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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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0
心跳倏忽亂了一拍。
溫今宜略微站直了身體, 她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彎唇一笑。
“好啊。”
大概是她回答的太幹脆, 反而讓梁聿風失去了陣腳。
他站在原地楞了一下，有點兒懷疑自己幻聽。
“你說真的？”
溫今宜扭頭看向他，笑瞇瞇問，“請問現在說話的是十八歲的梁聿風，還是梁總？”
梁聿風抿住了唇。
他感覺心裏被一把毛絨小刷子掃過一樣，有點難耐的癢。
他幹脆從背後攏住了她的腰，聲音低低地湊在她耳邊。
“嗯？我要說我剛剛說的是真心話呢？”
溫今宜腰上有一塊癢癢肉, 她不知道梁聿風什麽時候發現了這個敏感點。她弓著腰躲開他作亂的手, 笑意漫上眼底，她故意說, “那我也是真心話。”
梁聿風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後頸的那一塊位置, 掂了掂, 像哄lucky時的親昵姿態在她耳邊誘哄。
“所以, 你剛剛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
溫今宜咬緊下唇，堅決不肯給他這個答案。
她好像堅定決心要在這場耳鬢廝磨裏取得勝利, 哪怕後頸酥麻幾乎要讓她站不住腳。
誰知道梁聿風卻甘心不要這一場勝利。
他忽然咬上她耳垂, 一只手撫向她濃密長發，帶著壓抑的嘶啞在她耳畔癡纏。
“嗯？給不給追？”
溫今宜有點招架不住他, 在他懷裏沒什麽力氣都掙紮, 一擡頭，看見梁聿風眼底濃濃的欲念,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
直覺今天沒有一個吻很難收場。
但最後, 梁聿風也只是抱著她喘息, 他的心跳聲很明顯，到最後, 懶懶散散地跟在她後面，有點懶怠的不羈。
溫今宜臉紅撲撲地鉆進了車。
梁聿風跟在她身後玩味地笑。
最後落下一句——“玩我呢？”
溫今宜耳根因為這一句話發癢，到了車裏，梁聿風明顯要收斂很多，只是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不經意的笑，好像一定要在她這裏討到一個答案。
都怪她自己非要逞口舌之快。
要下車的時候，溫今宜咬了下唇，她故意最後一個下車，在車裏只剩下她和梁聿風兩個人的時候看著他，慢吞吞的說話。
“你挺招人的。”
“十八歲的梁聿風要是來追我，我說不準會答應。”
溫今宜說的是真心話。
她也不是什麽刻板嚴肅的好學生，恪守成規的十八歲，也僅僅是因為身邊環繞的只有陸鳴舟。
不管是打著什麽樣的目的，但凡是異性，都會被他這位護花使者給打跑。
梁聿風下車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偏過頭，就著扶著門框的動作朝她松散一笑，像試探，漫不經心開口。
“那現在的呢？”
溫今宜乖乖地看著他，打量的十分認真。
“嘖，好像沒有十八歲時候帥了。”
“我還得考慮考慮。”
-
位於市中心的明星俱樂部，陸鳴舟在這裏已經待了一周有餘。
他成天不著家，也懶得去公司管理事務，醉醺醺躺在酒店客房，連陸父的生日都忘記了。
還是陸佩佩跑過來叮囑他：“今天是大伯的生日，你要記得給他打個電話。”
陸鳴舟瞇著眼睛看她：“我媽讓你來的？”
陸佩佩嗯了一聲，剛剛走過來一路打探的目光不停，這兒到處都是煙熏和酒氣，她不習慣這裏的氣味，渾身上下充滿了抗拒和抵觸。
今天早上在家睡的好好的，誰知道陸鳴舟的母親嚴水蔓親自到她家登門拜訪，言辭懇切地拉著她的手讓她來勸一勸陸鳴舟這個堂哥。
嚴女士的威壓陸佩佩怎麽能受得了。
換了睡衣就過來勸陸鳴舟了。
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陸鳴舟：“堂哥，何必呢？今宜姐都找到幸福了。”
“她那是幸福嗎？認識有三個月了嗎？她學別人閃婚啊？”陸鳴舟說，“你知道和她結婚的是什麽人嗎？”
回來的時候陸佩佩就聽自己媽媽說過了。
這事兒在陸家是個大事，她聲音很低地說，“那又能怎麽樣呢，又不關你的事了。”
陸鳴舟剛提起一口氣想要說話，又被這句話重力一擊。
他一下洩掉了所有的力氣，無力癱倒在地，不經意踢翻的酒瓶，宿醉而來的頭痛，他有些不清醒地想，這一次溫今宜是否還會來握住他的手。
是否還會為他煮一碗清甜的醒酒湯？
