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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聽的第九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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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聽的第九十一天

白小燕真的要嚇瘋了。

得虧她負責的是打掃廁所, 就算工作上不上心也沒人發現。

一下班,她就趕緊回家去,找她丈夫, “這可怎麽辦,廠子裏不知道怎麽回事多了那麽多大字報?”

“啥大字報, 你不是就貼了梁穎的嗎?”

她丈夫醉醺醺,打著酒嗝說道。

白小燕雖然越看自己丈夫越覺得惡心, 可現在碰上這種事,她也沒人可以商量,只能跟他說:“是,但是不知道怎麽變成了林蓮花的, 現在還貼了副廠長他們的!”

她這句話讓她丈夫一下酒醒了。

她丈夫身體坐正, 眼睛瞪大著看著白小燕, “你、你是被人坑了!貼誰不好, 貼領導 的幹嘛?!”

白小燕都急的要哭了,“我哪裏知道有人會敢太歲頭上動土啊, 好幾個領導都被貼了, 大家都在說領導們貪汙,這事要是鬧下去,要是查到我頭上, 那我可別想在單位裏幹了。”

她丈夫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有心想罵娘吧,見白小燕一副受氣包模樣,又覺得沒意思,只能道:“今晚上咱們去你們廠子裏蹲著, 把那貼大字報的人抓住,咱們還能說是立功了!”

白小燕這會子沒主意, 她丈夫這麽一說她一琢磨確實是個好主意,便點頭答應了。

梁穎那邊,顧金水問道:“今晚還去不去貼大字報?”

“去什麽去,今晚上廠子那邊肯定有人盯著,這事就到這裏,以後都不去了。”梁穎疊著衣服,隨口說道,她心裏已經把這件事放下了。

顧金水瞧她的神色不像是很在乎這件事,便道:“那之後你有什麽打算嗎?”

要不說夫妻就是夫妻,結婚這麽多年,顧金水還是了解梁穎的。

他知道梁穎貼那些領導的大字報,心裏怕是存了離開廠子的心思,不然不至於來這一手。

梁穎思考片刻,在顧金水旁邊坐下,有些猶豫地說道:“我想著辭職後出來單幹,自己打版做衣服賣,你覺得怎麽樣?”

“我老婆做的決定我肯定大力支持!”

顧金水立刻鼓掌,給足了梁穎面子。

梁穎臉上一紅,沒好氣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少來這套,我是想問你覺得行不行?”

“為什麽不行,媳婦你做的衣服咱們家的人都說好看,就說你跟銀星做的結婚那條旗袍吧,她結婚那天多少人誇好,還想買呢。”顧金水給梁穎捏著肩膀,他早就看媳婦在廠子裏做生做死的幹活,給廠子裏提了那麽多有用的建議,還幫廠子拉訂單,結果連個主任位置廠子都拿捏著不肯給這件事有意見了。

只是之前媳婦沒表態,顧金水也不敢說什麽。

現在媳婦肯辭職,別說要下海自己做生意,就是什麽都不幹,在家裏養著,顧金水也樂意。

顧金水為了拉支持,把顧優思也拉下水,“閨女,你說你媽做的衣服是不是特好看?”

顧優思點點頭,“媽,你要辭職我們都支持你。”

接下來這十幾年可不就是服裝行業發展迅猛的時代,以她媽的眼光跟手藝,隨便搞一搞,那辦個牌子出來都不是什麽難事。

讓她媽繼續在廠子裏當什麽幹部,那才是屈才了。

梁穎心裏是有些沒底的,可這會子聽到丈夫跟閨女都這麽說,漸漸有了底氣。

“行,我再好好想想!”

顧家這邊其樂融融的,在紡織廠外面,白小燕夫妻卻是凍得瑟瑟發抖。

十月的天雖然還很是燥熱,可夜裏大風刮著,吹得人骨頭縫都發冷。

她丈夫有些等不住了,從口袋裏掏出香煙跟火柴,“都這個點兒了,別是今兒個那貼大字報的人不來了吧?”

