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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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7
“怎麽又想跑？”
梁聿風勾住她衛衣的帽子, 啞聲地笑，“上回我可叫你一聲姐姐呢。”
“不禮尚往來一下？”
禮尚往來什麽禮尚往來。
溫今宜擡了擡下巴, 強壯鎮定地看向他，“喊一聲能抵一個吻嗎？”
還記得這事兒呢。
梁聿風笑出聲，撐著手臂倚在沙發靠背那兒，氣定神閑。
“行，你喊。”
溫今宜抿住了唇，憋足了勁兒，真喊了一聲“哥哥”。
她聲音細, 因為緊張還帶著點顫音, 只喊了一聲，就被梁聿風打斷。
“好了。”他慢條斯理摁下錄音鍵, “一句就夠了。”
“你還欠我91個吻。”
溫今宜本來打算一鼓作氣喊他二十個哥哥。
一下戛然而止被他叫停, 一口氣硬生生憋在心裏, 她眼睜睜看著梁聿風把那聲錄音放在耳邊聽了五遍, 心裏想這人真狗啊。
萬惡的資本家！
直接錄音自己聽一百遍是吧。
溫今宜把剛剛送給他的那本《道德經》拿回去自己看。
再不看點書平心靜氣，她真怕自己做出一些違反社會道德的事情。
過了十分鐘, 房門被輕輕叩響。
梁聿風倚在她門口, 懷裏的lucky一見到她就跳下來，兩腿一蹬跳進她的懷抱。
“怎麽, 梁老板又有什麽交易要和我做？”溫今宜用一種看“萬惡資本家”的目光盯著他看, 邊看邊嘖，怎麽像都感覺他用錄音這個行為太可恥。
“沒什麽交易。”梁聿風叩了叩旁邊衣櫃的門, 聲音低沈自然, “進來洗澡, 然後睡覺。”
“哦。”溫今宜挪了下，把過道的位置讓出來, 她指了下衣帽間的位置，“衣服拿走，你去外邊的浴室洗澡。”
“怎麽？”梁聿風微微挑眉，“你也要用？”
他剛想盛情邀請溫今宜和他一起共浴，反正裝修時浴室的浴缸他定的就是最大size，容納兩個人也綽綽有餘。
誰知溫今宜一點客氣也不給他，語調冷冷說道，“不用。”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狀態不太適合同床共枕。”
她最後一句就明顯帶著生氣的意思了。
梁聿風嗤笑一聲，擡了擡下巴，“那你要和lucky睡？”
“對，我今晚就和lucky睡。”溫今宜抱著lucky在懷裏擼毛，“我們lucky最乖巧，不像有些資本家，全都是壞心眼。”
被莫名其妙貫上資本家的“梁聿風”摸了摸鼻子，又被她這幅氣鼓鼓的樣子好笑到，連衛衣下的肩膀都隱隱顫動。
他怕溫今宜看見後更加惱羞成怒，只好憋著笑意對她說，“溫今宜，你罵我。”
“你忘記lucky最近掉毛？”
天氣漸漸炎熱，連貓都開始脫去厚厚皮毛，溫今宜隨便擼了一把手上都是絨毛，她還沒意識到什麽，只是嘴硬，“無所謂，反正不跟狗睡。”
說完這句話，她不小心吸入空氣中的微小毛發，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打了一個還不算，也許是因為lucky在手邊的緣故，溫今宜又接二連三打了好幾個，似乎沒有止住的跡象。
真的好丟臉。
她一邊打噴嚏一邊想，如果擡起頭梁聿風敢笑話她的話，那他今晚真的絕不可能上她的床！
梁聿風忍笑的確忍得很痛苦，一方面覺得她連連打噴嚏的樣子很可愛，另一方面又知道她臉皮薄的底線，再逗下去真的讓她卷鋪蓋睡客臥了。
為了今晚有個好眠，梁聿風背過身來抑制笑意。
等到後面的聲響結束的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轉過身，用一種假裝事情沒發生過的語氣平和同她講話。
“港島今晨有公告，金沙灣這片地帶要停電。”
也真的是巧合，話音落下的這一秒，整個別墅區的電流中斷，“唰”的一聲陷入了黑暗。
梁聿風的聲線在黑夜裏散漫響起，還帶著點促狹的笑意，“你還要不要跟我睡？”
找蠟燭還需要點時間，他把口袋裏的打火機扔過去，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聲調，“害怕就摁住，我去找蠟燭。”
溫今宜在黑暗裏摩挲到打火機的開關，她聽見房間裏有腳步走動的啪嗒聲，打火機摁下，猩紅色的火光在她掌心小小綻開一簇。
可見的範圍很少，幾乎可以視作沒有。模模糊糊都能看見梁聿風的後背，他穿了一截修身的西褲，褲腿到腳腕，露出一截白皙修瘦的腳踝，隨意趿著拖鞋，正彎腰在儲物櫃裏翻找著什麽。
溫今宜幾乎把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身上，黑暗令人的聽感變得無比靈敏，空蕩蕩的別墅幾乎沒有一點聲音，在這個所有恐懼都湧上來的時刻，她本能地追隨他的身影。