陸鳴舟仰頭灌了一杯冰水下去。
他胃一下疼的厲害，卻仍然對陸佩佩說，“不管怎麽樣，我們也從小一起長大，我不能看著她掉火坑。”
他找到了梁聿風的聯系方式，加上去。
陸鳴舟語氣不爽：“他要是想報覆我們家，就對著我，不要對溫今宜下手。”
陸佩佩站在原地看了會。
知道勸不了他回家，她幹脆也擺爛，嘆了一口氣說，“隨便你吧，反正你周末記得回家吃飯，伯母給你安排了飯局。”
……
另一邊，梁聿風通過了陸鳴舟的好友申請。
下一秒，他發了朋友圈。
【沒什麽，一組婚紗照。】
那邊發個不停的消息一下就停了下來，世界徹底安靜下來。
梁聿風把手機扔進吧臺，繼續握著游戲手柄打游戲。
只是他今天狀態不佳，打了兩把都很容易的死掉，梁聿風也不在意，只當是消磨時間。
symbol還在盡職盡責調制酒吧的新酒品，調好一杯就端到梁聿風面前要他嘗口味。
梁聿風的評價來回就只有三句話。
“還行。”
“難喝。”
“可以。”
symbol被打擊到了自信心，撐著下巴長嘆一聲，“我今宜妹妹什麽時候來啊，每次她點評可認真了。”
“短期內可能不會來了。”徐菱笑瞇瞇說，“她在公司裏忙的腳不沾地，恨不得就睡在裏面。”
symbol問：“那你為什麽那麽閑，上班時間來喝酒？”
“當然是因為有安排才出來。”徐菱隨便在吧臺上挑了一杯酒，運氣不太好，她挑到一杯失敗品，一口喝下去像吞了一整塊青梅，酸的人表情失控。
她趕緊拿了一杯清水漱口，含著水嘰裏咕嚕說不太清楚。
“晚上部門聚餐，地點我定了這兒，能打折不，梁總？”
梁聿風手指歪了一下，屏幕上的小人彈跳失敗，一下跌入山谷墜死。
game over的標識顯示在大屏幕，他把游戲手柄扔在沙發上，連眼皮都懶得擡。
直到徐菱說：“溫今宜也要來。”
他才懶懶散散直起身，很爽快地說了聲“好”。
“她來，今晚我買單。”
徐菱豎起大拇指：“梁總，果然爽快。”
她順手把洗出來的相冊給梁聿風，按照規矩，溫今宜的那份寄給了今明夏，本來這份應該溫今宜親手交給他，但是這位大小姐這兩天忙的連覺都不夠睡，幹脆就拜托她一起給了。
相冊是手工定制的，墨綠色的打底，刻有金色銘牌標註他們兩個人的姓名。
梁聿風視線低垂，指腹壓住將他和溫今宜的名字鐫刻在一處的小符號。
徐菱見狀笑了笑，“準備什麽時候表白？”
“其實那天拍照的氛圍就很好，夕陽西下，和愛的人一起牽手，你再對她說一句‘我愛你’，說不定她也對你動心。”
梁聿風搖了搖頭。
“我不能說。”
他擡起頭，向來運籌帷幄的臉上也有舉棋不定的猶豫。
靜靜地站在原地躊躇，眼底的晦暗如深海。
徐菱脫口而出：“為什麽？”
“我愛她，但不強求她愛我。溫今宜這個小朋友呢，很會感恩。別人對她的好，她如果不能加倍還回去就會感到愧疚。三個月，上一個人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失，我現在說愛她，她一定會感到負擔，不知道怎麽和我相處，只會笨手笨腳躲開我。”
想到這兒，梁聿風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聳了下肩膀，沒什麽所謂說，“就這樣挺好，我有慢慢來的誠意。”
“你比陸鳴舟坦蕩多了。”徐菱勾起唇角，“那一年後呢？”
“我知道你們簽了一年的協議，怎麽，一年以後你還打算和她續約？”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按照徐菱對溫今宜的了解。
一年後她大概還是沒有做好接受新感情的準備，她會非常有契約精神的解除婚姻，到時候梁聿風不會再有這樣順理成章接觸的機會，一切又將重新回到原點。
溫水煮青蛙這套，對溫今宜可行不通。
她是感情裏的膽小鬼，受過一次傷害，就恨不得縮在自己的蚌殼裏永遠不出來。
梁聿風頂了下臉頰，難耐地“嘖”了一聲，也明白這事兒難辦。
徐菱非常好心地給他一個建議。
“試試表白唄。”
“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梁聿風沒搭腔，拎上吧臺的西裝外套往外走，走一半忽然折回來，朝她心照不宣挑了下眉毛。
“保守秘密？”
徐菱問：“我有什麽好處？”
梁聿風嗤笑一聲，他食指在臺面上點了點，早就看穿她心思。
“讓你喊我姐夫？”
他說完就揚長而去，幹脆利落的身影，天生對人冷淡的姿態，難以想象“暗戀”這個詞語會和他掛鉤。
-
晚上七點半，梁聿風準時抵達set sail。
酒吧正式營業的時間是八點鐘，但因為過於火熱的原因，每到七點鐘就有人提前過來拿號占座。
梁聿風找了個空閑的沙發坐下來，無聊地摸著桌子上的撲克牌玩消消樂。
有兩個進來占座的小姑娘看見了他，猶猶豫豫跑過來要微信。
梁聿風瞥了一眼，把手機遞出去，兩個人姑娘興奮地打算掃碼，觸及到屏幕，又雙雙垮了臉，牽著手一起走了。
