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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雪冷萃(冬日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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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雪冷萃(冬日限定)

兩人坐完摩天輪就開車回家了。

等到家剛好晚上九點整, 舒知意先去浴室泡了會熱水澡,以此來驅驅身上的寒氣。

一天的奔波加上情緒上的來回牽扯,早就讓她疲憊不堪,當熱氣順著毛孔滲入, 家的安全感也隨之包裹全身, 她緩緩放松下來。

沒註意, 就這麽睡著了。

等意識回歸時, 江栩淮正垂眼用浴巾幫她擦幹身體,浴缸裏的水已經被他全部放掉了,舒知意沒有一點遮掩地全部展露在他的面前。

霧氣繚繞, 即使視線裏大多數都是模糊, 她還是沒忍住羞紅了臉,低聲抱怨道:“你怎麽......隨便就進來了。”

“我再不進來,你就徹底暈過去了。”

江栩淮輕輕地揉撚她的臉頰, 他挑了挑眉, “擡手, 穿衣服。”

舒知意自知理虧, 沒再吭聲, 乖乖地擡手, 由著他幫她套好睡衣。

“現在頭暈嗎?”江栩淮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中間,沈嗓問道。

舒知意下意識地點頭, 片刻後又趕忙搖搖頭。

她嘿嘿笑兩聲:“感覺很舒服呢。”

江栩淮把她撈起來,掀眸教育。

“以後我如果不在家,你要想泡澡一定要定鬧鐘,時間過長的話會脫水, 嚴重還會缺氧、心臟缺血,太危險了。還有——”

話音還沒結束, 舒知意就徑直用手心捂住江栩淮的嘴唇,她不滿地瞪了瞪他,揚起尾音嗆聲:“知道啦知道啦!”

舒知意的手掌很小,只能蓋住男人的下巴,江栩淮的大半張臉仍舊露在外面,顯得這個動作沒什麽氣勢。

她頓了一秒,弱弱地補充:“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所以不要再說了。”

心底腹誹的卻是,不要再嘮叨了。

舒知意發現了,江栩淮這人一貫是寵著她的,對她的照顧和關心無微不至,什麽要求也都會義無反顧地應著,但一遇到點危險的事,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也不是兇,就是會有些嚴肅。

愛嘴上說教,反覆和她強調這事能做這事不能做。

網上說,既管又慣的稱作爹系男友。

江栩淮大概是她的爹系老公。

每當這種時候,舒知意都會覺得自己有些蠢,本能地想讓他別再說了,很丟人。

大概是她面上的小表情沒收住,江栩淮喉結滾動,低笑了兩聲。

呼吸夾著濕氣,癢得舒知意移開了手。

江栩淮再落下的眼神帶著探究,他壓著唇角弧度,問:“要是我不聽的話。”

“你要怎樣。”

語氣暈著笑意,明明是疑問句,卻因為那股不正經的腔調,變成了一種逗弄。

他在故意捉弄她。

舒知意當然也聽出來了。

她緊咬下唇,片刻後瞇眼擡下巴,從鼻腔裏發出悶悶的音調。

“你再惹我,我就——”

就幹嘛,她能幹嘛......話都說出來了,只能胡亂接上,她清了清嗓子,威脅道。

“我就咬你,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咬人很疼的。”

江栩淮低睫,幾秒後他又是一陣低笑,下顎骨跟著都在發顫。

舒知意:“......”

有什麽好笑的......

江栩淮懶洋洋地看她,漫上那股偶爾才展露的松垮勁兒,看向她灼熱的眸光裏若隱若現抑著禁欲。

相較於溫潤有禮,舒知意其實更喜歡透著邪怠的不羈的江栩淮,就如此刻的他。

她無意識地咽口水,指尖輕顫。

下一刻就聽到面前的人,玩味地開口。

“來吧。”

江栩淮眼眸微縮,透著晦暗不明的意味。

他摩挲她的耳垂,低語蠱惑。

“我已經洗過澡了,很幹凈。”

“多咬幾口啊,小貓。”

... ...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麽意思,舒知意今天是徹底領會到了。

一開始,她憤憤地靠上去用牙齒銜住了江栩淮掌面的皮膚,特地加重了咬合的力度,眉眼緊蹙著盯他。

像是在威懾。

但這威懾明顯沒什麽成效,江栩淮黑眸含笑,就這麽垂眼和她勾勾對視,唇角揚起張揚的弧度,甚至還擡起被咬那只手的拇指,輕輕地碾磨她的唇瓣。

舒知意突然嗅到了幾縷危險的氣息,她兀地放開唇齒,偏頭轉了視線,嗡聲嘟囔:“不咬了......”