他打了個哈欠。

白小燕心裏也打鼓,可她怕丈夫走了,便低聲道:“不能夠,她前兩天都貼了,今天晚上肯定還會來的。”

但說實在話,來不來這還真說不定。

白小燕丈夫心裏煩躁,點了根煙,才抽一口,那火星在黑暗裏一閃一閃,白小燕瞧見那點火星,腦子裏下意識閃過什麽,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廠子裏有人喊道:“有人在外面,抓人!快抓人!”

她跟她丈夫都是一楞。

兩人對視一眼,反應飛快連忙從草叢裏起身,拔腿就要跑,可廠子裏保安隊的人今晚上守了一夜,一個個白日裏被領導敲打了一番,哪裏能讓他們給跑了,三五兩下就跑上來,將人抓住。

次日一早。

梁穎騎著車上班,才到廠子,就瞧見眾人都在嘀嘀咕咕,那鄧大姐一眼瞧見她,趕緊過來,拉著梁穎:“梁穎,出事了,昨晚上廠子裏把人給抓住了!”

把人給抓住了?

梁穎腦袋裏一嗡,她滿臉困惑,“抓住了,抓誰啊?”

“哎呀,你怎麽這麽沒記性,不就是那貼大字報的!”鄧大姐聲音一高,瞧見周圍人看過來,連忙拉著梁穎到旁邊去,“昨晚上保安隊抓住了白小燕他們夫妻,好家夥,去他們家裏頭搜,搜到剪過的報紙,現在領導要他們給個交代,不然就送公安局去!”

這年頭廠子就相當於一個小地盤,像梁穎她們在的紡織廠,保安隊都是有執法權的,甚至還有手銬、手木倉,廠子裏出什麽事都是保安隊先處理,然後再考慮情況移交公安局。

梁穎不禁咋舌,她心裏要說不吃驚那是假的。

她可沒想到白小燕他們會被抓住。

她心裏也暗暗慶幸,得虧昨晚上她們沒打算來,不然倒黴的就是他們了。

至於白小燕他們被抓,那只能是說老天有眼,本來第一個貼大字報的就是白小燕,她被抓也是應該的。

而白小燕這會子簡直欲哭無淚。

她們夫妻一晚上沒睡,這會子面對領導們的質問,那叫一個戰戰兢兢,她丈夫更是嚇尿了。

“可真是沒想到,咱們廠子裏最近興風作浪的居然你白小燕。”

副廠長黑紅面皮上滿是怒氣,他臉上繃著,腦門上青筋凸起,卻壓著火氣冷冷道:“你有什麽意見為什麽不找領導說,非要鬧貼大字報,你是不是想重演一下以前批鬥領導們的事?”

副廠長這話,頓時引起眾人神經敏感。

許廠長本來想著事不關己,有心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聽得批鬥,眼皮卻是一跳,看著白小燕的眼神也不怎麽和善,“這位同志,東西都已經從你家裏搜出來了,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廠長,我真的是冤枉啊,不是我們幹的。”

白小燕簡直欲哭無淚。

副廠長被氣的冷笑,“不是你幹的,報紙都是從你家裏找到的,跟之前舉報林蓮花的大字報也能對上!”

“我舉報的不是林蓮花,這都是誤會,是有人要害我!”

白小燕突然反應了過來,她坐正了身體,咬牙切齒道:“是梁穎,是梁穎報覆我,領導,你們得相信我,真不是我幹的!”

“梁穎,這又跟梁穎有什麽關系?”