梁聿風坐了大概半小時，來了至少三撥人。
後來他大概煩了，招招手讓symbol過來。
symbol也就這時候算清閑，湊過去以為有什麽好事。
誰知道梁聿風對他說：“你坐這兒，免得別人以為我是單身狗。”
symbol一陣無語，忍不住吐槽，“但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坐這兒，有點怪怪的嗎？”
他裝模作樣理了理袖口：“我還沒結婚，別敗壞我名譽。”
梁聿風坐起來，瞇著眼認真打量了他一會。
他“嘶”了一聲，非常認真地問，“你還有名譽？”
set sail 常年有一個上小學的清河跑過來玩，梁聿風的年紀又對不上，於是街坊鄰居開始傳言清河是symbol在國內的私生子。
某天symbol在超市聽見這個傳言差點沒氣死，難怪十裏之內的媒婆聽說了他的名字，都統統拒絕了他的相親訂單。
symbol咬牙切齒說：“這群人哪裏看出來，我和清河是同一個種族？”
“嗯？你換了衣服？”symbol忽然湊近，鼻子嗅了嗅，“香水的味道，木質香？”
梁聿風伸出兩根手指，嫌棄地把他往後推了推。
哦，為老婆準備的。
酒吧門口的風鈴被搖響，symbol心領神會笑了笑，笑話他。
“真狗啊，梁聿風。”
……
溫今宜要比下屬稍微晚到半小時，她去的時候，set sail已經被擠得水洩不通。
正門都是取號排隊的人，她輕車熟路從後門走，穿過長長的通道還遇見了好幾個眼熟的員工。
沒看見梁聿風。
他大概也在公司加班。
溫今宜揉了揉發酸的肩膀，下意識嘆了口氣。
當boss的感覺一點也不好，不能隨心所欲到點下班，還時不時要組織聚會籠絡人心。
她還真有點兒想念和徐菱上大學的日子。
兩個人下課就騎著小電驢去學校門口的商業街擼串，吃飽了就回去睡大覺，什麽煩惱都沒有。
就這麽想著，溫今宜到了早就預定好的位置。
幾個下屬站起來和她打招呼，她笑了笑，把懷裏帶的香檳放下來，讓他們先玩，不必顧及自己。
溫今宜年齡和他們相差不大，甚至要比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小幾歲。
今天聚餐的是設計部的幾個小組，設計師都是蠻有個性的幾個新人，也沒有什麽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酒吧的氛圍熱鬧開放，很快場合就熱了起來。
在這裏的熱鬧裏她卻感到乏味，下意識去尋找梁聿風的身影。
場上逡巡了一圈，後來還是在吧臺的地方看見了他背影。
男人一身深黑色的襯衫，襯衣下擺紮進藏青色的西褲中，半卷起的一截袖口露出流暢有勁的小臂線條，骨節分明的手掌握著晶瑩剔透的酒杯，杯中透明的酒液倒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正百無聊賴地聽樂隊唱歌。
她對一群人說了聲“失陪”，握著酒杯漸漸往這個方向走去。
高跟鞋落在地磚上的聲音清脆，但是梁聿風好像沒聽見的樣子，懶散撐著手臂靠在吧臺，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分給她。
溫今宜對他舉了舉酒杯，她歪頭向他發出邀請，“要一起去玩嗎？”
梁聿風“嘖”了一聲，瞇著眼睛看她。
他摩挲著下巴問：“合適嗎？”
明晃晃的欲擒故縱，他身上那股蔫壞的勁兒又出來了，笑容像一把小鉤子，牢牢纏住她。
溫今宜挑了下眉。
高跟鞋踩在他身下的高腳凳上，剛好是他兩腿之間的位置，她微微俯身，第一次以這樣上位的姿態看他。
梁聿風興味地挑了下眉毛，眸光低垂，看自己被她用指甲挑起來的領帶。
不知道她有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其實挺下流的。
梁聿風雙臂向後撐開，就這麽仰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下一步動作。
溫今宜忽然沒下文了。
她用手指纏著他的領帶玩，佯裝思考了一會兒說，“嗯，不太合適，還是算了。”
梁聿風就這麽看她幹脆利落轉身離開。
一點留戀也沒有，只是臨走前呼吸噴灑在他脖頸處，湊在他耳邊小聲說話。
“香水很好聞，回去告訴我什麽品牌。”
被撩的有點兒難以招架。
梁聿風喉結上下滾了下，從冰桶裏繼續往酒杯裏加冰塊。
他合理懷疑這兩天溫今宜暗中進修了，不然怎麽會突然膽子這麽大？
……
另一邊，溫今宜秉持著幹了壞事就跑的原則，堅決沒有在梁聿風那裏停留一步。
想到他微微怔住的臉龐，那種得逞的得意感蹭蹭蹭的往上爬。
溫今宜承認，她跟著梁聿風，是真的有點學壞了。
剛到座位，還沒坐下，口袋裏的手機發出震動。
一條短信彈了出來，很簡單的兩個字——【出來】