這時候，她能夠聽到衛生間水龍頭滴水的聲音。
“啪嗒”。
水滴下的聲音像孤兒院那間陰冷可怖的禁閉室，破舊的水龍頭在深夜一滴滴滴落下，黑暗裏被無限放大的聽覺，恍惚間又好像回到小時候，無盡的黑暗，她在墻角低聲啜泣。
“梁聿風。”
下意識，溫今宜喊了他一聲。
梁聿風也在這時候找到上次過生日剩下的彩色蠟燭，他站起來懶懶“嗯”了一聲，轉了過來，朝她傾身。
因為緊張，溫今宜不小心松掉了打火機的開關。
所有的光源掐滅，她的手下意識向前撲空，卻不小心勾進他領口。
梁聿風反應極快地握住她的指尖，“嘶”了一聲。
“你耍流氓啊？”
“我沒有……”辯解好像成了最無力的狡辯，溫今宜不小心碰到他肌膚的指尖滾燙，她抿了下唇，吞吞吐吐說，“天太黑，擔心你回去摔倒，收留你一晚吧。”
停電停的猝不及防，打臉也打的無比迅速。
溫今宜臉上都出現點熱意，梁聿風拿走了她掌心的打火機，他動作無比熟練地將點著的蠟燭固定在桌邊銅碟中，很快，屋子裏有了一小片光亮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這點燭光，溫今宜能夠看清他整個人，穿著再簡單不過的襯衫長褲，高挺優越的眉骨，此刻眉眼低垂，無比隨意地把玩著手上的金屬打火機。
時不時朝她瞥過一眼，漫不經心的笑，身上兼具冷淡與頑劣兩種秉性。
“證據。”領口的袖子上被纏了一根頭發，梁聿風慢條斯理地解下來，還特意在溫今宜面前晃了晃，“你耍流氓的證據。”
溫今宜眨了下眼睛：“是嗎，你要怎麽證明這根頭發是我的？”
“溫今今。”
“你這話說的就有點狗了啊。”
禮尚往來而已。
溫今宜一點也不心虛地回望著他，過了一會兒，梁聿風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讓她過來。
“這兒亮。”
他那擺著一排蠟燭，的確亮很多。溫今宜也是真的怕黑，猶豫了兩下走過去，邊走邊問，“你這兒沒配備用電箱嗎？”
“配了吧？不太清楚。”梁聿風挑眉看她，“要不你出去看看？”
她不敢。
溫今宜立刻把這個念頭打消，踩著拖鞋摸著黑找路，路上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東西，咕嚕嚕一陣滾動的聲音響起，她也在地板上猛的一踉蹌。
一不小心又拽住他領口半系的領帶，棕紅色的領帶猝然被收緊，梁聿風喉結緊繃，微揚著下頜，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
溫今宜趕緊松開手，沾了水的拖鞋卻又不小心打滑，給她來了個偶像劇女主一樣的華麗摔倒。
慌亂之餘她撲向梁聿風的胸膛，呼吸的熱氣碰撞，她幾乎要被他身體的熱度融化，慌亂間扯下的金屬紐扣以一個無比清脆的聲響墜下，好似在提醒溫今宜這個“始作俑者”幹的好事。
梁聿風本來就松松垮垮解下最上面兩顆紐扣，被她又扯下一顆，隨著清瘦明朗的鎖骨往下是若有若無的肌肉線條，他冷白調的皮膚在微黃燭光的掩映下多了幾分不可說的迷蒙暧昧，此刻被她壓在桌上，襯衫的缺口隱隱約約能看見腰腹的人魚線。
溫今宜心跳如擂鼓，下意識幫他拉了一下衣服。
誰知道梁聿風一下握住她指尖，他以一種輕佻而又戲謔的語氣看著她說，“別太心急，我先去洗澡。”
他這話說的……仔細聽又好像沒什麽問題。
溫今宜抿了下唇，若無其事說，“我不急。”
“哦。”梁聿風還保持著被她壓在桌子上的姿勢，兩只手臂向後撐著，這角度能讓他很好地註視著她。
“都這樣了。”他的目光好像一下變得灼熱起來，壓住她後頸的那只手也開始變得發燙，帶著誘惑的意味在她最柔軟的後頸摩挲。
“親一下再走吧？”
溫今宜很想說“不”，但其實她的行動並沒有完全契合思考，而梁聿風似乎也沒有給她說“不”的權利。在他話音落下的幾秒鐘內，他的手已經環住她的腰，重新掌握主動權。
後頸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他貼近她耳邊講話的時候，似乎又將這種電流的酥麻感帶到了她大腦神經的每個細胞，很快他吻上來，溫今宜也嘴唇也開始發麻。
當他的舌頭伸進來的時候，溫今宜後知後覺的想，梁聿風親她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她呼吸又開始亂了，情不自禁又伸出手，將他身上這件本來就很可憐的襯衫揉搓得更加皺巴巴。
親到最兇的時候，梁聿風忽然止住。
他捧住她的臉，額頭緊緊貼住她的，呼吸重重落在她耳邊，啞聲對她道，“喘氣。”
多年好學生的做派讓溫今宜下意識張開了嘴。
梁聿風滿意於她的反應，他低低地笑出聲，含著她的唇真心誇讚——
