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兩百一十章神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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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章 神秘世界
“我還不知道你會做飯。”，沈川格去幫忙已經無望了，他全部做好了，所以他就直接坐在桌子邊。
“我去過雲城，去過邊塞。所以這些都是在那時候學會的。”，作為將軍府出來的人，很優秀，同時也會很辛苦。
“我也在雲城待過。”，沈川格說完就盯著閩阿洛裝盤的魚湯，滿屋飄香的味道，勾起他的食欲。
他的行動也是迫不及待了，幫著他弄好魚湯，陳出滿滿的兩碗，他喝了一口，味道很鮮美，他有些明白閩阿洛喜歡來這裏釣魚的原因。
“魚湯煮的很好喝。”
閩阿洛也喝著湯，眼神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他，“你想去青州書院？”，他喝著湯，漫不經心的口吻。
“嗯。”，沈川格專註的喝湯，直接問道：“你有辦法嗎？”，他細細的挑出魚肉裏面的魚刺。
閩阿洛沈默一會兒，“你等下。”，沈川格擡頭看他，他把兩個人的碗相互換了一下。
“已經沒有刺了。”，閩阿洛又繼續把他碗裏沒有挑完的刺挑完，“青州書院不要平民子弟，你要想進去難度很大。”
沈川格撚起筷子，下箸，魚肉抿化在嘴巴裏，“嗯，我要去試一試。”
平常人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都不會有人信的，青州書院只從創立以來的歷史中就從未收過平民子弟，裏面的孩子都是達官貴人，皇親國戚，地位顯著的孩子。所以，沈川格的父母才會覺得他不切實際的空想。
閩阿洛每次瞧這他，他身上那股勁，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說的話。
“哈……”，沈南玉從門外跳進來，他是準備嚇沈川格的，反倒是被他們兩個人嚇到了。
閩家小將軍，怎麽會在這裏？他已經不掩飾自己的驚訝，指了指沈川格，又看了看閩阿洛。這好像兩個被抓包的人……
沈川格也是突然被嚇一跳，他來的也太突然，措手不及，“額，你要不要吃一點？”，他手裏還拿著筷子。
閩阿洛坐在那裏，也有些尷尬說道：“要不要一起？”
兩個人同時發來邀請，沈南玉也是鬼使神差的說著：“好，好的吧。”，徑直走到桌前，坐下。
沈川格又去拿碗，舀了湯，遞給他。
”我回去了。”
默了一下，閩阿洛從懷裏掏出一份秘卷，說道：“這個我不需要，又不能扔，給你了。”
……
秘卷扔在桌上，他像風一樣，閩阿洛就消失在他們眼中。
沈南玉現在根本無心喝湯，盯著他離開的方向他興奮的問道：“感覺你們的樣子像認識了很久一樣，怪不得那天他回來了。”
沈南玉快速拿起桌上的秘卷，感覺讓他很熟悉，拆開以後，張開的嘴巴真的要收不回來了。
看看卷子，又看看沈川格，反覆又反覆。沈川格擡頭看他，不說話。
“他把這個都給你找來了？這秘卷，是青州書院的，所以你找他幫忙了嗎？”
“嗯？”，沈川格還沒給他說啊？他拿過卷子，上面很幹凈，“我沒給他說。”“你說他是怎麽知道？”，沈南玉問道了致命型的問題，“如果你沒告訴他。”，他拿著卷子攤手。
沈川格沒回答，湯快冷了，他還想在喝一些，他做的魚湯為什麽能那麽好喝呢？
“魚湯真的很好喝。”
沈南玉才發現他們兩個人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上，他有些難過，但是還是被眼前這碗充滿誘惑的魚湯吸引了。
沈南玉也喝了一碗，不待他喝完，沈川格就走了，甩給他背影，“你去哪？這兒誰收拾。”
沈川格轉身，用目光告訴他，剩下的人收拾。
……
“唉唉唉……所以，這湯是誰做的？”，沈南玉想到了這個問題，可知道答案的人都已經走了。