溫今宜暗道一聲不好，下意識望過去，不期和梁聿風在半空中交匯眼神。
這下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隔著人聲鼎沸的半個過道，梁聿風抄著兜率先走下去，他揚了揚手機，挑釁地對她做了個口型。
——不然我來？
溫今宜乖乖跟著他出去。
像被揪住尾巴的兔子，她開始後悔剛剛大膽挑釁的動作，忘記梁聿風這個人好勝心很強，尤其在這方面，一分一厘都不肯輸給她。
空曠無人的走廊，只有頭頂的白熾燈明亮。
梁聿風抱著手臂倚在墻角，好笑地看著她。
“現在這麽乖？”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故意俯下身，在她耳邊問，“剛剛不是很囂張嗎？”
溫今宜乖乖伸出手牽住他。
她的眼睛很明亮，看人的時候很無辜，在這個關鍵時候果斷求饒，用著撒嬌的聲音對他說，“喝多了，剛剛有點上頭。”
“哦。”梁聿風勉勉強強接受了她這個解釋。
他撐著下巴佯裝思考，不經意地看著她笑，身上那股壞勁很勾人。
“那我感覺我有點吃虧。”
梁聿風拉過她的手，圓潤的指甲邊緣在她掌心撓著，有點兒誘哄的味道。
“今今說，怎麽辦呢？”
溫今宜艱難地咽了下口水。
好像是為了附和她剛剛誇讚香水的味道好聞，梁聿風俯下身來的時候，那股淺淡的木質香水的味道又湧入她鼻尖，因為俯身而不經意牽動的領口，隱隱約約露出又直又深的鎖骨。
讓人招架不住的美色。
溫今宜想，她其實也不是什麽克制力很強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告誡自己這次不能再被美□□惑。
一股腦從口袋裏掏出所有錢，閉著眼睛統統塞進梁聿風的懷裏。
耳邊落下低沈的笑。
梁聿風把幾張褶皺的紙幣疊好，兩根手指夾著，要笑不笑盯著她。
“一百二十五塊八？”他把紙幣塞進口袋，半摟住她的腰，剩下的一只手握住她緩緩來到領口的位置，梁聿風仰頭深深吐了一口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
“今今，有一張掉進去了。”梁聿風從背後擁住她，手心很燙，攏著她手腕的溫度好像要燒起來。
他的聲音也很啞：“是不是要負責幫我拿出來？”
溫今宜咽了下口水。
被他牽引著，從領口的第一顆紐扣蜿蜒著輸到腰腹部的第五顆。
她臉已經紅的滴血，艱難地扭過頭，聲音都浸水意。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捉弄你了，阿聿。”
她連“阿聿”這樣的稱呼都喊出來，頭埋在他懷裏低低的求饒，臉頰觸碰的地方，能感受到男人每一寸嶙峋的骨頭，骨骼很硬，像要把她嵌入。
溫今宜咬緊下唇，企圖用一個擁抱蒙混過關。
但梁聿風沒那麽好糊弄，他眸色晦暗地盯著她看，大拇指壓在她的唇上使勁地碾壓，眼底的欲念越來越重，他在她耳邊低低誘哄。
“親一下就放過你。”
溫今宜飛快看了他一眼，仰起頭，她小聲地說，“不許耍賴皮。”
梁聿風摟著她的腰換了個方位，低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後按住她的後腦勺，變本加厲探進去。
他故意很壞地咬了一下：“就耍賴。”
溫今宜瞪圓了眼睛，氣得踩了他一腳，但很快被他親的沒力氣。
酒吧的氣溫很燥，隔著一個轉角的人聲鼎沸，耳邊就是各種雜亂的腳步聲，好像下一秒就要有人走過來。
溫今宜緊張地揪住了他的衣角，怕下一秒，就有人經過。
梁聿風手掌壓著她後頸摩挲，帶出一片赤潮的熱。他還很壞心眼地在她耳後吹氣，他一說話，溫今宜後脊骨就猛的一哆嗦，整個人歪在他懷裏立不住。
梁聿風就這麽松松垮垮扶住她的腰，他單手撐著墻面，額頭抵著她，好像要把灼熱的體溫也傳遞。
從他們額頭相碰的地方，溫今宜感覺，自己快要被融化。
梁聿風掀起眸，筆直撞入她的眼睛。
他低低地說：“不會有人。”
“所以，要不要再試一次？”
不算密閉的轉角口，樂隊的鼓點聲就這麽很輕易地傳了進來，像溫今宜砰砰亂跳的心，她很清楚地聽見上帝創造的阿芙洛狄忒在她頭頂盤旋。
她快要沈進欲念的海。
搖搖欲墜的燈光，空氣裏暧昧的因子快要膠黏，空氣裏劈裏啪啦一連串摩擦的藍色靜電，連呼吸都被定格。
梁聿風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他笑了下，帶著一股很甜的味道吻了上來。
長廊的燈光明亮，他忽然很認真地看著她問，“我真的要追你了。”
“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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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倏忽亂了一拍。