可江栩淮沒打算放過她。

女孩的啃咬仿若才落的新雪,柔軟純粹,融化之後留下微微發熱的觸感,無聲地挑起他的欲//望。

他呼吸變得沈啞,掀開薄唇,哼笑道:“繼續。”

舒知意別開臉:“不了,下次吧。”

她的假裝鎮定下一秒就被戳開一個小口,舒知意瞳孔驟然間收縮,身形繃緊蜷縮在一起。

因為江栩淮突然攬腰將她托抱,而後放在盥洗池臺面上,他幹燥的大掌慢條斯理地擠進舒知意略微潮濕的手指縫隙間,兩人指縫不錯開地交纏相牽。

手沒了支撐,舒知意只能本能地用雙/腿環住江栩淮,也輕易地觸挨到,他灼熱的、不容忽視的異樣。

“知知。”江栩淮啄了一下她的耳尖,輕聲細語地詢問,“我能咬你嗎?”

“......”

舒知意滯了一瞬,耳朵連帶著脖頸已經紅透,她小聲反駁:“不、能。”

“明明應該是我咬——”

江栩淮根本沒給她說完的機會。

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沒打算遵循她的意見,在這些事上他總是沒什麽紳士風度的,怎麽想便怎麽做,有些霸道。

他徑直傾身逼近,細細地碾咬她。

舌/尖順著齒關打圈,很有耐心,尋著她每一處的敏感落下濕熱,神情很淡,眼角卻不受控地發紅。

室內沈寂,只有細微的聲響悠悠搖曳。

舒知意全身發麻,從指尖到後背,卻又被緊緊箍著一點距離都拉不開,她只能哼著聲由他引導。

意識逐漸隨著身體的軟綿而渙散。

倏然間一聲貓叫聲從門口傳來。

舒知意勉強睜開眼睫,發現小貓正蹲坐在半開的浴室門前,邊探頭探腦邊急促地喵喵叫。

奶聲奶氣的,一聲接著一聲。

“......江栩淮。”

她呼吸不穩地喚他,提醒道,“小小在叫。”

“嗯。”江栩淮沒擡頭,聲音壓得很柔,“沒事。”

舒知意對上小小可憐巴巴的圓眼。

她喘不上氣,聲調含糊:“它應該...是...餓了,你、你管管啊!”

江栩淮停下,擡頭看她,眸子裏滿是還沒褪去的燥熱和忍耐,他啞著嗓啟唇。

“我也餓,你也要管管我。”

“...你餓我們就去吃飯。”

舒知意下意識地回他,但看著他痞劣的神情突然模糊地意識到,她和他說的大概不是一件事。

男人悉心地將她額前黏膩的濕發順至而後,直到露出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他輕擡眉梢勾唇,而後深深低下頭去。

一直籠罩的黑影緩緩挪開,濕氣蔓延。

小石子扔進湖面,蕩出層層漣漪。

水霧中隨之也暈染上旖旎黏膩的氣氛。

舒知意瞥見他後頸冷白的皮膚。

她喉間一哽,手心出了一層薄汗,她手指胡亂抓弄他的頭發,無措地叫他名字。

“江栩淮,你別,臟.....”

俯下身正在含/吻的人,慢條斯理地微仰頭顱,柔聲寬慰她。

明明是最低的姿態,卻還是擁有著讓人不自覺想要乖巧順從的氣息,沙沙的質感輕撓心尖。

“不臟,哪裏都不臟。”

“寶寶乖,不動。”

... ...



出浴室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

兩人都重新沖了澡,舒知意渾身倦懶,但卻偏偏被折騰得沒了睡意,她被江栩淮牽著來到客廳,裹上毯子窩進沙發。

一股淡淡的酸甜酒香味彌散在空中。

舒知意嗅了嗅,沒聞出來是什麽。她剛想問,江栩淮就端了個小碗走過來。

他站在一側提起湯勺準備餵她。

“這是桂花酒釀小圓子,你在公園吹了太久的冷風,喝這個能驅寒養胃。”

舒知意應聲低頭嘗了一小口。

糯嘰嘰的小丸子,搭著微甜酒釀味,解膩又清甜,桂花味也很足,嚼下去的瞬間唇齒完全地被暖意包裹住。

一口接著一口,沒一會小碗就見了底。

舒知意被這個味道迷住,她擡頭眨眨雙睫:“還要一碗。”

“不能再吃了。”

江栩淮幫她擦嘴,“這裏有酒釀,多了會醉。”

舒知意不肯:“沒事的,反正等會我也要睡覺了。”

她豎起食指晃了晃,莞爾撒嬌,“就一碗嘛,求求你了。”

她的嬌.嗔,從來都對他很受用。

江栩淮只默了一秒便妥協,笑著起身去再幫她盛上一碗。

等他再度從廚房出來時,舒知意已經把茶幾移開,盤腿直接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面前鋪著他才買的木拼碎片。

她的眉心緊皺,五官擰巴在一起,很顯然不太擅長拼圖,一副無從下手的模樣。

察覺到江栩淮的身影,舒知意耷拉著眼眸抱怨道:“怎麽這麽多拼塊,好難。”

江栩淮揉了揉她的腦袋,他挨近坐下,把小碗放在旁邊的小桌上,翻開小冊指給她看。

“是有技巧的。”

“一般都是把四周邊框的碎片拼好,相當於把框架打牢。接下來再慢慢找規律,比如顏色相似的放在一起、色塊線條中也藏著相似處。”

舒知意將下巴抵靠在他的肩上,時不時“嗯”上兩聲,但註意力卻沒放在他敘述的所謂技巧上,大腦早就放空了。

“你覺得呢?”