副廠長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呵斥道:“你可少攀咬人。”

白小燕都要哭了,“真的,我就只舉報了梁穎,我就是氣她家裏平反,拿了那麽多錢,卻一點兒不肯幫我,不信你問問我老公。”

“對,我們家就只貼了梁穎的大字報!”她丈夫知道事情厲害,連忙說道。

雖然說貼梁穎的大字報也不是什麽能見人的事,可至少比舉報領導的強,這得罪了領導,人家不但能給你穿小鞋,還能讓你滾出紡織廠。

幾個領導面面相覷一眼,商量了一下,讓人把梁穎跟林蓮花都叫了過來。

林蓮花楞了楞,卻是有些相信白小燕。

但她相信的原因不好說啊,她總不能說是她女兒做夢夢見的吧,這樣領導不把她當成瘋子也會把她當傻子。

“領導,我看她說的有模有樣,說不定這事真的另有蹊蹺。”

“領導,我的看法跟林蓮花同志不同。”

梁穎皺著眉頭,“白小燕這人手段齷齪,說的話哪裏能信,況且,她說她貼的是我,那怎麽會突然變成貼林蓮花了呢!”

“那說明是有人,說不定就是你把我的大字報給換了!”

白小燕語氣激動地說道。

梁穎雙眼幽靜,面上沒有一點兒表情,“這就更說不通了,你貼大字報這件事只有你們夫妻才知道吧?”

白小燕夫妻臉色變了變。

梁穎眼裏掠過一絲譏諷,“試問,誰能事先知道你們要貼大字報,然後過來掉包呢?”

“對,門房大爺說了是早上六點多有人過來,才看到大字報的!”

許廠長覺得梁穎的話很有道理,不住點頭。

白小燕嘴邊張了張,卻不知該怎麽說,她都有些困惑了,難道自己真的貼的是林蓮花的。

“六點多,我是七點多才到廠子裏的,這事別人也能給我作證。”梁穎攤開手:“我又不知道白小燕要害我,我總不能先跑來掉包,再跑回家去吧,領導,我看這事有些人怕是沒說實話,也是,前後貼了那麽多張大字報,鬧得人心惶惶,她也不敢承認。”

“你,你個賤人!”

白小燕臉色先是一陣白,然後是一陣紅。

她猛地起身,想沖過來打梁穎,梁穎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反手給她一巴掌,這一巴掌下去,白小燕半邊臉上直接浮出指印。

“你打我?!”白小燕楞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梁穎甩掉她的手:“我是打你,我打你是因為你這種人心胸狹窄,你是不是因為廠子裏這麽多年一直讓你做掃廁所的活,所以你心懷怨憤,就抹黑咱們領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做的這些事,廠子裏現在亂成什麽樣。”

許廠長等人聽得梁穎這番話,心裏都很是受用。

雖然他們的確有不少人貪汙腐敗,但他們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啊,相比起其他廠子裏的領導,他們至少還是公平了不少,吃肉都會留點兒湯給下面的員工分。

這還不夠公平嗎?

“廠長!”

外面有人敲了敲門。

許廠長臉色不渝,“什麽事?不是說了我們要處理事情嗎?”

外面那人聲音有些發抖,“廠長,是紀/委來人了。”

紀委?!

辦公室裏眾人神色瞬間變了。

紀/委來了,梁穎作為一個局外人,被請了出來。

她進車間的時候,張杏兒等人都過來打聽,“梁穎,這剛才外面有好些人進來,那都是什麽人啊,是不是紀委?”

梁穎打理著紗錠,道:“好像是,不過廠長他們應該沒什麽事吧,要是沒幹什麽壞事,紀/委也不會隨便抓人。”

張杏兒眼神閃了閃,笑著道是。

梁穎這話當然沒錯,紀/委不會隨便抓人,但換個角度想,真抓人了想必就是掌握了證據了。

梁穎心裏暗道,這也不知是誰去舉報的,手腳倒是快。

也是,這種事就得快,快刀斬亂麻,趁著領導們還沒空出功夫來抹幹凈手腳,把事情捅上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大字報的事顯然沒這麽快結束。

整整一個月,副廠長等人頻頻接受調查,白小燕倒是很快被放出來,她貼大字報這種事雖然不光彩,卻也稱不上犯法,公安那邊也不過是批評了幾句就把人給放了。

但白小燕回到工廠後,才發現自己被炒了。

“姚經理,我又沒犯錯,憑什麽炒掉我?”