溫今宜略微站直了身體, 她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彎唇一笑。
“好啊。”
大概是她回答的太幹脆, 反而讓梁聿風失去了陣腳。
他站在原地楞了一下，有點兒懷疑自己幻聽。
“你說真的？”
溫今宜扭頭看向他，笑瞇瞇問，“請問現在說話的是十八歲的梁聿風，還是梁總？”
梁聿風抿住了唇。
他感覺心裏被一把毛絨小刷子掃過一樣，有點難耐的癢。
他幹脆從背後攏住了她的腰，聲音低低地湊在她耳邊。
“嗯？我要說我剛剛說的是真心話呢？”
溫今宜腰上有一塊癢癢肉, 她不知道梁聿風什麽時候發現了這個敏感點。她弓著腰躲開他作亂的手, 笑意漫上眼底，她故意說, “那我也是真心話。”
梁聿風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後頸的那一塊位置, 掂了掂, 像哄lucky時的親昵姿態在她耳邊誘哄。
“所以, 你剛剛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
溫今宜咬緊下唇，堅決不肯給他這個答案。
她好像堅定決心要在這場耳鬢廝磨裏取得勝利, 哪怕後頸酥麻幾乎要讓她站不住腳。
誰知道梁聿風卻甘心不要這一場勝利。
他忽然咬上她耳垂, 一只手撫向她濃密長發，帶著壓抑的嘶啞在她耳畔癡纏。
“嗯？給不給追？”
溫今宜有點招架不住他, 在他懷裏沒什麽力氣都掙紮, 一擡頭，看見梁聿風眼底濃濃的欲念,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
直覺今天沒有一個吻很難收場。
但最後, 梁聿風也只是抱著她喘息, 他的心跳聲很明顯，到最後, 懶懶散散地跟在她後面，有點懶怠的不羈。
溫今宜臉紅撲撲地鉆進了車。
梁聿風跟在她身後玩味地笑。
最後落下一句——“玩我呢？”
溫今宜耳根因為這一句話發癢，到了車裏，梁聿風明顯要收斂很多，只是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不經意的笑，好像一定要在她這裏討到一個答案。
都怪她自己非要逞口舌之快。
要下車的時候，溫今宜咬了下唇，她故意最後一個下車，在車裏只剩下她和梁聿風兩個人的時候看著他，慢吞吞的說話。
“你挺招人的。”
“十八歲的梁聿風要是來追我，我說不準會答應。”
溫今宜說的是真心話。
她也不是什麽刻板嚴肅的好學生，恪守成規的十八歲，也僅僅是因為身邊環繞的只有陸鳴舟。
不管是打著什麽樣的目的，但凡是異性，都會被他這位護花使者給打跑。
梁聿風下車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偏過頭，就著扶著門框的動作朝她松散一笑，像試探，漫不經心開口。
“那現在的呢？”
溫今宜乖乖地看著他，打量的十分認真。
“嘖，好像沒有十八歲時候帥了。”
“我還得考慮考慮。”
-
位於市中心的明星俱樂部，陸鳴舟在這裏已經待了一周有餘。
他成天不著家，也懶得去公司管理事務，醉醺醺躺在酒店客房，連陸父的生日都忘記了。
還是陸佩佩跑過來叮囑他：“今天是大伯的生日，你要記得給他打個電話。”
陸鳴舟瞇著眼睛看她：“我媽讓你來的？”
陸佩佩嗯了一聲，剛剛走過來一路打探的目光不停，這兒到處都是煙熏和酒氣，她不習慣這裏的氣味，渾身上下充滿了抗拒和抵觸。
今天早上在家睡的好好的，誰知道陸鳴舟的母親嚴水蔓親自到她家登門拜訪，言辭懇切地拉著她的手讓她來勸一勸陸鳴舟這個堂哥。
嚴女士的威壓陸佩佩怎麽能受得了。
換了睡衣就過來勸陸鳴舟了。
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陸鳴舟：“堂哥，何必呢？今宜姐都找到幸福了。”
“她那是幸福嗎？認識有三個月了嗎？她學別人閃婚啊？”陸鳴舟說，“你知道和她結婚的是什麽人嗎？”
回來的時候陸佩佩就聽自己媽媽說過了。
這事兒在陸家是個大事，她聲音很低地說，“那又能怎麽樣呢，又不關你的事了。”
陸鳴舟剛提起一口氣想要說話，又被這句話重力一擊。
他一下洩掉了所有的力氣，無力癱倒在地，不經意踢翻的酒瓶，宿醉而來的頭痛，他有些不清醒地想，這一次溫今宜是否還會來握住他的手。
是否還會為他煮一碗清甜的醒酒湯？
陸鳴舟仰頭灌了一杯冰水下去。
他胃一下疼的厲害，卻仍然對陸佩佩說，“不管怎麽樣，我們也從小一起長大，我不能看著她掉火坑。”
他找到了梁聿風的聯系方式，加上去。
陸鳴舟語氣不爽：“他要是想報覆我們家，就對著我，不要對溫今宜下手。”
陸佩佩站在原地看了會。
