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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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奶奶看見孫輩也互相殘殺。
宋佳穗何嘗不知, 沈家要翻案，那要掀翻的必然是時家首當其沖。如若功成，明日的時岳寧便是今日的沈禮秦。
沈禮秦緊抿雙唇, 開口卻只是說：“奶奶和岳寧還在庭上等我們。”
說完，他轉身將備好的食材端起, 直直從宋佳穗身邊走過, 用肩膀將半掩的門推開, 往廳堂上走去。
“哥哥！”宋佳穗匆匆回身, 追著沈禮秦的背影跑出去。
正廳門一推開，宋佳穗剛要開口, 卻聽見沈奶奶的笑聲。
“大雪天的, 慢一些, 小心雪裏滑倒了, 還跟小孩子一樣追追打打的。”
宋佳穗手還扶著門。門外是大雪紛紛不見半分停歇，門內是溫暖如有和煦陽光。
沈奶奶一手扶著金絲楠木手杖，坐在堂上的太師椅上，伸手朝門邊招：“是妮妮來了嗎？快到奶奶這兒來。”
時岳寧擡眼在沈禮秦和宋佳穗臉上輕輕掃一眼, 提了提手上的水壺, 跟宋佳穗說：“正好水燒開了, 妮妮來泡茶吧, 我跟禮秦一塊包餃子。”
沈禮秦頭也沒回，只一面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正中的嵌石圓桌上，一面說：“快進來吧, 外頭冷。”
宋佳穗看向沈奶奶, 收手將門關好, 擋住外頭飄雪與寒風。
她說：“剛剛還說要教我包餃子來著。”
沈奶奶似是一楞神，呵呵笑兩聲：“妮妮也要學包餃子啊？從前你纏著你王阿姨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可沒一次認真學過。”
沈禮秦已經開始和面搟皮，接上這話：“從前我和禮秦倒是認真跟王姨學了，還跟她學了怎麽釀玫瑰醋。”
時岳寧翻疊起袖口，去邊上將手洗凈了回來，也跟著說：“那是自然，當時是家裏長輩都覺得，以後出去國外讀書，立冬冬至春節元宵，不一定能有空回來。”
宋佳穗在邊桌上將茶具茶葉取過來，洗茶沖泡，用蓋碗斟出一杯來。行雲流水，都是閩粵泡茶的手法。茶晾涼至七分熱，她捧過去送到沈奶奶手邊。
沈奶奶接過茶盞來，拍拍宋佳穗的手背，說道：“雖然說是能請廚師，或是去中餐館，可還是能自己動手做一頓飯吃飽，總還是要會的。”
宋佳穗起身走到時岳寧身邊坐下，摸過來一張餃子，學著時岳寧的動作去包餃子。可她瞧著那小小一張餃子皮，在時岳寧手中輕巧托起圓圓一勺餡料，在他虎口上一壓，一個就能包好。到了她手上，好像是左手動也不是，右手動也不對。
時岳寧手上動作慢下來，側身面向宋佳穗，雙手往她那邊推，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教。
沈禮秦瞧宋佳穗那樣子，笑著對旁邊時岳寧說：“要是叫她一個人包，這頓餃子估計得明年才能吃上了。”
嘴皮子不減當年。
宋佳穗擡起頭，不情不願地看一眼沈禮秦。
時岳寧瞧瞧宋佳穗面前那零星幾個餃子，再看看沈禮秦和自己面前差不多能放滿一大屜的，也是輕輕笑起來。
宋佳穗不忿，眉頭微蹙：“連你也笑話我？”
“不笑不笑。”時岳寧連忙討饒。
時岳寧瞧瞧宋佳穗，只是把手上包好了的這一只餃子放下，拿起旁邊洗凈擦幹放好的硬幣來，遞給宋佳穗。
“包進去吧，好找。”
宋佳穗眼睛一亮，伸手將硬幣拿過來，剛要往餃子裏頭包進去，擡眼看時岳寧。這下她明白過來，嗔笑道：“你這樣來損我。”
沈禮秦也明白過來，跟著笑：“可不是，你才包這幾個餃子，可不是好找。”
沈禮秦拿起一張新的餃子皮放在手心裏，一面包一面說：“我這點子嘴皮子功夫，還是算了。從小到大都是，埋汰人還是得時岳寧這樣的七竅玲瓏心。”
座上的沈奶奶雖然眼睛不好看不真切，卻也明白過來發生什麽事情，打圓場道：“妮妮的心思也轉得很快。”
宋佳穗哼一聲，低頭自顧自地包好她的餃子，將硬幣安安穩穩埋進餃子餡裏頭，將褶子一個又一個地捏好，捏出來小小巧巧一個，立在手心裏頭。