“good girl。”
與此同時，溫今宜尾椎一酥。
這瞬間的反應被梁聿風捕捉，他單挑了下眉毛，笑容很壞。
“喜歡聽我這麽叫你？”
他又吻上來，這次換了個更纏綿的稱呼在她耳邊纏綿。
“sweetbaby。”
他越親好像越來勁，親到後面溫今宜有些受不住，她伸出手推了推梁聿風的肩膀，偏頭想要躲開。
沒反應。
溫今宜顫了下睫毛，伸手去扯他的領帶，深紅色的領帶在她白皙手腕上纏繞成結，只要稍稍用力一扯，他就能感受到。
……
梁聿風理了下領口的位置，領帶被扯的不成樣子，松松垮垮系在脖頸，一半垂在肩頭，另一半握在溫今宜手裏。
他的嘴唇很紅，映著水光，此刻撐著手臂懶怠地倚在吧臺旁，明顯一副饜足的樣子。
活脫脫一副斯文敗類。
溫今宜摸了摸發燙的嘴唇，心跳聲幾乎要令她耳聾，她再也無暇顧及那些勾動記憶的微末聲響。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兩個人親完，溫今宜都會莫名其妙進入一些“事後羞恥”的癥狀裏。
譬如這時候，她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再擡頭去看梁聿風的眼睛。
因此，溫今宜催促他：“你還不去洗澡嗎？”
“現在去。”把領帶扯下，梁聿風隨手撈起手邊的衣服，在昏黃的燭光裏，他後背嶙峋的背骨若隱若現，有點無可奈何地說，“知道你急。”
她急什麽啊？
溫今宜瞪大眼睛，暗道梁聿風無恥。明明被親到喘不過來氣的人是她，怎麽還變成她心急了？
黑夜裏，兩個人各自的喘息聲都變得無比明顯，好像某種不可言說的心動訊號。
溫今宜推著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她手指壓住他後背凸起分明的肩胛骨，感到手心的溫度很燙，仿佛那截蠟燭的燭芯燃燒在她掌中。
她下意識瞥了一眼那幾根過分纖細的蠟燭。
梁聿風顯然也註意到她的小動作，他了然地笑了笑，向她保證，“你放心，光滅之前，我一定出來。”
“哦，那你快點，這蠟燭挺短的。”
生日蛋糕附贈的一把蠟燭，其中有一根還做成了那種蓮花形狀的，燃燒到最末端的時候整個花會一下盛開，同時中間開始放提前設定好的生日歌。
機械的女音，回蕩在空蕩蕩的別墅，原本溫情脈脈的驚喜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候居然顯得有點可怕。
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除此之外，什麽聲音都沒有。
溫今宜搓了搓手臂，告誡自己不要被嚇到，古往今來根本沒有可怕的東西，人都是被自己無限的想象力給嚇死的。
她試探性地喊了兩聲梁聿風的名字，可他大概沒聽見，浴室的水聲越來越大，趁最後還有一點微弱的光，溫今宜一鼓作氣跑進去。
門沒鎖，所以她很自然的走進去。
沒想到浴室裏面比外面還有暗，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她的心臟好像被緊緊掐緊，大腦一瞬間充血的麻痹感令她一陣慌亂。
不小心伸手推倒洗手臺的瓶瓶罐罐，叮鈴咣當當一陣聲響響起，溫今宜慌亂地往前跑了兩步。
又不小心踩到濕滑的泡沫，她撞進了一個又熱又硬的懷抱。
不用想，也知道是梁聿風。
溫今宜捂住吃痛的額頭，這一次她學聰明，在他開口戲謔她之前先聲奪人。
“梁聿風，蠟燭燒沒了。”
他說蠟燭熄滅之前會洗完回來的。
規定的時間沒有回來，所以她進來也不能夠算是違規。溫今宜垂下睫毛，有點心虛地捏住衣角。
梁聿風隨手撈了件衣服擦頭發，他視力很好，沒有光也能看的很清楚，懶懶散散低下頭，能看見黑暗裏緊緊摟住他的小姑娘，她的整張臉都貼在他的腰腹，緊緊皺著眉頭的樣子，明明很害怕，還要假裝很淡定。
“害怕？”
溫今宜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怕。”
“哦，那你抱我那麽緊。”梁聿風歪了歪腦袋，玩味地盯著她看。
他還不知道溫今宜的嘴巴有那麽硬。
環在他腰上的手臂松了松，力氣沒有剛剛用的緊了，不過還是貼著他。
柔軟的臉頰像一塊剛出烤箱的吐司面包，帶著誘人的馨香貼近他最敏感的腰腹。
梁聿風喉嚨緊了緊，仰起頭，五指插入她柔軟的長發。
他聲音啞極了，帶著警告的意味對她說，“不要亂摸，溫今宜。”
他完整喊出她全名，溫今宜耳朵微微發燙，每個咬字落入耳朵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浴室裏水汽熏蒸自動帶了混響的效果，他每一個吐字含糊又性感。
她無辜地盯著他看，只能本本份份抱住他而已，明明沒有幹什麽出格的壞事。