知道勸不了他回家，她幹脆也擺爛，嘆了一口氣說，“隨便你吧，反正你周末記得回家吃飯，伯母給你安排了飯局。”
……
另一邊，梁聿風通過了陸鳴舟的好友申請。
下一秒，他發了朋友圈。
【沒什麽，一組婚紗照。】
那邊發個不停的消息一下就停了下來，世界徹底安靜下來。
梁聿風把手機扔進吧臺，繼續握著游戲手柄打游戲。
只是他今天狀態不佳，打了兩把都很容易的死掉，梁聿風也不在意，只當是消磨時間。
symbol還在盡職盡責調制酒吧的新酒品，調好一杯就端到梁聿風面前要他嘗口味。
梁聿風的評價來回就只有三句話。
“還行。”
“難喝。”
“可以。”
symbol被打擊到了自信心，撐著下巴長嘆一聲，“我今宜妹妹什麽時候來啊，每次她點評可認真了。”
“短期內可能不會來了。”徐菱笑瞇瞇說，“她在公司裏忙的腳不沾地，恨不得就睡在裏面。”
symbol問：“那你為什麽那麽閑，上班時間來喝酒？”
“當然是因為有安排才出來。”徐菱隨便在吧臺上挑了一杯酒，運氣不太好，她挑到一杯失敗品，一口喝下去像吞了一整塊青梅，酸的人表情失控。
她趕緊拿了一杯清水漱口，含著水嘰裏咕嚕說不太清楚。
“晚上部門聚餐，地點我定了這兒，能打折不，梁總？”
梁聿風手指歪了一下，屏幕上的小人彈跳失敗，一下跌入山谷墜死。
game over的標識顯示在大屏幕，他把游戲手柄扔在沙發上，連眼皮都懶得擡。
直到徐菱說：“溫今宜也要來。”
他才懶懶散散直起身，很爽快地說了聲“好”。
“她來，今晚我買單。”
徐菱豎起大拇指：“梁總，果然爽快。”
她順手把洗出來的相冊給梁聿風，按照規矩，溫今宜的那份寄給了今明夏，本來這份應該溫今宜親手交給他，但是這位大小姐這兩天忙的連覺都不夠睡，幹脆就拜托她一起給了。
相冊是手工定制的，墨綠色的打底，刻有金色銘牌標註他們兩個人的姓名。
梁聿風視線低垂，指腹壓住將他和溫今宜的名字鐫刻在一處的小符號。
徐菱見狀笑了笑，“準備什麽時候表白？”
“其實那天拍照的氛圍就很好，夕陽西下，和愛的人一起牽手，你再對她說一句‘我愛你’，說不定她也對你動心。”
梁聿風搖了搖頭。
“我不能說。”
他擡起頭，向來運籌帷幄的臉上也有舉棋不定的猶豫。
靜靜地站在原地躊躇，眼底的晦暗如深海。
徐菱脫口而出：“為什麽？”
“我愛她，但不強求她愛我。溫今宜這個小朋友呢，很會感恩。別人對她的好，她如果不能加倍還回去就會感到愧疚。三個月，上一個人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失，我現在說愛她，她一定會感到負擔，不知道怎麽和我相處，只會笨手笨腳躲開我。”
想到這兒，梁聿風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聳了下肩膀，沒什麽所謂說，“就這樣挺好，我有慢慢來的誠意。”
“你比陸鳴舟坦蕩多了。”徐菱勾起唇角，“那一年後呢？”
“我知道你們簽了一年的協議，怎麽，一年以後你還打算和她續約？”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按照徐菱對溫今宜的了解。
一年後她大概還是沒有做好接受新感情的準備，她會非常有契約精神的解除婚姻，到時候梁聿風不會再有這樣順理成章接觸的機會，一切又將重新回到原點。
溫水煮青蛙這套，對溫今宜可行不通。
她是感情裏的膽小鬼，受過一次傷害，就恨不得縮在自己的蚌殼裏永遠不出來。
梁聿風頂了下臉頰，難耐地“嘖”了一聲，也明白這事兒難辦。
徐菱非常好心地給他一個建議。
“試試表白唄。”
“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梁聿風沒搭腔，拎上吧臺的西裝外套往外走，走一半忽然折回來，朝她心照不宣挑了下眉毛。
“保守秘密？”
徐菱問：“我有什麽好處？”
梁聿風嗤笑一聲，他食指在臺面上點了點，早就看穿她心思。
“讓你喊我姐夫？”
他說完就揚長而去，幹脆利落的身影，天生對人冷淡的姿態，難以想象“暗戀”這個詞語會和他掛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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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半，梁聿風準時抵達set sail。
酒吧正式營業的時間是八點鐘，但因為過於火熱的原因，每到七點鐘就有人提前過來拿號占座。
梁聿風找了個空閑的沙發坐下來，無聊地摸著桌子上的撲克牌玩消消樂。
有兩個進來占座的小姑娘看見了他，猶猶豫豫跑過來要微信。
梁聿風瞥了一眼，把手機遞出去，兩個人姑娘興奮地打算掃碼，觸及到屏幕，又雙雙垮了臉，牽著手一起走了。
