紛亮起引路的夜燈。

她永遠可以不再怕黑。

這是一個男人對她有過的承諾。

回到這個充滿梁聿風氣息的家,溫今宜心情微微平和下來,她臉上掛起輕柔的笑意,謝謝了周望送她回來。

她打了個招呼:“我先進去了。”

周望擔心地問:“真的不需要我陪著你嗎?”

“那你今晚真的不需要和某個人約會嗎?”

溫今宜用相同的句式反問他,她含笑的眼眸浮上一點戲謔,手指點了點他特意打扮的襯衫。

“粉色很好看,她最喜歡這個顏色。”

-

金水灣靜悄悄的,吳媽這幾天被溫今宜送到醫院去照顧今明夏了。

她沒什麽吃飯的胃口,直奔symbol和她說的“秘密”所在地。

這不是溫今宜第一次進梁聿風的書房,其實比起休息的臥室,周末很多的時間他們都是共同在這間書房度過。

兩個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鍵盤啪嗒啪嗒的敲擊聲中間或擡頭,不小心眼神的對視,彼此間的會心一笑。

有時候梁聿風累了會來鬧她,他金屬鏡框的邊緣總是會磕到她的鎖骨,質感很冰冷,她嫌冷不讓他抱,他就故意扯下她毛衣的肩頭咬下去。

不知不覺原來已經和他有這麽多回憶了。

symbol提供的位置都快要精準到坐標,打開中世紀風格的書櫃,溫今宜果然在最下層找到一個mini型號的保險箱。

上面的秘密是26個字母,symbol沒有直接告訴她密碼,而是說,“密碼就是你想的那個答案。”

她想的那個答案?

溫今宜睫毛顫了顫,8位數的密碼,剛好和她心裏的那個答案對上。

她緩緩輸入字母——lyfxhwjy

(梁聿風喜歡溫今宜。)

啪嗒一聲——

是鎖開的聲音。

密碼箱打開的同時,早就設定好的小機器人緩緩在裏側跳舞旋轉,帶著唱歌一樣的語調緩緩道,“歡迎來到只屬於溫今宜的空間~”

保險櫃裏只放了很多封信封,在小機器人的旁邊,溫今宜註意到還有一朵紙折的玫瑰花。

還有她送給他的藍色手鏈,也被他視作最珍貴的禮物放入其中。

溫今宜隨便找了一封信打開來看,信封的標號是16,應該是16歲的梁聿風。

他在信上寫:「今天媽媽要安排我轉校,這是我第一次和她開口說話,因為我想去你的學校。真好,我們又可以見面。」

「她問我溫今宜是誰,我說是一位很重要的朋友,但她好像看出來我喜歡你。」

難怪梁桉看見她第一眼就用了然的目光笑著說:“原來你就是溫今宜。”

溫今宜垂下睫毛,繼續低頭看信。

這一次她拿到了來自十八歲的梁聿風的信,這一年的信紙裏有一片小小的橘皮,信紙抖開的時候有很淺淡的香氣。

他說:「祝你畢業快樂,祝你前程似錦,祝你與所愛相守。」

簡短的只有一句話,溫今宜無法想象當時他是在怎樣的心情裏寫下這段話。

他會傷心、會嫉妒嗎?也許會,但這一切好像都不敵她開心最重要。

溫今宜的手微微顫抖,很快,她在接下來的信件裏看見有關set sail的故事。

那仿佛是一個她因為委屈而跑出孤兒院的夜晚,那天的風很大,天空裏飄著細密的雨,她被冷的發抖,躲在墻角裏嗚嗚咽咽的哭。

沒有人來找她,所以哭完也要擦幹眼淚繼續回去。

梁聿風在這封信裏寫到:「不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你。」

「我的意思是,set sail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這個城市永遠有一盞為你而亮的燈火。」

看到這句話,溫今宜的眼淚毫無征兆地湧出來。

果然,梁聿風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他知道她所有的脆弱和膽怯,像一個忠誠的騎士,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將一切都規劃完畢。

你到底有多愛我?

