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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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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小星被扔在柴房的地上, 整個身體都被綁著,難以動彈。他一直戰戰兢兢,未能合眼。

他聽見房門外傳來腳步聲, 心中更是驚懼。

紅玉與綠芮提著燈推開門, 青梔扶著宋杬卿進來。

“公子……”小星眼睛哭的通紅, 裏頭生了幾分希冀。

“咳咳……”

青梔皺眉:“公子,要不還是先回去吧, 夜冷風涼,莫傷了身子。”

“不用。”宋杬卿搖搖頭, 青梔拗不過他, 只得替他攏了攏披風。

“你的病可好了?”宋杬卿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小星以為是在關心他, 面上一喜:“多謝公子關心,我身子大好了。”

宋杬卿神色淡淡:“得了什麽病?不過幾日光景,便好全了?我記著, 你是前日才去的當鋪。什麽藥效果這般好?說來與我聽聽。”

小星楞了楞, 面色開始不自然起來, 眼神飄忽:“是……是人參!對, 人參!”

宋杬卿冷下臉來:“你可想好了?當真是你病了?”

“公子,我……”小星嘴唇翕動片刻, 只拿哀求的眼神望著他, 見他不為所動,想到那負心之人, 一咬牙, 還是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他前些日子認識了一位女郎, 對方自稱是行商的, 說賺夠錢了就來贖他, 小星信了。

某日那女子突然來尋他, 說自己遇上了麻煩,急需錢使,還暗示小星可以拿些他的首飾去當了應急。

一開始小星連番拒絕,後來耐不住那女子甜言蜜語哄騙,最終還是偷偷拿了一塊琉璃。

可恨那女子拿了錢財便不知蹤影,他整日裏惶惶不安,那當票也不敢扔。

宋杬卿眸中劃過諷刺之色,為了個不知底細的女人,竟然做出這種蠢事。

小星聲淚俱下地說完這些話,又哀求他:“公子,我素日便知公子良善,求公子饒我一回,我再不敢犯了。”

“我……我並未偷拿其他珠釵首飾,見盒子裏有個不起眼的石頭,我真不知它是琉璃啊公子。”

“求公子饒我一回……”

宋杬卿提高了些音量:“不起眼?”

“那可是我阿姐從江南給我帶回來的。”

“我……”小星一噎。

宋杬卿見他這般,心裏覺著無趣,轉身就走。

小星見此更是放聲大哭:“公子,你且饒了我這回吧!”

宋杬卿回頭睨著他,月光在他身上打下一層光,生了幾分孤傲寒涼之感。

他輕聲道:“若你拿了別的,我也不會這麽生氣。”

小星只能看著柴門緩緩關閉,門縫裏擠入半分光亮來,照著他眸中驟生的恨意。



翌日一早,白溪吟便來了,拉著宋杬卿的手坐在一旁,滿目心疼:“元元,你身子如何了?”

宋杬卿淺笑道:“無礙,爹爹莫要擔心。”

“那個粗使侍兒,你打算如何處置?”白溪吟說起這個人便一臉厭惡,“若我說,直接拉到官府去便是。”

宋杬卿低垂眼簾:“爹爹安排人將他發賣了吧,我實在不願再看到他。”

“那便依你。”白溪吟溫聲道。

白溪吟又待了會兒再走,回去路上碰上了剛下朝的宋宥母女三人。

“吟吟,元元可好些了?”她們上朝時宋杬卿還沒醒,如今一下了朝就來看他了。

白溪吟:“暫無大礙,你們去瞧吧。”

宋晏之與宋於修聞言一齊走了。

白溪吟叫住宋宥,問她手中拿的何物。

宋宥面色有些不自然:“這個……是根人參。”

白溪吟挑眉:“誰送的?”

宋宥飄忽著目光:“……宣王。”

白溪吟眉頭一皺:“她的東西,你怎麽還敢收?不知道她對元元有想法麽?”

“我也想拒絕,可是你看——”宋宥將盒子一打開,將裏頭的東西給他瞧。

“這是——”白溪吟一楞,這人參的長度,“至少三百年以上吧。”

“豈止,快五百年了。”

宋宥低聲說道:“若不是擔心元元的身體,想著人參年數越大越好,我也不會接了過來。”

“他怎麽知道元元生病了?”白溪吟狐疑道。

“請的是古太醫,又是拿著你的牌子,稍一打聽不就知曉了。”

宋宥又想了想,說道:“再者,她意屬元元,多註意幾分實屬正常。”

“這人情,可欠大了。”白溪吟柳眉輕蹙,“她不會以此為挾,逼迫元元嫁給她吧。”

“應當不會,”宋宥遲疑片刻,“當時我一怒之下可直接將她趕了出去,她都不曾計較。如此看來,宣王絕非心思狹隘之人。”

“既如此,你快去看看吧,看完了就回來吃飯。”白溪吟眸中劃過冷芒,“我去處理一些事。”