梁聿風坐了大概半小時，來了至少三撥人。
後來他大概煩了，招招手讓symbol過來。
symbol也就這時候算清閑，湊過去以為有什麽好事。
誰知道梁聿風對他說：“你坐這兒，免得別人以為我是單身狗。”
symbol一陣無語，忍不住吐槽，“但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坐這兒，有點怪怪的嗎？”
他裝模作樣理了理袖口：“我還沒結婚，別敗壞我名譽。”
梁聿風坐起來，瞇著眼認真打量了他一會。
他“嘶”了一聲，非常認真地問，“你還有名譽？”
set sail 常年有一個上小學的清河跑過來玩，梁聿風的年紀又對不上，於是街坊鄰居開始傳言清河是symbol在國內的私生子。
某天symbol在超市聽見這個傳言差點沒氣死，難怪十裏之內的媒婆聽說了他的名字，都統統拒絕了他的相親訂單。
symbol咬牙切齒說：“這群人哪裏看出來，我和清河是同一個種族？”
“嗯？你換了衣服？”symbol忽然湊近，鼻子嗅了嗅，“香水的味道，木質香？”
梁聿風伸出兩根手指，嫌棄地把他往後推了推。
哦，為老婆準備的。
酒吧門口的風鈴被搖響，symbol心領神會笑了笑，笑話他。
“真狗啊，梁聿風。”
……
溫今宜要比下屬稍微晚到半小時，她去的時候，set sail已經被擠得水洩不通。
正門都是取號排隊的人，她輕車熟路從後門走，穿過長長的通道還遇見了好幾個眼熟的員工。
沒看見梁聿風。
他大概也在公司加班。
溫今宜揉了揉發酸的肩膀，下意識嘆了口氣。
當boss的感覺一點也不好，不能隨心所欲到點下班，還時不時要組織聚會籠絡人心。
她還真有點兒想念和徐菱上大學的日子。
兩個人下課就騎著小電驢去學校門口的商業街擼串，吃飽了就回去睡大覺，什麽煩惱都沒有。
就這麽想著，溫今宜到了早就預定好的位置。
幾個下屬站起來和她打招呼，她笑了笑，把懷裏帶的香檳放下來，讓他們先玩，不必顧及自己。
溫今宜年齡和他們相差不大，甚至要比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小幾歲。
今天聚餐的是設計部的幾個小組，設計師都是蠻有個性的幾個新人，也沒有什麽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酒吧的氛圍熱鬧開放，很快場合就熱了起來。
在這裏的熱鬧裏她卻感到乏味，下意識去尋找梁聿風的身影。
場上逡巡了一圈，後來還是在吧臺的地方看見了他背影。
男人一身深黑色的襯衫，襯衣下擺紮進藏青色的西褲中，半卷起的一截袖口露出流暢有勁的小臂線條，骨節分明的手掌握著晶瑩剔透的酒杯，杯中透明的酒液倒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正百無聊賴地聽樂隊唱歌。
她對一群人說了聲“失陪”，握著酒杯漸漸往這個方向走去。
高跟鞋落在地磚上的聲音清脆，但是梁聿風好像沒聽見的樣子，懶散撐著手臂靠在吧臺，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分給她。
溫今宜對他舉了舉酒杯，她歪頭向他發出邀請，“要一起去玩嗎？”
梁聿風“嘖”了一聲，瞇著眼睛看她。
他摩挲著下巴問：“合適嗎？”
明晃晃的欲擒故縱，他身上那股蔫壞的勁兒又出來了，笑容像一把小鉤子，牢牢纏住她。
溫今宜挑了下眉。
高跟鞋踩在他身下的高腳凳上，剛好是他兩腿之間的位置，她微微俯身，第一次以這樣上位的姿態看他。
梁聿風興味地挑了下眉毛，眸光低垂，看自己被她用指甲挑起來的領帶。
不知道她有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其實挺下流的。
梁聿風雙臂向後撐開，就這麽仰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下一步動作。
溫今宜忽然沒下文了。
她用手指纏著他的領帶玩，佯裝思考了一會兒說，“嗯，不太合適，還是算了。”
梁聿風就這麽看她幹脆利落轉身離開。
一點留戀也沒有，只是臨走前呼吸噴灑在他脖頸處，湊在他耳邊小聲說話。
“香水很好聞，回去告訴我什麽品牌。”
被撩的有點兒難以招架。
梁聿風喉結上下滾了下，從冰桶裏繼續往酒杯裏加冰塊。
他合理懷疑這兩天溫今宜暗中進修了，不然怎麽會突然膽子這麽大？
……
另一邊，溫今宜秉持著幹了壞事就跑的原則，堅決沒有在梁聿風那裏停留一步。
想到他微微怔住的臉龐，那種得逞的得意感蹭蹭蹭的往上爬。
溫今宜承認，她跟著梁聿風，是真的有點學壞了。
剛到座位，還沒坐下，口袋裏的手機發出震動。
一條短信彈了出來，很簡單的兩個字——【出來】