時岳寧過來將宋佳穗手上地那只餃子拿走，放進手中那慢慢一大屜裏頭，說：“這些就夠我們今晚吃的了。剩下的包完了凍起來，奶奶明天還想吃的時候也能煮一些。”
沈禮秦聽罷也停了手，說：“剩下的妮妮一個人包完就好了。”
時岳寧點點頭，“我去廚房煮吧，你幫著她一些，等她包完了，我這些也能出鍋了。”
沈禮秦也起身來，伸手要拿那屜餃子：“我去吧，你們陪著奶奶喝杯茶。”
時岳寧還沒說話，沈奶奶卻開口：“岳寧去吧，等這些包好了，禮秦再送過去一塊兒煮了端回來。”
時岳寧和沈禮秦對視一眼，端著那一屜餃子出屋往廚房那邊去。宋佳穗只擡頭瞧了一眼，又是低頭兢兢業業地捏褶子。
沈禮秦又坐下，瞧旁邊宋佳穗的指尖在餃子皮上一點點挪動，忽然說：“妮妮用心學東西的時候，向來學得很快，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餃子已經包得很好看了。”
宋佳穗手上動作一頓，也沒有擡眼來看沈禮秦。她輕輕說了聲“謝謝”，四堵墻內，聲若蚊蚋，可沈禮秦是能聽個一清二楚。
“謝什麽。”沈禮秦回頭看一眼沈奶奶，“我能回來北京照顧奶奶，還得是謝謝你。”
宋佳穗笑了笑：“謝什麽。”原樣奉還的一句話，卻並不是同樣的意思。
“我能回來北京，才是要謝謝你。”宋佳穗這樣說，“雖然不能名正言順地回到靜園來，但起碼離開了臺灣。”
沈奶奶將手上茶杯一放，伸手往宋佳穗那邊去，宋佳穗會意，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握住沈奶奶的手。
沈禮秦楞了楞，也走過去，握住沈奶奶的另一只手。
沈奶奶雙眼紅紅，似是用力睜了睜眼睛，想要看清他們兩人。老人家將孫兒孫女的手交疊到一塊兒，拍著他們的手背點頭。
“不管從前如何，也不管以後如何，眼下咱們一家能團圓，也夠了。”沈奶奶苦笑一聲，“我也是不敢想，我閉眼前，還能見到你們倆。”
宋佳穗鼻頭一酸，伏在沈奶奶膝頭，怎麽壓著眼淚也壓不住，肩膀也跟著不受控制地顫抖。
沈禮秦眼眶紅紅，拍著宋佳穗的背：“只可惜妮妮不能用原來的名字，也只能跟岳寧一起才能來靜園。”
沈奶奶聽這話，才低頭問宋佳穗：“你媽媽和喬家，有查到北京來嗎？當年你繼父的死，我在也有耳聞。”
宋佳穗搖搖頭：“沒有，他們能用的勢力畢竟只在臺灣，到大陸也還是不容易的。我也很小心。可是，我只是怕……”
沈奶奶嘆了口氣，手心在宋佳穗的臉頰摩挲：“不怕。不當沈樂倪也好。你們這些孩子也是無辜，因為沈家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你哥哥知道的，你也知道的。如今這樣很好了，很好了。”
她又說：“即便我不在了，你們兄妹相互照顧，我也很放心了。”
沈禮秦怕宋佳穗聽這話會哭得收不住，忙打岔：“不說這些了，岳寧那兒也該好了，我將這些餃子送過去，妮妮你陪著奶奶吧。”
“哥哥，我和你一塊吧，這些你一個人還得來回幾趟。快些收拾完，我們一家人一塊兒好好吃飯。”
沈禮秦想了想，也只是看了沈奶奶一眼，將頭點了點。
沈禮秦雙手端著一盒餃子，人已經轉身朝門外，一步還沒有邁出去，先是轉身回來跟宋佳穗說：“我在靜園給你收拾出一間房間來，是你原來的房間，你回來看望奶奶的時候可以住。雖然是要和時岳寧一塊兒來，可靜園總還是有你自己的地方的。等會兒吃完飯了我帶你去瞧瞧。”
沈禮秦說這話時笑著，腦袋微微歪向一邊，是當真如這四堵墻中和煦春風。
“好。”宋佳穗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門去，往廚房走過去。沈禮秦先邁出門去，擡眼便看見外頭漫天大雪飛，側身回來，擡手擋在宋佳穗的頭頂。
“今天的雪下得真是大。”
宋佳穗點點頭，躲著自家哥哥的蔭蔽之下，整個人在雪中縮作一團，又怕被雪打濕頭發，都想要擡頭來瞧雪花飛舞。
沈禮秦笑宋佳穗這小孩模樣，卻是撩開外套一邊，像老鷹展翅一樣，把宋佳穗直接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這下半片雪花都難落到宋佳穗的發間。