這湯，不管是誰做的，他都很驚訝。世界真的玄幻了，還是他快跟不上腳步了？想到這，他有喝一口湯壓壓驚，但是這個湯，真心不錯。
卷子，他沒拿。沈南玉扶額，還要給他送過去。不過這裏，環顧四周，沈南玉想到喝了湯就當作報酬，順手就收拾了。
沈南玉一出來就遇見福叔，他想自己也不便在去找他，就把卷子給福叔，讓他給沈川格。
隨便還叮囑了一句，“這，很重要。”，才欣欣然離開。
在他離去以後，墻上藏著的人才飄飄然下來，落地的聲音悄若未聞。
福叔立馬彎腰，恭敬做福。
四周悄然寂靜。
“阿福，你做的不好。”
福叔許久沒聽到有人這樣喊他了，他大氣不感喘，明顯能夠感受到面前男人的怒氣，許久不見的怒氣。
……
沈川格躺在床上，腦海裏不斷想起閩阿洛和他的事情。不過說來也奇怪，閩府在另外一條街，他的房間怎麽就和他的屋子連在一起的。
他恍然間想起，閩阿洛第一次爬墻過來的時候，是他初來這地方，他還不夠熟悉這裏，晚上一個人悄悄咪咪的躲在墻角，居然被爬墻的他撞了滿懷，就是他這一撞，還讓他身體變得差了很多，他覺得愧疚，他有在第二天晚上往水池裏面倒了許多魚，還給他留下便條。
然後，接下來那段日子，也算是他陪著他度過的，那時候他還很迷茫。可他還記得，閩阿洛說：“世間萬物本無法，那些我們本以為做不到的，其實往往是我們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可是沒過好幾年，他便去雲城了。其實，去雲城是借口，他總是覺得，他瞞過所有人，卻瞞不過他。
外面敲竹筒的聲音，天已經很晚了，他很久沒有違背自己的作息規律了。
翻來覆去，他還是睡不著，幹脆坐起來。
月光撒入屋裏，有一團黑影，是樹枝，還是人？
披上外衣，他走出門外。門外立著一個人，沈川格問道：“怎麽，還不回去？”
他的背抵著月光，正面陰沈沈，“小川，你會讓我一直陪著你嗎？”
從小時到現在，沈川格時常能感受到他莫名其妙的愧疚，他能想到的就是小時候，“閩阿洛，我的身體就這樣，不管你小時候撞沒撞到我，我的身體都不會好，所以你還是為小時候那件事……”
“不是。”，第一次他粗暴的打斷他說，小川也明顯一楞，“不是，小川……”今夜的天都漸漸變白了，天快亮了，沈川格直接就不回去睡覺了。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盯著天，他還在想去青州書院的事情。
這個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很難。歸根結底還是看要去的人怎麽想，怎麽辦了。
“還來舊將意，憐取眼前人。”，又默念一遍，他其實也沒想明白，這眼前人，到底是誰？不過他所要做的事情，僅僅只是找到石碑，再去找自己的記憶就好了。
理清思路，長長的輸一空氣，把頭發挽上，三聲雞鳴，在他房門外，奴仆們都起來了。
該做事情了。
目光越加堅定。
沈川格自己收拾好屋子，穿戴好衣物，今日比平常起得要早些，引得掃路的人頻頻側目，雖然他常待在家中的屋內，卻不常出去，而且也不讓人去他的院子裏，他的院子是這裏的禁忌。
披上外衣，整個人隱藏在衣袍下，沒人看得清他此刻到底要做什麽。
而且，這一次，他出門沒有帶上福叔，一個人就走了。
走到大門口，守門人恭敬的喊了一聲：“少爺。”，沈川格沒有應他，守門的人總覺得今天的少爺很古怪，即使少爺平常也如此，他看著沈川格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後，還是跑進內院。
等福叔跑出來的時候，沈川格已經走得不知影子了，福叔氣到不知道對守門的那個人說什麽了，只好叫著園內的人先去找，還要瞞著老爺夫人。
……
沈川格走進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這個地方平凡到走過的人都不會為之側目，為之停留的地方，簡單到和這地方融為一體。
那是非常簡單，樸素，甚至可以說破舊的門，上面已經落上重重的灰塵，但是細心的人會發現，灰塵上有一個小點非常的突出，可一般沒有人會來在意這些事情的。
