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聽的第五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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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聽的第五十一天
“這個月生產第一還是一車間。”
鄧梅環視眾人, 視線落在梁穎身上，又挪到林蓮花身上，“蓮花, 你起來跟大家說幾句，大家鼓鼓掌。”
林蓮花心裏得意, 臉上還要裝作謙虛。
她站起身來，欠了欠身：“我這也沒什麽好說的, 就是我們車間的同志都勤勞，這成績是大家的，跟我這個組長沒多大關系。”
“誒，話可不能這麽說啊。”
二車間組長張桃兒誇讚道：“你車間的人勤勞, 你這組長也不賴, 我聽說你在車間裏經常加班, 是不是有這麽件事？”
“孫姐您都知道了。”林蓮花怪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裳, “我這也是都沒好意思告訴別人。”
“有什麽不好告訴別人的，這是好事啊, ”
張桃兒讚不絕口：“蓮花妹子年紀輕又肯努力, 可比某些人強得多了。”
她說這話，眼睛撇了撇梁穎，“梁穎同志, 你們車間這個月又落後了, 這每個月都落後，你這新組長就不著急嗎？”
梁穎對張桃兒的陰陽怪氣絲毫不驚訝。
張桃兒是她們車間張杏兒的姐姐，自從她當了三車間的組長，張桃兒姐妹就對她眼睛不是眼睛, 鼻子不是鼻子。
梁穎早已習慣。
她道：“我心裏也著急啊，不過這種事也急不來吧。”
“什麽急不來, 你這當了組長一點兒成績都也沒有，”張桃兒立刻譏諷道：“那要你幹啥啊？要我說你還不如趁早退位讓賢，讓給別人的好。”
“張桃兒你這話就過分了。”
鄧梅立刻不答應了。
她覺得這話刺耳，搞不出成績就退位，那她這個前三車間組長是不是也該退位啊，“都是同志，應該互相鼓勵才是，你這麽說話多難聽，要是你覺得自己能耐，要不我幫你跟梁穎換一下，你去帶帶三車間。”
張桃兒頓時像是被人掐住喉嚨，臉上漲得通紅，吶吶道：“鄧大姐，我、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就少說這些話。”
鄧梅敲了敲桌子，看向眾人，“大家都知道三車間的老毛病是多年的，這麽些年換了多少個組長都沒帶起來，要是誰覺得自己行，就舉手，我幫她跟領導說一聲，讓她去接手，要是做出成績，別說組長，我這個班長都讓給她。”
眾人一個個緘口不言，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啞巴了。
鄧梅把這股子批鬥的歪風邪氣打下去了，這才看向梁穎：“梁穎，這事不能怪你，但你去三車間也有一個月了，這個月三車間又比其他車間紡織出的布少，壞布還比其他車間多，你也得想想看，到底怎麽辦。”
“組長，我知道了。”
梁穎耳根泛紅，答應道。
梁穎其實心裏已經有些成算了，她出了辦公室，鄧梅就追上來，“梁穎。”
梁穎站住腳步，“鄧大姐。”
鄧梅走過來，“梁穎啊，剛才會議上的事你別往心裏去，我是支持你的，你這才去車間不能操之過急，最重要的是抓緊群眾基礎，你明白吧？”
梁穎心裏感激，鄧大姐是把她當自己人才這麽說。
要是不然，任由她去碰個頭破血流再來賣個人情不是更好。
“大姐，我明白，我這陣子跟車間其他人處的挺好的，您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鄧梅拍拍梁穎肩膀，“咱們徐徐圖之，這事急不得。”
話雖是這麽說，但梁穎心裏頭卻早已有個計劃。
梁穎這人骨子裏其實是爭強好勝的，要不然不能夠主動要求過來當三車間的組長。
自己耐著性子一個月，為的就是等待一個時機。
今兒個這件事難道不就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嗎？
梁穎心裏琢磨著，她匆匆去食堂吃了午飯，就回車間裏去。
這會子車間的機車還在運行，紡紗聲不大，白日輪班的大姐們都在邊紡紗邊說閑話。
梁穎咳嗽一聲，把門關上。
“大家都在，那我來說點兒事吧。”
車間裏十幾個大姐都走了過來，那張杏兒挑釁地看著梁穎，“組長，你找我們什麽事啊，我們這都忙著呢。”
梁穎的手背在身後，眼神盯著張杏兒，直把張杏兒盯的不敢對視了，這才收回眼神。
“張杏兒同志說得對，大家正忙的時候我是不該打擾大家，但眼下有一件事，我想是該跟大家夥說說了。”