白小燕一臉的難以置信。

人事部姚經理瞧見她就滿臉的不耐煩,他把單子丟下,“憑什麽,你自己看看,去年一年你曠工了多久,隔三差五就溜號,你真當領導們不知道啊。”

白小燕瞧見文件上清清楚楚的紀錄,臉色變了變。

打掃廁所這活不體面是不體面,可有個好處就是方便,沒人管著,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

白小燕沒少趁著沒人跑出去打散工,卻不想這事居然會成辭掉她的原因!

“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姚經理語氣不善,“你把領導都給舉報了,還想在紡織廠待著啊。”

“不是我。”

白小燕真滿腹委屈,姚經理可沒心情聽她辯解,擺擺手就讓她滾蛋。

白小燕都快哭出來了,她走出廠子的時候,正好碰上張杏兒等人送梁穎出來。

“好了,你們都不要送了,我這雖然辭職,但以後咱們還是多的是見面的機會。”梁穎有些不好意思,她手裏還拿著一束花,這是今兒個張杏兒他們送給她的:“你們這大張旗鼓地來送我,倒是讓我不舍得走了。”

“梁穎,你要不走我們才更高興呢。”

張杏兒語氣有些不舍,“你真不再考慮考慮啊,我看這回車間主任的位置沒準就是你的了。”

“不了。”

梁穎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她辭職的原因主要有兩個方面,一個是廠子裏關系錯綜覆雜,她想再往上走太難,而且她以前可以不伸手拿錢,要是往上走,就少不得和光同塵,這是梁穎無法忍受的,另一個則是梁穎心裏知道,她們家清退拿回的資產太多了,多到領導都有些眼紅,副廠長願意提拔林蓮花卻壓著她,這裏頭未嘗沒有因為覺得她家有錢的緣故。

現在是廠子裏出事,大家忙著關心領導們到底貪沒貪,房子能不能重分。

等過了這陣,她家那資產還是得讓人眼紅,白小燕找上門借錢被拒絕了會貼大字報,其他同事找上門,她要是都拒絕了,那會遇到什麽情況呢?

梁穎不是福窩裏長大的,她經歷過親爹被批鬥,抄家,走投無路餓的啃窩窩頭的時候,她深深明白在金錢面前,人能變得多恐怖。

因此,她選擇急流勇退。

“梁穎,怎麽著,你也被炒了?”

白小燕聽了零星幾句,忍不住開口譏諷。

梁穎看向她,沒搭理,張杏兒卻是叉腰譏笑道:“你才是被炒了,梁穎是要自己單幹了,人家有手藝有錢,單幹可比上班強!”

白小燕臉色沈了下來。

梁穎對張杏兒道:“好了,你可別吹我了,我這買賣還沒做呢。”

“旁人我可懶得吹,是你我才相信你真有這本事!”

張杏兒半是說笑半認真地說道:“等明兒個說不定我們還得給你打工呢。”

梁穎笑著道:“那可感情好,咱們這些同事都是能幹的,你們願意來,那我可是有福氣了。”

說笑了幾句,到底還得上班,張杏兒他們就回去了,梁穎卸掉了擔子,還真是覺得無事一身輕。

以往總要操心廠子裏的事,這幾年廠裏風氣大變,泡病號的人越來越多,張杏兒這些人以前都被人說懶惰,這幾年反而成了勤勞標兵了,梁穎不是沒想過想辦法解決泡病號的事,但人微言輕,只能是徒勞無功。

眼下辭了職,真是處處海闊天空。

她看天,覺得天是藍的,看樹,覺得樹綠得可愛,就連自己閨女一回家就上床睡覺都覺得可愛。

“嫂子,你這辭職了也好,你這幾年都沒怎麽休假過,要不趁著這會子跟我哥出去旅游?”