沈川格按著那一點，推開了門，走進去。
進去的世界，幹凈到一塵不染，這裏是和門外截然不同的世界，讓人難以置信，可他就像常常來到這裏一樣的熟悉，但，他只來過一次而已。
周圍是溫泉，即使外面已經無邊落木蕭蕭下，可這裏依舊四季如春，就是這兒溫泉環顧的緣故。
彈彈身上的灰塵，裏面的桌上，說這裏的房屋，也算不上，因為這裏，以天為蓋，以地為席，四周種滿枇杷樹。
有一白發的老者躺在枇杷樹下，安然入睡，睡得很沈，根本沒察覺到有人已經闖入他的安樂園。
沈川格還記得第一次偶然闖進這個地方，他還沒有把這個地方修整好，他還在種枇杷樹，那時候樹還沒現在多。
那是他第一次逃離家中，還有閩阿洛帶著他，他們三人把這裏當成樂園。
可是每當夜晚，他常看到他抱的酒壺，痛哭流涕泗橫流。他還常常看見他寫的那一句，“亭中枇杷，吾妻死之年手植也。”
沈川格在這裏待了三天，和閩阿洛在這裏也種了三天樹，他們這兩個臭小孩，也算是被他收留下在這裏的。
天已經大亮了，外面傳來街上行人的聲音，窸窸窣窣，聽不大清。
老者伸個懶腰，揉了揉眼睛，睜眼就看見端正坐在他面前的沈川格，像是料到一般。
“呵。”，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你回來了。”
沈川格手足無措的撓撓頭，“回來了。”，他來找他，昨天閩阿洛給他那卷子字跡是他的字跡，他的過目不忘，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閩阿洛是故意的，故意在幫他。
沈川格來找他，也是知道他有辦法。
因為，沒有人會想到，他是青州書院的院長，是當今聖上最為敬重的老師，是桃李滿天下的學者，是這片大陸上響當當的人物。
沈川格和他說了很多。
但，也不過是兩個人的博弈罷了。
……
不待說完，閩阿洛就離開了。天已黑，今日無月，沈川格第一次真正的停留在京都的晚夜中，原來，是這樣的熱鬧。
沈川格看到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簡單快樂的笑容，而那些最簡單快樂的事物卻是最感染人的東西。
一路上沈川格拖著疲憊的身子，昨夜沒睡，今日也是和他對弈一日，不過，想要的結果也有了。
不知道是被周圍的氣氛感染，還是因為解決一件棘手的事情，臉上露出難道一見的笑容。
藏在暗處的閩阿洛也笑著，老者也亦步亦趨的從他身後出來，“你這樣，值得嗎？”
“師叔，在我這裏，從來就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為了他，我什麽都願意。”
“我只是來愛他的人，也是來贖罪的人。”
老者搖頭一嘆，他從不讚同，“這是不倫之戀，若是被世人知道……”
“那又怎樣？我所愛者，與世人又有何幹系。”，閩阿洛的身軀已經長成大男子的模樣，“還是多謝師叔了。”
“不謝，他本來就是我一直想收入門下的人。”，老者陸離本就是桀驁不馴的人。
閩阿洛一步一步走到沈川格的面前，老者目光裏很是不讚同和心疼吶，這一路有多少困難，險阻吶，他深深的為著兩個少年擔憂，卻又不在說阻止的話，因為，那年輕充滿朝氣的臉龐。
……
沈川格看到閩阿洛很是驚訝，“原來你在這裏啊。”
對於閩阿洛來說，時間就像定格在這一刻，可他也沒有什麽別的話能說，唯有輕輕回答一句，“是，我在這裏。”
“京都的夜市，你應該也沒出來瞧過。”
“是吶，沒正經瞧過。”
“我帶你看看。”
“也行。”
兩個人不換不急的並肩同行在小街道上，夜市繁華，唱戲小曲，青樓瓦舍，攤口小吃，街頭賣藝人，讓夜晚不顯得寂寞。
兩個人都是話不多的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話。
沈川格走到一家小鋪子，鋪子上琳瑯滿目的外來商戶，尤其是那泥塑的小陶人，臉龐圓潤可愛，他多盯了幾秒，還拿起來，細細的端詳，越看越覺得像一個人。
又放下，“這個娃娃，很可愛。”