老鷹護著小鷹，雪花之中穿行。
“妮妮。”
沈禮秦腳步停頓，宋佳穗也跟著停下來，只是她不開口，僅僅是仰頭看向自家兄長。
“我答應你。”
沒有後續，只對應上前文。宋佳穗一瞬鼻酸，伸手將沈禮秦抱住。沈禮秦一手端著餃子，一手撩起外套，只苦笑說：“好了，說你是越長大越愛哭鼻子。”
宋佳穗被這嗔怪惹笑了，放下手來抹了抹眼淚，伸手去將沈禮秦手上的餃子拿過來，轉身同沈禮秦往廚房去，剛要推門，時岳寧卻先開門出來，擡眼瞧見這一大一小兩人。
“也不套件外套。”時岳寧這話當然是對著宋佳穗說的，可算是抱怨未免輕巧，算是訓斥也太軟和。他也似乎沒有瞧見宋佳穗紅紅一雙眼，只是把手上的一盤餃子放到宋佳穗眼前，又說：“端過去吧，我和禮秦把剩下煮好了再一起端過去。”
宋佳穗點頭遵命，端著餃子往回走。等宋佳穗倒好果汁飲料擺上桌，時岳寧和沈禮秦也回來了。
一屋五人，簡單一頓冬至日餃子。
沈禮秦先是舉起杯來，卻一下子沒有想好什麽祝詞，笑了笑撓頭說，祝什麽好呢。
宋佳穗只垂眼沒有說話，雙手握著自己的杯口。
“祝團圓吧。”沈奶奶說著舉起杯來，“祝我們年年歲歲，如今日團圓。”
宋佳穗擡眼看向沈禮秦。
沈禮秦連聲說好，重覆道：“祝我們，年年歲歲如今日團圓。”
宋佳穗將自己的杯子舉起來，碰了碰沈奶奶的杯子，又碰上時岳寧和沈禮秦兩人的杯子，她也輕聲說：“祝我們年年歲歲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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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轉身將備好的食材端起, 直直從宋佳穗身邊走過, 用肩膀將半掩的門推開, 往廳堂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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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穗看向沈奶奶, 收手將門關好, 擋住外頭飄雪與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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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禮秦已經開始和面搟皮，接上這話：“從前我和禮秦倒是認真跟王姨學了，還跟她學了怎麽釀玫瑰醋。”
時岳寧翻疊起袖口，去邊上將手洗凈了回來，也跟著說：“那是自然，當時是家裏長輩都覺得，以後出去國外讀書，立冬冬至春節元宵，不一定能有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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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接過茶盞來，拍拍宋佳穗的手背，說道：“雖然說是能請廚師，或是去中餐館，可還是能自己動手做一頓飯吃飽，總還是要會的。”
宋佳穗起身走到時岳寧身邊坐下，摸過來一張餃子，學著時岳寧的動作去包餃子。可她瞧著那小小一張餃子皮，在時岳寧手中輕巧托起圓圓一勺餡料，在他虎口上一壓，一個就能包好。到了她手上，好像是左手動也不是，右手動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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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禮秦瞧宋佳穗那樣子，笑著對旁邊時岳寧說：“要是叫她一個人包，這頓餃子估計得明年才能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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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穗擡起頭，不情不願地看一眼沈禮秦。