大姐們默不作聲，彼此對視一眼，其實都大概知道組長要說什麽。
梁穎道：“我這來車間之前，有人跟我說咱們車間的嬸子們都是出了名的拈輕怕重，愛偷懶。”
有臉皮薄的人臉上泛紅，但更多的人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張杏兒道：“組長，我們都這個歲數了，身體都有毛病，哪裏比得上年輕人啊。”
“就是啊，我們也想努力，可這不是身體不行嗎”
其他人低聲附和。
但更多的人則是閉口不言，不得罪也不討好。
梁穎笑道：“大家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我要說的是在來之後，我徹底改觀了，咱們車間的大姐大嬸們固然年紀比其他車間大，可咱們的人並不懶啊，而且大姐們都有多年經驗了，做事又快又好，一點兒不輸給年輕人，就說咱們車間的陳秀紅陳姐，她上個月紡出的布就是咱們幾個車間裏最多的，而且沒一批壞布。”
陳秀紅本來一直冷眼旁觀，冷不丁自己突然被表揚，楞了下，“我？”
“是啊，陳姐您上個月不是紡了八百多匹布嗎？”
梁穎道：“我都有記錄，您紡出的布質地最細密。作為表揚，我個人拿出一塊錢獎勵陳姐。”
她說到做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一塊遞給陳秀紅。
陳秀紅有些猶豫，但又因為激動滿臉通紅。
“去啊，秀紅害羞什麽。”
旁邊跟她處得好的幾個大姐推她上去。
陳秀紅這才局促地紅著臉上去，接過錢。
“那、那啥，謝謝啊。”
陳秀紅是真怪不好意思的，自己背地裏還說過梁穎壞話呢，說她資本家小姐，沒想到人家這麽誇讚自己。
“陳姐客氣什麽，您要不跟大家說說怎麽能紡出那麽好的布，咱們車間裏老是有壞布，您要是一指點，保不齊問題就解決了。”
梁穎很是親熱地說道。
她話剛一說完，下面張杏兒就炸毛了，“組長，你這話啥意思啊，專門說給我聽的？”
“張杏兒同志，你想多了，我是想讓陳姐先進帶後進，咱們一起聽聽陳姐的工作經驗。”
梁穎皺眉，一副張杏兒不懂事的模樣，“你這不聽就算了，怎麽還打擾陳姐呢。”
“就是啊，張杏兒你是不是故意的？”
陳秀紅對著梁穎還靦腆些，對著張杏兒那可沒好臉色。
兩人多年死對頭，眼下自己這麽光榮的時候，張杏兒居然出來打岔，陳秀紅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啥故意的，你們故意的才是真的，你們就是針對我是不是！”
張杏兒把懷裏拿著的活往地上一摔，“是，我是出的布少，可我那幾輛機子有問題，誰不知道啊，你們要是有本事，就跟我換，別嘴上逞能。”
“杏兒姐，這話可是你說的！”
梁穎眼睛一亮，立刻接話，“要是我跟你換了，你能做到跟陳姐一樣成績嗎？”
“誰還不行了，不就是一個月八百匹布嗎？”
張杏兒梗著脖子，“只要我的機子是好的，我就能做到！”
“那好，我跟你換！”
梁穎毫不猶豫就說道。
“誒！”陳秀紅攔都攔不住，她看傻子似的看梁穎，低聲道：“她那幾臺機子隔三差五出壞布，你那幾臺機子都是好的，你跟她換，你傻不？”
要是擱在之前，陳秀紅肯定拍手看笑話。
可這不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嗎？再加上這梁穎這一個月來確實會做人，這平時大家不是經常缺票嗎？她家有票，就經常幫人倒騰，一來二去，大家或多或少都欠了她人情。
陳秀紅瞧著這人天天吃虧，雖然心裏嘀咕人傻，可跟張杏兒這個見不得人好的比起來，這梁穎的人品是真沒的說。
“陳秀紅，這跟你什麽事啊，梁穎，大家可都聽見了，我跟你換！”
張杏兒得意地說道：“我倒要看看那幾臺機子到你手裏，就能不壞布不成？”
“行啊，你也別叫人小看了，你下個月成績要是不行，咱們也都要笑話的。”
梁穎雖然心裏有些打鼓，但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她早就看張杏兒不順眼了，成日裏借著她那幾臺機子容易出壞布說事，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是馬虎大意，好好的布都能出紕漏。
自己要是不把這個問題給整過來，怎麽在車間裏立威？
而且。
梁穎這些日子冷眼瞧著，這車間的大姐大嬸其實都沒什麽大毛病，最大的問題就是出在張杏兒身上。
她成日裏偷懶，還愛帶別人跟著一起偷懶，這帶著帶著風氣就壞了。