“你喜歡？”，閩阿洛又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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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過雲城，去過邊塞。所以這些都是在那時候學會的。”，作為將軍府出來的人，很優秀，同時也會很辛苦。
“我也在雲城待過。”，沈川格說完就盯著閩阿洛裝盤的魚湯，滿屋飄香的味道，勾起他的食欲。
他的行動也是迫不及待了，幫著他弄好魚湯，陳出滿滿的兩碗，他喝了一口，味道很鮮美，他有些明白閩阿洛喜歡來這裏釣魚的原因。
“魚湯煮的很好喝。”
閩阿洛也喝著湯，眼神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他，“你想去青州書院？”，他喝著湯，漫不經心的口吻。
“嗯。”，沈川格專註的喝湯，直接問道：“你有辦法嗎？”，他細細的挑出魚肉裏面的魚刺。
閩阿洛沈默一會兒，“你等下。”，沈川格擡頭看他，他把兩個人的碗相互換了一下。
“已經沒有刺了。”，閩阿洛又繼續把他碗裏沒有挑完的刺挑完，“青州書院不要平民子弟，你要想進去難度很大。”
沈川格撚起筷子，下箸，魚肉抿化在嘴巴裏，“嗯，我要去試一試。”
平常人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都不會有人信的，青州書院只從創立以來的歷史中就從未收過平民子弟，裏面的孩子都是達官貴人，皇親國戚，地位顯著的孩子。所以，沈川格的父母才會覺得他不切實際的空想。
閩阿洛每次瞧這他，他身上那股勁，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說的話。
“哈……”，沈南玉從門外跳進來，他是準備嚇沈川格的，反倒是被他們兩個人嚇到了。
閩家小將軍，怎麽會在這裏？他已經不掩飾自己的驚訝，指了指沈川格，又看了看閩阿洛。這好像兩個被抓包的人……
沈川格也是突然被嚇一跳，他來的也太突然，措手不及，“額，你要不要吃一點？”，他手裏還拿著筷子。
閩阿洛坐在那裏，也有些尷尬說道：“要不要一起？”
兩個人同時發來邀請，沈南玉也是鬼使神差的說著：“好，好的吧。”，徑直走到桌前，坐下。
沈川格又去拿碗，舀了湯，遞給他。
”我回去了。”
默了一下，閩阿洛從懷裏掏出一份秘卷，說道：“這個我不需要，又不能扔，給你了。”
……
秘卷扔在桌上，他像風一樣，閩阿洛就消失在他們眼中。
沈南玉現在根本無心喝湯，盯著他離開的方向他興奮的問道：“感覺你們的樣子像認識了很久一樣，怪不得那天他回來了。”
沈南玉快速拿起桌上的秘卷，感覺讓他很熟悉，拆開以後，張開的嘴巴真的要收不回來了。
看看卷子，又看看沈川格，反覆又反覆。沈川格擡頭看他，不說話。
“他把這個都給你找來了？這秘卷，是青州書院的，所以你找他幫忙了嗎？”
“嗯？”，沈川格還沒給他說啊？他拿過卷子，上面很幹凈，“我沒給他說。”“你說他是怎麽知道？”，沈南玉問道了致命型的問題，“如果你沒告訴他。”，他拿著卷子攤手。
沈川格沒回答，湯快冷了，他還想在喝一些，他做的魚湯為什麽能那麽好喝呢？
“魚湯真的很好喝。”
沈南玉才發現他們兩個人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上，他有些難過，但是還是被眼前這碗充滿誘惑的魚湯吸引了。
沈南玉也喝了一碗，不待他喝完，沈川格就走了，甩給他背影，“你去哪？這兒誰收拾。”
沈川格轉身，用目光告訴他，剩下的人收拾。
……
“唉唉唉……所以，這湯是誰做的？”，沈南玉想到了這個問題，可知道答案的人都已經走了。
這湯，不管是誰做的，他都很驚訝。世界真的玄幻了，還是他快跟不上腳步了？想到這，他有喝一口湯壓壓驚，但是這個湯，真心不錯。
卷子，他沒拿。沈南玉扶額，還要給他送過去。不過這裏，環顧四周，沈南玉想到喝了湯就當作報酬，順手就收拾了。