顧銀星很是關心地說道:“現在旅游也老方便了,不像是我們以前還得專門去倒騰全國糧票。”

梁穎還真有些動心,她道:“去旅游倒是不錯,我想著去上海跟廣州瞧瞧,其實要不是不方便,我都想去香江那邊看看。”

香江那邊發達,服飾流行變化快,梁穎每次看那邊的帶子都會看好幾遍,重點是看那些演員的衣服。

“那感情好啊,咱們先去上海廣州走一圈,回頭有機會再去香江。”顧金水立刻拍了板。

他問何春蓮,“媽,你去不去?”

“我不去,我最近有個片子要演,哪裏有這閑工夫。”

老太太壓根不稀罕旅游的事,她之前拍戲,跟著劇組天南海北的走,什麽地方沒去過。

“那閨女,你去不去?”

顧金水沖屋裏喊道。

顧優思懶洋洋道:“不去。”

旅游有什麽好的,家裏躺著多舒服。

於是,三下五除二,顧金水跟梁穎敲定了旅游的事,梁穎還拿了兩條裙子給顧銀星,一條是綠綢裙子,平口,收腰;另一條則是簡簡單單的小黑裙,也是收腰的但是下面裙擺則像是倒垂的花朵。

“嫂子,你這兩條裙子都給我啊?”

顧銀星喜出望外,拿著那條綠綢裙子,愛不釋手,這裙子柔滑如流水,摸著手感就知道不一般。

梁穎笑道:“可不就是給你的,你不是說你們醫院要開舞會嗎?這兩條裙子夠你艷壓全場。”

顧銀星現在是在醫院裏當醫生,這不最近醫院進了不少新人,就跟其他單位聯手搞了個舞會。

顧銀星眼光高,瞧著百貨商店的裙子看著都覺得這裏不好,那裏不行,她被嫂子養刁了胃口,外面那些批量生產的裙子哪裏能入得了她的眼。

“嫂子,您真是太好了!”

顧銀星高興地抓著梁穎的手,不住蹦跶。

顧金水把她扒拉開,“你要是想報答我們,我們不在這幾天,你多回家看看咱媽跟我閨女。”

何春蓮懷疑顧金水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讓顧銀星來照顧她們,到底是誰照顧誰啊。

顧銀星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她道:“嫂子,我還托了朋友從國外買了護膚品,咱們一人一套。”

梁穎沒拒絕,她也是女人,自然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

得了這兩條裙子,顧銀星心情大好,她拿著東西回家的時候,嚴韌才下班,聽到屋裏有動靜,喊了一聲媳婦。

顧銀星答應一聲,掀開簾子走出來。

她穿著那條綠綢裙子,肌膚白如瓷,一雙清水眼,兩彎柳葉眉,她轉動一圈,那裙子的下擺如海浪起伏,襯得一雙筆直的小腿格外纖細白皙,“好看不?”

她眨眨眼。

嚴韌喉結滾動,他清了清嗓子,摟著她的腰:“哪來的裙子,怎麽沒見過?”

“嫂子給做的,”顧銀星笑瞇瞇道,“我打算舞會穿著這身去,你看怎麽樣?”

“不怎麽樣。”嚴韌咳嗽一聲,“你穿這麽一身出去,得多少人看你啊,不行。”

“不行也得行。”顧銀星可不是征求他的意見,彈了下他的下巴,撫著裙子,“我尋思我穿著去,還能給嫂子打個廣告,這麽好看的裙子,我就不信舞會上其他女人不動心。”

顧銀星都盤算好了怎麽給嫂子把裙子推銷出去了。

那參加舞會的多半都是單位的人,這些人不缺錢,眼光還高,只要衣服好,他們肯定願意。

梁穎沒想到顧銀星為她考慮的這麽周到,她跟顧金水出去玩了一個星期,就收到家裏的電話,顧銀星在電話那頭道:“嫂子,你的生意火了,快回來!”

梁穎:???

她哪裏來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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