梁聿風神色晦暗莫測，過了會，伸出手蓋住她的眼睛。
“溫今宜，不要睜眼，我沒有穿衣服。”
聽到這句話，她立刻乖乖閉上眼睛，纖長睫毛在他的掌心飛快掃過，好像無意的撩撥。
梁聿風呼吸一下變得很重。
他的聲音在黑暗裏慢悠悠響起：“這樣閉上眼睛，是不是就沒那麽害怕了？”
溫今宜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想到他大概是看不見的，又很輕地“嗯”了一聲。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笑，梁聿風伸出手，隨便揉了一下她腦袋，用那種大人和小孩子講道理的語氣和她說話。
“害怕了就說，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溫今宜抱著他小聲說：“知道了。”
“還有，不開心也要說，不管有什麽情緒都要表達出來。別人我管不著，反正只要你是溫今宜，就不能受委屈。”
“忍太久生病的是自己，最後壞人得意。”梁聿風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哼笑道，“哪裏來的笨蛋鬼。”
猝不及防被彈了一個腦瓜崩
溫今宜捂住自己的腦門，想睜眼瞪他，又想到此刻他沒穿衣服的樣子，一秒睜開後又緊緊閉上。
看著她這副樣子，梁聿風心裏暗自發笑，覺得她可愛。
“沒穿鞋？”梁聿風托了一把她的腰，示意她踩住，“上來
溫今宜乖乖照做，踮起腳踩上他的鞋，他頭一歪，沒擦幹的水漬就滴下來，沾濕她肩膀的一小塊布料，黏膩的感覺混合著浴室的水汽讓人很不好受。
她想要出去，可是整個人又像樹袋熊一樣掛在梁聿風的身上。
稍微動了動，又聽摟住她的男人“嘖”了一聲。
梁聿風語氣十分誇張：“你不要亂扯，我真的只剩下一條浴巾。”
溫今宜立刻收回手，臉頰燙的幾乎驚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摸黑扯到了什麽東西，這下慌亂的連手該放在哪裏都不知道。
偏偏梁聿風還不放過她，他挺了下腰，故意俯身湊近她耳邊問，“摸到哪了？”
“什麽也沒摸到。”溫今宜眨眨眼，繼續嘴硬捍衛自己清白。
“是麽。”梁聿風抓住她的手，懶洋洋地引著她往下摸，“那你好好數數有幾塊。”
溫今宜發誓，這個行為絕對是梁聿風引誘她。
秉持著求真務實的作風，她認真地數起來，後來空氣變得很燥熱，連同她呼吸都好像變得滾燙。
梁聿風問她：“多少？”
溫今宜壓了壓嗓子裏的幹渴，慢吞吞說，“……八塊。”
他身上訓練的痕跡還是蠻明顯的，在某種程度上溫今宜還是很佩服梁聿風這種高度自律的人，早上起床固定兩個小時的鍛煉，雷打不動的健身房一次都沒缺席過。
不像她，只有辦卡的第一天光臨了一下。
浴室裏的熱氣漸漸散去，梁聿風把她抱在洗手臺坐著，他捏著她的臉扭過去，漫不經心道，“別偷看，我要換衣服了。”
溫今宜心想，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麽好害羞的。
鏡面有一點反光，很昏暗的光線，隱隱約約能看見梁聿風背對著她換衣服，因為穿衣服而拱起的肩背像一座巍峨的小山，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上的青筋分明，鏡子的反光剛好能夠看見晶瑩剔透的水珠從他每一寸肌膚滾落。
溫今宜看見他捋了一把頭發，兜頭隨便套了件t，身上滿是清爽的氣息。
他從背後靠過來，捏住她自然垂落的長發，叩了叩鏡面，像捉住做壞事的小朋友，在她耳邊低低地笑。
“這麽喜歡偷看我？”
“我沒有偷看你。”溫今宜轉回來正對著他，“合法夫妻，我要看你也是光明正大的看。再說這麽黑，我什麽都看不到。”
“真的什麽都看不到嗎？”梁聿風語氣明顯不信，“其實你明明可以開手電筒，可你偏偏想要抱住我
？
她忘記手機有這個功能了。
溫今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大概在他身邊被養成的壞習慣，出了問題第一時間就想要找到他，好像有他在身邊，就什麽都可以不用怕。
梁聿風找了雙拖鞋，他慢條斯理地給她穿鞋，一邊穿一邊漫不經心說，“承認吧溫今宜，你就是很喜歡我。”
縱然他說的是實話，溫今宜還是別過臉，稍顯無力地反駁他，“你真不要臉。”
誰知道梁聿風反以為榮：“要臉的男人娶不到老婆。”
他語調拉得很長，隨手解下的領帶綁在她手腕，眼底的欲念很重，挨著她，點了點嘴唇向她討要一個吻。