溫今宜暗道一聲不好，下意識望過去，不期和梁聿風在半空中交匯眼神。
這下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隔著人聲鼎沸的半個過道，梁聿風抄著兜率先走下去，他揚了揚手機，挑釁地對她做了個口型。
——不然我來？
溫今宜乖乖跟著他出去。
像被揪住尾巴的兔子，她開始後悔剛剛大膽挑釁的動作，忘記梁聿風這個人好勝心很強，尤其在這方面，一分一厘都不肯輸給她。
空曠無人的走廊，只有頭頂的白熾燈明亮。
梁聿風抱著手臂倚在墻角，好笑地看著她。
“現在這麽乖？”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故意俯下身，在她耳邊問，“剛剛不是很囂張嗎？”
溫今宜乖乖伸出手牽住他。
她的眼睛很明亮，看人的時候很無辜，在這個關鍵時候果斷求饒，用著撒嬌的聲音對他說，“喝多了，剛剛有點上頭。”
“哦。”梁聿風勉勉強強接受了她這個解釋。
他撐著下巴佯裝思考，不經意地看著她笑，身上那股壞勁很勾人。
“那我感覺我有點吃虧。”
梁聿風拉過她的手，圓潤的指甲邊緣在她掌心撓著，有點兒誘哄的味道。
“今今說，怎麽辦呢？”
溫今宜艱難地咽了下口水。
好像是為了附和她剛剛誇讚香水的味道好聞，梁聿風俯下身來的時候，那股淺淡的木質香水的味道又湧入她鼻尖，因為俯身而不經意牽動的領口，隱隱約約露出又直又深的鎖骨。
讓人招架不住的美色。
溫今宜想，她其實也不是什麽克制力很強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告誡自己這次不能再被美□□惑。
一股腦從口袋裏掏出所有錢，閉著眼睛統統塞進梁聿風的懷裏。
耳邊落下低沈的笑。
梁聿風把幾張褶皺的紙幣疊好，兩根手指夾著，要笑不笑盯著她。
“一百二十五塊八？”他把紙幣塞進口袋，半摟住她的腰，剩下的一只手握住她緩緩來到領口的位置，梁聿風仰頭深深吐了一口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
“今今，有一張掉進去了。”梁聿風從背後擁住她，手心很燙，攏著她手腕的溫度好像要燒起來。
他的聲音也很啞：“是不是要負責幫我拿出來？”
溫今宜咽了下口水。
被他牽引著，從領口的第一顆紐扣蜿蜒著輸到腰腹部的第五顆。
她臉已經紅的滴血，艱難地扭過頭，聲音都浸水意。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捉弄你了，阿聿。”
她連“阿聿”這樣的稱呼都喊出來，頭埋在他懷裏低低的求饒，臉頰觸碰的地方，能感受到男人每一寸嶙峋的骨頭，骨骼很硬，像要把她嵌入。
溫今宜咬緊下唇，企圖用一個擁抱蒙混過關。
但梁聿風沒那麽好糊弄，他眸色晦暗地盯著她看，大拇指壓在她的唇上使勁地碾壓，眼底的欲念越來越重，他在她耳邊低低誘哄。
“親一下就放過你。”
溫今宜飛快看了他一眼，仰起頭，她小聲地說，“不許耍賴皮。”
梁聿風摟著她的腰換了個方位，低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後按住她的後腦勺，變本加厲探進去。
他故意很壞地咬了一下：“就耍賴。”
溫今宜瞪圓了眼睛，氣得踩了他一腳，但很快被他親的沒力氣。
酒吧的氣溫很燥，隔著一個轉角的人聲鼎沸，耳邊就是各種雜亂的腳步聲，好像下一秒就要有人走過來。
溫今宜緊張地揪住了他的衣角，怕下一秒，就有人經過。
梁聿風手掌壓著她後頸摩挲，帶出一片赤潮的熱。他還很壞心眼地在她耳後吹氣，他一說話，溫今宜後脊骨就猛的一哆嗦，整個人歪在他懷裏立不住。
梁聿風就這麽松松垮垮扶住她的腰，他單手撐著墻面，額頭抵著她，好像要把灼熱的體溫也傳遞。
從他們額頭相碰的地方，溫今宜感覺，自己快要被融化。
梁聿風掀起眸，筆直撞入她的眼睛。
他低低地說：“不會有人。”
“所以，要不要再試一次？”
不算密閉的轉角口，樂隊的鼓點聲就這麽很輕易地傳了進來，像溫今宜砰砰亂跳的心，她很清楚地聽見上帝創造的阿芙洛狄忒在她頭頂盤旋。
她快要沈進欲念的海。
搖搖欲墜的燈光，空氣裏暧昧的因子快要膠黏，空氣裏劈裏啪啦一連串摩擦的藍色靜電，連呼吸都被定格。
梁聿風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他笑了下，帶著一股很甜的味道吻了上來。
長廊的燈光明亮，他忽然很認真地看著她問，“我真的要追你了。”
“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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