反倒是陳秀紅問題不大，就是愛爭強好勝，可人家努力啊，這問題反而成了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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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生產第一還是一車間。”
鄧梅環視眾人, 視線落在梁穎身上，又挪到林蓮花身上，“蓮花, 你起來跟大家說幾句，大家鼓鼓掌。”
林蓮花心裏得意, 臉上還要裝作謙虛。
她站起身來，欠了欠身：“我這也沒什麽好說的, 就是我們車間的同志都勤勞，這成績是大家的，跟我這個組長沒多大關系。”
“誒，話可不能這麽說啊。”
二車間組長張桃兒誇讚道：“你車間的人勤勞, 你這組長也不賴, 我聽說你在車間裏經常加班, 是不是有這麽件事？”
“孫姐您都知道了。”林蓮花怪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裳, “我這也是都沒好意思告訴別人。”
“有什麽不好告訴別人的，這是好事啊, ”
張桃兒讚不絕口：“蓮花妹子年紀輕又肯努力, 可比某些人強得多了。”
她說這話，眼睛撇了撇梁穎，“梁穎同志, 你們車間這個月又落後了, 這每個月都落後，你這新組長就不著急嗎？”
梁穎對張桃兒的陰陽怪氣絲毫不驚訝。
張桃兒是她們車間張杏兒的姐姐，自從她當了三車間的組長，張桃兒姐妹就對她眼睛不是眼睛, 鼻子不是鼻子。
梁穎早已習慣。
她道：“我心裏也著急啊，不過這種事也急不來吧。”
“什麽急不來, 你這當了組長一點兒成績都也沒有，”張桃兒立刻譏諷道：“那要你幹啥啊？要我說你還不如趁早退位讓賢，讓給別人的好。”
“張桃兒你這話就過分了。”
鄧梅立刻不答應了。
她覺得這話刺耳，搞不出成績就退位，那她這個前三車間組長是不是也該退位啊，“都是同志，應該互相鼓勵才是，你這麽說話多難聽，要是你覺得自己能耐，要不我幫你跟梁穎換一下，你去帶帶三車間。”
張桃兒頓時像是被人掐住喉嚨，臉上漲得通紅，吶吶道：“鄧大姐，我、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就少說這些話。”
鄧梅敲了敲桌子，看向眾人，“大家都知道三車間的老毛病是多年的，這麽些年換了多少個組長都沒帶起來，要是誰覺得自己行，就舉手，我幫她跟領導說一聲，讓她去接手，要是做出成績，別說組長，我這個班長都讓給她。”
眾人一個個緘口不言，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啞巴了。
鄧梅把這股子批鬥的歪風邪氣打下去了，這才看向梁穎：“梁穎，這事不能怪你，但你去三車間也有一個月了，這個月三車間又比其他車間紡織出的布少，壞布還比其他車間多，你也得想想看，到底怎麽辦。”
“組長，我知道了。”
梁穎耳根泛紅，答應道。
梁穎其實心裏已經有些成算了，她出了辦公室，鄧梅就追上來，“梁穎。”
梁穎站住腳步，“鄧大姐。”
鄧梅走過來，“梁穎啊，剛才會議上的事你別往心裏去，我是支持你的，你這才去車間不能操之過急，最重要的是抓緊群眾基礎，你明白吧？”
梁穎心裏感激，鄧大姐是把她當自己人才這麽說。
要是不然，任由她去碰個頭破血流再來賣個人情不是更好。
“大姐，我明白，我這陣子跟車間其他人處的挺好的，您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鄧梅拍拍梁穎肩膀，“咱們徐徐圖之，這事急不得。”
話雖是這麽說，但梁穎心裏頭卻早已有個計劃。
梁穎這人骨子裏其實是爭強好勝的，要不然不能夠主動要求過來當三車間的組長。
自己耐著性子一個月，為的就是等待一個時機。
今兒個這件事難道不就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嗎？
梁穎心裏琢磨著，她匆匆去食堂吃了午飯，就回車間裏去。
這會子車間的機車還在運行，紡紗聲不大，白日輪班的大姐們都在邊紡紗邊說閑話。
梁穎咳嗽一聲，把門關上。
“大家都在，那我來說點兒事吧。”
車間裏十幾個大姐都走了過來，那張杏兒挑釁地看著梁穎，“組長，你找我們什麽事啊，我們這都忙著呢。”
梁穎的手背在身後，眼神盯著張杏兒，直把張杏兒盯的不敢對視了，這才收回眼神。
“張杏兒同志說得對，大家正忙的時候我是不該打擾大家，但眼下有一件事，我想是該跟大家夥說說了。”
大姐們默不作聲，彼此對視一眼，其實都大概知道組長要說什麽。
梁穎道：“我這來車間之前，有人跟我說咱們車間的嬸子們都是出了名的拈輕怕重，愛偷懶。”