他立即讓人叫了人伢子來,利落地將小星給發賣了。

小星哭得好不可憐,連連求饒,可他並未心生憐憫,只覺他這模樣礙眼至極,忙叫人弄走了。

晚廂閣。

送走母親與兩位姐姐,宋杬卿感覺一陣困意襲來,想著許是昨夜沒睡夠便又躺了下去。

期間又起來喝了藥,古太醫開的方子,不是很苦。

晚膳之後,宋杬卿想出去走走,全當消食。青梔拗不過他,為他披了一件大氅,系得牢牢的。

宋杬卿只隨處轉轉,在橋上也待了一小會兒,耐不住涼風,最後走到了宋於修的院門前。

門半開著,他聞到了絲絲酒氣。

他走進去,發覺酒味兒更濃了。他看到宋於修獨自坐在石桌前喝酒,桌上、地上也已經躺了許多酒壺。

“阿姐,你怎麽了?”宋杬卿忙上前,奪走她手裏的酒壺。

“元元啊……”

宋於修只是半醉,見是弟弟拿了她的酒壺,也不生氣,只道:“怎麽不在屋裏休息,反來外面吹冷風。”

宋杬卿忙問道:“你院子裏的人呢?怎的一個都不見了?”

宋於修擺擺手:“我讓她們都下去了。”

宋杬卿忙讓青梔去準備醒酒湯,自己在她身旁坐下了,柔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阿姐為何獨自飲酒?別喝壞了身子。”

“若願意,阿姐就同我說說,我不告訴別人。”

宋於修聽了這話,突然呆楞起來,雙目失神,只吶吶道:“他……他嫁人了。”

“誰?”宋杬卿湊近問道,難道她有喜歡的人了?

宋於修卻不告訴他,兀自低喃:“若我早些知道是他……”

“若我早些去提親,他也不用為人側室……”

想到自己知道的消息,宋於修心痛不亞刀割,她用手抓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阿姐,你……”宋杬卿有些無措,她第一次見宋於修如此失態,她素來豁達肆意,又怎麽會借酒消愁?

宋杬卿不知緣由,只聽她只言片語,依稀猜到她喜歡的人應該是嫁給了其他人。

他想說些什麽安慰她,可是他也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不過酒是絕不能再讓她喝了,他只坐在她旁邊陪著。

青梔端來醒酒湯,他哄著宋於修喝了,又一齊將人扶進屋裏躺著。

回去路上,宋杬卿忍不住嘆氣。

阿姐應當是很喜歡那位公子,不然也不會傷心成這樣。可是對方既然已經嫁人,兩人緣分已斷,只希望阿姐能盡快放下。

總不能還盼著人家和離吧。

半夜裏宋於修酒醒了,甩甩頭,對於自己在弟弟面前失態也是懊惱不已,之後就坐在床上發呆。

半晌,她才從胸口衣襟處取出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鵝黃手帕來,輕輕打開,仔細看著。

上頭除了有朵梨花,還有一個小巧的“舒”字。

那日休沐,她同涵彥騎馬回府,忽吹來一陣風,這塊手帕就落入她手上,一縷淡淡的馨香入鼻。

她呆楞一瞬,想著應該是某位公子的東西,再擡頭一尋,卻看不出是何人落下的。

思緒期間,她便將它揣懷裏了。

老實說,她活了這麽大,身邊除了弟弟一個男子,再不認識什麽別的小郎君。

這回她懷裏揣了個不知名小郎君的手帕,還香香的,她的心砰砰直跳。

弟弟問了她也不答,心虛地藏了起來,心裏莫名覺得羞赧。

這塊手帕,她其實已經看過許多回了,白涵彥瞧見了,還嘲笑他思慕小郎君,宋於修想同她理論,卻找不出理由來反駁她。

她都能描出上頭那朵梨花來,更是將那“舒”字記在心裏。

她想著,繡的梨花那麽好看,名字也好聽,應當是位溫柔恬靜的小郎君,不知可有婚配……

白涵彥見不得她傻楞的模樣,直說:“你若喜歡,就去查查是哪家公子,若無婚配趕緊去提親,以你的身份,就算是宮裏的皇子,都是沒問題的。”

“尋夫郎不丟人。”

“只不過京城裏帶舒字的小郎君不少,怕是需要些時日。”

“你若再扭捏下去,指不定人家就嫁人了!”

宋於修聽了這話才開始著急,忙著手探查起來。一連幾日都沒得出結果,她心裏堵得慌,某日請了假去酒樓喝酒。

正喝著,她瞥見樓下一頂紅色小轎被人擡著,往皇城那邊走去。有兩隊人跟著,轎上系了紅綢,應是喜慶之事,卻無吹彈奏樂之聲。

宋於修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註意到那頂轎子,只是看著它,自己胸口處有些悶。

樓下有人討論那事:“誒,那成親怎的連個敲鑼打鼓的人都沒有?”

“你不知道?只有正君才配鑼鼓喧天,大吹大打,旁的不行。”

“原來如此。”

有人唏噓不已,又問轎內是何人。

眾人皆說不知,宋於修正欲收回心神,又聽得有人道:“我偏生就知道,裏頭的是秋侍郎家的三公子,閨名喚作秋舒的。”

宋於修心中倏地一緊,低喃一句:“秋舒。”

她看著逐漸遠去的小轎,胸口忽的一疼。

涵彥,你似乎……一語成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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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堅持日更的話,要寫多久才完結呢?

因為手帕動心真的兒戲嗎?QAQ

我覺得這個和“一見鐘情”有點類似,我覺得很浪漫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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