“老婆，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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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又想跑？”
梁聿風勾住她衛衣的帽子, 啞聲地笑，“上回我可叫你一聲姐姐呢。”
“不禮尚往來一下？”
禮尚往來什麽禮尚往來。
溫今宜擡了擡下巴, 強壯鎮定地看向他，“喊一聲能抵一個吻嗎？”
還記得這事兒呢。
梁聿風笑出聲，撐著手臂倚在沙發靠背那兒，氣定神閑。
“行，你喊。”
溫今宜抿住了唇，憋足了勁兒，真喊了一聲“哥哥”。
她聲音細, 因為緊張還帶著點顫音, 只喊了一聲，就被梁聿風打斷。
“好了。”他慢條斯理摁下錄音鍵, “一句就夠了。”
“你還欠我91個吻。”
溫今宜本來打算一鼓作氣喊他二十個哥哥。
一下戛然而止被他叫停, 一口氣硬生生憋在心裏, 她眼睜睜看著梁聿風把那聲錄音放在耳邊聽了五遍, 心裏想這人真狗啊。
萬惡的資本家！
直接錄音自己聽一百遍是吧。
溫今宜把剛剛送給他的那本《道德經》拿回去自己看。
再不看點書平心靜氣，她真怕自己做出一些違反社會道德的事情。
過了十分鐘, 房門被輕輕叩響。
梁聿風倚在她門口, 懷裏的lucky一見到她就跳下來，兩腿一蹬跳進她的懷抱。
“怎麽, 梁老板又有什麽交易要和我做？”溫今宜用一種看“萬惡資本家”的目光盯著他看, 邊看邊嘖，怎麽像都感覺他用錄音這個行為太可恥。
“沒什麽交易。”梁聿風叩了叩旁邊衣櫃的門, 聲音低沈自然, “進來洗澡, 然後睡覺。”
“哦。”溫今宜挪了下，把過道的位置讓出來, 她指了下衣帽間的位置，“衣服拿走，你去外邊的浴室洗澡。”
“怎麽？”梁聿風微微挑眉，“你也要用？”
他剛想盛情邀請溫今宜和他一起共浴，反正裝修時浴室的浴缸他定的就是最大size，容納兩個人也綽綽有餘。
誰知溫今宜一點客氣也不給他，語調冷冷說道，“不用。”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狀態不太適合同床共枕。”
她最後一句就明顯帶著生氣的意思了。
梁聿風嗤笑一聲，擡了擡下巴，“那你要和lucky睡？”
“對，我今晚就和lucky睡。”溫今宜抱著lucky在懷裏擼毛，“我們lucky最乖巧，不像有些資本家，全都是壞心眼。”
被莫名其妙貫上資本家的“梁聿風”摸了摸鼻子，又被她這幅氣鼓鼓的樣子好笑到，連衛衣下的肩膀都隱隱顫動。
他怕溫今宜看見後更加惱羞成怒，只好憋著笑意對她說，“溫今宜，你罵我。”
“你忘記lucky最近掉毛？”
天氣漸漸炎熱，連貓都開始脫去厚厚皮毛，溫今宜隨便擼了一把手上都是絨毛，她還沒意識到什麽，只是嘴硬，“無所謂，反正不跟狗睡。”
說完這句話，她不小心吸入空氣中的微小毛發，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打了一個還不算，也許是因為lucky在手邊的緣故，溫今宜又接二連三打了好幾個，似乎沒有止住的跡象。
真的好丟臉。
她一邊打噴嚏一邊想，如果擡起頭梁聿風敢笑話她的話，那他今晚真的絕不可能上她的床！
梁聿風忍笑的確忍得很痛苦，一方面覺得她連連打噴嚏的樣子很可愛，另一方面又知道她臉皮薄的底線，再逗下去真的讓她卷鋪蓋睡客臥了。
為了今晚有個好眠，梁聿風背過身來抑制笑意。
等到後面的聲響結束的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轉過身，用一種假裝事情沒發生過的語氣平和同她講話。
“港島今晨有公告，金沙灣這片地帶要停電。”
也真的是巧合，話音落下的這一秒，整個別墅區的電流中斷，“唰”的一聲陷入了黑暗。
梁聿風的聲線在黑夜裏散漫響起，還帶著點促狹的笑意，“你還要不要跟我睡？”
找蠟燭還需要點時間，他把口袋裏的打火機扔過去，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聲調，“害怕就摁住，我去找蠟燭。”
溫今宜在黑暗裏摩挲到打火機的開關，她聽見房間裏有腳步走動的啪嗒聲，打火機摁下，猩紅色的火光在她掌心小小綻開一簇。
可見的範圍很少，幾乎可以視作沒有。模模糊糊都能看見梁聿風的後背，他穿了一截修身的西褲，褲腿到腳腕，露出一截白皙修瘦的腳踝，隨意趿著拖鞋，正彎腰在儲物櫃裏翻找著什麽。
溫今宜幾乎把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身上，黑暗令人的聽感變得無比靈敏，空蕩蕩的別墅幾乎沒有一點聲音，在這個所有恐懼都湧上來的時刻，她本能地追隨他的身影。
這時候，她能夠聽到衛生間水龍頭滴水的聲音。