沈南玉一出來就遇見福叔，他想自己也不便在去找他，就把卷子給福叔，讓他給沈川格。
隨便還叮囑了一句，“這，很重要。”，才欣欣然離開。
在他離去以後，墻上藏著的人才飄飄然下來，落地的聲音悄若未聞。
福叔立馬彎腰，恭敬做福。
四周悄然寂靜。
“阿福，你做的不好。”
福叔許久沒聽到有人這樣喊他了，他大氣不感喘，明顯能夠感受到面前男人的怒氣，許久不見的怒氣。
……
沈川格躺在床上，腦海裏不斷想起閩阿洛和他的事情。不過說來也奇怪，閩府在另外一條街，他的房間怎麽就和他的屋子連在一起的。
他恍然間想起，閩阿洛第一次爬墻過來的時候，是他初來這地方，他還不夠熟悉這裏，晚上一個人悄悄咪咪的躲在墻角，居然被爬墻的他撞了滿懷，就是他這一撞，還讓他身體變得差了很多，他覺得愧疚，他有在第二天晚上往水池裏面倒了許多魚，還給他留下便條。
然後，接下來那段日子，也算是他陪著他度過的，那時候他還很迷茫。可他還記得，閩阿洛說：“世間萬物本無法，那些我們本以為做不到的，其實往往是我們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可是沒過好幾年，他便去雲城了。其實，去雲城是借口，他總是覺得，他瞞過所有人，卻瞞不過他。
外面敲竹筒的聲音，天已經很晚了，他很久沒有違背自己的作息規律了。
翻來覆去，他還是睡不著，幹脆坐起來。
月光撒入屋裏，有一團黑影，是樹枝，還是人？
披上外衣，他走出門外。門外立著一個人，沈川格問道：“怎麽，還不回去？”
他的背抵著月光，正面陰沈沈，“小川，你會讓我一直陪著你嗎？”
從小時到現在，沈川格時常能感受到他莫名其妙的愧疚，他能想到的就是小時候，“閩阿洛，我的身體就這樣，不管你小時候撞沒撞到我，我的身體都不會好，所以你還是為小時候那件事……”
“不是。”，第一次他粗暴的打斷他說，小川也明顯一楞，“不是，小川……”今夜的天都漸漸變白了，天快亮了，沈川格直接就不回去睡覺了。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盯著天，他還在想去青州書院的事情。
這個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很難。歸根結底還是看要去的人怎麽想，怎麽辦了。
“還來舊將意，憐取眼前人。”，又默念一遍，他其實也沒想明白，這眼前人，到底是誰？不過他所要做的事情，僅僅只是找到石碑，再去找自己的記憶就好了。
理清思路，長長的輸一空氣，把頭發挽上，三聲雞鳴，在他房門外，奴仆們都起來了。
該做事情了。
目光越加堅定。
沈川格自己收拾好屋子，穿戴好衣物，今日比平常起得要早些，引得掃路的人頻頻側目，雖然他常待在家中的屋內，卻不常出去，而且也不讓人去他的院子裏，他的院子是這裏的禁忌。
披上外衣，整個人隱藏在衣袍下，沒人看得清他此刻到底要做什麽。
而且，這一次，他出門沒有帶上福叔，一個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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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福叔跑出來的時候，沈川格已經走得不知影子了，福叔氣到不知道對守門的那個人說什麽了，只好叫著園內的人先去找，還要瞞著老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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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非常簡單，樸素，甚至可以說破舊的門，上面已經落上重重的灰塵，但是細心的人會發現，灰塵上有一個小點非常的突出，可一般沒有人會來在意這些事情的。
沈川格按著那一點，推開了門，走進去。
