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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壟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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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壟斷

立馬有好事的過去了:“你找村長?跟我走,我帶你去。”

村長家位於村子正中間,最板正的一間房就是他的。

此時小老頭正在餵狗,看有人帶兩個女人過來了,奇道:“鐵娃,這是誰?”

鐵娃撓撓頭:“來找你的。”

村長開始回想自己有沒有這麽漂亮的親戚,只見小婦人發了話:“我姓江,老伯貴姓?”

村長莫名其妙:“免貴姓王,找我幹嘛?”

江憶道:“外面冷,進屋說吧。”

然後江姓小婦人就帶頭進屋扯過一張椅子。

王伯跟在她身後,看她泰然自若的坐在那兒,才想起來這屋子是自己的,不是人家的,臉色不虞。

江憶沒管他的情緒,單刀直入道:“糯米多少錢一石?”

原來是生意找上門了,王伯答道:“六兩。”

古代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即一石約等於一百二十斤。

江憶算了一下,他報的價格比糧鋪零售價格低了四分之一,沒有虛擡價格。

“如果我要的量多呢?”江憶語氣淡淡,“你給個底價。”

“你要多少?”王伯上下一掃,發現兩個女人所穿衣物都是上乘料子,料想不是來瞎打聽的,語氣也稍微小心了一點。

“如果我……”江憶頓了一下,道:“全要了呢?”

全要了!

要是能在年前把糧食賣出去,大家夥都能過個好年。

這麽大單的生意,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想起一直以來的傳統,老臉不免浮上猶豫之色:“價格可以給您優惠點,量只能給您一半。”

江憶好似沒聽到他說的話:“庫裏還有多少糯米?”

“拋出這個月要送的貨,還能有二十二石左右。”

江憶略一思索:“一百五十兩,我全要了。”

一百五十兩,每石已經合到快七兩了!

王伯心裏吃了一驚,江憶看他表情更為猶豫,道:“訂貨的是張家?”

“您怎麽知道?”

北方天氣寒冷,不論男女老少都喜歡喝點小酒暖暖身子,冬天更是如此,因此開釀酒廠的張家才能成為首富。

經過昨日走訪,江憶發現張家賣的是一種名叫「佳人顧」的糯米酒,是張家祖傳秘方,頗受當地人喜愛。

既然是糯米酒,做酒曲就需要糯米。

江憶問:“張家只按月讓你們送貨?”

王伯點頭。

“以張家的需求來說,一個村子的產量都滿足不了。他不全包,而是按月讓你們送貨,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吧?”

王伯聲音驟然轉低:“知道。”

他怎麽能不知道!壽北縣只那麽一個釀酒廠需要糯米,四個村子又都種植糯米。所以張家按月選擇供貨商,月初哪家價格低就要哪家。

就因為這個,月初四村都競相壓低價格,糯米價就像鈍刀子割肉一般,一個月比一個月低。

江憶點到為止,附在竹寒臉側耳語幾句。

竹寒叫上鐵娃,從馬車裏搬出一個箱子,放到江憶旁邊。

江憶手指在箱蓋上輕輕點了兩下:“加上這個月張家要的貨,一百八十兩,我全包了。這是八十兩定金,半月後結清剩下餘款。”

江憶手指點的更快:“張家出價是多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來年賣不完,陳糧價格只會更低,你虧的只會更多。”

這句話說到王伯心坎裏去了。就這麽按月收糧,這月能收到自己村,下月說不準收哪個村。

這種不穩定的合作關系,也是王伯最頭疼的問題之一。

看他表情,江憶就知道他內心已經動搖了。

她打開蓋子,白花花的銀子在朝陽下跳耀著誘人的光芒。

王伯快步合上箱蓋:“使不得、使不得啊。我把貨都給你,得罪了張家,以後的生意我們也不好做了。”

江憶嗤笑:“張家要不要你們的貨還不一定,你倒先為他們考慮上了。要我看來,趁有人買先把貨出手,把錢給大家夥分一分,大家也能過個好年。是不是,小夥子?”

最後一句話是對鐵娃說的,“是啊,王伯,這價格多他媽高!”鐵娃一直沒走,眼睛在竹寒身上飄來蕩去。

看到銀子後,又在銀子上飄來蕩去。

這句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何況王伯早就對江憶給出的價格動心了,只缺個支持者,以防村民說他自作主張。當下便默許似的收下了銀子。

江憶給他一張紙條,上面是昨天租的倉庫的地址。

王伯會意收下,承諾三天內會將貨全拉過去。

交易完成的還算順利,江憶還要趕去下一個村子,寒暄兩句就走了。

王伯送她上了馬車,鐵娃看王伯一直不動,吸吸鼻子:“叔,你想啥呢?”

王伯道:“你見過這位姓江的婦人嗎?”

鐵娃嘿嘿一笑:“我哪見過這麽帶勁兒的姑娘。”

王伯嘴裏叨咕一聲,狠狠拍了鐵娃那顆大腦袋一下。

鐵娃被拍的眼淚都出來了,看他叔臉色古怪,沒敢抗議。

他知道叔心裏有事,但不知道是什麽事。

只有王伯自己知道,一直被女人牽著鼻子走的滋味有多難受。

下個村子離這邊不遠。路過村口時,江憶掀開窗簾想透口氣。

偶然瞥見有人靠在光禿禿的樹幹上,著一身白衣。若不仔細瞧,就要與雪地融為一體了。

那是一個少年,約摸十八九歲,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冷冰冰的氣息。目光略過一瞬,江憶打了個冷顫。

另三個村子交易也很順利,商人重利,在兩個買家中選擇出價高的是常態。

何況張家在價格這方面一直都不地道,村民們早就產生厭煩心理了。

兩人只用一上午時間就把周邊糯米全數收購完畢。

回程路上,依然是竹寒趕馬江憶休息,主仆兩人一內一外,各懷心思。

江憶自然是在思考下一步動作,竹寒目光時常劃過車簾,秀眉緊緊蹙著。

她發現,自從卷到張家命案裏以後,自己主子就變了,變得跟以前截然不同。無論是處事的態度,還是說話的方式。

要不是在旁目睹了全過程,她甚至可以確定主子被掉了包。

這種變化讓她有些不安,怎麽想也想不通緣由。

最後還是忍不住,將車簾掀開一個角:“小姐,你怎麽突然想對付張家了?以前他糾纏你糾纏的那麽狠,你都一直忍著。”

竹寒沒明說,但江憶聽出了更深一層的意思。

好在她早為自己找好理由:“生死線前走了一遭,我才知道懦弱和隱忍改變不了什麽。甚至會讓敵人變本加厲,唯有反擊才能立足。”

“那這些法子都是從哪得來的?”

“逼到絕處就無師自通了,你理解不了,當然我也不希望你有機會理解。”

雖說只是掩飾自己穿越身份的借口,但這些道理都是江憶這麽多年來,摸爬滾打領悟出來的。所以說出來時也底氣也不虛。

竹寒「嗯」了一聲放下簾子,心想:確實,那個地方出不來愚鈍的人。「江憶」以前的性格太過畏縮,對於他來說,變化才是一件好事。

說不定這次開了竅,她能不再抗拒,乖乖配合他的計劃。

馬車裏,江憶舒了一口氣,看來暫時是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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