“啪嗒”。
水滴下的聲音像孤兒院那間陰冷可怖的禁閉室，破舊的水龍頭在深夜一滴滴滴落下，黑暗裏被無限放大的聽覺，恍惚間又好像回到小時候，無盡的黑暗，她在墻角低聲啜泣。
“梁聿風。”
下意識，溫今宜喊了他一聲。
梁聿風也在這時候找到上次過生日剩下的彩色蠟燭，他站起來懶懶“嗯”了一聲，轉了過來，朝她傾身。
因為緊張，溫今宜不小心松掉了打火機的開關。
所有的光源掐滅，她的手下意識向前撲空，卻不小心勾進他領口。
梁聿風反應極快地握住她的指尖，“嘶”了一聲。
“你耍流氓啊？”
“我沒有……”辯解好像成了最無力的狡辯，溫今宜不小心碰到他肌膚的指尖滾燙，她抿了下唇，吞吞吐吐說，“天太黑，擔心你回去摔倒，收留你一晚吧。”
停電停的猝不及防，打臉也打的無比迅速。
溫今宜臉上都出現點熱意，梁聿風拿走了她掌心的打火機，他動作無比熟練地將點著的蠟燭固定在桌邊銅碟中，很快，屋子裏有了一小片光亮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這點燭光，溫今宜能夠看清他整個人，穿著再簡單不過的襯衫長褲，高挺優越的眉骨，此刻眉眼低垂，無比隨意地把玩著手上的金屬打火機。
時不時朝她瞥過一眼，漫不經心的笑，身上兼具冷淡與頑劣兩種秉性。
“證據。”領口的袖子上被纏了一根頭發，梁聿風慢條斯理地解下來，還特意在溫今宜面前晃了晃，“你耍流氓的證據。”
溫今宜眨了下眼睛：“是嗎，你要怎麽證明這根頭發是我的？”
“溫今今。”
“你這話說的就有點狗了啊。”
禮尚往來而已。
溫今宜一點也不心虛地回望著他，過了一會兒，梁聿風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讓她過來。
“這兒亮。”
他那擺著一排蠟燭，的確亮很多。溫今宜也是真的怕黑，猶豫了兩下走過去，邊走邊問，“你這兒沒配備用電箱嗎？”
“配了吧？不太清楚。”梁聿風挑眉看她，“要不你出去看看？”
她不敢。
溫今宜立刻把這個念頭打消，踩著拖鞋摸著黑找路，路上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東西，咕嚕嚕一陣滾動的聲音響起，她也在地板上猛的一踉蹌。
一不小心又拽住他領口半系的領帶，棕紅色的領帶猝然被收緊，梁聿風喉結緊繃，微揚著下頜，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
溫今宜趕緊松開手，沾了水的拖鞋卻又不小心打滑，給她來了個偶像劇女主一樣的華麗摔倒。
慌亂之餘她撲向梁聿風的胸膛，呼吸的熱氣碰撞，她幾乎要被他身體的熱度融化，慌亂間扯下的金屬紐扣以一個無比清脆的聲響墜下，好似在提醒溫今宜這個“始作俑者”幹的好事。
梁聿風本來就松松垮垮解下最上面兩顆紐扣，被她又扯下一顆，隨著清瘦明朗的鎖骨往下是若有若無的肌肉線條，他冷白調的皮膚在微黃燭光的掩映下多了幾分不可說的迷蒙暧昧，此刻被她壓在桌上，襯衫的缺口隱隱約約能看見腰腹的人魚線。
溫今宜心跳如擂鼓，下意識幫他拉了一下衣服。
誰知道梁聿風一下握住她指尖，他以一種輕佻而又戲謔的語氣看著她說，“別太心急，我先去洗澡。”
他這話說的……仔細聽又好像沒什麽問題。
溫今宜抿了下唇，若無其事說，“我不急。”
“哦。”梁聿風還保持著被她壓在桌子上的姿勢，兩只手臂向後撐著，這角度能讓他很好地註視著她。
“都這樣了。”他的目光好像一下變得灼熱起來，壓住她後頸的那只手也開始變得發燙，帶著誘惑的意味在她最柔軟的後頸摩挲。
“親一下再走吧？”
溫今宜很想說“不”，但其實她的行動並沒有完全契合思考，而梁聿風似乎也沒有給她說“不”的權利。在他話音落下的幾秒鐘內，他的手已經環住她的腰，重新掌握主動權。
後頸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他貼近她耳邊講話的時候，似乎又將這種電流的酥麻感帶到了她大腦神經的每個細胞，很快他吻上來，溫今宜也嘴唇也開始發麻。
當他的舌頭伸進來的時候，溫今宜後知後覺的想，梁聿風親她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她呼吸又開始亂了，情不自禁又伸出手，將他身上這件本來就很可憐的襯衫揉搓得更加皺巴巴。
親到最兇的時候，梁聿風忽然止住。
他捧住她的臉，額頭緊緊貼住她的，呼吸重重落在她耳邊，啞聲對她道，“喘氣。”
多年好學生的做派讓溫今宜下意識張開了嘴。
梁聿風滿意於她的反應，他低低地笑出聲，含著她的唇真心誇讚——
“good girl。”
與此同時，溫今宜尾椎一酥。
這瞬間的反應被梁聿風捕捉，他單挑了下眉毛，笑容很壞。