進去的世界，幹凈到一塵不染，這裏是和門外截然不同的世界，讓人難以置信，可他就像常常來到這裏一樣的熟悉，但，他只來過一次而已。
周圍是溫泉，即使外面已經無邊落木蕭蕭下，可這裏依舊四季如春，就是這兒溫泉環顧的緣故。
彈彈身上的灰塵，裏面的桌上，說這裏的房屋，也算不上，因為這裏，以天為蓋，以地為席，四周種滿枇杷樹。
有一白發的老者躺在枇杷樹下，安然入睡，睡得很沈，根本沒察覺到有人已經闖入他的安樂園。
沈川格還記得第一次偶然闖進這個地方，他還沒有把這個地方修整好，他還在種枇杷樹，那時候樹還沒現在多。
那是他第一次逃離家中，還有閩阿洛帶著他，他們三人把這裏當成樂園。
可是每當夜晚，他常看到他抱的酒壺，痛哭流涕泗橫流。他還常常看見他寫的那一句，“亭中枇杷，吾妻死之年手植也。”
沈川格在這裏待了三天，和閩阿洛在這裏也種了三天樹，他們這兩個臭小孩，也算是被他收留下在這裏的。
天已經大亮了，外面傳來街上行人的聲音，窸窸窣窣，聽不大清。
老者伸個懶腰，揉了揉眼睛，睜眼就看見端正坐在他面前的沈川格，像是料到一般。
“呵。”，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你回來了。”
沈川格手足無措的撓撓頭，“回來了。”，他來找他，昨天閩阿洛給他那卷子字跡是他的字跡，他的過目不忘，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閩阿洛是故意的，故意在幫他。
沈川格來找他，也是知道他有辦法。
因為，沒有人會想到，他是青州書院的院長，是當今聖上最為敬重的老師，是桃李滿天下的學者，是這片大陸上響當當的人物。
沈川格和他說了很多。
但，也不過是兩個人的博弈罷了。
……
不待說完，閩阿洛就離開了。天已黑，今日無月，沈川格第一次真正的停留在京都的晚夜中，原來，是這樣的熱鬧。
沈川格看到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簡單快樂的笑容，而那些最簡單快樂的事物卻是最感染人的東西。
一路上沈川格拖著疲憊的身子，昨夜沒睡，今日也是和他對弈一日，不過，想要的結果也有了。
不知道是被周圍的氣氛感染，還是因為解決一件棘手的事情，臉上露出難道一見的笑容。
藏在暗處的閩阿洛也笑著，老者也亦步亦趨的從他身後出來，“你這樣，值得嗎？”
“師叔，在我這裏，從來就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為了他，我什麽都願意。”
“我只是來愛他的人，也是來贖罪的人。”
老者搖頭一嘆，他從不讚同，“這是不倫之戀，若是被世人知道……”
“那又怎樣？我所愛者，與世人又有何幹系。”，閩阿洛的身軀已經長成大男子的模樣，“還是多謝師叔了。”
“不謝，他本來就是我一直想收入門下的人。”，老者陸離本就是桀驁不馴的人。
閩阿洛一步一步走到沈川格的面前，老者目光裏很是不讚同和心疼吶，這一路有多少困難，險阻吶，他深深的為著兩個少年擔憂，卻又不在說阻止的話，因為，那年輕充滿朝氣的臉龐。
……
沈川格看到閩阿洛很是驚訝，“原來你在這裏啊。”
對於閩阿洛來說，時間就像定格在這一刻，可他也沒有什麽別的話能說，唯有輕輕回答一句，“是，我在這裏。”
“京都的夜市，你應該也沒出來瞧過。”
“是吶，沒正經瞧過。”
“我帶你看看。”
“也行。”
兩個人不換不急的並肩同行在小街道上，夜市繁華，唱戲小曲，青樓瓦舍，攤口小吃，街頭賣藝人，讓夜晚不顯得寂寞。
兩個人都是話不多的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話。
沈川格走到一家小鋪子，鋪子上琳瑯滿目的外來商戶，尤其是那泥塑的小陶人，臉龐圓潤可愛，他多盯了幾秒，還拿起來，細細的端詳，越看越覺得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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