直到江栩淮偏頭詢問意見,她才悄悄回神,對上他的視線後舒知意有些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剛才發呆了,她湊近,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聽不懂哎。”舒知意把臉埋進他的頸窩,小聲耍賴。

“沒事。”

江栩淮勾唇笑,伸手把她摟緊,“以後我來拼就行。”

其實買木拼這事,也是那日睡前舒知意刷到了視頻,突然來了興趣,扭頭興致昂昂地和江栩淮提議要一起完成很多拼圖的。

結果現在真的買回來,卻要讓他一個人拼完,舒知意怎麽想都覺得這樣不太好,她揉揉鼻尖心虛地開口。

“我也想參與,不想讓你一個人完成。”

江栩淮沈吟片刻。

他從眾多拼塊中隨手抽出一塊,遞到舒知意的手心,溫聲道:“保存好。”

他看她,“以後你永遠都會擁有家裏所有拼圖中的一塊碎片,也是唯一的一塊。”

“沒有你,我也完成不了。”

舒知意楞了楞,而後默默捏緊手心的小塊。

她知道他在說什麽。

拼湊,是一項很辛苦很覆雜的行為。

是要耐下心來,反覆地確認缺口,再反覆尋找對應的圖塊,一片片地翻轉再翻轉,做好一直失敗和洩氣的準備。

每一個零片,都是珍貴且唯一的。

江栩淮給予她的是隨便一塊,也是唯一的那塊,或者說,他是把選擇權交由在她手上。

在拼湊的第一秒,就已經告知她。

只有在擁有她的情況下,一切完美才有存在的可能,他才能完成所有他想完成的。

她是開始,也是結尾。

這是他給的承諾。

舒知意垂眼摩挲了會無名指上的戒指,不由地輕笑出聲。

片刻後,她坦然接受自己的懶惰。

江栩淮沈下眉目專心拼圖,而舒知意就躺倒在他的懷裏玩著手機的小游戲,兩人互相不打擾對方,偶爾說上兩句耳語的悄悄話,也會湊近親一下對方。

窗外實際上仍然是凜冬,偏偏有幾縷提前到來的春風也會因攜裹滿屋的愛意駐足,留在彼此的鼻尖。

舒知意瞥見手機屏幕左上角的跨年倒計時,她突然感慨:“我們真的要迎來新年了。”

他們的第二年。

江栩淮無聲地彎唇:“嗯。”

“明年。”舒知意用指尖戳了戳他的手掌,隨口問道,“我們有什麽計劃嗎?”

聽到這話,江栩淮忽地停下手上的動作。

他低頭看懷裏的女孩,說:“有很多計劃。”

“但第一個應該是辦婚禮。”

“知知,你想辦婚禮嗎?”

舒知意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她一時沒想好怎麽回答,短暫地陷入了沈默。

看起來卻像是拒絕的意味。

江栩淮壓著下巴,沈聲又問了一句。

“知知,你想嫁給我嗎?”

“可我已經嫁給你了。”舒知意脫口回應。

“這不一樣。”他提醒,目光中來回浮動著暗影,“那時的我們和現在的我們不一樣。”

一開始兩人的婚姻,本質上來源於“合適”二字。理性占據了大多數,所以他們會在醫院進行了一場條件的洽談,那時的兩人,連簡單的牽手都覺得不自在。

可如今,他們更接近於“伴侶”二字。

共同經營著一個小家,會親吻,會親密,會把想念依賴傾訴給對方。

具體說不上哪裏不一樣了,但確實哪哪都和過往不再相同。

所以答案也該重新賦予意義。

有關喜歡的意義。

有關愛的意義。

有關“只能是你”的意義。

江栩淮貪心地想要這份答案。

他俯身註視她,這次詳細地、認真地、篤定地再次詢問。

“舒知意,你想嫁給我嗎?”

“你願意告知所有人我的存在,願意用無形的藤蔓將我們捆綁,願意親友一日的奔赴專為我和你嗎?”

“你願意——”他聲調晃上些纏抖,淺微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覺到的。

“嫁給江栩淮嗎?”

舒知意心頭早就酥軟,她直起身,和他面對面,眼睛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她想輕松地作答。

卻在開口的剎那,才意識到自己早就哽咽。

“我、願、意。”

大概是酒釀在此刻起了作用吧,舒知意莫名地感到很暈,眼前有很多個重影。

但每一個重影都是同一個人。

都是江栩淮。

她眨眨雙睫,帶上些鼻音。

“那你呢,你願意娶我嗎?”

“江栩淮,願意娶舒知意嗎?”

對視早就不足夠了,他們擁抱。

擁進彼此的世界,揉進只屬於彼此的星球。

這場宣誓只有兩人,卻又只需要這兩人。

江栩淮在她耳畔輕聲訴語:“我也願意。”

等到了。

都等到了。

他們只差一場婚禮,盛大的、不落世俗的、甘願沈淪的,且永不止息的。

是江栩淮和舒知意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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