“喜歡聽我這麽叫你？”
他又吻上來，這次換了個更纏綿的稱呼在她耳邊纏綿。
“sweetbaby。”
他越親好像越來勁，親到後面溫今宜有些受不住，她伸出手推了推梁聿風的肩膀，偏頭想要躲開。
沒反應。
溫今宜顫了下睫毛，伸手去扯他的領帶，深紅色的領帶在她白皙手腕上纏繞成結，只要稍稍用力一扯，他就能感受到。
……
梁聿風理了下領口的位置，領帶被扯的不成樣子，松松垮垮系在脖頸，一半垂在肩頭，另一半握在溫今宜手裏。
他的嘴唇很紅，映著水光，此刻撐著手臂懶怠地倚在吧臺旁，明顯一副饜足的樣子。
活脫脫一副斯文敗類。
溫今宜摸了摸發燙的嘴唇，心跳聲幾乎要令她耳聾，她再也無暇顧及那些勾動記憶的微末聲響。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兩個人親完，溫今宜都會莫名其妙進入一些“事後羞恥”的癥狀裏。
譬如這時候，她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再擡頭去看梁聿風的眼睛。
因此，溫今宜催促他：“你還不去洗澡嗎？”
“現在去。”把領帶扯下，梁聿風隨手撈起手邊的衣服，在昏黃的燭光裏，他後背嶙峋的背骨若隱若現，有點無可奈何地說，“知道你急。”
她急什麽啊？
溫今宜瞪大眼睛，暗道梁聿風無恥。明明被親到喘不過來氣的人是她，怎麽還變成她心急了？
黑夜裏，兩個人各自的喘息聲都變得無比明顯，好像某種不可言說的心動訊號。
溫今宜推著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她手指壓住他後背凸起分明的肩胛骨，感到手心的溫度很燙，仿佛那截蠟燭的燭芯燃燒在她掌中。
她下意識瞥了一眼那幾根過分纖細的蠟燭。
梁聿風顯然也註意到她的小動作，他了然地笑了笑，向她保證，“你放心，光滅之前，我一定出來。”
“哦，那你快點，這蠟燭挺短的。”
生日蛋糕附贈的一把蠟燭，其中有一根還做成了那種蓮花形狀的，燃燒到最末端的時候整個花會一下盛開，同時中間開始放提前設定好的生日歌。
機械的女音，回蕩在空蕩蕩的別墅，原本溫情脈脈的驚喜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候居然顯得有點可怕。
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除此之外，什麽聲音都沒有。
溫今宜搓了搓手臂，告誡自己不要被嚇到，古往今來根本沒有可怕的東西，人都是被自己無限的想象力給嚇死的。
她試探性地喊了兩聲梁聿風的名字，可他大概沒聽見，浴室的水聲越來越大，趁最後還有一點微弱的光，溫今宜一鼓作氣跑進去。
門沒鎖，所以她很自然的走進去。
沒想到浴室裏面比外面還有暗，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她的心臟好像被緊緊掐緊，大腦一瞬間充血的麻痹感令她一陣慌亂。
不小心伸手推倒洗手臺的瓶瓶罐罐，叮鈴咣當當一陣聲響響起，溫今宜慌亂地往前跑了兩步。
又不小心踩到濕滑的泡沫，她撞進了一個又熱又硬的懷抱。
不用想，也知道是梁聿風。
溫今宜捂住吃痛的額頭，這一次她學聰明，在他開口戲謔她之前先聲奪人。
“梁聿風，蠟燭燒沒了。”
他說蠟燭熄滅之前會洗完回來的。
規定的時間沒有回來，所以她進來也不能夠算是違規。溫今宜垂下睫毛，有點心虛地捏住衣角。
梁聿風隨手撈了件衣服擦頭發，他視力很好，沒有光也能看的很清楚，懶懶散散低下頭，能看見黑暗裏緊緊摟住他的小姑娘，她的整張臉都貼在他的腰腹，緊緊皺著眉頭的樣子，明明很害怕，還要假裝很淡定。
“害怕？”
溫今宜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怕。”
“哦，那你抱我那麽緊。”梁聿風歪了歪腦袋，玩味地盯著她看。
他還不知道溫今宜的嘴巴有那麽硬。
環在他腰上的手臂松了松，力氣沒有剛剛用的緊了，不過還是貼著他。
柔軟的臉頰像一塊剛出烤箱的吐司面包，帶著誘人的馨香貼近他最敏感的腰腹。
梁聿風喉嚨緊了緊，仰起頭，五指插入她柔軟的長發。
他聲音啞極了，帶著警告的意味對她說，“不要亂摸，溫今宜。”
他完整喊出她全名，溫今宜耳朵微微發燙，每個咬字落入耳朵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浴室裏水汽熏蒸自動帶了混響的效果，他每一個吐字含糊又性感。
她無辜地盯著他看，只能本本份份抱住他而已，明明沒有幹什麽出格的壞事。
梁聿風神色晦暗莫測，過了會，伸出手蓋住她的眼睛。
“溫今宜，不要睜眼，我沒有穿衣服。”