時岳寧瞧瞧宋佳穗面前那零星幾個餃子，再看看沈禮秦和自己面前差不多能放滿一大屜的，也是輕輕笑起來。
宋佳穗不忿，眉頭微蹙：“連你也笑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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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岳寧瞧瞧宋佳穗，只是把手上包好了的這一只餃子放下，拿起旁邊洗凈擦幹放好的硬幣來，遞給宋佳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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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禮秦也明白過來，跟著笑：“可不是，你才包這幾個餃子，可不是好找。”
沈禮秦拿起一張新的餃子皮放在手心裏，一面包一面說：“我這點子嘴皮子功夫，還是算了。從小到大都是，埋汰人還是得時岳寧這樣的七竅玲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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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穗哼一聲，低頭自顧自地包好她的餃子，將硬幣安安穩穩埋進餃子餡裏頭，將褶子一個又一個地捏好，捏出來小小巧巧一個，立在手心裏頭。
時岳寧過來將宋佳穗手上地那只餃子拿走，放進手中那慢慢一大屜裏頭，說：“這些就夠我們今晚吃的了。剩下的包完了凍起來，奶奶明天還想吃的時候也能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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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岳寧和沈禮秦對視一眼，端著那一屜餃子出屋往廚房那邊去。宋佳穗只擡頭瞧了一眼，又是低頭兢兢業業地捏褶子。
沈禮秦又坐下，瞧旁邊宋佳穗的指尖在餃子皮上一點點挪動，忽然說：“妮妮用心學東西的時候，向來學得很快，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餃子已經包得很好看了。”
宋佳穗手上動作一頓，也沒有擡眼來看沈禮秦。她輕輕說了聲“謝謝”，四堵墻內，聲若蚊蚋，可沈禮秦是能聽個一清二楚。
“謝什麽。”沈禮秦回頭看一眼沈奶奶，“我能回來北京照顧奶奶，還得是謝謝你。”
宋佳穗笑了笑：“謝什麽。”原樣奉還的一句話，卻並不是同樣的意思。
“我能回來北京，才是要謝謝你。”宋佳穗這樣說，“雖然不能名正言順地回到靜園來，但起碼離開了臺灣。”
沈奶奶將手上茶杯一放，伸手往宋佳穗那邊去，宋佳穗會意，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握住沈奶奶的手。
沈禮秦楞了楞，也走過去，握住沈奶奶的另一只手。
沈奶奶雙眼紅紅，似是用力睜了睜眼睛，想要看清他們兩人。老人家將孫兒孫女的手交疊到一塊兒，拍著他們的手背點頭。
“不管從前如何，也不管以後如何，眼下咱們一家能團圓，也夠了。”沈奶奶苦笑一聲，“我也是不敢想，我閉眼前，還能見到你們倆。”