溫今宜情不自禁發出這樣的疑問,他的愛意像一座只露尖的小山,寸土之下是看不見的汪洋。

她快要看到最後一封信,是26歲的梁聿風在他們結婚那一天給她寫的信。

他鄭重其事向她道歉:「抱歉,我太心急,只能同你先結婚。但我也想要給你一個很好的開始,所以我先追求你,再問你是否能同你談戀愛。」

「如果有可能,還想要再度向你求婚。」

原來不是突然想要和她結婚。

是很久之前,所有的行動,都是早就有蓄謀的一場暗戀。

溫今宜整個眼眶已經濕潤,她想梁聿風怎麽會是這樣一個人,他明明最恣意不拘,行事無章法,怎麽會因為喜歡她而一直默默守護在原地?

她把每封信都小心翼翼折好原路放回去,不小心落下的眼淚在信封上留下特殊的痕跡,她把它們都放進保險箱,迫不及待想要去找梁聿風。

她想要見到他,就在此時此刻。

溫今宜去找扔在沙發裏的車鑰匙,淚光讓視線模糊,她低著頭找東西,卻不期與倚靠在門框上的男人相對。

梁聿風穿著黑色的 T恤,手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看。

“到現在才發現我,溫今今?”他打趣她,“你眼睛哭的好紅,像個小兔子。”

溫今宜先是楞住,不明白他為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有一種心願被一秒實現的驚喜感,像做夢一樣揉了揉眼睛,確認無誤後直接撲進他的懷裏。

梁聿風鮮少看見她這樣主動“投懷送抱”的樣子。

胸膛處溢出一聲悶悶的笑,他滿足地仰起頭,兩只手環抱住她,就好像擁抱住一整個特屬於他的春天。

“梁聿風,你怎麽忍得住到現在才說?”

溫今宜開始怪他:“你這個人真的好壞。”

梁聿風唇角勾起,他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水,不可避免的眼前也閃過很多個畫面。

大部分時候他是一個人,像第一次她和陸鳴舟在餐廳吃飯的那樣,他總是以旁觀者的姿態看他們甜蜜。

那時候他反覆告訴自己,只要她幸福和開心就好,至於他擁有或是得到,都不太重要。

他啞聲道:“也有忍不住的時候。”

“我出國那一年,我很想和你打電話,我想和你告白,如果你答應我,我就再也不走。”

溫今宜從他的懷抱裏仰起頭,甕聲甕氣問他,“那你怎麽不問?”

“怎麽,你還想答應我?”梁聿風落下一聲輕笑,幹凈爽朗的嗓音,他摟著她坦坦蕩蕩,“那時候的我,比不上陸鳴舟。”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身邊有更好的人,那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舍棄我。”

因為他這句話,溫今宜剛剛有些平覆下去的眼淚又重新湧了上來。

偏偏梁聿風這時候還看著她懶懶散散的笑。

她頓時感覺到丟人,低下頭,把整個臉都埋在他的懷裏。

梁聿風伸手摸她發頂,他笑得整個人都在發顫,“怎麽追了個愛哭鬼回家?”

“你還笑!”溫今宜伸手捶他的手臂,她整個人都被害羞的情緒包裹,明明寫這樣煽情的情書的人是他,她卻被感動的稀裏嘩啦。

“我是太開心了,今今。”梁聿風貼著她耳邊笑著說,“你不知道,得償所願是有多幸福。”

溫今宜眨了下眼睛。

她從來沒想過,在人生的路上,她也會成為別人翹首所盼望的。

月光照過的溫暖光暈,溫今宜仰起頭定定地看著他。

被他溫柔的眼神蠱惑,她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麽每年都要給我寫信?”

梁聿風看著她說:“大概因為,我每一年都更喜歡你吧。”

他就這樣看著她的眼睛,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恍惚間,梁聿風好像回到了18歲那年的夏天。

他不再選擇出國,而是留在她身邊,。

沒有撥通的電話,他這一次終於打通。

“溫今宜。”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窗外是泠泠的夜雨,他的心因為想到她變得無限柔軟。

“我很想你。”第一次開口的愛意,他的心臟猛烈的顫動,像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將他的愛意無盡宣洩。

梁聿風對著話筒輕輕地說:“還有,等我回去見你。”

今夜,港島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而我要歸港,去見我最愛的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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