聽到這句話，她立刻乖乖閉上眼睛，纖長睫毛在他的掌心飛快掃過，好像無意的撩撥。
梁聿風呼吸一下變得很重。
他的聲音在黑暗裏慢悠悠響起：“這樣閉上眼睛，是不是就沒那麽害怕了？”
溫今宜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想到他大概是看不見的，又很輕地“嗯”了一聲。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笑，梁聿風伸出手，隨便揉了一下她腦袋，用那種大人和小孩子講道理的語氣和她說話。
“害怕了就說，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溫今宜抱著他小聲說：“知道了。”
“還有，不開心也要說，不管有什麽情緒都要表達出來。別人我管不著，反正只要你是溫今宜，就不能受委屈。”
“忍太久生病的是自己，最後壞人得意。”梁聿風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哼笑道，“哪裏來的笨蛋鬼。”
猝不及防被彈了一個腦瓜崩
溫今宜捂住自己的腦門，想睜眼瞪他，又想到此刻他沒穿衣服的樣子，一秒睜開後又緊緊閉上。
看著她這副樣子，梁聿風心裏暗自發笑，覺得她可愛。
“沒穿鞋？”梁聿風托了一把她的腰，示意她踩住，“上來
溫今宜乖乖照做，踮起腳踩上他的鞋，他頭一歪，沒擦幹的水漬就滴下來，沾濕她肩膀的一小塊布料，黏膩的感覺混合著浴室的水汽讓人很不好受。
她想要出去，可是整個人又像樹袋熊一樣掛在梁聿風的身上。
稍微動了動，又聽摟住她的男人“嘖”了一聲。
梁聿風語氣十分誇張：“你不要亂扯，我真的只剩下一條浴巾。”
溫今宜立刻收回手，臉頰燙的幾乎驚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摸黑扯到了什麽東西，這下慌亂的連手該放在哪裏都不知道。
偏偏梁聿風還不放過她，他挺了下腰，故意俯身湊近她耳邊問，“摸到哪了？”
“什麽也沒摸到。”溫今宜眨眨眼，繼續嘴硬捍衛自己清白。
“是麽。”梁聿風抓住她的手，懶洋洋地引著她往下摸，“那你好好數數有幾塊。”
溫今宜發誓，這個行為絕對是梁聿風引誘她。
秉持著求真務實的作風，她認真地數起來，後來空氣變得很燥熱，連同她呼吸都好像變得滾燙。
梁聿風問她：“多少？”
溫今宜壓了壓嗓子裏的幹渴，慢吞吞說，“……八塊。”
他身上訓練的痕跡還是蠻明顯的，在某種程度上溫今宜還是很佩服梁聿風這種高度自律的人，早上起床固定兩個小時的鍛煉，雷打不動的健身房一次都沒缺席過。
不像她，只有辦卡的第一天光臨了一下。
浴室裏的熱氣漸漸散去，梁聿風把她抱在洗手臺坐著，他捏著她的臉扭過去，漫不經心道，“別偷看，我要換衣服了。”
溫今宜心想，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麽好害羞的。
鏡面有一點反光，很昏暗的光線，隱隱約約能看見梁聿風背對著她換衣服，因為穿衣服而拱起的肩背像一座巍峨的小山，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上的青筋分明，鏡子的反光剛好能夠看見晶瑩剔透的水珠從他每一寸肌膚滾落。
溫今宜看見他捋了一把頭發，兜頭隨便套了件t，身上滿是清爽的氣息。
他從背後靠過來，捏住她自然垂落的長發，叩了叩鏡面，像捉住做壞事的小朋友，在她耳邊低低地笑。
“這麽喜歡偷看我？”
“我沒有偷看你。”溫今宜轉回來正對著他，“合法夫妻，我要看你也是光明正大的看。再說這麽黑，我什麽都看不到。”
“真的什麽都看不到嗎？”梁聿風語氣明顯不信，“其實你明明可以開手電筒，可你偏偏想要抱住我
？
她忘記手機有這個功能了。
溫今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大概在他身邊被養成的壞習慣，出了問題第一時間就想要找到他，好像有他在身邊，就什麽都可以不用怕。
梁聿風找了雙拖鞋，他慢條斯理地給她穿鞋，一邊穿一邊漫不經心說，“承認吧溫今宜，你就是很喜歡我。”
縱然他說的是實話，溫今宜還是別過臉，稍顯無力地反駁他，“你真不要臉。”
誰知道梁聿風反以為榮：“要臉的男人娶不到老婆。”
他語調拉得很長，隨手解下的領帶綁在她手腕，眼底的欲念很重，挨著她，點了點嘴唇向她討要一個吻。
“老婆，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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