有臉皮薄的人臉上泛紅，但更多的人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張杏兒道：“組長，我們都這個歲數了，身體都有毛病，哪裏比得上年輕人啊。”
“就是啊，我們也想努力，可這不是身體不行嗎”
其他人低聲附和。
但更多的人則是閉口不言，不得罪也不討好。
梁穎笑道：“大家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我要說的是在來之後，我徹底改觀了，咱們車間的大姐大嬸們固然年紀比其他車間大，可咱們的人並不懶啊，而且大姐們都有多年經驗了，做事又快又好，一點兒不輸給年輕人，就說咱們車間的陳秀紅陳姐，她上個月紡出的布就是咱們幾個車間裏最多的，而且沒一批壞布。”
陳秀紅本來一直冷眼旁觀，冷不丁自己突然被表揚，楞了下，“我？”
“是啊，陳姐您上個月不是紡了八百多匹布嗎？”
梁穎道：“我都有記錄，您紡出的布質地最細密。作為表揚，我個人拿出一塊錢獎勵陳姐。”
她說到做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一塊遞給陳秀紅。
陳秀紅有些猶豫，但又因為激動滿臉通紅。
“去啊，秀紅害羞什麽。”
旁邊跟她處得好的幾個大姐推她上去。
陳秀紅這才局促地紅著臉上去，接過錢。
“那、那啥，謝謝啊。”
陳秀紅是真怪不好意思的，自己背地裏還說過梁穎壞話呢，說她資本家小姐，沒想到人家這麽誇讚自己。
“陳姐客氣什麽，您要不跟大家說說怎麽能紡出那麽好的布，咱們車間裏老是有壞布，您要是一指點，保不齊問題就解決了。”
梁穎很是親熱地說道。
她話剛一說完，下面張杏兒就炸毛了，“組長，你這話啥意思啊，專門說給我聽的？”
“張杏兒同志，你想多了，我是想讓陳姐先進帶後進，咱們一起聽聽陳姐的工作經驗。”
梁穎皺眉，一副張杏兒不懂事的模樣，“你這不聽就算了，怎麽還打擾陳姐呢。”
“就是啊，張杏兒你是不是故意的？”
陳秀紅對著梁穎還靦腆些，對著張杏兒那可沒好臉色。
兩人多年死對頭，眼下自己這麽光榮的時候，張杏兒居然出來打岔，陳秀紅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啥故意的，你們故意的才是真的，你們就是針對我是不是！”
張杏兒把懷裏拿著的活往地上一摔，“是，我是出的布少，可我那幾輛機子有問題，誰不知道啊，你們要是有本事，就跟我換，別嘴上逞能。”
“杏兒姐，這話可是你說的！”
梁穎眼睛一亮，立刻接話，“要是我跟你換了，你能做到跟陳姐一樣成績嗎？”
“誰還不行了，不就是一個月八百匹布嗎？”
張杏兒梗著脖子，“只要我的機子是好的，我就能做到！”
“那好，我跟你換！”
梁穎毫不猶豫就說道。
“誒！”陳秀紅攔都攔不住，她看傻子似的看梁穎，低聲道：“她那幾臺機子隔三差五出壞布，你那幾臺機子都是好的，你跟她換，你傻不？”
要是擱在之前，陳秀紅肯定拍手看笑話。
可這不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嗎？再加上這梁穎這一個月來確實會做人，這平時大家不是經常缺票嗎？她家有票，就經常幫人倒騰，一來二去，大家或多或少都欠了她人情。
陳秀紅瞧著這人天天吃虧，雖然心裏嘀咕人傻，可跟張杏兒這個見不得人好的比起來，這梁穎的人品是真沒的說。
“陳秀紅，這跟你什麽事啊，梁穎，大家可都聽見了，我跟你換！”
張杏兒得意地說道：“我倒要看看那幾臺機子到你手裏，就能不壞布不成？”
“行啊，你也別叫人小看了，你下個月成績要是不行，咱們也都要笑話的。”
梁穎雖然心裏有些打鼓，但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她早就看張杏兒不順眼了，成日裏借著她那幾臺機子容易出壞布說事，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是馬虎大意，好好的布都能出紕漏。
自己要是不把這個問題給整過來，怎麽在車間裏立威？
而且。
梁穎這些日子冷眼瞧著，這車間的大姐大嬸其實都沒什麽大毛病，最大的問題就是出在張杏兒身上。
她成日裏偷懶，還愛帶別人跟著一起偷懶，這帶著帶著風氣就壞了。
反倒是陳秀紅問題不大，就是愛爭強好勝，可人家努力啊，這問題反而成了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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