宋佳穗鼻頭一酸，伏在沈奶奶膝頭，怎麽壓著眼淚也壓不住，肩膀也跟著不受控制地顫抖。
沈禮秦眼眶紅紅，拍著宋佳穗的背：“只可惜妮妮不能用原來的名字，也只能跟岳寧一起才能來靜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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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穗搖搖頭：“沒有，他們能用的勢力畢竟只在臺灣，到大陸也還是不容易的。我也很小心。可是，我只是怕……”
沈奶奶嘆了口氣，手心在宋佳穗的臉頰摩挲：“不怕。不當沈樂倪也好。你們這些孩子也是無辜，因為沈家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你哥哥知道的，你也知道的。如今這樣很好了，很好了。”
她又說：“即便我不在了，你們兄妹相互照顧，我也很放心了。”
沈禮秦怕宋佳穗聽這話會哭得收不住，忙打岔：“不說這些了，岳寧那兒也該好了，我將這些餃子送過去，妮妮你陪著奶奶吧。”
“哥哥，我和你一塊吧，這些你一個人還得來回幾趟。快些收拾完，我們一家人一塊兒好好吃飯。”
沈禮秦想了想，也只是看了沈奶奶一眼，將頭點了點。
沈禮秦雙手端著一盒餃子，人已經轉身朝門外，一步還沒有邁出去，先是轉身回來跟宋佳穗說：“我在靜園給你收拾出一間房間來，是你原來的房間，你回來看望奶奶的時候可以住。雖然是要和時岳寧一塊兒來，可靜園總還是有你自己的地方的。等會兒吃完飯了我帶你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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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穗點點頭，躲著自家哥哥的蔭蔽之下，整個人在雪中縮作一團，又怕被雪打濕頭發，都想要擡頭來瞧雪花飛舞。
沈禮秦笑宋佳穗這小孩模樣，卻是撩開外套一邊，像老鷹展翅一樣，把宋佳穗直接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這下半片雪花都難落到宋佳穗的發間。
老鷹護著小鷹，雪花之中穿行。
“妮妮。”
沈禮秦腳步停頓，宋佳穗也跟著停下來，只是她不開口，僅僅是仰頭看向自家兄長。
“我答應你。”
沒有後續，只對應上前文。宋佳穗一瞬鼻酸，伸手將沈禮秦抱住。沈禮秦一手端著餃子，一手撩起外套，只苦笑說：“好了，說你是越長大越愛哭鼻子。”
宋佳穗被這嗔怪惹笑了，放下手來抹了抹眼淚，伸手去將沈禮秦手上的餃子拿過來，轉身同沈禮秦往廚房去，剛要推門，時岳寧卻先開門出來，擡眼瞧見這一大一小兩人。
“也不套件外套。”時岳寧這話當然是對著宋佳穗說的，可算是抱怨未免輕巧，算是訓斥也太軟和。他也似乎沒有瞧見宋佳穗紅紅一雙眼，只是把手上的一盤餃子放到宋佳穗眼前，又說：“端過去吧，我和禮秦把剩下煮好了再一起端過去。”
宋佳穗點頭遵命，端著餃子往回走。等宋佳穗倒好果汁飲料擺上桌，時岳寧和沈禮秦也回來了。
一屋五人，簡單一頓冬至日餃子。
沈禮秦先是舉起杯來，卻一下子沒有想好什麽祝詞，笑了笑撓頭說，祝什麽好呢。
宋佳穗只垂眼沒有說話，雙手握著自己的杯口。
“祝團圓吧。”沈奶奶說著舉起杯來，“祝我們年年歲歲，如今日團圓。”
宋佳穗擡眼看向沈禮秦。
沈禮秦連聲說好，重覆道：“祝我們，年年歲歲如今日團圓。”
宋佳穗將自己的杯子舉起來，碰了碰沈奶奶的杯子，又碰上時岳寧和沈禮秦兩人的杯子，她也輕聲說：“祝我們年年歲歲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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